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火焰在我的身體表面翻騰著,攢動著,漸漸的,我的身體,完全給黑色的火焰,所包裹了起來,現在的感覺,體內的力量,十分的充沛,這樣的感覺,就好像那晚,我與何同軍的戰鬥一樣。
體內有一股蠢蠢欲動的力量,即將噴湧出來,那道士笑意滿滿的看著我,已經把法劍收了回去。
「呵呵,張清源,現在看起來才像鬼,渾身透著讓人窒息的陰冷,呵呵,到此結束了,張清源,我也不想和你過多的去糾纏。」
一瞬間,我張開翅膀,朝著那道士飛了過去,他的渾身上下,包裹著一陣銀色的光芒,身形也開始漸漸的消失了,他想要跑。
快要接近那道士的一瞬間,我舉著凰俎砍了過去,然而已經不見他的蹤影了。
「給我滾出來。」
我大吼了起來,四周圍,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那道士的氣息了,他不知道去了哪裡,我舉著手,打算直接把這棟大樓破壞掉,再次逼那道士現身。
「還是算了吧,下面那小丫頭,會死的。」
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顯得極為洪亮,我聽起來有些耳熟,看了過去,一陣清脆的皮鞋聲,一個穿著紅色西裝的人,走了過來,一瞬間,我就警惕的看了過去,是永生會的傢伙,一個青面人。
我緩緩的飄在了空中,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聲音十分的熟悉。
「初次見面,張清源,你可以叫我魏成武,這算是我現在的名字吧。」
我捏著拳頭,渾身上下的火焰,開始迸射了出來,我不是他的對手,第一時間,我就感覺到了,這青面人比之前,黑面馬永傑所解決的那個青面人,更為的棘手。
「張清源,你現在的狀態,很不錯,怎麼樣,我們稍微好好談一談吧。」
我搖搖頭,舉著凰俎,看著那青面人。
「我和你們,沒什麼好談的。」
那青面人笑了起來,聲音確實很熟悉,這個自稱魏成武的青面人,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你之前和我的老朋友,曹萬志,打過了吧,取勝了,很不錯,張清源。」
猛然間,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青面人魏成武,他是那個殺死了胡小惠,利用黃明發,把曹萬志,拖入了黑暗的紅面人,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已經晉升成為了青面。
我攥緊了手裡的凰俎,隨時準備使用全部的力量,就算打不過,我也得想辦法,心臟,唯一的目標,便是魏成武的心臟,那是永生會之人的弱點。
「你想要刺穿這裡嗎?張清源。」
魏成武好像讀懂了我的意圖,一隻手,指著自己的心臟,眼中充滿了笑意,而後他脫掉了上衣,把襯衫也給扯掉,我看到了那黑色的好像土塊一樣,上面纏繞著一根根青色經絡的身體,滿是傷痕,在他心臟的地方,正在一起一伏的跳動著。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怒吼了起來,舉著凰俎,背脊上的翅膀,已經開始緩緩的扇動了
。
「很想要殺死我吧,來吧,張清源,朝著這裡,心臟的地方,刺過來,我也就死了。」
我再也忍耐不住了,舉著凰俎,朝著魏成武沖了過去,舉著凰俎,朝著他心臟的地方,刺了過去,他張開了雙臂,一瞬間,我的凰俎,穿透了他的身體,我詫異的看著魏成武,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
「很不錯呢,很果斷,一點都沒有猶豫,張清源,怎麼樣?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嗎?」
魏成武說著,雙臂抱住了我,我掙扎了起來,啪的一聲,化作了霧氣,離開了魏成武很遠的地方,怔怔的看著他,他的胸口處,鮮血還在滴滴嗒嗒的流淌著,那顆心臟,已經損毀了,那些觸鬚般的東西,在不斷的動著。
魏成武還笑意滿滿的站著,一步步的朝著我走過來,我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幹什麼,繼續扇動翅膀,舉著凰俎,朝著他攻了過去。
砰的一聲,魏成武用一隻手臂,擋開了我的攻擊,而後伸著左手,想要抓住我的手,我馬上就推開了,剛剛的一擊,完全沒有任何的效果,我的凰俎,砍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砍在了鋼鐵上一般。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厲聲的問了起來。
「我說過的,張清源,我們該好好的談談,我覺得,我們兩,是可以成為朋友的,不應該是這副姿態,站在對立面,不是嗎?」
我內心裡的怒火,噌噌的開始從兩肋處,躥了上來,我完全沒有和他說的。
「朋友,不要笑死人了。」
我說著,舉著凰俎,指著魏成武。
「我看到了,是你殺死了胡小惠,才讓曹萬志變成了那樣的。」
魏成武笑了起來,搖著頭。
「胡小惠可不是我殺死的哦,是曹萬志自己造成的,不是嗎?他也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們才是朋友,而你呢,張清源,身為人,卻一腳踩入了鬼道里,並且越陷越深,你」
魏成武緩緩的舉起了一隻手,這時候,我看到剛剛給我刺穿掉的心臟,竟然恢復了,黑色的心臟,四周圍都是一根根黑色的觸鬚,這會正在呯呯的跳動著,很有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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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們是一樣的。」
魏成武舉著手,指著我,嘴角處,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來。
「不一樣,我和你們這些可以」
猛然間,我意識到了什麼,馬上住嘴了。
「不是嗎?張清源,偽善者,你也不過是這世間裡,偽善者的一類,為什麼不肯誠實的面對自己。」
我愣住了,靜靜的看著魏成武,一瞬間,我的腦子裡,有些混亂了起來。
「偽善,是人的本能,人本來就是野獸,在和平的年代,不過都是一隻只披上了人皮的野獸,不過話說回來,人本來就很奇怪,不是嗎?張清源,看到路上乞討的乞丐,突然間,同情心出現,去丟上一點錢,自己就覺得滿足了,自認為幫助了別人,可笑,不是嗎?張清源,那乞丐還是乞丐的事實,依然沒有得到改變
。」
我靜靜的看著魏成武,他所說的東西,好像不知不覺得和我的心境,有那麼一點的契合了起來,我年幼的時候,也過過這種乞討的日子,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路過的人,除了有點同情心的人,會給我施捨一點錢。
而其他人都冷漠的從我的身旁走過,等乞討結束,我吃的依然是帶著我去乞討的那人,給的殘根剩飯,甚至錢少了,還少不了打罵,結果,沒有改變,我依然過得很悽慘,沒有人真正意義上,蹲下身來,聽我的聲音。
「張清源,人本來就是那種沒有犧牲,就無法謳歌生命的野獸,不是嗎?只要日子太平了,便什麼都看不見,自私自利,唯利是圖,你不也是如此認為的嗎?就好像那老道士,他也不過是個人,而我也是人,為了追逐自己所需要的,可以殺死他人,可以不顧一切,去奪取,而你呢,張清源。」
魏成武再次指向了我。
「我不是你們,不是的。」
我不能再給他蠱惑了,他所說的,我並不認同,打心底里,都不想要認同。
「雖然你的父親,張起靈,收養了你,算得上你的幸運,但結果呢,你覺得從小到大,你真的活得很快樂嗎?張清源,吳小莉的死,你的摯友李楠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包括你現在也是如此,張清源。」
「夠了。」
我大吼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魏成武。
「因為我所說的,你也認同,而你卻拒絕著接受我所說的,正確的事情,你在牴觸著我,所以你憤怒,所以,你想要殺死我吧,這沒有什麼不好,人就是如此,就好像在一個巨大的名為抑制的機器里,一棵棵正常運轉著的零件,而一旦零件損毀了,這個名為抑制的機器,也就崩潰了。」
我怒吼了起來,我已經不想再聽他說廢話了,再一次朝著魏成武沖了過去,凰俎上的火焰,便是我憤怒的寫照,迸射出來的火焰,已經把我四周圍十多米遠的地方,都給包裹了起來。
轟隆的一聲,我再次攻擊了魏成武,狂暴的火蛇,在我們兩個周圍的空間裡,肆虐著,地面上,一片片焦黑,魏成武腳下的地面也產生了裂紋,陣陣隆隆的震動聲,他依然笑意滿滿,舉著手,擋住了我的凰俎。
火焰散去,魏成武輕輕的推開了我的凰俎,一隻手伸了過來,撫摸在我的臉頰上。
「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張清源,隨心所欲就好,恨我們的話,就想方設法,不斷的磨練自己,讓自己的力量超過我們,殺死我們,碾碎我們。」
魏成武說著,轉過身去,嘴角處一直在陰冷的笑著,而我卻靜靜的站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總有一天,你會過來的,張清源,這一邊。」
魏成武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腳下,而後接著說道。
「這片黑暗,一旦沾染了,便無法脫身,總有一天,你會見識到,名為人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