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道路蜿蜒曲折,我不斷的感覺著四周圍的一切,但不管走到哪裡,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灰濛濛的天空,四周圍都是浮空的碎石,一些巨大的石頭猶如一座座浮空的島嶼一般,上面有著植物和湖泊。
下面的世界一片烏黑,但不時的會發出陣陣雷鳴般的隆隆聲來,仿佛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動著。
眼前有一大片紫紅色的仿佛星海一般的天空,但不管我怎麼快速的移動,都無法到達那個地方,而身後有一大片好像海洋一般的湛藍色,遠遠的我就能看得到水,我依然無法抵達,只能在這個雜亂無比的亂石浮空空間裡飄蕩著。
來到這裡已經有兩天了,這是女媧的地盤,我運氣很好,禺疆感覺到風向的變化後,便直接帶著我和檮杌來到了這裡。
九尾狐始終也沒有告訴我,她究竟是怎麼去往陽世間的,但這事情我打算以後有機會再回去找她好好的問問,她雖然兇惡,但也不是到難以交流的地步。
這個地方十分的怪異,之前來的時候我也聽禺疆多少的說起過,女媧所在的地方十分複雜,很多異獸都不願意過來,她也只見過女媧一次。
現在我完全你的迷失了方向,在這個仿佛輪迴的空間裡一直轉悠,始終無法找到路,這會我落在了一塊黑色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只能繼續等待,看禺疆他們能不能找到我了。
整個空間不但混亂,連很多地方的氣流都是混亂無比的,特別是空氣中透著的幻境獨有的力量,一些地方如同密不透風的牆一般,我甚至不使用力量是無法傳過去的,一些地方又好像汪洋大海一般,一旦進入就會給捲走。
而我嘗試過大面積的破壞這些混亂的漂浮在空中的石塊和島嶼,但不管怎麼做,他們都會回復原狀,我已經在這個地方兜兜轉轉兩天。
「究竟要走哪裡?」
我靜靜的觀察著,已經不打算繼續走了。
這時候下面烏黑一片的地方又開始劇烈的震顫了起來,四周圍浮空的石塊都在微微的顫動著,我飄了起來,看著渾身上下都伴隨著下面出現的劇烈震動而開始抖動起來。
之前我也嘗試過進入那片烏黑色的地方,但是不管我怎麼往下,最終還是會回到浮空亂石堆里。
在一陣後我發覺有些不大對勁起來,下面的震動不同於以往的震動,愈發的強烈了起來,我舉著一隻手,手指在微微的抖動著,漸漸的我也感覺到身體越來越不適應了,甚至連我體內的力量也跟著震動了起來。
我感覺到腦袋開始有些昏沉了起來,但馬上我便清醒了過來,震動停止了,這一次有些異常的影響到我身體的震動讓我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我往上移動了一些,來到了一座浮空的島嶼上,一條小溪裡邊上坐了下來。
這條小河很長,一眼看不到頭,而且河裡有不少怪異的魚兒跳起來,我很是奇怪,看著這些奇奇怪怪的魚,以及四周圍不少座浮空的島嶼上,有一些有著城市,我也去看過,都是空無一人,一些是古城,一些則是現代化的建築。
而距離我最近的一塊地方,是一大片黑色的只有沙海的浮空巨大島嶼,不知道為什麼走了兩天,我所看到的一切,很多東西都給我一股熟悉的感覺。
特別是這條河,我就坐在瀑布上面,河水川流不息的流淌過來,落下去後卻什麼都沒有了,四周圍都是茂密的叢林以及很多我從未見過的怪異花草。
這會一塊浮空的島嶼從我的眼前迅速的掠過,我詫異的看了過去,一棟老舊複式單元樓,以及一抹抹粉紅色,我馬上便追了過去,瞬間便落在了一個開滿了櫻花的院子裡,中間有一個小亭子,而眼前便是一棟單元樓。
我很是奇怪,剛剛這塊島嶼從我眼前過去的時候是很快的,而我落在這裡後,島嶼的速度便開始變得緩慢了,四周圍的浮空島嶼不時的動著。
這會我又看到了一個島嶼上,只有灰色的沙子,但上面有一座城樓,牌匾上寫著鬼門關三個大字。
但我管不了那麼多,眼前的單元樓是我兩天裡來見過的最為讓我覺得這裡面有什麼的建築物了,我緩步的走到了單元樓的跟前,隨意的打開了一間間屋子,到處的看著,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每一個房間裡的裝飾都不同,我一間間的從一樓一直找到了四樓,而後我來到了410號房間門口,推開門的一瞬間我瞪大了眼睛,腦袋裡仿佛閃過了一幅幅畫面,我一隻手按著有些發疼的額頭。
恍惚間眼前的一切化作了白霧消失不見了,我驚醒了過來,敲了敲腦袋,我又回到了浮空的亂石之間。
但此時我的眼前看到了另一副奇異的景象,天空中破開了一塊黑色的大洞,四周圍有著五顏六色的石頭,仿佛在填補那個大洞一般,兩片尖尖的山崖架在一起,而在山崖的中間,有一個女人。
「是女媧嗎?」
我瞪大了眼睛呼的一聲便飛了過去,來到面前我才確定了下來,上半身是一位女性,下半身則是蛇,白皙的皮膚上透著五彩的光芒,長發垂落到胸口的位置,眼前的女人一點點的轉過了頭來,一雙金紅色的眸子盯著我,臉上看不到半點感情,只有一張俏麗的臉頰僵硬的對著我。
「你終於來了張清源。」
「告訴我,我」
我話還未說完,一瞬間我發現我身處在了一個旋渦中,四周圍浮空的石塊在我的四周圍轉動著。
「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你殘破的記憶,張清源,我在你死亡的那一瞬間,把你所有殘破的記憶都移動到了這個幻境中來,這邊是你為什麼還能夠擁有意識的原因。」
我瞪大了眼睛,四周圍捲動的石塊漸漸的平息了,我看了眼前一塊塊巨大的可以稱之為島嶼的石頭上,都是不同的景觀,有都市,山林,沙漠,雪海,海洋,一切都應有盡有,這些東西看起來熟悉,但我卻一點也不記得了。
「能告訴我嗎?女媧。」
我認真的盯著眼前的女媧,突然間她舉著一隻手緩緩的來到了我的跟前,手刺入了我的身體裡,把我身體裡的鬼血玉直接拿了出來,女媧靜靜的看著這塊橙色的鬼血玉,突然間鬆開了手。
「你要幹嘛?」
我剛說著,鬼血玉已經掉落了下去,瞬間便如同沉入了海底,連一丁點的氣息都已經感覺不到了。
「我無法告訴你什麼張清源,是你的記憶引導著你找到了這裡來,無法擁有記憶之人,也無法從他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過去,未來以及現在。」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女媧,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鬼血玉扔到下面去,但我依然盡一切可能的去回想著,但四周圍這些看似熟悉的一切,一座座島嶼上的一切我卻一丁點都無法回憶起來,心情一時間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
一回想起來,之前知道我的,從混沌開始,到福源和尚,再到徐福,他們始終無法告訴我些什麼,現在仔細回想起來,他們當時都是無奈的樣子,仿佛想要說出來卻無法說出來一般,特別是徐福,一直好像在給我什麼提示一般,但始終我想不起來,他也無法直接告訴我什麼。
「你的記憶已經完全的支離破碎了,身為擁有意識之物,記憶的破碎便意味著過去的一切已經與你完全的斷開了聯繫,現在你只是因為我所搜集來的這些記憶影響下,存在於幻境中的一員而已。」
「能恢復嗎?這些記憶?」
我問了一句,神情有些急切,女媧微微的搖了搖頭。
「即使是神也無法做到的,張清源,拋卻掉過去的一切,安心的在這個幻境裡生活下去就好,下面的世界已經沒有你能夠做到的事情了,你已經做得夠多夠好了。」
女媧說話間移動到了我的跟前,一隻手按在了我的額頭上,似是安慰一般,我低著頭,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異常沉重。
轟的一聲,我感覺到了一股力量直衝天際而來,我剛看了下去,女媧已經舉著一隻手砰的一聲擋住了一股橙色的巨大光束,是鬼血玉引發出來的力量。
「我已經與你斷絕一切關係,與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的孩子。」
嘎吱聲作響,整個空間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女媧的眼中依然沒有半點的動容,完全沒有感情,她一點點的壓制著這股力量把這股力量一點點的往下推動著。
「事到如今你無法做到什麼了,我也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的交集,你只是一個失敗的作品,無法稱之為人,只是一隻發了狂的鬼罷了。」
轟的一聲,空間的裂紋消散不見了,鬼血玉的氣息再一次消亡了,女媧抬起頭來看向了我。
「回去吧張清源,只要你支離破碎的記憶還存在於我的幻境中,你便能夠長期的存在於幻境中。」
我再次看向了四周圍,那一座座浮空的島嶼上所有的一切地貌,應該都是我記憶中所經歷過的一切,但是我卻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