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談合作
霸主的斬馬刀刀光演繹出歲月長河，這一招名為「斬歲之刀」，刀光之中，時間的流逝也在改變，置身於其中，立刻有多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似乎一剎那時間慢得極慢，一下子又極速變動，使人頓感一種時光更迭，空間錯亂之感。
一息千年！
剎那永恆！
這種奇異的狀態，幾乎無法言喻，讓人沉淪其中，又倍感萬分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知前路在何方。
這就是時光的含義，是人力永遠無法超越的存在，光陰茌蔣，將其無情的本質展現了出來。
然而，這一刀的核心，就在於一個「斬」字，突然之間，這條時間長河轟然斷裂，如同被冥冥之中的一股偉力斷絕，賀平也感到自己在這一招下，要一分為二，被兩種不同的時間力量捲入其中。
「斬歲之刀！當真是厲害！那斬仙之刀，其實已經涉及到了仙神核心，若是當初那位霸主親自出手，確實能夠斬殺一位仙神！」
賀平也有些佩服。
大晟霸主絕非弱者，斬仙一刀就有橫絕天下之勢，若是換成當年的那位霸主出手，就算是自己擋得也會極為吃力。
這還只是對方的一道刀招，至於他的第二式「斬歲」，連歲月時光也能夠斬斷，賀平的仙軀也仿佛被兩種不同的時光之力所扭曲，要被撕裂開來，捲入不同的時光洪流之中。
「因被無明風惱害，橫斷三界，剎那跳出娑婆界！」
賀平輕聲一吟，猛地向下蹲下身體，手掌向上，做出了竄騰跳躍的動作。
轟！
他再度施展出了四大神足通，整個身形騰空而起，像是打破了三界阻礙。
嗖！
賀平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好似從天地時空中跳了出去，這一道斬歲之刀，什麼也沒有砍到，斬馬刀落下，刀刃中噴發出一縷縷熾電，連虛空都能夠撕裂，卻也只是斬落一片虛無。
唰！
賀平不知何時，又再一次現身，動作好似龍虎騰躍，矯健有力，破空一拳，直接朝著這道魔靈本身擊殺而至。
嗚嗚嗚嗚嗚……
萬千尖嘯般的風聲響起，他打出的這一拳，使得陰風怒號，鬼哭神慟，威勢強到可怕。
特別是他的拳頭一動，魔靈就有了感覺，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它更能夠體會到，比對方的拳頭降臨的更快的是一片拳影。
視野之中，一陣黑影如一團烏雲般直挺挺的蓋壓下來，一個拳頭不但的在自己眼睛瞳孔中擴大，剎那之間就充塞整個宇宙，把自己擠壓出來天地之外。
這一拳的力量，仿佛能夠把一個人，從大千世界完全打出去，從地面轟到天外時空之中。
這種霸道極到的拳意，瞬間就使得魔靈想到一種可能性。
「平天牛魔拳！」
轟！
刀光猛地倒卷回來，仿佛時光也在扭曲，魔靈也展現出了昔日霸主的高深造詣，轟出的刀招沒有到老的那一剎，隨時隨地都能夠扭轉時光。
當！
拳與逆轉時光的斬馬刀碰撞，這是「斬歲刀」的極致變化，這一刀能夠被冠以斬歲，做到這一步也並非不可能，要知道《太白精氣劍》修煉到一定火侯，都能夠扭轉時空，出劍則悔，霸主的斬歲刀改變時光也非什麼奇事。
浩蕩的力量互相針對，矛盾相激之下，力量碰撞的一瞬間，空中仿佛響起了千百萬門巨炮轟鳴的聲音，仿佛這一撞之間，就把虛空掃爆了似的，無數漆黑的裂紋擴張了開來。
「殺！」
魔靈吐出一口氣，刀光在一剎那縮了回去，又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可惜了，不是真正的平天之拳，你這一手不過是模擬其中的拳勁變化，與那平天大聖的手段一比，可以說是差得遠了！」
他還不忘記出言貶低一句。
「小輩，若你拿這種拳法，碰上真正的牛魔王，只會敗得極慘……」
「是嗎？」
賀平笑而不語，他之前把那青祖大聖揍得跟傻子是的，這種事他有必要說出來嗎？
不過，魔靈說的也沒有太過份，他確實只是以第二天道模擬了一下平天牛魔之拳。
上一次的群仙之戰中，賀平也是受益匪淺，與眾多仙神強者的交手，也使得他領悟了不少玄妙，從中悟出了許多神通術法的精髓。
一般情況下，這些都是各大仙神強者的壓箱底之絕學，外人是無法輕易學會的，最多參悟一點皮毛，連雛形也做不到，然而，他這一擊能夠打出平天牛魔之拳的幾分雛形，那是因為他動用了第二天道之力，極力模擬。
第二天道之力有化腐朽如神奇，偷天換日的妙處，自然可以模擬各大仙神強者的絕學、神通。
「我以前自創的偷天之法，能夠奪人心臟，煉化成傀儡，不過那不過是小道……這第二天道之力，亦可稱之為偷天換日大法！」
賀平暗道，知道自己已經領悟了一種天下間無人可乞企的法門，他可以隨心所欲，竊取各大仙神級強者的法門，不斷推演，再理，終能夠到達一種極致。
誠然，他偷學的平天牛魔拳，現在確實還只是個雛形，但是只要繼續研究下去，或許能夠以一舉之力，再度重現這種蓋世拳法。
突然，魔靈大喝一聲，急速念道：「夢中行路驚崩頹，下坂九折車輪摧。忽然眼開百險失，方知行處息如雷！」
斬馬刀好似一道天降的雷霆，掃蕩四面八方，千萬道光炸開，這種攻勢好似天崩地裂，到處都是鬼哭神嚎，一道道刀芒破空而來。
這位霸主的魔靈還有殺招沒用，他大吼之間，刀芒如道道雷霆，橫掃四面八方。
賀平反手一招，攻勢千變萬化，化解刀芒雷霆，同時也在猛烈出手。
霸主的魔靈有一種可怕的吐納術，每一次體內都發出了隆隆雷鳴，攻勢連綿不絕，雙方如同打出真火來，一道道光芒爆發，虛空也被一波波的重擊，轟的不住搖晃，似乎要破碎，墜落到大地上。
雙方看似在猛烈交手，也在暗中展開交流。
「魔靈，我有個提議。」
賀平的精神波動捲起，無聲無息地傳遞了過來。
「我們二人不妨合作，實際上，我們打起來彼此也沒有太大的好處……」
「合作？你怕不是在說笑？」
魔靈冷哼一聲：「與你合作，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可言？」
「你自己的情況，也不用我來多說。」
賀平的聲音很平靜，也很冷漠。
「你的本體一定是與彼岸一脈定下了某種契約，而你已經是這個契約的一部分。」
他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彼岸的目標，是要以九道殘魂，喚醒那位霸主，你現在的狀態並不完整，也不是真正的大晟霸主，我敢肯定，還欠缺一種變化，使你不能變為真正的大晟霸主。」
「只是，這對你來說，是壞事也是好事，若是真的讓你再生出那種蛻變，死生轉變之後，你就不再是你，而是那位建立大晟朝的無上強者的復甦。」
「那麼問題來呢？再一次復甦之後，現在的你，難不成還會存在，你這個現有的意志，就會被磨滅，取而代之是真正的大晟霸主降臨於世。」
魔靈的動作慢了一拍，似乎被這句話，說的連帶內心也有所動搖，不過它隨後鎮定如常。
「無聊的廢話，你怎知本王不希望回歸本體，成為真正的霸主。」
「只要是有意志的存在，就沒有人希望犧牲自己，成就他人？因為生命都有自我這一本能，蓋因生命的本能，就是求存……或者說你願意犧牲自我，再造一個大晟霸主嗎？」
賀平直言不諱，道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在質問魔靈，是否願意犧牲自己，再造昔日的霸主。
說話的同時，他的攻勢也很兇猛，打出了各種神通，威力能夠將一切無形有形之物摧毀，大片刺目的光華之中，亂石崩雲，四方崩滅。
魔靈手底下也沒有停下來，斬馬刀瘋狂舞動，刀接著一刀潮水大浪一般，前浪未平，後浪又起。
一重刀光閃過後，也沒有消失，而是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按照特定的軌跡旋轉。由此而來，千萬道刀芒組成的刀的海洋，形成了無數個或大或小，神秘無比的旋渦陷阱。
每一道刀光都有自己的生命，而被困在刀光內的任何存在，都只能感受到純粹毀滅，毫無希望的死與滅。
賀平的身形陷入了斬馬刀營造的使人身不由主的激流里，只覺得每一刀都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且重逾萬鈞，似乎整個人都只能在刀光海洋中掙扎沉浮。
「換日魔功！」
他突然結出法印，運轉出阿迦尼吒佛的換日印，所有的刀光攻擊都被不同的刀光所彈開，一邊激烈交手的同一時間，他也一邊在嘴炮這位魔靈。
「再者，彼岸布置的儀軌造就了你，也在無形中限制了你，儀軌的力量對你也有極大的影響，雖然那個柳玉如拿著那塊鐵令控制不了你，但是我敢斷定，謀劃此局之人，還有其他手段，可以支配你，奴役你。」
賀平繼續說：「這還只是背後奴役你之人，彼岸的目標更險惡，它們註定會犧牲你，去嘗試喚醒那位霸主，我雖然猜不出它們計劃的全貌，但是一旦達成，對你而言可沒有任何一點好處。」
「這麼說，我與你合作，能夠換取最大的好處嘍？」
魔靈冷笑著詢問：「不管是布置下這六道寶藏的幕後黑手，亦或是彼岸的布置，確實對我沒半點好處，可是與你合作又如何，又或者說，你有辦法打破這個局面。」
「沒錯，因為第二天道之力，能夠幫助你擺脫這個局面。」
賀平輕笑一聲：「我確實可以令你恢復自由，讓彼岸對你打下的種種桎梏，都化為烏有，甚至可以在彼岸試圖讓大晟霸主復甦的那一剎那，逆轉一切，讓你的本我意識，吞噬那個仙神級的強者，把他的不滅性靈烙印也吸收，犧牲霸主，成就你自己，你意下如何？」
「這……這怎麼可能？！」
魔靈也有些震驚。
「沒什麼不可能的。」
賀平繼續解釋：「這就是為什麼彼岸這麼畏懼、敵視這第二天道之力，彼岸的布置，在第二天道之力的干涉下就會出現破綻，只要你與我合作，我可以保證你獲得自由之身。」
「哦？」
魔靈很疑惑：「那你在這個過程，又能夠獲得什麼好處？」
「一個盟友，而且是一個和彼岸天然敵對的盟友。」
賀平嘿然一笑：「我可以改變你體內彼岸的布置，使得任何人都察覺不到你的自我意識，反過來，你可以利用這一點去蒙蔽任何人。」
感受到了魔靈有所意動，他也在這個時候，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那些想要控制你的人，會利用彼岸留下的後門控制住你，只是這個後門已經被我破解，自然是不管用的……不過我的建議是：你就乾脆裝成是一直被他們控制，那些人好不容易得到你這個『幫手』，定然會幫你躲過彼岸方面的追捕，你也可以藉此脫身。」
賀平又說明，他認為這場六道寶藏幕後的黑手，應該是西大陸天方洲的萬靈教。
「……以萬靈教的能耐，足以庇護你暫時不受彼岸追查，還能夠幫助我調查此教的動向，到了一定時機，萬靈教也好，彼岸也罷，都會打算利用你來完成儀式，喚醒真正的大晟霸主，而我們以逸待勞，準備充分，就能夠反過來利用儀式，吸收那個霸主的烙印，那你就是真正的大晟霸主，而不是他的魔靈。」
「你這個計劃，倒有幾分可能性。」
魔靈低語：「不過讓本王替別人當打手，這不符合我的風格。」
「你又不是真的大晟霸主，幹嘛還守著他那種風格行事，你就是你，按你自己的意願辦事又如何？」
賀平哈哈一笑。
「再說那位大晟霸主，也是留下了諸如『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令天下人負我』的名號，由此可見，他行事也是從來不拘於小節，大丈夫行事又何必在乎這點臉面，而且你只要按我的計劃行事，也不過忍耐一時，日後大展宏圖的時間還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