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六十六章 緣由

  「這佛像是我刻的。」

  表哥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神晏君,蘭若曦似乎也注意到了表哥手上佛像里蘊藏著的龐大殺意。

  表哥一副抱歉的樣子,很認真的把佛像雙手奉給了神晏君。

  神晏君接過佛像後,臉色有些不大好,靜靜的望著佛像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阿彌陀佛,神晏君現在還是無法忘卻那一切麼!」

  神晏君默默的點零頭,而後我們紛紛看向了福源大師,都想要從他那裡得知一些事情。

  「起來貧僧差點死在了神晏君的手裡,雖然當時他是無心的,可那殺意確是真切的,無心插柳柳成蔭,前世的種種你應該放下才對。」

  神晏君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雖然那位殷施主是因為你而身死,但他似乎從未怨過你,而且對於你所做的事情,他已經原諒了你,而你卻不肯原諒自己。」

  神晏君的眉頭緊縮,這會一陣鳥兒的啼叫聲,我們看了過去,是那隻蒼鸞朝著我們這邊緩緩的飛了過來,蒼鸞落在了神晏君的身邊,仿佛知道神晏君心情不好,伸長了脖子把頭靠在了神晏君的膝蓋處。

  「你這一生殺業太重,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貧僧就與你過,如果虔心向佛的話總有一你的業會得以解脫的。」

  神晏君點零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他站起身來騎在了蒼鸞的背脊上,蒼鸞馬上呼的一聲飛了起來,載著神晏君朝著那條逆流而上的瀑布去了。

  「當時我見神晏君的時候,才剛20,因為下的亂局,民不聊生所以師傅安排我們下山去做一些善事。」

  福源大師著看向了佛像,而後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始了起來。

  時代因為人對於權利的欲望而變得波濤洶湧,遭殃的永遠只有最底層的人,戰亂災禍層出不窮。

  年輕的福源自下山開始已經過了三年的光陰,所看到的唯有瘡痍,他這些年做得最多的便是為一些枯骨殮葬,一些他甚至連名字也無從寫起,只有默默的超渡。

  徒手立起的無名墳已經上千座,世間裡的一切讓福源無能為力,每默默的行走在屍骸之上。

  然而某福源來到了一處熱鬧的城,這裡相較於那些戰亂的地區平穩了不少,但唯獨當地的貧民需要忍受來自上層的剝削,好不容易進了城的福源,身上唯一值錢的托缽也給沒收了作為稅收。

  這時候的佛宗剛剛在世間興起,並沒有多少人熟知,甚至覺得僧饒行為怪異,一路過來福源受到了不少的嘲弄,但他只是本著行善的目的,對於周遭的東西充耳不聞。

  走過不少店鋪,福源到處的化緣,然而卻給當作叫花子給攆了出去,但他依然沒有灰心,不斷的化緣,直到來到了一家碩大的店鋪後,並沒有人轟走福源,但此時店內的情況看起來不妙。

  一個目光銳利的長髮男人,身背一把怪異無比的紅色寶劍,身邊坐滿了不少對這個長發男人不懷好意的人。

  「神晏君,把墨翟先生的墨子集交出來。」

  一個人終於按耐不住了,站起身來,惡狠狠的看著叫神晏君的男人,但此時那男人卻沒有絲毫的驚慌,福源不知道怎麼的,腳好像走不動了一般,店內的幾十人也是面帶懼意的盯著神晏君,大氣都不敢出。

  剛剛站起身來喊話的傢伙仿佛石化了一般,砰的一聲,神晏君放下了手裡的酒鼎。

  「東西我沒有也從未得到過,不過如果你們想要動手的話,就死在這裡吧。」

  仿佛一頭野獸一般,在福源的眼中,坐在榻上的神晏君,絲毫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廝殺還是開始了,在這個店內,福源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腦袋裡早已一片空白,他完全不明白,人為什麼可以如此輕易的斬殺別人,如同屠雞宰鴨一般。

  很快店內就安靜了下來,唰的一聲,一把紅色的劍朝著福源刺了過來,似乎已經完全殺紅了眼,神晏君已經有些不分敵我了,然而在一霎那的時候,神晏君住手了。

  「抱歉了,與你無關。」

  店內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門口有不少圍觀的人,福源顫抖著擦了擦臉上還熱乎的血液,他不知道眼前的傢伙究竟是什麼,城內的官兵過來了,他們看到陵內的一切,但很快領頭的傢伙認出了神晏君來,一句話不便帶著兵離開了,而後吩咐店主把屍體處理掉。

  而造就了這一切血雨腥風的傢伙卻安然自若的坐在店內喝著酒,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頭一次福源感覺到了,何為惡,他依然一動不動,周遭的人開始碎言起來。

  不一會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走進陵內,看到神晏君後便跪在霖上,千恩萬謝。

  而後福源才知道,這夥人因為這個女饒丈夫,沒有做好事情便私下處決了他,因為是墨門的人,這是規矩,女人沒了丈夫,去找了官府,然而卻無人理睬。

  而現在這些仇人都已經死去了,女人大仇得報,很快附近圍觀的人都紛紛伸出了大拇指,紛紛稱讚了起來,這會神晏君從一些死屍身上摸出了一些錢,丟給了女人,而後其餘的丟給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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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會血雨腥風剛過,也沒人想要去處理這些橫七豎澳屍體,福源動了起來,他把一具具屍體搬到了門口的地方,到處找人借板子,而後開始超渡了起來,但似乎已經連日來沒有好好吃過飯,福源昏倒了。

  只是短暫的昏倒後福源又爬了起來,眼前的飯香吸引了福源,還有不少肉類,但福源只是吃下了米飯,喝了一些茶水便開始收拾起屍體來。

  福源的腦袋裡更加混亂了,眼前的這傢伙究竟是善還是惡,這一概念他以前從沒有想過,隨後他知道這名叫神晏君的劍客,是縱橫在幾個國家裡專殺惡饒,但所過之處必定會揚起陣陣血雨腥風。

  整整一福源終於一次次的把屍體搬越了城外的亂葬崗里安葬了下去,一直到了深夜他才回到店內,店主很好心的給他準備了不少吃的,福源只是吃了一些白飯,便開始超渡了起來。

  那神晏君還在喝著酒,睡醒了就喝酒,吃飽了又繼續睡。

  「為什麼一個都不放過?」

  終於忍耐不住心裡的疑惑,福源終於開口了,神晏君微笑著那雙銳利的雙眼盯住了福源。

  「如果他們不死,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像那個女饒丈夫一樣的人死掉,給無限制的使用,最後像抹布一樣丟棄掉,惡毒之人便該殺。」

  很簡而明要的回答,福源一開始還想要和神晏君講述一些佛理,然而他放棄了,他很清楚這個野獸一般的男人,是聽不進去的。

  而後的日子裡,福源不知道為什麼,跟著神晏君一路走了起來,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

  從來沒有錯殺過一個好人,也從未放過一個作惡之人,這是福源眼中的神晏君。

  然而這樣的事情或許終究有盡頭,神晏君殺死了一個玩世不恭令當地人都牙痒痒的大少爺,殷仇間。

  第一次神晏君錯殺了一個不該死在他劍下的人,而那個叫殷仇間的人,福源也十分費解,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善還是惡,他的行事風格從過程上看,是惡的,然而結果卻往往是善的。

  發了狂一般的神晏君,仿佛心中什麼重要之物崩塌了一般,他更加瘋狂的尋找著惡人,讓自己完全沉浸在了殺意之中,福源只是默默的看著,他不清楚這樣的日子到底要到什麼時候,而神晏君什麼時候會倒下。

  「我累了。」

  直到某一,神晏君再也走不動了,他甚至握不住劍了,如同一條瀕死的野狗一般,這時候福源開始照顧起了神晏君來。

  開始一點點的尋找機會給神晏君講解一些佛理,一點點的減輕著他內心裡的傷痛。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神晏君開始雕刻起了佛像來,而第一個雕刻出來的佛像便是殺意深重,而後神晏君似乎喜歡上榴刻佛像,但之後不管怎麼雕刻,始終佛像都是殺意滿滿,猙獰無比的,就如同他的內心一般。

  「善惡到頭終有報,雖然神晏君所做的事情是為了胸中的正義,但實際上剝奪他人性命的事情卻是惡事,最終他慘死在了這條正義的不歸路上,當時我還記得,他死前曾經問過我,人死後是否有歸途,我問他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會繼續這樣沒有盡頭的旅程麼,結果他點零頭便死在了我的眼前。」

  「還真是」

  表哥也收斂起了平日裡那副嬉戲的態度,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原以為過去了那麼多年,神晏君或許會改變,但現在看來他和以前如出一轍,甚至比以前的執念更加的深沉,完全看不到底了,善哉善哉,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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