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十分巨大的陣法,要完成恐怕要畫到晚上才行,中間的地方,一個倒三角和圓的陣法中,已經擺放上了一些有著血紅色咒文的石頭,石頭各不相同,有著大大小小十多塊,而且材質都不同,其中一塊最大的,我從未見過這種石頭,有些發綠的石頭表面,看起來很是粗糙。
「對了逍遙子,之前徐福所說的,你的弟子」
我剛說著逍遙子就顯得一臉苦澀,而後停了下來,嘆了口氣。
「那是我最得意的一個弟子,已經死了有一百多年了。」
我嗯了一聲,看得出來逍遙子雖然憎恨徐福,但或許更多的是自責,他的臉上寫滿了愧疚。
「或許如果當時我多一點關心的話,他就不會誤入歧途了。」
之後逍遙子說了起來。
那名弟子是逍遙子所收的眾多弟子中最聰慧的,只是三十歲便已經進入了大悟的境界,能夠自然而然的汲取自然的力量,從而延續生命,這讓同門的很多人都羨慕不已,逍遙子也很是得意,因為這名弟子在其他几子的眼中,是極為妒忌的。
逍遙子也清楚自己後繼有人了,他教導弟子從不喜歡強加一些自己的觀念,而是會讓弟子們自己去悟道,經常一兩年才見一次弟子,看看他們的修為,然後為他們解惑。
只是這名弟子卻在40多歲的時候,對自己所學的一些東西產生了質疑,這是很危險的信號,逍遙子注意到後,便簡單的開導過他,希望他可以秉持一直以來的信念,繼續修行下去,拋開那些雜念。
然而讓逍遙子沒有想到的是,這名弟子的身體狀況開始出現了問題,因為陷入了對自己所學的一切的深深疑慮中,這便會動搖從小到大接受的道門的根基,也就是所謂的信仰,而信仰一旦受到了動搖,開始去質疑,自身因為信仰而得到的力量也會隨之流失。
等逍遙子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名弟子已經墮入了魔道,這是讓逍遙子最為痛心的,所謂的魔道便是道門之人修行中,一些道門之人無法突破自身的道,便開始謀求其他的術法來突破,因為如果不繼續突破會被自身的力量反噬,就好像佛宗里的業障一樣。
但和業障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墮入魔道也可以理解為使用了一些禁術,特別是使役鬼的術法,在道門裡是絕對禁止的,除了茅山宗是個例外,但他們的修行和道門的修行完全不同,雖然逍遙子找桃木子商討過,希望桃木子可以救自己的弟子,讓這名弟子拜桃木子為師,接受茅山宗的修行,才可以從被力量的反噬中解脫出來。
只是這名弟子打死都不願意轉投他人門下,內心裡有著極為抗拒的意識,注意到了這一切後逍遙子只能每天苦口婆心的教導著他,因為他內心的信仰動搖了,所以以前打下的根基開始崩塌。
這名弟子也逐漸的開始迅速老去,逍遙子不忍看到這一切,便直接把他關進了山門中,希望他可以靜心修行,然而某天這名弟子卻脫逃了,此後逍遙子便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弟子,直到某天逍遙子掐指一算,才直到這名弟子已經死去多日。
那段時間裡逍遙子每天都覺得內心裡隱約不安,才開始去尋找這名弟子死亡的原因,結果找到了,這名弟子竟然加入了永生會,甘願成為永生會的一員,但最終還是死亡,他無法通過永生會的試煉,在把身體轉化為永生會之人特有的**的時候,承受不了而死去。
「哎,自此後我就再也沒有收過弟子,天魂,或許是我的不作為害死了他,明明我很早就覺察到了他的異狀,但覺得他可以挺過去的,只要挺過去了一定可以比我更快的進入化境,沒想到的是結果卻是這樣。」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不是太清楚你們術界裡的修行之人,不問世事的態度,身為人的你們卻是很自私,明明有能力卻充耳不聞。」
逍遙子微笑著點點頭。
「卻是我們這麼多年來都是如此,特別是在世俗的權利爭端中,我們佛道兩門,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門都受到過很多次人為災難的衝擊,好幾次幾乎都是滅頂之災,或許是這原因,導致我們如此,只是我們不像奈落或者破戒宗一樣,修行的法門便是一個靜字,人的生死自有定數,而我們去強硬的做一些事,反倒是會害了自己。」
我疑惑的盯著逍遙子,他似乎有著什麼難言之隱。
「我就這麼和你說吧,如果我們去插手的世俗的事情,比如鬼引發的事,原本鬼是陰曹應該去管理的,而非我們人應該去插手的問題,而我們修行之人,一旦插手,會沾染上很多的污穢之氣,這些污穢之氣會阻礙修行,不但得不償失,甚至還會惹到陰曹或者其他的鬼類,引發一些不必要的爭端,這麼多年來確實有不少佛道兩門的人,會做出出格的舉動,但他們多少都很弱,是因為他們插手了那些俗世中本不該他們插手的事,自然會受到責罰,修行也會停貸不前,很多捉鬼人最後的下場都是很悽慘的,孤獨終老不說,自己的修為也最終會荒廢掉,所以大部分術界裡的人是不願意去處理這些世俗之事的,因為人鬼殊途,我們分得很清楚,鬼引發的問題,必然得有鬼來處理,而不是我們人,而人引發的問題,則由時代的法來處理,也不是我們該去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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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的笑了笑。
「一開始術者們創立出一些術來,不正是為了對付鬼類嗎?」
逍遙子嘆了口氣搖搖頭。
「術的創立,並不是為了對付鬼類,我們和女媧的後人不同,他們體內的力量誕生,以及一些家族的人體內的力量誕生確實是為了對付鬼,而我們則是為了追求人的真我,以及外界事物的本質,天地萬物的根源,想要去探究,用心去感悟,與自然同為,不管是佛還是道,所創立的術法,無一例外都是建立在自我之上的,無法拯救世間,也無法救人於危難,因為人只能自救,而創立了這一切的術者,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探尋自我,尋找本我,完成真我,而不是去為了對抗什麼。」
我有些異樣的看著逍遙子,他這麼一說也有道理。
「只可惜的是陰曹不作為,當時代由人所構建的法卻不完善,總是站在了當權者的角度,現如今的情況也是一樣的,不是我們不作為,而是陰曹的管理混亂,他們本該好好的管理鬼類的,但卻放任如此多的孤魂野鬼在陽世間遊蕩著,而我們有什麼義務和權利要去幫陰曹管理鬼呢?畢竟我們不是管理者,而是術界的修行者。」
逍遙子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世上本就是如此的無常,世人都希望被人拯救,但我們修行者又何嘗不是呢?我們也需要人拯救,只可惜沒有人來拯救我們,所以我們只能自救,現如今陰曹想要拉我們下水,所以上一次的事情,我們才充耳不聞,因為我們分得清楚,利益二字,這世界如果本就要亡了,那麼是這世界自身即將走向終點的原因,根本原因不是我們埋下的,也不是我們所造成的,所以與我們何干?」
我點了點頭。
「確實這一切不是你們造成的,卻要把你們拖下水。」
我苦澀的笑著,此時遠處的地方,我聽到了一陣汽車的聲音,不一會一輛越野車就朝著我們行駛了過來,我站起身來,徐福從副駕駛上下來,開車的中年男人衝著徐福鞠了一躬,便駕駛著車子離開了。
逍遙子沒有說什麼,繼續畫起了陣法來。
徐福一臉開心的走了過來,他已經換上了一身較為緊實的貼身衣服。
「看起來完成度還很早啊,要不要我叫人送點吃喝的過來?」
我搖了搖頭,我怔怔的看著徐福,問了一句。
「徐福,你覺得現如今的戰爭,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
徐福疑惑的看著我,又看了一眼逍遙子,而後笑了起來。
「這次的戰爭,陰曹肯定會輸,因為他們是沒辦法對付舊地獄的,而舊地獄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陰曹才剛開始做準備,是個人用腳指頭想就知道,輸定了。」
我冷笑著看著徐福。
「這不是你最喜聞樂見的東西嗎?」
「話可不要這麼說天魂,確實我們很喜歡看到混亂,因為在混亂中,我們可以做到很多的事,但這一次我們也只能親力親為的參加這場戰爭了,畢竟一旦輸了,可就完蛋了,當然了如果佛道兩門加入的話,或許事情還會有一絲絲的轉機,還有張清源如果能夠回來的話,勝算在我們這邊。」
我看著不遠處的逍遙子,徐福這番話似乎是故意對逍遙子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