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降臨
金成梁一進入虛空擂台,迎面也是光芒一閃,有一道人影傳送了進來。
這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看上去雲淡風清,雖然沒有氣勢洶洶,但也有一股奇異的境界,給人的感覺,其心境可剛可柔,可大可小,可狠可善,可佛可魔……
「我是地府一脈的蒼羽。」
蒼羽脫下地府的斗篷,穿著一件道袍,他的聲音神秘而又清朗:「你是斗部的人,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們地府倒是對斗部沒什麼惡感……這樣吧!你現在退出,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活下來!」
「廢話真多。」
金成梁冷笑一聲,他也不廢話,右手捏成拳頭,如同揮動鐵錘,由上至下,猛烈一擊轟出。
「自尋死路。」
蒼羽沒有多想,長嘯一聲,全身的真氣法力催動,相互摩擦,便有強烈的火星閃爍。
「一擎天怒屠神鬼!殺!」
他的拳頭向上,拳勁螺旋處上,直接打出地府一脈的「天屠玄阿真氣」,由下自上轟擊,做雷霆一擊。
沒有絲毫花巧的變化,兩人的拳頭、法力,真氣碰撞在一起。
霹靂雷動,蒼羽只感覺對方的法力真氣,還有拳勁,直如怒濤狂卷,竟然要擊破自己的護體法力,沖入身本中,沖入魂魄之中,要破壞自己的生機。
不好!
危險之中,蒼羽運轉渾身上下的法力真氣,凝聚成抵抗的力量,想要擋下金成梁攻勢。
但是排山倒海的力量還在層層迭迭爆發,瞬息之間,他就感受到一股遠遠超出他力量極限的強橫力量轟擊而來。
「什麼?區區一個沒有名頭的天界修士,怎麼會有這種力量?!」
他終於抵擋不住,張口「噗」的一聲噴出血來,整個人如同被狂風吹了出去,一剎那就被這一擊打出數里開外。
等到蒼羽停了下來,他渾身上下的衣道已經破碎大半,整個人的體表更是血肉模糊,皮膚上面有許多裂紋。
「退下吧,你根本不是我對手。」
金成梁擺了擺手,完全不把蒼羽放在眼裡。
「可惡,我們地府一脈沒有敗者,只有死人!!!」
蒼羽想都沒有多想,直接激活體內的地獄烙印,下一秒,他的肉身破裂開來,變成一頭體型龐大的鶴妖。
這是地府中某個強大妖神的後裔,算是上古僅存的妖魔異種。後來,這位妖神被八位閻羅天子之一的「千燈王」點化後,就成了他的坐騎。
蒼羽化身這頭鶴妖,體型如同一座山峰,翼展驚人,似乎能夠遮蔽天空。全身羽毛是蒼青色,渾身散發出強烈的地獄氣息。
鶴妖妖神這種強大存在,其後裔肉身就可媲美顯聖強者的戰力。
「殺!」
這鶴妖張口猛的朝天一噴,伴隨著一道鶴唳,從它口裡,噴出數千道法力真氣,化為無數黑色血雨,這些血水血滴落下,就會引發密集的爆炸。
「冥頑不靈。」
金成梁淡淡說了四個字,遙空一掌劈去。
他的頭頂上方,也浮現出一塊古樸的令牌。那是先前隱逸叟賜他的「逍遙遊星令」。
隨著他的這一手劈出,漫天血雨四面爆散,強大的力量顯現出來,兇猛至極的力道劈落下來,一擊之間,時空生滅,氣浪翻騰,打得鶴妖蒼羽好像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
噗!這鶴妖狂噴血來,眼睛鼻子之中都滲透出鮮血來,全身毛孔的血液也漆黑。
方才還威風凜凜的巨軀,炸散了開來,竟然完全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瞬間魂飛魄散,身軀如瓷器一樣破碎,血液飛灑,紛紛降落下來,整個方圓十里,全部都是蒼羽炸散開來的血色雨水。
「弱小,就是一種原罪。」
金成梁冷哼一聲,身形一轉,就被傳送了出去。
……
「蒼羽,竟然這麼快就輸了……」
地府派來的新生代高手,觀戰之後,也有不少暗自蹙眉。
「剛才那個,應該是斗神將隱逸道人的『逍遙遊星令』吧?這算不算是作弊?」
「自然不算。」
一尊長有獅首的妖神淡淡道:「蒼羽利用閻羅天子賜予的烙印,激活肉身潛能,戰力可以媲美煉就元神的大修士,這難道算是作弊。」
「『逍遙遊星令』確實是厲害的寶物,但是一個入道修士,可以幫助提升法力極限,可要是實力不夠,源源不絕的法力遲早會把自身撐爆。」
「這小子不知道什麼來歷,也不知道修煉了什麼神通,肉身和魂魄可以撐受住強大的法力,發揮出這股潛力,這也算是他自己的本事。」
這個獅首妖神的話語,也令在場不少的地府修士感到驚訝。
「蒼羽身為妖神後裔,也算我們這群新生代修士中的人物,壽元不超過百歲,這個斗部的修士到底是什麼來歷?」
「我查了一下虛法界網絡,似乎是叫什麼金成梁,似乎本來是人間界的人,資質據說還不錯,這才被天界正神帶到了天界。」
「區區一介凡人,又沒有什麼厲害血統,能夠修煉到這個地步……」
「只能說天界確實臥虎藏龍,底蘊雄渾,不過也沒什麼,我們的目標主要是雷部和斗部。」
獅首妖神冷冷一笑。
「決賽越往後越是殘酷,我們這些顯神級數的高手也會登場,那些弱小的入道修士也會撞到我們手中,你們都聽好,接下來,要把雷部和斗部精英弟子都標記好。
到時候由我們親自殘殺,出手扼殺這些天才,好讓天界那些有眼無珠之輩,真正見識一番地府的力量,知道地府的威嚴,不容褻瀆,地藏聖皇,八位閻羅天子,也不是他們這些天界勢力可以隨意揉捏的。」
……
接下來殘酷的天界大比還在繼續,天界八部,還有地府的新生代高手不斷發生衝突。
不過,天界大比早先出手的都是入道級數的修士,連續進行了多場戰鬥後,就連煉就元神的顯神強者也登場了。
一位來自斗部的天才高手進入虛空擂台之中,整個人渾身上下化為一片赤金,像是獲得了金剛不壞之軀,無視了對方的一波波道術、神通,以強大的法身之力,穿破重重火焰,雷暴,冰風,寒流,抓住了對手的腦袋,一拳轟爆了對方。
另一座虛空擂台里,漫天劍光爆炸,一個修士慘叫一聲,就被一道劍光殺死。
鄰近的一個擂台里,無數火旗、雷幡翻卷,仿佛布下一座可怕的大陣,陷入其陣的修士沒撐多久,就被煉化成飛灰。
……
雷部的種子天才「悉天斷」被傳送到了虛空擂台上,他的對手是神藏部的一個顯聖修士。
這人身家豐厚,隨手掏出一件又一件的奇異寶物,還有神兵,幻化出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光環懸浮在他身邊,看得旁邊觀戰的不少人都一陣驚呼。
「好傢夥,這人準備也太充沛了吧?」
「竟然帶了這麼多的法器,神兵?這有些不合規矩吧?」
「倒是沒有這種規定,畢竟,他也不可能掏出個鎮教至寶和戰爭殺伐之器來?」
「那多帶點寶物法器神兵豈不是無敵了?」
「除非是鎮教至寶,不然就是帶個戰爭殺伐重器,還是要自己催動法力來動用,要耗費自身大量法力,可以說是得不償失。」
一連掏出了七十多件寶物圍繞自己,就連頭上升騰起來的元神,也被寶光護住,這個修士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下來。
「悉天斷,我聽說過你的名號。」
他笑著說:「本人很清楚,要論真實修為,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
但我還是要試一試,看看自己和斗部的頂尖天才差距到底是多少?」
悉天斷是個長相普通的修士,身上穿著一件琉璃顏色的長袍,雖說外貌普普通通,但是身形挺拔,繃得筆直,似乎是利劍出鞘,要斬破天空,鋒芒畢露。
他聽完對方的話,哈哈一笑,右手猛地一劈,劃開虛空,好似開天闢地一般,啵的一聲,破裂聲響中,條條鋒銳殺氣化為了空間裂痕,朝著這個修士席捲而去。
轟!
這一招出手之間,無數鋒芒激射了出去,撕天裂地,席捲起無數虛空碎片。
下一秒,乒哩乓啷,一陣陣玻璃碎裂般的炸響聲中,這個修士連帶著自己所的有法器,還有肉身,都被這一招轟沒了。
慘烈!
非常的慘烈。
只是,他的元神倒是沒有事,似乎沒有被悉天斷的攻擊鎖定,在危急時刻化成一縷幽魂飛了出來,膽顫心驚地看著這一幕。
「多謝閣下手下留情。」
這個修士嘆了口氣,對著悉天斷拱了拱手。
很多的顯神修士煉就了元神後,肉身根本不太重要,煉就的元神法身才是重點
然而,這一位神藏部的顯神高手,連他的肉身也都是一件寶器,是特製的傀儡,被打爆後,也不算什麼損失。
悉天斷微微一笑,也不說話,他被判定勝出,被傳送了出去。
另一方面,地府一脈也出現幾個強大高手,他們行事極為殘酷,下手也狠毒。
啊!
突然一聲慘叫,是一個太歲部的弟子,應該是突破了顯神,煉就了元神的強者,本來還與對方斗的旗鼓相當,卻在瞬間失手,就被地府的顯神修士一擊斬殺。
殺掉太歲部這位顯神的,是一個額頭上生出雙角的修士。他並不是人族,而是地獄誕生的夜叉。這個修士頭非常俊美,如翩翩美男子,但是身體卻是長滿黑灰鱗片,四肢粗大,其身體比例就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夜叉王玄冥。」
觀戰的人之中,有一個天界修士,直接道出這個地府來的高手真實身份。
「這是地府新生代的領袖級人物,實力堪比強大的陰帥,誕生到今天,也不過三十餘年。」
這位天界修士,對於地府的情報知道不少,竟然知道這位夜叉王玄冥的生平來歷。
「厲害。」
旁邊的幾個人,聽到這句話也是一陣驚訝。
天界大比其實也是有年齡限制,虛空擂台是給那些潛力極大的新生代修士準備的,年齡絕計不能超過百歲。
悉天斷這種斗部天才,修煉突飛猛進,也是七十歲才修成了元神,突破了顯神境界。
這個夜叉王玄冥,在地府誕生不過三十餘年,就打破了顯神桎梏,突破到這種境界,資質的逆天是可以想像的。
……
「神庭掌控的三界,確實是臥虎藏龍,新生一代的高手如雲。」
金成梁也在觀戰。
「這也證明,神庭的氣數依舊處於一種『巔峰』,想要摧毀神庭的氣數,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其實,金成梁推斷,地府確實擁有與神庭進行對抗的一件「潛在」機會。
特別是現在,神庭頂樑柱,神庭之主和九大神王巨頭都離開了神庭,地府的地藏聖皇一躍成為當世最強的存在。
而且地藏聖皇又掌握大功德金輪,他要是有沾染神庭三界的唯一主宰寶座的意圖,那這件事確實有機會做上一做。
再者,地淵界最深處的深淵坑道里,封印著冤孽之氣。冤孽之氣的形成可以說是神庭治下的三界自身的因果。
經由因果形成的自身業力,萬一不小心泄露出來,就是一種巨大的反噬。可以說,一旦有人揭開位於深淵中的封印,冤孽之氣就會爆發出來,到時候這股力量會直衝入神庭天界,對神庭治下的這個世界產生激烈的反撲。
「現在的局勢,就如同坐在火藥桶上。」
金成梁在心中嘀咕:「那些野心家們早就蠢蠢欲動,就等著現在的局勢進一步激化。這也是拜神庭之主所賜,他的帝王心術太過厲害,處處對下面人進行制衡……人間界,地府,天界,八部,都受到他的制衡之術影響,維持著一種詭異的構造。
現在,只要有人能夠給這個局面,添上一把火,就足以讓這個火藥桶爆炸,把神庭三界的平衡,這個脆弱的沙塔,一波推得粉碎。」
他微微翹起嘴角,心知在自己的推波助瀾之下,這個局面用不了多久就會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