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但反射性的舉起了手裡的白色長劍,叮的一聲,眼前金色眸子的我,卻突然間鬆開了右手裡的黑色長劍。左手猛的上抬,反握住了黑色長劍,借著我手裡的劍,往下用力划動
。
唰的一聲。我驚異的看著,這超越常人思維的攻擊,胸口處。給劃開了一大條口子,鮮血並沒有流出來,而是黑色的。
「你究竟想要幹嘛?」
我大吼了一聲,面對金色眸子的我,只得用力的舉著白色的長劍,一次次的抵擋著他的攻擊。
我的腦子裡,不斷的在思索著,他所提問的東西,我的本能,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在你的理解里,人是何物,鬼又是何物,回答我。」
金色眸子的我。吼叫著,一劍朝著我砍了下來,我馬上雙手舉著白色長劍,叮的一聲,擋住了他的攻擊,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嘎吱的一聲,我詫異的看著,雙手橫臥,擋在跟前的白色長劍。整個的給切開了。
金色眸子的我,手裡的黑色長劍,再次劃向了我,這一次,是從左肩處砍了下來。我給這巨大的力量彈開,摔在了黑白交錯的地面上。
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響動,我也並沒有覺得身體,哪裡痛了,四周十分的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金色眸子的我,再次走了過來。
「告訴我,張清源,何為人,何為鬼?」
我微微的笑了笑,也漸漸的意識到了,金色眸子的我,究竟想要問我什麼。
「人就是人,鬼就是鬼,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我回答道,呼的一下,金色眸子的我閃了我的旁邊,一縷縷黑色的煙塵,在他的身上,散發著,他矮著身子,一劍劃了過來,我眼呆呆的看著,黑色的長劍,朝著我砍了過來。
下意識里,我舉起了斷掉,只剩下半截的白色長劍,叮的一聲,擋住了他的攻擊。
「那麼,我再問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終於這麼問了麼?」我微笑著,大吼了起來。
「當然是人了。」
伴隨著我的吼叫,本已斷掉的白色長劍,一點點的恢復了,我奮力的一劍頂了過去,金色眸子的我,朝後飛了出去,而後在地面上,滑動了一段距離後,叮的一聲,把黑色的長劍,插入了地面,停了下來。
「我再問你,你身為人,卻使用鬼的力量,你究竟是什麼呢?」
「我就是我,張清源,而你,不過是我身為人的一部分而已。」
猛然間,金色眸子的我,大聲的狂笑了起來,那冷酷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笑容,他站了起來。
「人就是人,鬼就是鬼,而現在,你是人,而我,是鬼……」
金色眸子的我,話音剛落,猛然間,我看到,一股股黑色的氣流,從他的腳底下,不斷的纏著他,把他整個的包裹了起來,黑乎乎的他,此時只露著兩隻金色的眸子。
「明明身為人,卻想要使用鬼的力量,張清源,你是不是太過於貪婪了……」
我舉起了白色的長劍,這一次,是我主動了沖了過去,而我也覺察到了,腦子裡,一段記憶,冒了出來,一點點的,那些給塵封在內心的牢籠里,封藏的記憶,打開了
。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一幅幅畫面,出現在了腦子裡。
那是在我還沒有去那家孤兒院之前,所經歷的一切。
年幼的我,遊蕩在都市裡,好像老鼠一般,晚上出來活動,白天躲起來,那時候的我,剛剛五歲,什麼也不知道。
無論是人,還是鬼,我都不想要接近他們,這兩種截然相反,一陰一陽,卻又相輔相成的存在,我不想要去接觸,也不想要去理解,疏遠著,畏懼著他們。
然而,或許是命運使然,我遇到了當時那個孤兒院的院長,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嫗,她帶著我,去到了那所孤兒院,四周完全都是已經廢棄掉的房屋。
離著市區,有十多公里,但已經荒廢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跟著她去,只是想要見識一下,人究竟是什麼東西。
內心充斥著恐懼,卻又充滿了強烈的願望,希望可以稍微接近一些,人原來是溫暖的,第一次,走了那麼遠的路,給那老嫗,拉著,一步步的走回了孤兒院。
我第一次,接觸了人,在一段時間後,我也漸漸的學會了語言,那老嫗,又開始教我們認字,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收留那麼多的孩子。
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在孩子們的傳言裡,知曉了鬼,這個廢棄的鎮子,曾經是一座礦山,因為長年累月的開採,礦產枯竭了,漸漸的,邊荒廢掉了。
不止我看得見,那些孤兒院的孩子,也或多或少的,會在夜晚,看得見一些,我打心底里,畏懼著,鬼,他們有的,會時不時的出來嚇人。
孤兒院的院長,每天,都會單獨的教我很多東西,身為人的,最基本的常識,有時候,甚至會說一些鬼的事,這一下,我清楚的記了起來。
「那些東西是鬼哦,鬼會吃人,是人的敵人哦,你要記好了,以後遇到鬼,就趕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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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記憶里,最深刻的一句話,這一切的一切,讓我的內心,充滿了迷茫,為什麼那個孤兒院的院長,會告訴我這些,鬼的一本,最基本的事,而她又為什麼會了解。
漸漸的,我變得和孤兒院裡的其他孩子,一樣了,也和他們多了交流,開心的時候,會笑,難過的時候會哭。
叮的一聲,我手裡的白色長劍,給金色眸子的我,擋了下來,一瞬間,四周圍,那些黑白交錯的地方,黑色的部分,整個的卷了起來,朝著我過來。
「選擇吧,張清源,你究竟是人還是鬼。」記上投扛。
四周圍的世界,那些白色的部分,一點點的給染成了黑色,白色的部分,正在逐漸的消失。
嘎吱作響,我和他的劍,黑與白,交織在了一起,互不相讓。
「回答我,張清源,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我微微的笑了笑,猛然間,鬆開了手裡的白色長劍,唰的一下,黑色長劍,刺入了我的胸口,我整個人,也一點點的被染成了黑色。
「是麼?終於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麼?」
「不是呢,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我嘀咕了一句,金色眸子的我,身上的黑氣散去,露出了驚訝的臉孔,那對金色的眸子,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叮的一聲,白色的長劍,插入了地面,我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就好像看到了一張老舊泛黃的照片一般。
曾經的我,無比的懼怕著鬼,憎恨著鬼,而此時,我也終於明白了,理解了,什麼是人,什麼是鬼。
一樣的,人活著,就是為了生存,而鬼,也是一樣的,為了生存,剛剛我所看到的,那兩個影像,代替了新生兒,成為人的鬼。
身為鬼,卻流露著身為人母,為了孩子,溢出淚水來,為了孩子,拼盡全力,並不是單純的執念,怨念,而是生存,存在於這世間裡,就必須生存下去,對生的執著,對死的恐懼。
人會笑,而鬼,也是,兩個完全對立的東西,卻擁有著一樣的神情,一樣的念頭,一樣的心。
眼前的一切,一半白,一半黑,我微笑著,左手握住了黑色的長劍,右手,拿起了白色的長劍。
「鬼也和人一樣呢,我有很多的朋友,其中有鬼,也有人,他們都是一樣的呢,之前的一切,真的很抱歉呢,你也意識到了吧。」
一滴滴淚水,從我的眼眶裡,流了出來,金色眸子的我,鬆開了手,一步步的退回了黑色的地方,而我就站在黑白的交界處。
「我一直在懼怕著呢,身體裡,身為鬼的部分,十分的害怕,不願意去承認,也不願意去面對,不斷的拒絕著,我既身為人,卻又是鬼的事實。」
「是嗎?」
金色眸子的我,沉悶的說了一句,我點了點頭。
「一定有的,這樣的一條道路,不管是人還是鬼,都能夠和平相處的道路。」
「荒謬,張清源,你想說,人和鬼,能夠不分界限,不分彼此麼?」
我搖了搖頭。
「不管如何,我都想要朝著這條道路邁進,並不單純的是,你所授予我的這一切。」
「不管這條道路上,布滿了何種荊棘麼?」
「啊,不管這條道路上,布滿何種荊棘。」
我左手舉著黑色長劍,右手舉著白色長劍,兩把劍,一點點的,好似融化一般,沒入了我的手掌心。
「那麼,我再問一次,你的本能是什麼?」
我輕鬆的笑著,答案,在此時,早已躍然心頭,我曾經一次又一次的,跨越了很多,人與鬼的種種,我見識過,吃人的惡鬼,也見識過,惡鬼般的人。
我曾天真的認為,鬼和人,有著很大的區別,人有的溫存,鬼也有,我不止一次的,感受過,這些東西,我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金色眸子的我,用堅定的口吻說道。
「我的本能,名為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