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詐屍

  這次,所有人都聽到了,詐屍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嚇得扔下棺材就跑了,轉眼之間跑沒影了。

  我也嚇得頭皮發炸,心砰砰砰跳的厲害,我從小在農村長大,是個屍生子,有一雙陰陽眼,能看到鬼,我不怕鬼,可我怕惡人。

  小時候,奶奶經常給我講鬼故事,她說詐屍可嚇人了,屍體攆人,抓住誰誰就死,有懂行的人扔給他一個枕頭,屍體抱住枕頭就不動了。

  可我在師父面前不能再掉鏈子了,以後看事,這種邪祟事很多。要是我再這麼膽小,我還能看事嘛!我倒是不怕邪氣,我怕死,我強作鎮定,沒跑。

  此時的師父卻是穩若泰山,他目光犀利的看著棺材,棺材裡聲音越來越大,咯吱咯吱,咯吱咯吱……聲音恐怖。

  「我的媽呀!這真是詐屍了,這肯定是素芬死的憋屈,怨氣衝天,變成戾鬼了吧。」我毛髮倒豎,後背生出涼意,小聲對師父說。

  師父沒有說話,他圍著棺材走禹步……一邊走,一邊念咒語……

  片刻後,掏出囊中符咒極快啪啪啪貼在棺材上,又拿出法繩(也叫捆仙繩)狠狠抽打棺材幾下。

  完畢,把棺材前端捆了,動作乾脆利落。又大聲呼喊遠處看著的人們,讓他們快去弄一些黑狗血,桃木枝來,還有松油,那些人答應著跑了。只有馬彪站在那裡,還是不敢過來,大聲問師父是不是真的詐屍了?

  這個時候,棺材裡沒有動靜了。

  師父向他招招手,告訴他沒事了,過來吧。

  可馬彪剛過去,棺材裡又響起手指甲撓木板的聲音,咯吱咯……吱……咯吱咯吱……此時,天已蒙蒙亮了,灰濛濛的,可在這個寂靜的野外很是刺耳恐怖,馬彪嚇得撒丫子又嚇跑了。

  師父面色凝重的看著他,搖搖頭,開始作法請神念咒。

  不大會,棺材裡又安靜下來。

  我緊張的心快跳出來了,臉上都是汗,感覺棺材裡的屍體隨時都會爬出來,這個時候,不是害不害怕的事,而是要是真的詐屍,被屍體抓住了,那可能就真的掛了。

  師父作法後,告訴我,這不是什麼詐屍,而是那個草鬼婆的魂魄附在素芬身上作祟,她之前已經攝走素芬的魂魄,本來想著續命的,把素芬的魂魄攝入一個葫蘆里了,而我暗地裡作法,把素芬的魂魄放出來了,要不然,我怎會為她超度。

  這草鬼婆臨死之前怨氣衝天,再加上她是個妖人,死後,變成一個戾鬼,附在素芬屍體上作祟。要不是我早有防備,這個時候,她早就出來作祟了。

  到時候,可不是一個人死了,而是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因為她和我決鬥之前,就喝了自己製作的一種藥。

  這個草鬼婆不是一般的草鬼婆,一般草鬼婆只會下蠱害人,而她,不僅會下蠱害人,而且,她還會一種巫術,會製毒,她製作這種藥,臨死前喝下去,等到下葬後,第一個雷聲,她就會活過來,其實就是詐屍。

  只要她抓住任何一個人,那個人被她咬了,那個人就會再去咬別人,以此類推,整個村莊人就死了,全軍覆沒。人們傳說中的喪屍就和這差不多,最可怕是,接下來,屍體腐爛特別快,就會有瘟疫蔓延火速,方圓百里人都跑不了。

  我聽的毛骨悚然,打個寒顫,身上直冒涼風。

  罵道:「這該死的草鬼婆死了,死了,還作祟害人。」問師父,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師父說等到他們回來再說。

  接下來,師父和我不再說話。安靜下來。

  我心裡暗暗祈禱,棺材裡不要再有動靜了,精神高度緊張。

  不大會,馬彪帶著幾個人回來了,遠遠的笑著不敢過去。

  師父讓我過去把東西拿過來,叮囑我,不要把事情告訴他們,容易嚇到他們。

  我過去一看,東西多,我拿不了,讓馬彪幫忙拿過去,他愣了一下,繼而嚇的擺擺手。

  這傢伙長的膀大腰圓的,老婆死了,一個老爺們像個娘們似的哭的稀里嘩啦的,那個樣子恨不得隨老婆而去了,可現在,嚇得都不過靠邊了。

  旁邊一個滿臉黝黑的村民鼓起勇氣,自告奮勇的幫忙拿過去,就趕緊跑了。

  師父讓我把黑狗血潑在棺材上,把桃樹枝插在棺材周圍。

  做完這些,他告訴我沒事了,不用害怕,讓我守著棺材,他去告訴馬彪一聲,這棺材只能燒了。

  我一聽師父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師父嘆口氣說:「你過去跟他說不明白,讓他過來,他也不敢,你說怎麼辦?」

  我只好同意了。

  師父走了二百米遠,把馬彪叫過來,和他竊竊私語,馬彪臉色大變。眼睛紅紅的點點頭。

  師父回來,把松油倒在棺材上,準備點火燒了棺材,以絕後患。

  可是奇怪的是,今天沒有一絲風,可火柴就是劃不著。一連劃了好幾次,也沒點著火。

  火柴是不是受潮了?我看的著急,過去接過來,信心滿滿的劃火柴,詭異的是,我也劃不著,他媽的,這可真是邪門了,我氣的一連化了十多根火柴,都費了。

  「別劃了,這是它在作對呢,你沒發現今天根本沒風,可每次劃火柴時都有風吹滅嘛,那是它在作祟。」

  師父讓我停下來,等會再說。師父盤坐地上,開始念念有詞,片刻後,起身,讓我再點一次試試。

  沒想到,嗤的一聲,火柴點著了。

  我很興奮,可瞬間又滅了,不甘心的又化劃了一根,點著了,這次,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擋著風,趕緊去點棺材,沒等到跟前,又滅了,反反覆覆點了十多根火柴。火柴盒裡本來火柴不多了,現在都沒了。

  我垂頭喪氣的看著師父,想再跟人要火柴,師父不緊不慢的擺擺手說,算了,大聲呼喊,讓馬彪他們去拿一些糯米飯來。

  馬彪急急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難熬的等待。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猴急猴急,望眼欲穿的盼望馬彪趕緊回來。

  師父不緊不慢的拿出菸袋,我趕緊為他裝滿煙,這才發現,火柴已經沒了。

  師父只好放下菸袋,問我害怕嗎?

  我拍著胸脯說:「這點事要是害怕,我還配當你的徒弟嘛。」

  說的好,師父很高興的說,看事最主要的是膽量,他拍拍我。

  過了會,馬彪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