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傀門的初代祖師
無憂生的身份，絕對是神庭之主的「同類」。
他們都來源於天道源流所在的「外宇宙」，七大星神明顯也是他們的同類，只是這七位星神應該是出了某些問題，只能成為了域外神主。
而且，這七位星神最終的命運，也是被神庭之主煉成了這個所謂的「伐仙葫蘆」。
「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難不成當初的實驗，神庭之主是在知道這件事的前提後，才刻意為之的結果。」
賀平心想，神庭之主很有可能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場實驗會是失敗，他所追求的可能就是一場「失敗」的實驗。
「『實驗』的後果，是召來了天道源流的『毀滅之靈』，撞成了第三座大陸，再後來，就是天人大劫發動，上古道門統治的時期也徹底終結。」
上古道門時代，對於神庭之主也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天人大劫以後，36種正道盛行，天地規則大變，也對天下間所有的修士產生掣肘，也引發了修行界的震盪。
「沒想到，竟然連這一層也被你看穿，」那個女聲輕輕一嘆：「你猜的沒錯，正所謂北斗有九星，人亦有九竅……那尊由天道源流之中，降臨到此世的另一個龐大存在，體內也有九個精髓，無憂生只是其中之一。」
賀平一怔，他聽到這裡，才回想起來，世人常說「北斗七星」，實際上還有左輔、右弼兩顆輔星，這也是道門中的所謂「七顯二隱」。
「這麼說來，世間除了七位星神，還有左輔、右弼兩顆暗星，」賀平又問：「假如無憂生是其中之一，屬於暗星之中的一尊；那麼還有一位，又是何人？」
「自然就是我本人。」
說完這句話後，忘憂天王也顯出了自己的真身，竟然是一位身著紫衣的女仙。
這位紫衣女仙，風華絕代，宛如女神，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熟悉的氣息。
「又見面了，賀平。」
「原來是紫薜蘿前輩。」
賀平拱手道：「我倒真沒有算出來，前輩竟然奪取了忘憂天王的這具意念分身。」
「這可不是什麼忘憂天王的意念分身。」
紫薜蘿微微一笑：「其實我就是忘憂天王，只是，忘憂天王未必是我。」
她說的這番話，暗含玄機。
「對了，先要恭喜你，終於打破天檻，成就真仙位業。」
「客氣了。」
賀平又問：「這麼說來，忘憂天王難道也是紫薜蘿前輩的未來之身。」
他是知道的，紫薜蘿修煉的神蛻一脈中最神秘的「九生三蛻元神、輪迴三生大法」，能夠不斷的蛻化自身，生死交返，如同傳說中的「輪迴」。
每一次新生，都相當於重活一遍，一切都要辛苦重來，直到某一次成功後破繭成蝶，打破過去未來種種迷障……過去，現在，未來都會回歸到一個點。
這個時候，新生和舊生，再也沒有任何區別，每一段人生，每一次輪迴，都從一而終……修煉到了這個地步，才算是這門輪迴大法的大功告成。
「差不多。」
紫薜蘿解釋：「至少在這個時代，也就是我的一部分未來，確實臣服於神庭之主，被迫成為神庭九大天王之一，還有，神庭之主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還把這個『伐仙葫蘆』交到了我手上。」
「我知道了。」
賀平沉聲道：「神庭之主，是害怕這葫蘆，還有忘憂天王，被無憂生找到機會奪走，我想，這個時代的『幕後黑手』應該就是無憂生。」
「幕後黑手？」
紫薜蘿也很驚訝，她對此似乎完全不知情。
賀平連忙把關於金剛仙軀殼，還有金剛仙受到了幕後黑手的控制，以及自己藉助金剛仙的力量，玩弄鑾聖和宸靈兩大天王於股掌之間的秘密，都脫口告知了紫薜蘿。
他對於紫薜蘿，是能夠相信的，而且剛才紫薜蘿假意用「伐仙葫蘆」攻擊自己，也沒有什麼殺傷力，反而是促成了自己攻擊到了鎮獄天王的空殼，成功助力季長離奪取了鎮獄天王的分身。
「我確實不知情。」
紫薜蘿眉頭微皺。
「忘憂天王雖然是我，但是又不是我，我和你，還有裂雲來到這個時代後，我就發現了忘憂天王是未來的我……只是，她也與神庭之主有某種交易，對我有所防範，她留在這個世界的，也沒有本尊真身，就連記憶里，有很多東西都被封鎖、刪去，我也無法窺見。」
她不得不吐露出自己的遭遇，她來到這個時代後，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輪迴的未來終點，那是超越了九次輪迴蛻變的第十次輪迴。
紫薜蘿也不理解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她認為這是一種紕漏，後來更是追著蛛絲馬跡，找到了藏身閉關的忘憂天王意念分身，並占據了這具分身。
這就跟季長離奪取鎮獄天王的分身意念，紫薜蘿也融合了忘憂天王的這具分身。
實際上，考慮到她與忘憂天王之間的隱秘聯繫，她在融合這道分身時，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這麼說來，忘憂天王的本尊也前往了我們所在的中古時代？」
賀平反問。
「沒錯。」
紫薜蘿點了點頭。
「忘憂與我的想法有差異，她即是我，也不是我，我們雖然是輪迴之身，但是真要有這種根本衝突，也會發生矛盾，這也是我比較頭痛，想要極力避免的。」
「輪迴之身，都會出現這種問題嗎？」
賀平很驚訝。
這委實讓人難以想像，簡直就像是自己要反對自己。
「這並不奇怪，就連普通人也會因為內心矛盾，產生精神上的分裂，然後得了失魂之症，自我意識混亂，更不用說是修士。」
紫薜蘿笑出聲來。
「贏無寂不也是無憂生製造的傀儡，按道理來說，他和其他的無憂生傀儡都是一體的，可是他也有『自我』，有了另類的選擇，並不再遵循過去的意志。」
她解釋道：「我和忘憂的情況也有些類似，都是在這方面有了差異，只是也不是什麼不死不休的局面，因為人是可以跟自己和解的，只是，我還不清楚她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賀平對於她的話，倍感驚訝，不過，他也知道這應當是紫薜蘿的問題，自己是插不上手的。
「裂雲前輩呢？她沒有與紫前輩待在一起嗎？」
「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紫薜蘿揮了揮手，虛空就出現了一個冰鏡，從鏡子裡能夠看到一個巨大的琉璃神卵。
這個神卵被藏在一個隱蔽的地點，神卵上面，有許多符文開始醞釀，顯現出來了時光漫漫流逝的氣息，無數時刻變化的符文，也有蘊藏著無上奧義。
「她在閉關。」
紫薜蘿解釋道：「裂雲在這個世界也有所獲，雖然不像你能夠一步登天，衝擊真仙成功，但是經歷多次閉關，各方面提升的也很迅速……」
「神庭統治的時代，是個大時代，在這個時代有所收穫也很正常。」
賀平點了點頭，沉聲問道：「我還有一些問題，希望前輩來求解，無憂生既然是外宇宙的偉大存在、『毀滅之靈』的一部分，他是否有打算煉化所有的星神，還有前輩你，來獲取圓滿的狀態這個打算。」
「這也是一種可能性。」
紫薜蘿點了點頭：「並不是說，無憂生奪取七大星神，或是煉化了我，就能夠進入圓滿狀態，我也好，星神也罷，還有無憂生，都不是這種關係。」
她解釋了起來，自己也好，還有七大星神，甚至是無憂生，在「毀滅之靈」墜毀，破壞第三大陸後，就徹底分裂後，各自獨立。
「或許，雖然吸收了我的力量，對無憂生有所好處，但也談不上多大，七大星神也差不多，我們幾個，同出一源，可是終歸不是同一之物，分裂之後，就各不相同。
相較之下，我們是同源的異物，互相之間，可以參照，就算歸於一點，也不會再度融合，要知道七大星神，也是同源，結果為什麼要分裂成七個星神，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聽到這裡，賀平也打起來了十二分精神，腦海中開始思索，他猶豫了片刻，又問：「那麼，紫薜蘿前輩，你與無憂究竟又是怎麼一種關係？」
「我和無憂生之間的關係，比較複雜。」
紫薜蘿輕嘆一聲：「左輔、右弼兩顆輔星，也是七星中的暗星，彼此也分陰陽，互相之間，相生相剋……當初那場墜毀生成的大爆炸，將七位星神送入了虛空亂流、域外時空，也把我和無憂生，推動到了上古道門所在的古老時代。」
她說出的話，令人震驚。
原來，紫薜蘿和無憂生當時的遭遇，就與季長離的遭遇極為近似，都是被那場大爆炸，也就是外力撕裂了時光長河，送到了不同的時代。
唯一的差異在於：季長離被「虛空天意無盡伏藏大法」放逐後，前往未來神庭；紫薜蘿和無憂生被送到了上古道門春秋鼎盛的時期；
「最初的我，雖然是你所說的毀滅之靈部分精髓，但是本體並非人類。」
紫薜蘿說明，上古道門時代，除了地淵界之中的妖魔，道門統治的大地上也有許多靈獸、妖靈還有異種生靈。
她最初的記憶，是自身與一株古木融合，意念也能夠與草木相融。
紫薜蘿聲稱，做為域外存在的精髓，她的本質與最早那些沒有形體的古龍一般，可以在任何形態中轉變，也可以依附在任何事物上。
這是一種特殊的性質，她從某種角度，擁有一種超越了世俗存在的恆我不滅之特性。
哪怕是所謂的仙神，自我的不滅性靈，也不能永恆的烙印在虛空，烙印在時間長河裡。
而紫薜蘿卻天生就能辦到這件事，至於原因，她認為可能自己的本源，並不在這個世界裡，她的最核心的性靈烙印，可能還在外宇宙時空里，也就是天道源流的來源之處……
「直到，有一個年輕人，他找到了我的本體，也就是那株古木，把我雕刻成了一具傀儡。」
紫薜蘿淡淡地道：「直到被雕啄成了傀儡，被造就了人形，我的本性才慢慢由無形般的精髓，依附在這個傀儡人形上……所以，你應該明白吧，那個把我雕刻成了傀儡人形的年輕人會是誰？」
「無憂生。」
一瞬間，賀平矍然一驚道：「他就是無憂生，照這麼說來，紫前輩你難道就是傀門傳說中的那位初代祖師？」
他終於回想起來，仙傀門，還有傀門本身，都有一個傳聞，那就是本門的第一代祖師，並不是人類，而是一具傀儡。
這個傳聞的後半段是：這位初代祖師誕生之初，就是完美無暇的存在……也因為這個原因，仙傀門的二代祖師愛上了她，並且希望追隨她，變成像她那樣的完美人偶。
為此，他瘋狂的鑽研仙傀門的術法，並且為了獲得與初代祖師相同的軀體，開始抓捕活人，肢解研究，以期將自身煉製成一具與初代祖師一般完美的無朽之軀。
賀平清楚的記得，這是赤心子告訴他的「秘密」，在後來，他也發現傀門一脈確實有這一類的傳聞。
他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傳聞，直到這一刻，才恍然大悟。
「看來世間種種傳說，也並非都是無憑無據的傳言，有一些確實牽扯到真相。」
「是的，我確實可以算是傀門的初代祖師。」
紫薜蘿解釋：「傀門一脈最基本的一些傀儡術，就是我和無憂生琢磨出來的，是為了方便我這個傀儡人活動而設計的，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我也與無憂生分道揚鑣，傀門後續發展，與我關係並不大……因為在這個門派發展壯大時，我早就轉而研究其他的道門術法，鑽研神通，並且成為了神蛻一脈的開山祖師。」
她補充說明：「另外，神蛻一脈所要證得的『恆我不滅』之道，就是以參考我來推演出來的，然而，很可惜，所謂的『九生三蛻元神、輪迴三生大法』，歷代似乎也只有我能夠成功，其他的人，應該都失敗了。」
賀平啞然失笑。
他是知道的，神蛻一脈追求是超越究極真仙領域的「不朽不滅」，這一脈相信還有超越「先天不滅性靈」的恆我不滅之法。
為了抵達這個境界，他們開啟了輪迴自證的道路，這條路線相當於削去自己的道行，主動投入「輪迴」之中，通過「九生三蛻元神」，在漫長的輪迴道路上映照自身，找尋超越天人之上的「恆我不滅」之法。
只是，神蛻一脈所參考的，就是天然具備著「恆我不滅」特性……然而，他們所謂的追求，就是紫薜蘿這個存在本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