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夜晚快要來臨之前,我給老任叫醒了,一睜開眼,我就看到,已經給黑色的冰封住的三人。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他們三人,就如此輕易的。變成了這副模樣。
「人心,果然,在很多時候。都是十分的脆弱呢,畢竟,他們三個,也是人。」
怪老頭說著,緩步的走了過來,他的氣色也不好,但看著他的樣子,我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來。
「呵呵,清源,擔心我,不如擔心你自己好了,我雖然老。可是,畢竟,我經歷過來的東西,在人間,可是要比他們長。」
「都準備好了,接下去,可是會十分的困難哦
。」
麻風說著,我看了過去,他舉著的一隻手,在微微的顫抖著,已經都到極限了。包括我也是,身體,異常的疲勞,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四面八方的這片黑暗。在不斷的吞噬著我們的希望,一點點的,把希望從我們的腦子裡,剝離。
「我有一個提案。」
老任突然間,站了過來,我們三人都看向了他。
「說吧,畢竟在這裡,你的年紀是最大的呢。」
我詫異的看著老任,他張大嘴巴,舌頭整條的朝著一側偏了過去。
「今晚不要管,我們就好好休息一個晚上,等那片黑暗,自然而然的吞噬過來,等到這裡只有幾百平米的時候,我們大家就可以互相支援,也不至於,給對方牽著鼻子走。」記叼東扛。
「賭命麼。」怪老頭說著,呵呵的笑了起來,麻風無奈的坐在了地上,而後躺在了自己的小屋前面。
「確實可行,只不過,是生是死,就看接下去的四天了,唉,我呀可不年輕了,這種賭命的做法,一旦失敗,我們很可能像吞酒所說的,給壓扁,榨成肉醬呢,呵呵。」
「我們只有四個了,是生是死,是時候該做決定了。」
我看著老任,眼中透著一股堅毅。
「我沒意見,畢竟如果我再不休息的話,我的雙手雙腳,就要報廢了,呵呵。」
說起這個,我再次看了一眼,還丟在火堆旁邊,我那隻已經化作了石頭右腳。
「唉,你們三個,都已經決定好了麼?」
「怪老頭,怎麼?怕了?」
麻風嘀咕了一句,怪老頭搖搖頭。
「死馬當活馬醫了,唉,休息吧,都。」
我們各自躺了下來,我來到了黑面的小屋子外面,靠著,閉上了眼,每天都無法好好的安睡,長期積累下來的疲勞,讓我剛閉上眼,就睡著了。
在爬起來的一瞬間,我驚呆了,那黑暗,離著我,只有七八十米的距離了,是老任,他把我叫醒了,我一爬起來,就看到,怪老頭和麻風,剛剛走回來。
「這會什麼時候了?」我問了一句。
「大概還有3個小時到天亮。」
怪老頭說了一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抱歉,我……」
「好了,沒事的,這下面積,大概還有三四百平米,也差不多了,還有3天呢,呵呵。」
麻風說著,一臉輕鬆愜意的樣子,坐了下來。
「俗話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呵呵,已經兩百多年,沒有遇到過這麼危險的事了。」
怪老頭說著,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處,半眯著眼睛,我看著他的狀況,也不是很好,但他卻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危機逼迫的緊張感,整個人的態度非常豁然
。
「只不過這次的危機,在我人生危機里,排倒數第一呢,哈哈。」
「那第一是啥?」
老任笑著問了一句,我也很感興趣,湊了過去。
怪老頭哈哈一笑。
「第一啊,是我娶媳婦的時候,哎呀,那天啊,可真是糟糕死了,大早上,就開始下雨,我們迎親的隊伍,轎子抬到一處的時候,一個轎夫腳一滑,結果轎子呀,就落在了地上,染得全是泥水。」
「那後來呢?」我笑著問了起來。
「哎呀,清源,你想啊,娶媳婦,能用那麼髒的轎子去麼?」
我哈哈大笑著,麻風也很感興趣的湊了過來。
「跟你們說啊,沒辦法,我們只得在路途中,去找了個軋傘的店,要了一些紅紅綠綠的油紙,往上面這麼一帖,後來啊,可是很趕,終於趕上了進門迎親的時間,那算是我人生里,最為危機的一次了呢。」
我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只是這麼一小段故事,我感覺,自己心裡的壓力,稍微減少了很多,對於眼前的危機,已經不像剛剛那樣,心中滿是3天的事,要怎麼熬過去的問題。
「世事無常,人生都有不盡如人意的時候,遇到了,也沒辦法,對吧,就好像咱們現在這樣,束手束腳,指不定明天,後天,我們就成了夾肉餅啦,哈哈。」
我認真的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確實呢,就好像我幾百年的時間裡,都在那地獄道里,苦苦的掙扎著,因為三途混亂的關係,大家都爭著,想要進入畜生道,起碼還可以去陽間,慢慢的又可以輪迴成人了,要不是清源老弟,進入了三途,吸引了地獄道,我指不定,還在地獄道里,苦苦掙扎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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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事不驚,就是這麼個道理,眼前的危機,無論我們如何的糾結,始終,危機還是要來的,無論我們多麼焦慮,始終,還是有面對的一刻,等待日出的晚上,確實很熬人,就好像那三個傢伙一樣,唉,明明都是幾百歲的人了,這麼一點壓力就扛不住了,希望越大,一旦受到煎熬,所帶來的失望也就越大。」
怪老頭有條不紊的說著,而後伸著一根手指頭,扒開了地面上的落葉,在黃土上,寫下了一個人字,頗有氣勢。
「這是什麼字?」
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人。」
「對啊,是人,人無論再怎麼強大,無論擁有何種武器,我們始終都還是人,是人,悲傷的時候,就會哭泣,高興的時候就會笑,每個人都有其脆弱的本質,即使暫時的失敗,不要氣餒,就好像我們現在,三個十分厲害的傢伙,很輕易的就輸掉了,但是呢,就如同低落的時候,人會很脆弱,但我想,他們三人,會跨過去的。」
我再次認真的點了點頭。
「唉,我也不曉得,我現在的子孫怎麼樣了,該不會已經斷子絕孫了吧,我家八代單傳,就剩下我這麼個傢伙了,要是我家斷子絕孫了,我那死鬼老爹,恐怕投胎,也不安生啊
。」
「怕什麼?出去了,你找個女人,生一個就好了啊。」麻風不知怎麼地,突然冒出了這一句來,一瞬間,怪老頭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白了麻風一眼。
「臭小子,你看我這樣,還生的出來麼?早就不行了,下面,唉。」
噗哧的一聲,老任笑了出來,聊過後,我心裡舒坦了很多,我們睡下了,打算迎接第三天的晚上,昨晚沒有出去,讓我們得以休息,恢復了不少。
因為這裡,白天,只有短短的8個小時,而黑夜,卻有16個小時,這也是我們如此疲憊的原因。
「記好了,剩下的幾天裡,我們不管是誰,出了問題,剩下去的人,雖然辛苦點,但一定要想辦法撐住。」
怪老頭再次說了一句,我點點頭,便合上了眼。
睡了好一陣,我睜開了眼,是自然醒的,麻風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小屋子外面,靜靜的望著四周的黑暗。
「再睡一會吧,還有一個多小時呢,不急。」
我搖搖頭,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
「你那招數,究竟是什麼啊?」對於麻風,我始終沒看明白,除了知道他速度異常的快,其他的一概不知,還有那些看不見的線。
「如果能出去,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看著麻風,我也沒繼續問下去,這些日子裡,他給我的感覺,很孤僻,其他的幾人,時不時的都會打幾句嘴仗,或者一起聊聊,唯有麻風,他總是獨自一人,靜靜的呆著,也不和別人有過多的交流。
而後眾人都醒了過來,不曉得怎麼了,昨天,朱雀,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這會,眾人要吃它的羽毛的時候,我張開了羽翼,它才從我的右鍵上,出現。
「你昨天幹嘛去了?」
「當然是休息啊,你以為我是什麼啊?況且你小子,身體,越來越弱了。」
隨後我們四個人,分別去了四方位,駐守著,每個人的距離間隔,只有五十來米,麻風需要幫助老任那邊,我在東面,老任在北面,麻風在西面,我們兩可以隨時給老任幫忙,怪老頭在南面。
「我看你們可以撐得到幾時。」在夜晚剛來臨的一瞬間,那個陰冷的女人,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一瞬間,我駐守的東面,黑暗中,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裡面透了出來,而後一點點的凝結成了人形,我笑了笑,馬上張開羽翼,朝著那個黑乎乎的人形,沖了過去。
「沒用的,你變成誰,對我都沒有用的。」
說話間,我就舉著凰俎,朝著那凝結而成的人形,砍了下去。
叮的一聲,我手裡的凰俎,給什麼東西阻擋住了。
「兄弟,力道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