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從夢中清醒過來,此時的靜虞已經守在了我的身邊,而我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過去的一切都是從我的這次預知夢裡連接起來的,伯孜然和我們交互的那些時日裡,我總是可以看得到靜虞的身影,而靜虞總是很排斥我和張清源的樣子。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一切,因為我直接找了伯孜然的緣故,而沒有去找靜虞,讓靜虞改變既定的結果,恐怕這些年裡,伯孜然也在勸慰著靜虞,讓她不要在糾結於這件事情上。
「抱歉了,靜虞小姐,我做不到,而且.我覺得還是要遵從伯孜然的意思。」
我從床上爬起來後,低著頭,我不知道該和眼前的傢伙們說什麼,妘魅已經離去了,歐陽夢在夢中就告訴過我,當我醒來後,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伯孜然的消息,妘魅便回到了自己的本能空間裡,似乎打算做一些補救措施。
「既然木已成舟,我也無話可說,我會把這些年裡的一切都告訴大娘的,以及木契殿的所有家臣們。」
靜虞站起身來一副打算離開的樣子,眼中透著一抹悲涼,這些年裡靜虞一直都陪在伯孜然的身邊,看起來伯孜然對於她來說更像是父親一樣,這一點我看得出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時候我有些驚異的推開了窗戶,看著窗戶外面的那片紫陽花中出現了不少紅紫色的花苞,很是驚訝。
「估計就是今晚了,伯孜然會短暫的回到這裡來,你不留下來看看嗎花開的時候。」
「不必了,我無法忍受這一切,也不想去看這一切。」
靜虞化作了一抹綠芒,瞬間便消失在了遠處的天際,我感覺得到她內心裡的悲憤。
這時候我聽到了一陣上樓聲,我有些詫異的看著景樂,她欣喜的樣子拽著我的手。
「難得的可以看到花開的時候,今晚要不要一起看看。」
我啊了一聲景樂斜眼盯著我。
「你是不是睡懵了樂筱,來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這地方的氣候比較好,紫陽花會比其他的地方早開一段時間,你忘記了嗎?」
我馬上一拍腦門笑了起來,但景樂還是從我的笑中看到了苦澀。
「怎麼了若曦,你.」
我馬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抱住了景樂。
「沒事的,今晚我們一起看花開。」
我已經想好了,雖然有些不太願意去看,這樣真正意義上的生離死別,但是已經無可奈何了,我有義務送伯孜然最後一程,或許他給我的這個預知夢,是想要告訴我一些東西,亦或是想要說一聲謝謝。
歐陽夢靜靜的看著我,眼中透出了一抹哀愁來,他嘆了口氣。
「或許殷仇間在的話可能」
但很快歐陽夢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到了窗邊,神情呆滯的看著窗外不遠處小山上的枯木。
我讓景樂先去陪小孩們玩一會,我要梳妝打扮一番。
「我認識那傢伙很多年了,確實很像一個樹一樣,可以為人遮風擋雨,供人乘涼,只可惜的是現在這棵樹倒了。」
我趴在了歐陽夢的旁邊。
「想不到你還是挺」
「怎麼會呢?你真的當我們鬼尊們其實是很冷血的嗎?我們從一起在陽世間結實,作為對手經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但實際上那麼多年過來,又是一起從無間地獄裡出來的,就算是敵人,我內心裡也不會太好受的,我和他算是朋友吧,都這個時候了想起來又有什麼用。」
我低著頭,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因為眼前的一切我已經無力去扭轉了,或許殷仇間在也沒有辦法的。
「抱歉了,蘭若曦我無法幫上你。」
一時間我瞪大了眼睛,腦袋裡傳來了共存的聲音,我驚異的瞪著遠處,似乎是共存感受到了我心底里的悲傷,用幾百年的時間去換一個普通人幾十年的壽命,值得嗎?
在很多人眼中或許不太值得,但我卻不這麼認為,過去那些景樂雖然已經遺忘掉的記憶,但我卻知道不少,景樂從登台之初,伯孜然就一路相隨,從未落下過她的每一次活動,每一場電影,每一次的演唱會,一直默默的陪著她,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雖然很多東西是質感上的部分,但或許景樂那麼多年來,雖然從小沒有了父母,但一樣收穫了另一種方式的愛。
「想想以前經常的起爭端,伯孜然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觀望著,也不支持誰,也不會摻和,只是時不時的勸阻下,他就好像一顆樹一樣安靜的看著,哎,如果張清源還在的話,或許」
這時候歐陽夢臉色驟變,露出了笑容來,而後轉過頭來看著我。
「事在人為,我再想想辦法。」
說話間歐陽夢就消失不見了,我嘆了口氣。
整整一天,我都和景樂一起,也沒有表現出悲意來,但知道某些東西突然間降臨的時候,特別是噩耗這種東西,短時間裡或許誰也無法接受,但如果去悲傷的話,換不回什麼來的,明明自己至親之人已經離去了,毫不知情的景樂,依然在微笑著,但這是正確的,也是接下去景樂幾十年的人生里所應該得到的愛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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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景樂究其一生都無法知道,但這份愛,應該已經在這些年的潛移默化中,一點點的植入她的心底里,現在已經生根發芽了,所以景樂雖然有過低谷,但現在依然很開心。
夜晚來臨了,林苑打開了後山裡的所有燈,也陪著我們帶著一些孩子們在晚上9點的時候到了山上,看著含苞待放的花朵,很多已經微微的張開了,開花的過程很緩慢,會持續一整晚,到明天一早,漫山遍野都是紫紅色的紫陽花,會非常好看。
漸漸的在接近10點的時候,一些花已經開放了,雖然在這樣的寒夜中,但依然令人有些激動,在10點半的時候,林苑帶著孩子們下山了,不少孩子都很開心的樣子,而我卻臉色有些沉,景樂也打算離開了。
一時間我拉住了景樂。
「能不能等花開結束,我想要看看。」
景樂沒有問緣由便答應了,她似乎看得出來我心情很不好,我靜靜的坐在枯樹的對面,看著身邊的紫陽花,不少花苞已經逐漸的打開了。
寒冷的夜涼意有些刺骨,我和景樂都運動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來越多的紫陽花綻放了出來,我靜靜的感受著。
12點整的時候一抹微風緩緩的掠過了我的耳邊,我聞見了一股香木的味道,有些像晨露酒般的淡雅幽香,剛看過去的一瞬間我瞪大了眼睛,伯孜然渾身透明的坐在了枯樹的邊上,微微的笑著,嘴角處掛著一抹苦澀,但整體來說是很輕鬆愜意的,我看了一眼景樂,她還蹲在一朵花的面前,欣喜的笑著,拿著手機在拍照,果然她看不到。
呼呼聲作響,我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一瞬間一道道綠芒朝著這邊猶如劃破天際的流星一般,越來越多的聚集在了這邊。
「那麼多年始終不肯和我說起來,是害怕傷了我的心吧!孜然。」
我耳邊傳來了一陣富有磁性的輕柔女聲,我看了過去,一名頭盤著髮髻,美艷如畫般的女人,靜虞就在身後,我四周圍一個個懾青鬼都出現了,他們都是伯孜然的家臣們。
所有人都看著眼前的伯孜然,而伯孜然似乎也看不到我們,也無法和我們說什麼,他目前恐怕只是短暫殘存著的一縷意識。
「冷死了,若曦怎麼回事,突然間那麼冷。」
我吞咽了一口,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景樂是看不到這些鬼的,而那名伯孜然的夫人此時轉過身來,看著我緩緩的鞠了一躬。
「謝謝你了小姑娘,以及你的丈夫張清源,抱歉了。」
我抿著嘴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此時景樂緩緩的走到了一朵已經完全綻放開的花朵面前,嗅著鼻子。
「好像我家裡酒的味道,以前我那粉絲曾經和我說過,那種酒是在這樣的月夜裡釀造出來的,明顯是騙我的。」
我啊了一聲,仰著頭,看著月亮,此時我感覺到了更大的異動,姬允兒和紅毛先後落在了地上,紅毛有些火大的盯著伯孜然,一時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出了一壺酒來咕嚕咕嚕的喝著,姬允兒低著頭,所有傢伙都一言不發。
妘魅和神晏君在一陣後也趕到了,只有殷仇間和歐陽夢沒有過來,景樂還在拍攝著,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花朵在開放著,始終一言不發,有不少懾青鬼的臉上有著悲意,靜虞已經流著淚按著腦門坐在了伯孜然的對面。
這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伯孜然竟然動了起來,伴隨著咔擦聲,雖然景樂聽不到,但我們都看到了,枯樹已經開始出現了大量的裂紋,而伯孜然本身也變得和枯樹一樣,身體表面出現了裂紋,只看到他靜靜的走到了蹲在花壇前的景樂身後,一隻手輕柔的按在了她的腦袋上。
一陣微風拂過,瞬間我瞪大了眼睛,兩隻眼睛裡淚水已經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漫山的紫陽花爭相的綻放了出來,景樂嚇了一跳,看著枯樹已經完全的裂開,一片片的碎裂倒塌了。
「怎麼了若曦,你怎麼」
我仰著頭。
「太漂亮了。」
我的鼻尖最後一抹香木的氣息划過,我轉過了身。
此時四個鬼尊們都端起了一杯酒,以此的放到了枯木的跟前,神晏君撿起了一塊碎木後,塞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