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未來幫手
賀平獲得了第二天道後，終於有機會靜下心來，體悟其中的奧秘，最終心靈神遊萬界，穿梭於一片片光怪陸離的大千鏡像。
他也在這個過程中，也漸漸與自己體內的混元仙胎緊連在一起，亦把自己和四周的天地連在一起，就像重圓的破鏡，臻至比往昔更通靈透達的圓滿境界。
「久視長生法，須當萬事忘。守心猿易滅，防意馬難狂……引虎居龍窟，調龍住虎房。兩般成一物，跨鶴赴蓬莊。」
賀平突然唰的睜開了眼睛，悠然一聲長吟，與此同時，他的元神之中，那無數的微粒，也同時炸開，化為法力奔騰。
這些比塵芥還要小上百倍的微粒，在幾個呼吸之後，就重新匯聚起來，他元神所受的傷勢，許多心靈破綻，還有裂痕，都在不停的蠕動修復，充滿了強大的生命力。
第二天道帶來的改變，也在瞬息之息，就超越了賀平本身。
「好……終於算是成功了！」
賀平的元神法身凝實起來，凝聚成一種完美的形體，沒有任何瑕疵，全身都蕩漾在一股股的奇異的法力波動之中，這些法力似乎成為了法身的部分，有了某種第二天道的特質，這種法力蘊含著部分小天道體系的威能。
他能夠感受到這種全新狀態的強大，這不再是元神法身，而是一種接近「仙軀」的構造，那種法力波動也是經由小天道體系孕育的，這股力量在這軀「仙軀」里充盈鼓盪了一個周天，就粉碎了過去殘存的渣滓，將受過的傷勢，還有隱患全部消除。
「你……你這是什麼情況？」
裂雲大聖注意到了這一幕，身軀都在顫抖，表現出強烈的震驚。
「賀平，難不成你已經晉升仙神位階？我能夠感受到，你好像凝聚了先天仙軀？」
她的散仙法眼，能夠將大千世界，周天萬物都洞徹無礙，一應事物，纖毫畢現。
裂雲一眼觀來，就能夠觀察到賀平的元神法身，完全改變，其結構經歷詭異變化，似乎凝聚成了一種不朽物質，這是先天仙軀的特質。
「不，並沒有。」
賀平呵呵一笑。
「仙神位階哪是那麼好突破，我才剛剛突破了顯神巔峰，境界還不穩固，尚且不足以支撐自己凝聚法則，鑄成仙基……不過，我這次是完整吸收了混元仙胎，融合了小天道體系，能夠將元神法身徹底改造，變成一種無限接近於先天仙軀的構造，我稱這種裝為『偽仙神』模式。」
「偽仙神模式？」
裂雲大聖眨了幾下眼，她疑惑地問：「你是說，你利用第二天道，掌控了接近仙神位階的一種力量，現在你的元神法身可以比擬先天仙軀。」
「或許，還不足以比擬仙神的仙軀。」
賀平緩緩解釋：「仙神的先天仙軀，是依靠仙神法則，還有仙道根基所凝聚，我並沒有這兩種特性，自然也修煉不出所謂的仙神之軀。
只是，小天道體系自有奧秘，凝聚出的偽仙神之軀，能夠擁有一些仙神級別的特性，除此以外，還有一些極為特殊的妙用。」
他如實告知了裂雲大聖，聲稱小天道體系確實如同白衣元靈所說的一樣，可以成為承載超越天地人鬼神之外的第六種路線，若是功德圓滿，就有機會超越古往今來的大成就者，到達一個全新的未知領域中去。
「當然，這條道路從來就沒有人走過，完全是一條世間無人可以預料前路的路線……老實說我也不清楚。」
賀平吐露心聲。
裂雲大聖聞言一怔，因為她能夠聽出賀平多少有些迷茫之意。
賀平又言。
「在我看，它有可能是一條坦途，亦有可能會是一條絕路，可能根本走不通，又或者說……我究竟有沒有機會走到那個地步，這也是未知數。」
他在徹底吸收了小天道體系後，就漸漸明白了這個道理，第二道路確實不尋常，可這是一條古今無人踏過的道路，自然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指點自己，也沒人可以給自己指明方向……
事實上，第二天道開啟的最終「道途」，是否存在都是一個問題，那麼，自己是否能夠走到頭，也是一個問題。
他說到這裡，也略有些惆悵，他雖然得到這種奇異的力量，但是對於第二天道帶來的改變，也感到有些迷茫。
第二天道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就否定了天道的絕對性，這比起幽帝以「大逆不道」來克制天道還要離奇，幽帝本身，就是個世間無法解釋的存在，他扭曲時光，逆轉天道秩序，能夠以自身為根基，錘鍊出大逆不道之力，那也並非是不合理的事。
然而，第二天道的存在，仿佛是不受約束的打破了種種定義，這一點，多少有些無從解釋。
賀平思索了多時，也利用真理天心觀測未來，以天心意志遊歷時光長河，對第二天道引來的變化進行種種推斷和觀察，可是，他在未來中找不到一絲與之相關的痕跡。
他在這時才恍然大悟，第二天道本身就是脫離天道源流的影響，自然也不會在天道所籠罩的過去、現在、未來，有一絲一毫的顯現，自己在時光長河之中，也不可能找到它落下的影子。
與此同時，紫薜蘿也從深沉的入定中清醒了過來，方才的言論，她皺了下眉頭，淡然地說：「賀平，這小天道之力予你是否有副作用？」
「沒有。」
賀平沉聲道：「然而，這才是我覺得最大的問題。」
「你為什麼這麼想？」
紫薜蘿反問一句。
「在我看來，天地運行，無非不過平衡二字，密雲而雨，積洪成澇，循環不休，所以天下至善莫柔於水，故而齒剛易折，舌柔易存，五行生剋，陰陽損益，無有獨雄……按理說，任何過於強橫的存在，都會受到天地克制，被天道源流所針對，然而，這第二天道並不會受到任何節制。」
賀平對此感到很異常。
幽帝因為自身存在過於特殊，這才受到天地萬物齊噬；那混元祖師修成了道劫大法，也因為惹來天怒，受到天罰神兵的針對，要是追溯古往，所謂的天人大劫，也就是無情天地用以消彌異常的手段。
由此可見，就算修士能夠超越三界五行，六欲七情，終究還是要直面賊老天。
然而，第二天道似乎並不一樣，具體是哪裡不一樣，賀平還無法推斷出來，只是，他修成了這第二天道後，也沒有感覺到那種來自天地外物的敵意，一切似乎都是行雲流水，沒有一絲阻滯。
只是，愈是如此，賀平就越是有一絲莫名的憂心，他深知天上不會掉餡餅，第二天道越是展現出這種特性，就代表它在未來的前路上可能會有不可想像的「代價」。
「既知如此，那又有什麼好顧慮……」
紫薜蘿淡漠地答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除了不知去向，飄渺不知其蹤的釋迦、道祖，誰又能永恆不滅？說不定，就連天地宇宙都有朽壞的一天，你又何必為未來要付出『代價』感到擔心？真到了那個時候，兵來土擋，火來水淹也不遲。」
賀平聽到這裡，心底微微一動，之前混亂的臆思仿佛打開缺口，迎入明光。
聰明如自己，還是犯了這種知見障，沒錯，管他呢，真遇上了他話，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只要這股力量能夠派上用場，那就足夠了。
見到他灑脫一笑，紫薜蘿和裂雲大聖也知道他心結解開，只是裂雲也不忘提醒他。
「小天道之力妙處種多，你無需記掛太多，能用之物為何不用……不過，你也不要忘記設法突破仙神位階，凡事都要多有準備，你有了第二天道之力，也沒有必要放著仙神之道不管，或許，等你修成了散仙、真仙，就相當於登高望遠，能夠對這股力量了解的更多，看得也更加透徹也說不定……」
「裂雲前輩說的極是。」
賀平也點了點頭，正所謂有備無患，掌握了第二天道，也不代表他就不去嘗試突破仙神位階，他要兩方面一同下功夫，才是正經。
紫薜蘿又道：「我之前與那白衣元靈商議了一番，決定先行離開上古仙宮遺蹟，多虧了有妖星遺髓，我受的傷勢是好了大半，只是，若是想要更進一步，打破仙神桎梏，就要尋回過去幾世的遺物……為此，我打算提前一步，前往幾個特殊的地方，設法找回前世遺贈之物」
「前輩莫不打算與我們一同回大幽？」
裂雲也連忙追問。
「我就不去了。」
紫薜蘿繼續道：「雖然也想見一見那位幽帝，但是考慮到懸天觀的事，還是提升實力最為關鍵，而我修煉的九蛻法門，閉門造車也無用，所以還是儘早行動最好。」
「也許，等到我和裂雲前輩恢復實力，我等也能成為紫前輩的助力。」
賀平也補充一句，能夠拉近下彼此關係，他也不會吝嗇言語，更何況紫薜蘿在他看來，也是奇貨可居，討好對方又不是什麼壞事。
「不用。」
紫薜蘿冷漠地回答，只是，她也輕嘆一聲：「我知道你們的好意，只是，這並非我有意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你們也不適合過去。」
「前輩要去什麼地方？」
裂雲多少有些驚訝於她的話。
「西大陸天方洲。」
她如實回答。
賀平與裂雲互視一眼，倒是沒有想到紫薜蘿會說出這個地點來。
「紫前輩，西大陸與我們這個時空相互間處於悖離的位面，用一般的手段是無法離開我們這個時空，抵達西大陸天方洲。」
賀平也說出了這個事實。
「這我很清楚，其實，我以前也在西大陸待過不少時間，知道一些出入那個時空的辦法。」
面對兩人的疑惑，紫薜蘿也簡單的進行解釋。
「我的修為正好是顯神巔峰，穿越兩界，倒是不會太引起什麼過多的關注，然而，你們二人則不同，那西大陸天方洲亦有仙道存在，萬靈教那些仙神，對於外界的仙神強者多少有些忌憚，所以，我才說你們不適合與我同行……
裂雲你是正兒八經的散仙，而賀平又修成了奇異的仙神之軀，你們一旦出現在西大陸天方洲，恐怕就會非常惹眼，會給我這趟行程帶來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她微微一笑。
「我前往西大陸天方洲，也正好能夠避開懸天觀的追查，先天三道門就算離開此界，也多少有些特殊手段，以楚昭元對我的顧慮，加上我與懸天觀之間的因果牽連，難免不會動用特殊手法來追查，只要去了天方洲，就算是楚昭元之流，也要望洋興嘆，探查不出任何跡象來。」
紫薜蘿又道：「另外，不去大幽也是好事，我們三人要是一直待在一起，懸天觀難免會對你們格外敵視，導致又豎一強敵，雖說楚昭元與牧野流星懼怕幽帝，在現界不敢隨意出手，可是一旦你們離開大幽，前往其他地域，對方沒什麼顧慮了……說到底，懸天觀的勢力不容小覷，你們要重建三元聖宮，就要避免直面先天三道門，眼下是多事之久，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賀平與裂雲大聖深以為然，他們都清楚一點，幽帝雖然強大，但是他們也不能太過依賴大幽。
紫薜蘿又與兩人商議一番，就在白衣元靈助力下，打開一條通往現界的空間門戶，一襲紫衣，飄然離去。
「都羅仙府再度開啟，乃是天下之盛事，我會儘可能在仙府開啟前，與你們一併匯合，到時候再一探仙府之秘。」
這也是她最後留下的一句話。
「這位前輩倒是異常灑脫……」
賀平覺得紫薜蘿行事相當對自己胃口，而且這位前輩實力當真是深不見底，九蛻一脈的神通道法也是別開生面。
「下一次見面，紫薜蘿前輩不出意外，應當也能夠突破仙神位階。」
裂雲大聖喃喃自語：「到時候仙府之行，我們定然會多一位厲害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