我們到醫院的時候,陳北橋已經和姜黎茉等在了醫院的大門口。
秦魈和老黃都自覺地和我一起坐在了後排。
陳北橋先是把姜黎茉安排妥善以後,自己才上車。
我們三個看的是一愣一愣的,什麼時候陳北橋這麼伺候過人。
「哎,等一下,不能直接走,我行李箱還在賓館呢。」
「行李箱有什麼?」陳北橋似乎想要在下個路口掉頭。
「有小蛋糕,還有兩件衣服。」
車速緩了下來,「沒了?」
「嗯,沒有了,對了,還有洗漱的東西。」
陳北橋笑著問姜黎茉,「回頭再給你買新的,好不好。」
姜黎茉歪著頭笑道,「有新的?那不去取了。」
我們三個在後面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沒多久姜黎茉就睡著了,老黃好像想了很久,才開口小聲問道。
「陳隊長,這個姜姑娘,你不會……」
「你不想下車走回去,就把嘴給我閉上。」
一直到進了京州市區,天也亮了,老黃確定好周圍的街景,還有路過的車輛,才張嘴想要繼續問。
誰知道這個時候姜黎茉醒了過來。
老黃的話直接噎了回去。
「醒了?我們到了,餓不餓,一會吃點東西?」
姜黎茉伸了個懶腰。
老黃貼到我耳邊,「宋津,你覺不覺得,陳北橋壓根就把單銘這事給忘了?
難道不應該是先去找單奶奶麼。」
我非常贊同老黃說的那句,陳北橋把單銘忘了的話。
但是關於陳北橋對於姜黎茉的態度,我也很是好奇。
我說服不了自己,陳北橋會對誰一見鍾情,或者是還說對美人見色起意。
當初在雲海的事情上,他有著自己的責任與堅持。
玲瓏道骨,就算是他第一眼喜歡姜黎茉,在得知她身份的時候也不會主動相靠那麼近。
但是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北橋,先回肆時居取秦魈的車,我們分頭行動。」
陳北橋通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眼神中似乎有一絲感激。
我晃了晃腦袋,估計是一夜沒睡,我自己眼睛都花了。
和陳北橋分開之前,我還叮囑他。
「姜珩說現在不太平,至少對於姜黎茉,吃完東西儘早回來。」
陳北橋透過車窗看了看姜黎茉,然後才轉頭和我說道。
「放心,我不會帶著她冒險。
陳北橋說的家,就是肆時居後面他買的那套房子。
也對,陳北橋不能帶她回道觀,肆時居姜黎茉住過來也不方便。
索性那套房子和肆時居相隔不遠,就算是真的有什麼問題,再過去也都來得及。
可我還是從懷裡掏了幾張符給了陳北橋。
「蝕素符,知道你不會畫,避開姜黎茉,貼在你大門上。」
陳北橋沒和我客氣,接過來塞到口袋,只說了一句。
「早去早回。」
我摸了摸兜里的守夜人令牌,不知道單銘在這裡能不能感受到外面的一切。
如果他知道陳北橋重色輕友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哭暈在令牌里。
我們在路上買了幾個麵包,草草的塞到嘴裡。
到單婆婆家裡的時候,看見她老人家煮了一大鍋的粥,還有幾碟小菜的時候。
我真是後悔,吃那個麵包幹什麼。
見我們過來,單婆婆眼神中透露欣喜,但是可能失望的次數多了,這次單婆婆並沒有直接開口問我們帶回來單銘沒有。
「你們過來了,又出了什麼事情嗎?」
聽見老黃這麼說,單婆婆的眼神中的光漸漸暗淡下去。
「需要我做些什麼?」即使這樣,單婆婆也依舊慈愛的說著。
我趕快掏出令牌,「奶奶,我們將單銘帶回來了。」
單婆婆聽到這話,仿佛不敢相信一樣,眼睛蓄滿了淚水。
「帶,帶回來了?單銘他,他回來了?」
我將生犀挫下一些粉末點燃,然後將單銘的魂魄引了出來。
屋內的溫度驟然下降,單婆婆眼淚止不住的掉。
「單銘啊,單銘,奶奶可把你找回來了。」
單銘此時看著奶奶也是止不住的掉淚。
「奶奶,你瘦了,你怎麼不照顧好自己,都怪我,是我自己不聽你的話。」
單婆婆想要抱住單銘,卻不料直接穿了過去。
生犀燃之,可見鬼。
但是單婆婆到底是活人,怎麼可能觸碰得到單銘呢。
忽然我想起來單婆婆是接陰婆。
單婆婆好像忽然明白了我為什麼讓她這麼做,慌忙的翻出自己的小包。
裝備好以後,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向單銘的手摸了過去。
這一次觸碰到單銘手的單婆婆,眼淚掉的更加厲害。
「這手怎麼這麼涼。」
這個時候我們在這裡好像顯得有些多餘。
「奶奶,單銘的魂引回來了,具體的事情我們還得在做打算,今天你們現在一起敘敘舊,過兩日我們在過來。
單銘不需要吃飯,但是每天記得三炷香,一碗公雞血給他。」
單婆婆一個勁的點頭,「好,好,我一定記得。」
說完這句話,就要給我跪下。
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老人家。
「奶奶,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是在折我的壽。
不帶這麼恩將仇報的!」
單奶奶攥住我的手說,「孩子,你對單家有恩,奶奶,奶奶實在是……」
「奶奶,沒有什麼恩不恩的,我是北橋的朋友,同樣就是單銘的朋友。
無論上次你有沒有幫忙接陰,讓我們順利的撈屍,我都會想辦法將單銘帶回來。
所以你寬寬心,過兩天我們再來。」
單婆婆抓著我的手,一連拍了好幾下。
老黃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說是要陪陪單銘和單婆婆。
我和秦魈回到肆時居的時候,肆時居已經開門營業了。
原本以為是九叔,卻沒想到坐在吧檯里的竟然是司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