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破衣破相2

  在巷子裡組拐右彎,我跟著茅旺走得很慢,兩側都有不少的民宅,看起來都十分的老舊,有的大門半掩著,有人出來會和茅旺打打招呼。

  「你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我問了一句,茅旺停下來轉過頭來眯笑著伸出了五根手指頭,又翻了一個面,表示10年。

  「你現在好像挺不得了的啊張清源,我是有印象以前你住在南面的那棟鬧鬼的單元樓,我聽見過不少鬼提起你的事情來,呵呵。」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停了下來,似乎到地方了,巷子的盡頭有一間瓦房,牆體斑駁長著不少雜草,牆面已經露出了原本的土黃色來,這是一棟較為老式的宅邸,兩扇木門已經有了裂紋,門頭上掛著一枚八卦鏡,門上貼了兩條黃符。

  吱呀的一聲門開了,院落里倒是挺乾淨的,一口井,旁邊有一顆柳樹,長長的柳條有一些垂到了井裡,一張小竹桌,幾條小木凳隨意的擺著,還有一個用來煮水的大茶壺,上面的黑茶壺還在冒著熱氣。

  左右兩側各有一間屋子,一間看起來是廚房一間是睡屋,正對面的住屋大門開著,門上貼著兩個門神。

  猛的我看到兩股淡黃色的氣流從那兩門神上涌了出來,直接襲向了我。

  「客人到此,你們安靜點。」

  茅旺甩了甩袖子,而後兩道淡黃色的光芒便回到了門神象里。

  「那隻攝青鬼還和你在一起麼?」

  茅旺微笑著問了一句,我點點頭。

  「算是有些聯繫吧。」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見到攝青鬼,那鬼氣讓我當晚便生病了,呵呵。」

  茅旺並不知道現在城內的狀況,他唯一清楚的便是有幾方勢力在爭鬥著,而術界裡的大佬們也曾經來過。

  環顧院落里的一切,所有的東西均是破損了,這不禁讓我想起了茅山宗的傳聞,破衣,他們所有用的東西,無一例外都是破損的,身上穿著,日常里用的,而且還不能利用術法去賺錢。

  茅旺走到了大水壺的旁邊,看似吃力的拎了起來,我打算幫他,但卻遭到了拒絕。

  「進門都是客,我來就好。」

  望著他雙手顫抖的倒滿了兩杯茶,我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凝重的看著他。

  「你這腿究竟是怎麼回事?」

  「之前有一批戴著黑色白色面具的傢伙到處的找道宗的人,我不幸給抓住了,兩徒弟已經給抓去了,說要測試什麼,結果他們說我資質平庸,沒有價值,我奮起反擊,結果就落得這副慘狀,一隻腳廢了。」

  那些傢伙是永生會無疑,之前在九龍會議期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很多道宗的人都失蹤了。

  「對了張清源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我從身上摸出了一張紙來,上面記載著這個陣法,茅旺一看到就呆住了,放下手裡的茶杯挪了過來坐到我旁邊。

  「這究竟是什麼陣法,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東西。」

  「你知道這陣法麼?」

  我急促的問了一句,茅旺搖了搖頭。

  「兩儀,八卦,七星,北斗,九宮,五行,六合,四象,七煞,通常構成我們茅山宗陣法的九個術式,通常厲害一些的陣法,能夠有3到5個術式就已經很厲害了,而這陣法九個術式均沾,但又均錯,似像非像,奇怪奇怪啊。」

  茅旺稍微給我解釋了下陣法上的一些圖樣,而後他忙不迭的進入了屋內,找出了一本茅山陣術的書,沾滿了灰塵,紙頁泛黃,他拍打了下便咳嗽了起來,在翻開後我看到了一頁陣法總決篇上記載著一些和這個陣法圖案上類似的東西。

  他開始一一對照給我講述了起來,八種術式的構成以及因果關係,在陣法中會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張清源你看這裡和這裡,應該是需要什麼祭品來餵養陣法才能夠啟動。」

  我看了過去,東西兩面有兩個好像嘴巴一樣的圖形,但略有不同,並不是一個樣,茅旺仔細的看了一會說道。

  「你有陣法所需的材料說明麼?」

  我遲疑了一會搖了搖頭,我不想再把他牽扯進來了,而這陣法雖然請柬上說過,必須內心黑暗者才能夠啟動,但這樣的東西,不啟動也罷。

  「看起來我幫不上你,我能力有限。」

  茅旺很直接的說道,我點點頭問了一句。

  「那你知道桃木子的住地麼?」

  茅旺啊了一聲,搖了搖頭。

  「那是我的祖師,應該已經不在了吧。」

  過多的東西我沒有說,又問起有沒有厲害一些的茅山術士,但茅旺唯有搖搖頭。

  「對了你知道茅一平道長麼?」

  茅旺頓時間瞪大了眼睛,點了點頭,我心中一陣竊喜。

  「那是我師叔,只不過我與他應該有近30年沒有見過面了,我六歲跟著仙師,那會師叔還在,而在10歲的時候師叔就離開了。」

  在和茅旺又說了一陣後,我離開了他的宅邸,並沒有打算做過多的停留,線索再次斷了,必須找到能夠破解這個陣法的人,唯一的希望便是桃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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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並沒有走太遠,剛剛也問過茅旺有沒有什麼師兄弟,但他只是無奈的搖頭,這樣的陣法術式,他們這一輩中無人知曉。

  而現如今茅山宗早已不復當年,早在幾十年前的特殊時段便已經分散開了,大家都失去了聯繫,以前或許還一年一度的會聚集在一起,但自從那次變故後便完全分散了,聽茅旺說起有不少的人都在那個打倒一切迷信的年代裡或流放或死在了獄中。

  已經年近50的茅旺那會還小,索性跟著師傅一路東奔西走,算是逃過了一劫。

  一直到了日落的時候我還在這片老城區,並沒有離去,晚上的時候我還看到了茅旺繼續出來擺攤,今晚似乎運氣不錯,算了幾個人,有了點收入,他一臉欣喜的請旁邊的人喝酒。

  一整晚在茅旺回去的時候他便把錢花光了,遵行不留隔夜錢的慣例,多餘的便施捨給了附近的乞丐。

  「該怎麼辦?」

  我靜靜的思索著,夜深人靜了,我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了胡天碩,他提起過一個人,茅小宇的師叔,然而並沒有任何的線索。

  我站起身來,已經沒辦法了,我打算直接前往普天寺一趟,去找明德大師,這是現如今唯一的辦法,想要和道門的人聯繫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的住所已經聚集地都十分的隱秘,加之現在的情況風雲莫測,他們在上次九龍會議的失利後似乎更加緊張了。

  而現在城內能有一定的秩序都是紅毛的手下在管理著,一路過來我都能夠感覺到攝青鬼的蹤影,他們完全掌控了整座城市,那些孤魂野鬼也不會作亂,這似乎是胡天碩幫紅毛打理公司開出的條件,比起在公司里工作,外出去管理城內劃分出來的區域,似乎更適合紅毛的手下。

  「是大嬸。」

  猛的我瞪大了眼睛呼的一聲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流星朝著一處僻靜的垃圾場飄了過去,剛落地我就看到了,那鬼大嬸在垃圾堆里翻找著什麼。

  「大嬸。」

  我激動的喊了一聲,心中感慨萬千,鬼大嬸轉過頭來,還是一如既往的露出了一個暖心的微笑。

  「清源我們又見面了。」

  在一處天台上,我和鬼大嬸稍微說了一些事情,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點點頭。

  「做你自己就好,清源,那些令你內心不舒服的事情沒必要去打破你身為人的底線,即使是鬼也是有原則的,這不就是你的原則麼?」

  我點了點頭,有些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大嬸你究竟在找什麼東西?要不等我這件事情」

  「傻孩子,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去忙你的事情吧,我的事情不打緊的,倒是那茅一平道士我見過。」

  「真的?」

  我欣喜的站了起來,鬼大嬸點點頭。

  「雖然不曉得還在不在,我帶你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跟著鬼大嬸飄了起來,她帶著我一路朝著北面飛去,已經幾乎快要出城了,之前鬼大嬸在紫藤小區附近徘徊過很久,那裡有大量人為的垃圾,很多附近的人都趁著晚上隨意的把垃圾丟入紫藤小區里。

  在出城的一條公路上,鬼大嬸停了下來,她指著左側一大片棚戶區,很多低矮破舊的房屋,還有不少人在這裡住,因為租金便宜的關係,在城郊附近的不少務工人員都會選擇這裡。

  「之前我就在這附近見過那道士一面。」

  我嗯了一聲馬上釋放出了大量的鬼絡來,在感知著然而還是一無所獲沒有半隻鬼的存在,這讓我很奇怪。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到了一股異狀,是來自棚戶區後面的樹林,我馬上飄了起來呼的一聲移動了過去。

  是一間破廟,我有些驚異的看著,裡面亮著燈,而剛剛我所感受到的這股氣息便是來自這破廟裡的,就好像有人故意拉了拉我的鬼絡。

  「好久不見了,張清源。」

  一陣爽朗的聲音傳了出來,我看了過去,破廟的門打開了,是茅一平。

  「清源我也該走了。」

  我轉過頭去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