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單婆婆很明顯並沒有將手藝傳給單銘。
否則單銘也不用偷偷的拿單婆婆的東西,自己下水接陰。
「我和老黃都覺得,單婆婆接陰那麼厲害,單銘肯定沒問題。
更何況單銘至陰天煞的命格,我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出事。」
至陰天煞的確是天生吃冥事這碗飯的,但是凡事都是雙刃劍。
至陰天煞的命格,在陰物的眼中,也是個寶貝。
陳北橋閉了閉眼,繼續說。
「一開始還挺順利,老黃把人從水裡撈了上來,在船上單銘給那女的接了陰胎。
收在了我們特意準備好的瓷瓶中。
那女人的怨氣也化解了很多,我之前也和富商溝通過,會好好供奉陰胎。
我們把一切事情處理妥當,準備玩兩天再回來的時候,出了事。
晚上單銘突然從床上坐起,直勾勾的盯著老黃,嘴裡不知道念叨著什麼。
原本我以為單銘夢遊,想將他按倒,讓他睡覺。
老黃卻示意我不要說話。
大概三分鐘以後,單銘倒頭躺下,但是口鼻中都流出了鮮血。
老黃讓我趕緊聯繫那個富商,他懷疑陰胎出了問題。
因為老黃說,單銘盯著他的眼神,和水下那個女屍盯著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那個富商看事情解決完了,那個女子也被撈上來了,反悔了吧?」
我有些不恥的說道。
「如果只是單純的反悔,還好說。
並且請了七七四十九道歸煞符,鎮在了那女人的棺上。
就連我打電話的時候,電話另一邊富商的原配還在那破口大罵。
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呵,歸煞符,如果是一般的橫死之人都能壓得住。
但是如果是枉死的,加上對陰胎的執念。
這四十九道歸煞符,怕是她最好的養養分了。」
聽我這麼說,陳北橋顯得有些意外。
「你怎麼知道她是枉死的?」
「富商的原配真的跋扈,知道富商有了小三能夠放過?
人死了都要讓她沉屍水底,不許打撈上來。
可見心思狠毒。
小三再不堪受辱,也不至於自殺。
先不管其他,單單就說她當小三的這件事,恐怕一開始就做好了東窗事發的準備了。
不至於被原配發現就投湖自盡。
就算不求錢財,求一人真心。
腹中的孩子也是她情感上的寄託,怎麼可能就去死。」
陳北橋聽我這麼說點了點頭。
「沒錯,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小三是被原配設計害死的。
這個小三原本是個大學生,家境貧寒。
暑假去富商的公司做兼職被富商看中,富商連哄帶騙也沒得手。
但是姑娘的奶奶突發重病,需要三十萬手術。
於是她才委身富商,成為了富商的小三。
她奶奶死後,她也沒有其他的親人,索性就一直留在富商身邊。
不吵不鬧的性格,原配上門找了兩回,她已經準備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因為有了孩子所以想留下?」
陳北橋搖了搖頭,「不,最後富商自己說的,女人知道懷孕以後,更加要離開富商,她想帶著孩子獨自生活。
但是富商的原配知道女人懷孕以後,根本容不下她,所以設計……」
非我所想,非我所願,最後還枉死。
以為自己的孩子能夠有個歸宿,好好供奉後可以輪迴轉世。
卻不想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再然後,我們嘗試與她溝通,化解她的怨氣,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先是富商的原配夫人突然瘋了,脫光了衣服橫穿馬路。
再是富商的兒子突發怪病,渾身滲血。
富商更是公司連遭變故。
中間富商也找過我們,還想讓我們出手。
多少錢都行。
但是說實話,別說我們,估計就是我師父都無能為力。
如果陰胎沒散還有的談,如今陰胎已經散了,那女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邊單銘的情況也不太樂觀,我們就想著趕緊回京州。
可是就在回京州的車上,單銘突然跳車了。」
「跳車?」
因為陰胎是單銘接出來的。相當於是單銘對女人的承諾,會將陰胎好好供奉,讓他輪迴轉世。
如今事情毀於一旦,單銘首當其衝是女人報復的對象。
更何況單銘並沒有燒陰令,沒人能為他在這場事中說話,說白了他屬於非法行醫,出了事不追究他責任就不錯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著,我和老黃竟然都睡著了。
我們是被人群的吵鬧聲驚醒的,那時候單銘已經不在我們身邊了。
根據周圍的乘客說,單銘是直接走到車窗前,拿救生錘敲碎了車窗,一躍而出。」
「被上身了。」
「嗯,事後我們也是這樣覺得,但是單銘屍體被尋回後,我嘗試給他招魂,並沒有找到一絲一毫。
單婆婆也因為這件事情,怪我和老黃,這兩年我們也自覺對她老人家有愧。
從來都是買了東西放在院裡就趕緊跑。
但是聽說,東西都被單婆婆扔了出來。」
我能看出來陳北橋的無可奈何。
但是現在除了單婆婆,蘆葦盪的事情沒人有辦法。
「你說,單銘的魂魄一直沒被找回?他屍身呢?帶回來了麼?」
「嗯,魂魄能找回,我嘗試了很多辦法,屍身帶回來了,我和老黃親自帶回來的,葬在那座山上。」
陳北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矮山說到。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走吧,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單婆婆是接陰婆,事情孰大孰小,我相信她老人家分的清。」
陳北橋看著那座山失神了三秒,將車開到了單婆婆家院外。
聽到汽車聲,單婆婆頭都沒有抬一下,下車前我搓了搓指尖。
單婆婆的脾氣,我不是很了解,只能見機行事了。
實在不行,也只有一招強行請他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