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完全看不到殷仇間和莊伯了,孟婆靜靜的站在橋面上,微笑著。
「這叫殷仇間的小傢伙挺有意思的,剛剛那東西是本能吧,沒想到一隻黑影而已,看來我是老眼昏花了。」
不一會一個穿著官服的鬼閃爍著紅光,飄到了奈何橋上。
「孟婆婆,你有見到」
「已經跳入忘川河了,他們是在自尋死路而已。」
眼前的鬼官似乎有些不滿的看著孟婆。
「怎麼了?崔珏(jue)有什麼不滿的麼?連一個小鬼都抓不住,老婆子我可沒必要做抓捕的工作,畢竟我不屬於陰曹的管轄。」
「是的,孟婆婆,只是那人與酆都城的毀滅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我必須抓到他,然後給三點閻羅一個交代。」
猛的崔珏的臉上露出了一股憤怒,他飄了起來,打算進入忘川河,但猛的,孟婆攔住了他。
「規矩你懂吧,還是說你想要在我的地界插足?崔珏。」
崔珏綁著臉,而後無奈的嘆了口氣,鞠了一躬,化作了一道紅光消失不見了。
「看你們的造化了。」
孟婆笑著轉過身一步步的離開了奈何橋。
「少爺你可真聰明,怪不得范蠡老師從小就誇讚你是神童呢!」
殷仇間呵呵的笑著。
「莊伯千萬別使用鬼氣,不然你我都會死在河裡的,慢慢游,等鬼氣耗得差不多了,到岸邊休息一會就行。」
四周圍已經是光禿禿的山壁了,大量的彼岸花海已經消失不見了。
猛的殷仇間看到了眼前有一條小溪流,河水竟然分流了,而那河流的顏色有些不大正常,是黑綠色的。
「少爺,你要過去麼?」
「這麼沿著忘川河游,我們去往哪裡都無從得知,還是從這裡去看看吧,河水流動得很慢。」
剛進入小河的一瞬間,殷仇間和莊伯的內心裡頓時間湧出了一股戰意來。
「好奇怪啊,莊伯。」
莊伯點了點頭,兩人漸漸的通過了山壁,而看四周圍的山壁,看起來好像是用什麼工具一點點開鑿出來的,過了閃避,便到了一個小池塘,水流並不會吞噬鬼氣,一切都很正常,兩人從水裡飄了起來,踏上了眼前這片一望無際的荒野,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無法感覺到。
唯一讓他們覺得奇怪的地方便是,這流進來的水,竟然不會增多,不會溢出,明明是從忘川河裡流進來的水,但到了這個小池塘里,池塘的水面並沒有漲起來。
殷仇間蹲在河邊細細的觀察著,莊伯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
「少爺,別照了,人死後都差不多的,會保有死時候的模樣,唉,你再怎麼樣也回不去了,曾經那副英俊的臉」
「莊伯我說的不是這些,你沒發現流進來的水不會讓這裡的水面上漲麼?」
莊伯啊了一聲,走過去,隨意的看了看。
「可能這小池塘的底下有洞之類的地方。」
殷仇間搖了搖頭。
「那麼為什麼流進來的水,卻不會動了,靜止了呢!」
莊伯顯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就是太過於專注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所以才會不受女孩子歡迎的,少爺。」
殷仇間站起身來,眨眨眼,看著莊伯。
「原來是這樣麼?」
「我不是讓小姐告訴你了麼?」
「雪寒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無所謂了,反正已經死了。」
殷仇間說著走了起來,好一陣後,四周圍還是一樣的荒涼,天空是灰色的,整個地方十分的陰沉,放眼看過去,只有鋪滿了沙石的荒野,寸草不生。
「少爺,要不我們用飛的吧,趕快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鬼之類的。」
殷仇間搖了搖頭。
「莊伯,如果飛的話要耗費很多鬼氣的,一旦我們疲勞了,要恢復鬼氣得需要很久的,畢竟這裡連給鬼吃的東西都沒有,別說是鬼了,一點陰氣都感覺不到。」
「少爺你看那邊是什麼?」
莊伯指向了左邊,一條很顯眼的東西,四周圍鋪滿了石塊,他們馬上飛奔了過去。
是一條溝渠的樣子,並不深,只有不到半米,這讓他們聯想到了剛剛那條黑綠色的小河,而且看樣子是人挖出來的,而且還是徒手。
溝渠的底部清晰的看得到人手挖過的印子,殷仇間饒有興趣的跳了下去,靜靜的觀察了一會。
「應該是去往山壁那邊的,我們沿著河走說不定會找到點什麼。」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啊,少爺。」
殷仇間指著溝渠的底部。
「手印是向後刨的,你看不到麼?」
「還真是啊,少爺。」
已經走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了,除了溝渠兩邊給刨出來的土外,唯有一眼看不到頭的溝渠。
「少爺該不會挖這東西的傢伙已經死了吧,我們繼續走的話,好不容易走了一大段路,又要回到忘川河邊的那些山壁邊啊。」
殷仇間沒有說話,繼續的看著,空氣中透著一股氣息,這氣息他從未感受過,但漸漸的莊伯也感覺到了,溝渠的前方有著什麼,讓人心底里感覺到一股寒意。
咔嚓咔嚓的聲音作響,殷仇間和莊伯都停了下來,一抹白色的身形。
「是女人。」
莊伯疑惑的看了過去,殷仇間憋了他一眼。
「認男女我還真是不及你哦,莊伯呵呵!」
莊伯白了殷仇間一眼,兩人走了過去。
一個女人在挖著溝渠,從她的身上感覺不到半點的氣息,她並不是鬼。
眼前的女人側臥在溝渠里,雙手不斷的刨著土,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身上裹著一條破爛的白色紗衣,香肩外露,兩條白皙的長腿站滿了泥土,頭髮高高的盤起,從背後看,顯得極為誘人,體態婀娜,透著一股柔媚,仿佛一個趴在地上等待著臨幸的尤物,只差回眸柔媚的一笑。
殷仇間蹲在了女人的身後,靜靜的看著,莊伯眨著眼,想要朝前走去,看看女人的容貌,但卻給殷仇間拉住了。
「莊伯,要不我們賭一把,你覺得這女的是美是丑?」
莊伯剛想要說美,而後看到殷仇間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自己也哈哈的笑了起來。
「肯定是丑,這女的或許剛死吧,看起來呆呆的,肯定美不到哪裡去。」
「那好哦,我覺得這可是一個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的女子哦!」
「姑娘。」
莊伯喊了一句,但眼前的女人還在刨土,仿佛當他們不存在一般,莊伯喊了好幾下了,女人還是無動於衷,這時候殷仇間撿起了一塊小石頭,丟了過去,砰的一聲,砸在了眼前女人的頭上,莊伯詫異的看著殷仇間。
「你怎麼可以對女人這樣呢!少爺。」
聲音里充滿了不滿之音,但馬上兩人就驚呆了,眼前的女人緩緩的轉過頭來。
細長的鳳眉,玲瓏的瓊鼻,精緻的五官,雖然眼神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身體也如同行屍走肉一樣,但依然無法掩蓋眼前女子的美貌,確實如同殷仇間所說。
「姑娘你在這裡做什麼啊?這裡是哪裡啊,你.」
猛的殷仇間站起身來,臉色大變,一腳踢在了莊伯的腹部,他飛了出去。
「你幹嘛啊,少爺。」
莊伯剛爬起來,馬上臉色驟變,一臉怒容的飄了起來。
「不要過來,莊賢。」
殷仇間怒吼了起來,自己的腹部已經給一柄翠綠色形狀怪異的長槍刺穿,鮮血正在滴滴嗒嗒的流淌著,而眼前的女人,眼中冰冷無情,黑綠色的眼珠,透著一股冰冷的殺意,令人顫慄。
殷仇間死死的捏著這柄長槍,眼前的女人笑了起來,那笑容詭異無比,而後女人開口了。
「你好像很強哦,來吧戰鬥吧,不斷的互相廝殺,直到一方毀滅,咯咯」
眼前的女人聲音冰冷,乾燥而低沉,聽起來很不舒服,殷仇間笑了起來。
「看來你不是啞巴啊,好說,戰鬥是吧,我也需要好好練練手。」
「你叫什麼?」
殷仇間盯著眼前的女人。
「姬允兒。」
呲啦的一聲,姬允兒朝後翻去,落到了殷仇間的對面。
殷仇間抱著腹部,半跪在地上。
「殷仇間。」
唰的一聲,姬允兒手裡的長槍快如閃電的刺了過來。
「少爺。」
莊伯大喊了起來,一臉焦急的看著殷仇間飛了出去,肩頭的地方已經給刺出了一個窟窿,而眼前的女人恢復了感情一般,臉上變得無比興奮。
「我說過不要過來啊,要說幾次你才聽得懂,莊伯。」
殷仇間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他四下看看。
「等等。」
姬允兒停了下來,手裡的長槍指在了殷仇間的脖子處。
「你拿著武器,而我卻沒有武器,廝殺是建立在雙方至少公平一點的條件上,不是麼?」
姬允兒咯咯的笑著,點了點頭,伸著手呼的一聲,一瞬間九把形狀各異卻顯得有些彆扭的武器出現在了空中,殷仇間仔細的看了看,而後看到了一對緋紅色的劍,大概每把一米多長,他拿了一把,而後又拿了一把白色的長劍。
「可以了麼?」
殷仇間掂量了手裡的兩把劍。
「好劍。」
呼的一聲那些武器全都消失不見了,殷仇間半蹲著,鬼氣已經把受傷的地方修復了,他凝視著姬允兒。
「開始吧,你期待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