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聲,旁邊一隻長槍揮了過來,召硼馬上朝後仰著身子,躲開了長槍的揮擊,馬上丟掉了長槍,揮動馬鞭,身下的戰馬快速的奔走了起來,梁冰手裡的長槍刺了過去,但眼前的目標已經逃走了。
旁邊的是他手底下一個身手不錯的將軍,面對兩人的夾擊對面這個身背金色旗子的年輕敵人竟然逃開了。
「哪裡走。」
「別追。」
梁冰喊了起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眼前那年輕的敵人突然間拉住韁繩在馬兒前蹄躍起的一瞬間,側著身子嗖的射出了一箭。
「梁榆.」
梁冰大喊了起來,但已經晚了,他怒吼著騎著馬朝著眼前年輕的敵人沖了過去,身邊自己部族的將軍已經中箭落馬了。
身後的幾個將軍見狀不妙急忙的沖了過去,梁冰舉著長槍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召硼手裡的弓。
召硼微笑著,馬上舉著手,示意讓士兵們繼續追擊。
「一二三四.」
召硼微微的笑了笑。
「太輕鬆了。」
呼的一聲,梁冰刺殺過去的長槍給召硼完全的躲開了,召硼駕著馬繞過了梁冰的身邊,直接撲向了身後的三個將軍們。
為首的一個將軍怒吼著,舉著一把長劍劃了過來,召硼突然間閉上了眼睛,長劍划過了他的頭頂,而他手裡的匕首抹過了那個將軍的脖子。
啊的一聲,身後的梁冰大叫著,又一個自己部族的將軍們從馬上落下,脖子處給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噴濺,他騎著馬追了過去。
「先退開,不要和他硬拼。」
梁冰大吼了起來,眼前的年輕敵人令人膽寒,然而眼前的一切讓梁冰停了下來,他舉著長槍,張大嘴巴,喉嚨里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交叉的兩把長槍刺了過來,想要封住召硼的行動,然而他卻突然間從馬背上躍起,在躲開兩把長槍的一瞬間反而踩蹋兩把交叉的長槍,雙手朝著揮動,呲啦的兩聲,他手裡的兩把黑色匕首刺入了兩個將軍的喉嚨。
眼前的這一幕已經完全脫離了梁冰的理解範疇,召硼雙腳各踩著一隻戰馬,轉過頭來,臉頰上濺滿了鮮血,那眼神冰冷,如同野獸一般,盯著梁冰。
「輪到你了。」
召硼說著突然間回到了自己的馬背上調轉馬頭朝著梁冰沖了過去,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戰場上感受到這般的恐懼,梁冰感覺雙手仿佛給凍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大笨蛋,頭腦發熱也不要選這個時候啊。」
嗖的一聲,一隻箭矢準確的朝著召硼的腦袋射了過去,叮的一聲,廉涚冷冷的望著眼前這個年輕的敵人,他仿佛知道箭矢的軌跡一般,提前舉著手裡的黑色匕首,擋開了箭矢,而後看向了自己這邊。
「我來幫你。」
一陣尖銳的女聲,盧婞舉著一對緋紅色的長劍,騎在馬上衝殺過來,召硼已經給包圍住了,但他卻絲毫沒有半點的懼意,反而冷笑著。
「撤退吧,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廉涚騎著馬去到了梁冰的旁邊,四周圍的士兵們舉著長槍準備對召硼發動攻擊。
嗖嗖聲作響,一隻只連續快速的箭矢準確的釘入了召硼旁邊敵人的腦袋上,廉涚驚異的看了過去,在二三十米開外的那個背著粉紅色旗子的女人,她見過。
「可不要想跑。」
召硼怒吼著,騎著馬朝著梁冰他們沖了過去,三把長槍馬上就封住了他的去路,在馬背上不斷的閃轉騰挪,召硼躲開三把長槍的同時,右手裡的匕首準確的劃破了兩個敵人的喉嚨,而眼前那個敵人的指揮者已經跑了。
不少敵人的騎兵看起來準備殿後的樣子,盧婞帶著騎兵沖了過去,眼前的騎兵在她的雙劍下,不堪一擊,一個個的從馬上墜落而下。
「全速前進。」
廉涚大喊了起來,騎兵部隊開始移動了起來,然而身後不斷有箭矢飛來,騎兵們一個個的從馬上落下。
梁冰面無表情的騎在馬上,他的眼中透著一股淒涼,身後的追擊還在繼續已經聽不到什麼喊叫聲了。
「不要再追擊了。」
喬玉生大喊了起來,望著四周圍的草原上,到處都是屍體,大部分是敵人的,而身後的據點裡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姬允兒詭異的笑著,渾身是血的從據點騎著馬緩步的走了出來。
不斷發出的嘔吐聲,看起來不少新進的士兵們還是無法習慣這一切,深溝里的水已經給染成了紅色。
當方面的屠殺讓戰爭很快就結束了,剛剛據點裡還有如此多的敵人,但現在只剩下了屍體。
士兵們在命令下開始集結了起來,現在要開始分兵,一部分前往南部繼續追擊,另一部分則前往中部的山林。
不少士兵們面色蒼白的聚集在一起,坐在草地上,還有不少在乾嘔著,一陣風過,濃重的血腥味便會飄過來,即使已經隔了幾百米遠。
「可惜啊,沒有幹掉敵人的指揮者。」
召硼無奈的嘆了口氣,於凰一臉不愉快的看著他。
「你就知足吧,幹掉了敵人的好幾個將軍了吧,他們看起來都是那個大統領的心腹啊。」
「哼,如果我一開始就來追擊的話,早就幹掉了,你手裡拿著那麼短的東西,關是避開攻擊就很吃力了吧,不如換長劍吧。」
盧婞說了一句,召硼卻白了她一眼。
「我的事情不勞煩你操心。」
太陽的餘暉把天邊的雲霞染成了紅色,而今晚的雲霞特別的紅,好像血一般,在山林邊,跑累了的士兵們開始休息了起來,梁冰靠在一顆樹上,靜靜的看著西面,已經從中午一直到夕陽下下,梁冰都在看著,哪怕有一個人回來都好,但除了騎兵,沒有任何一個人跑回來。
空氣中夾雜著一股鹹味,山林里的不少動物都從林子裡出來了,大群大群的鳥兒從他們頭頂上飛過。
一閉上眼,梁冰的腦子裡便是哭喊聲以及求饒聲,以及地獄般的慘狀,他終於能夠理解,從這樣的屠殺地獄裡逃回來的士兵是怎麼樣的感受了。
「還要繼續下去麼?戰爭?」
一陣聲音傳來,梁冰回過頭去,一股香氣飄了過來,廉涚端著食物過來了,放在了梁冰的身邊。
「吃吧,吃飽了也有力氣,我們好今晚繼續趕路,敵人肯定還會過來的,早點找到大部隊,我們好繼續部署。」
梁冰看著食物,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反而乾嘔了幾下。
「我會繼續下去的哦,這場戰爭,既然開始了就得有結局。」
梁冰瞪大眼睛看著廉涚,她微笑著望著草原。
「雖然已經拿下了姬地一半以上的土地,但這樣真的夠了麼?既然是敵人,既然已經作為侵略者挑起了戰爭,如果就此罷休的話,那麼之前那些在這片土地上長眠的生命究竟算什麼?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踏上這片土地的?」
梁冰啊了一聲,仰著頭,無奈的笑著。
「你相信有死後的世界麼?」
廉涚再次問了一句,梁冰搖搖頭。
「我不確定,因為我還活著。」
「我可不想死後,給那些長眠於此的士兵們追問,為什麼戰爭沒有贏,這是我們應該背負的東西,男人很多時候內心還真是比女人還要脆弱啊。」
廉涚說著轉過身走了起來,梁冰看了她一眼,他不明白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明明在贏地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為了戰略的事情她處處與自己作對,而且他們兩家很久以前還發生過戰爭,有過世仇,贏王每年都會在兩家的族長因為一點小事情發生的摩擦上,盡力的緩和。
而在戰場上,自己的父輩以及長輩一直以來告誡自己的便是,絕對不能輸給廉氏部族。
「其實是我輸給她了呢!呵呵。」
梁冰自嘲的站起身來,他最後看了一眼遠處的草原,打算不再去想那些東西了。
「你們說什麼?」
鄒畝從床上跳了起來,今天他喝了一些酒,這是極為珍貴的東西,能夠讓人飄飄欲仙,但需要耗費很多的糧食才能夠釀造出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極為奢侈的東西,釀造一罐酒的糧食足夠一個人將近一個月的口糧了。
「贏地和姒地的軍隊朝著我們這邊過來了,不曉得要做什麼,而我們的部隊卻不見蹤影。」
「難道他們還想要攻打我們不成?」
鄒畝說著四周圍的將軍們面色凝重的望著他。
「給我傳令下去,讓士兵們到路口處布置防禦,如果他們真的打算攻打我們,我們也不能客氣。」
鄒畝說著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帶著將軍們走了出去。
谷牛望著天色已經發白,讓行動中的士兵們準備休息,明天中午就可以抵達鄒氏部族了,到時候就要開始直接進攻了,谷牛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進攻的事情必須有人來指揮,然而這樣違背了道義的事情,也必須有人來背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