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摔盆出殯

  為了能取信於人,宋伯玉特地將這兩件東西取出,遞給鄭獵虎。

  鄭獵虎接過看了下,還給宋伯玉,有些迷茫:「你的實力,做下這等大事倒也可信,只是這和你說的有什麼關係, 莫非幕後黑手就是鬼面兄弟活著的那個?」

  宋伯玉微微點頭:「我認為是還活著的那個,至於鬼面兄弟背後有沒有人,就不得而知了。

  之所以會這樣認為,還要從劉枝身上說起……」

  宋伯玉說的很慢,一方面是給自己思考和組織語言的機會,另一方面也在觀察鄭獵虎的反應。

  他不可能直接告訴鄭獵虎,自己是從歷史場景中得知, 那在旁人看來就是編瞎話,所以宋伯玉從劉枝入手, 簡單說了下自己被劉枝威脅,怒而斬殺的事情。

  再後來入後院暗室,意外得知劉枝的一些計劃。

  自己藉助府君弟子的身份,又通過靖平衙門獲得一些意外線索,拼湊起來,從雪泥鴻爪中找到了一個隱藏之人,傳授吳仁德養詭秘術的神秘人。

  此人的身份正是被自己殺死的全向月之兄,因為二者所修的仙典名字一樣,都叫《煉詭蘊寶經》。

  鄭獵虎的表情果然有變化,宋伯玉立刻問道:「你過去與那劉枝,是不是有共謀殺死吳仁德,不知劉枝當時曾對你說過什麼?

  要想抓住這個神秘人,咱們必須同心協力,所知不能隱瞞!

  我與其他人合力殺了全向月,如果他的兄長出現, 必然不會放過我, 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

  鄭獵虎表情微微掙扎,嘆了一聲:「我確實與劉枝有過合作, 她想擺脫吳仁德的控制,我想殺吳仁德復仇。

  她也曾經提及,吳仁德曾被神秘人傳授養詭煉詭秘法,好像叫什麼《煉詭蘊寶經》,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名字。

  我一直以為吳仁德是為了養詭才殺害我全族,如今按你的說法,應是受那神秘人指使!

  只是這鬼面人為何要殺我全家,我實在是想不通。」

  說著,他用拳頭重重砸了一下地面,發出碰的一聲。

  宋伯玉沉吟道:「不知你有沒有想過,可與你家族有關?比如,你家族是不是有什麼神秘之處,恰好與養詭邪術有關?」

  鄭獵虎收斂情緒,認真思考,聲音低沉:「我家族確有奇異,相傳是大周王朝的守墓人後裔,世代守衛周沉山, 但這只是傳說而已。

  對了,我家族有一塊神秘石板, 也許與它有關。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靈骨斷裂嗎?

  我能輕易襲殺吳仁德,就是因為自神秘石板中學會的無名箭術,此箭術可養一威能強絕的意念箭,但有著重重巨大代價!

  比如靈骨斷裂、身體永久性殘缺!」

  宋伯玉思索著說道:「或許,這真的與周沉山有關。

  難道說屠戮你全族,可以某種程度上改變周沉山?

  不知咱們可不可以今天就看一看那石板?」

  鄭獵虎嘆了口氣,搖搖頭:「石板藏在一處隱秘所在,不可挪動。

  今天是去不成了,除非你明天不扶靈出殯。

  等你這邊的事情忙完,我們再去看石板。

  不過,你不一定與石板有緣,很可能一無所獲。

  就算我自己,大概是蒙全族冤魂庇佑,在夢中得知那無名箭術。

  至於周沉山,咱們應該都去過多次,根本沒什麼異樣之處!」

  兩人聊至深夜,沒什麼額外收穫,但鄭獵虎基本認可宋伯玉的推論,鬼面神秘人才是一切的真兇。

  鄭獵虎本來自認為大仇得報,心中一片死寂和傷感,此時驟然明白,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沉寂的怒火再次洶湧燃燒起來。

  宋伯玉其實很想向鄭獵虎請教那無名箭術,但此時兩人才剛認識不到一天,貿然打聽實在不好,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次日清晨,許久未見的太三叔公宋建明、宋伯玉的同輩宋懷衛和這幾天經常來幫忙的敬本叔都早早來了。

  「伯玉,今日出殯,咱們沒出五服的宋氏族親都會來,到時候一切你就聽我的安排就行。」

  宋建明很鄭重的對宋伯玉說道。

  宋伯玉點點,作揖謝道:「一切都有勞太三叔公費心了!」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宋氏族親基本到期,和宋伯玉同輩的數人一起用竹竿抬起棺材,前後左右一共八人,宋伯玉抬著左前位置。

  行至村口大門,宋伯玉舉起一個陶盆,摔的粉碎,跪地哭嚎。

  秀娘以頭髮覆面,也在嗚嗚的哭著,如泣如訴。

  族親皆哭,聲震數里。

  不知什麼時候,五位衣著華麗的騎士停在村寨不遠處的路口,帶路的正是下關鄉游繳魯大夫。

  其中一位穿著巫祭大氅的黃臉中年男子皺眉厭惡道:「這是在做什麼啊,一群人堵在門口哭,太晦氣了。」

  「回稟主祭司大人,應是殤鄉五義宋伯玉家出殯的,就是他誅殺了劉枝,端掉這個隱藏如此深的大禍害。」魯大夫連忙作揖圓場道。

  另一邊戴著頭的圓臉中年人眼睛一亮,笑著說:「就是那位勸善知返的宋伯玉,果然是一表人才,咱們等一等,讓他們過去。」

  穿著巫祭大氅的黃臉男子嘴巴一癟,心想:什麼勸善知返,一介凡俗,竟能有那麼大的名聲,還攀上了府君的高枝,絕對是個善於鑽營之輩。

  黃臉大氅男子不情不願,自馬上一躍而起,騰空飛躍:「你們在此等候,本祭司先去神廟看一看。」

  「朱主祭,朱主祭……」,頭戴黑紗幞頭的圓臉男子喊了兩聲,見沒有回應,很是不滿的冷哼一聲:

  「這些聖地大廟出來的傢伙,太肆無忌憚了!朝廷該好好整飭一番,以正倫紀。」

  魯大夫不好說什麼,只得陪著笑:「崔主薄,息怒息怒。要不要讓伯玉來見見您?」

  崔主薄確實想見見宋伯玉,但轉念一想,此時是人家抬棺出殯,不合適:「等會吧,不急於一時。」

  宋伯玉一臉肅穆,緩緩抬著棺材,他已修成金剛至柔體,聽覺強於常人,這幾人距離此處又不遠,對話他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