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全軍回到隘口內。」
喬玉生高喊著,坡頭的士兵們在一輪其射後,便開始撤退了。
姬長已經先一步給綁回了隘口內。
回到隘口內,關上了城門,四周圍都是腳步聲,士兵們忙著馬上架子,喬玉生臉色鐵青的望著地面,他的意識有些模糊,四周圍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小,唯有自己砰砰跳動的心臟,格外的清晰。
「玉生,玉生」
茅狸在一旁喊了起來,好一陣後,喬玉生才恢復了聽覺,而此時一陣喊殺聲隔著城牆都已經十分清晰了。
「射擊,射擊.」
姬長站在瞭望塔上,不斷的高喊著,喬玉生茫然的看著架子上,不時有人中箭跌落下來,手忙腳亂的士兵在朝著架子上爬。
「敵人的攻勢不會停止的。」
喬玉生喃喃的說了一句,茅狸雙手拽住了喬玉生的領子。
「給我振作點啊,玉生。」
啪的一聲,茅狸一巴掌使勁的打在了喬玉生的臉頰上,他神情恍惚的看著茅狸。
「敵人的攻城木樁已經過來了,怎麼做?衝出去還是繼續固守?」
回望了一眼身後的士兵們,他們都在等待著喬玉生發號施令,猛的喬玉生雙手砰的一聲,打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他頓時間清醒了很多。
「全員準備,在敵人的攻城木樁接近,就衝出去。」
熊熊的火焰大團團的燃燒著,陣陣喊殺聲,黑煙瀰漫在整個戰場的上空。
廉涚在山坡上,捏著拳頭,她騎在馬上。
「把敵人殲滅,一個不留,全都殲滅。」
已經不知道第幾個敵人了,姬梳還在奮力的大喊著。
「燒毀補給,燒毀補給。」
雙手已經麻木了,姬梳在躲開了敵人的攻擊後,手裡的長槍馬上刺了出去,她很清楚,只要倒在地上,便無法再起來了。
在燃燒的火焰中,姬梳不斷的把火焰引向那些穀物,場面十分的混亂,自己的身邊,士兵越來越少,敵人越來越多。
手已經抬不起來了,邁出的步子也越來越沉重,敵人瘋狂的反撲著。
再次擊倒了一個敵人後,姬梳拄著長槍,氣喘吁吁的望著,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了起來,天旋地轉,她再也站不穩了。
太陽的光芒無比的耀眼,四周圍的敵人已經靠了過來,那些護著她的士兵們,已經倒在了地上,烈焰在肆虐著。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從背後過來,姬梳吃力的舉起了手裡的長槍,砰的一聲,她的肩頭上狠狠的挨了一下,她再也支撐不住,緩緩的朝著地面倒下去,眼前是一個女人,憤怒而猙獰的看著她。
腦子裡的記憶,所有的一切,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回顧著,姬梳還記得,每次回去姬都,那群小鬼都會圍著自己,特別是姬允兒,很喜歡她,每次一見到她便纏著她要她教一些戰鬥的東西。
「很沉吶,姬垣,你丟下來的擔子,我就到這裡了。」
「馬上給我統計,究竟有多少穀物給燒了。」
廉涚憤怒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給綁起來,昏倒的女人,她咬牙切齒的瞪著姬梳。
戰鬥已經結束了,敵人鐵了心想要燒毀他們搬運過來的補給,現在還有士兵在忙著滅火。
直到已經過了午後,火勢才逐漸的得以控制。
「廉涚大統領,已經有一半的補給沒了。」
頓時間廉涚猙獰的看著遠處,氣急敗壞的錘打在了一根離著的旗杆上。
「撤退。」
隨著一陣高喊聲響起,中部隘口前的敵人開始撤退了。
「殲滅敵人,跟著我。」
姬長怒吼著,帶著士兵追擊了過去,喬玉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已經累得無法動彈了,隘口算是保住了,又一次打退了敵人的進攻。
而此時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遠處的天空中,大片大片的黑煙,顯得格外顯眼。
「姬梳姐.」
喬玉生哽咽著,此時的瞭望塔上,姬王靜靜的望著這些黑煙。
「做到了麼,梳兒,謝謝你謝謝」
砰的一聲,姬允兒震驚的看著眼前正在討論著的一些族長們。
「姬梳姐生死不明?你們說的是真的麼?」
猛然間姬允兒跑了出去,馬上有人打算攔住她。
「給我準備馬匹,我要去中部的戰線。」
「允兒你去了也沒用吧。」
一個年老的族長拉著姬允兒,她搖了搖頭。
「給我準備馬匹。」
北門處,一些護衛的士兵們已經在等候了,一批快馬很快的穿過了北門,那些士兵們馬上跟了過去,姬允兒臉色凝重,手裡的馬鞭力道加大,馬兒發出了嘶叫聲,狂奔了起來。
「報告廉涚大統領,那女人不肯喝水也不肯吃東西。」
廉涚站起身來,一臉惡狠狠的看著來報的士兵,馬上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內,在一間屋子裡,姬梳給綁在柱子上,嘴巴里塞著一條繩子,為了防止她咬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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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氣挺倔的嘛,看你們做的好事,現在我們可是無法支撐一個月了哦。」
廉涚舉著手,但此時的姬梳極為虛弱,臉色煞白,氣息很弱,她一隻手捏著姬梳的嘴巴。
「既然你不吃的話,那麼我就沒辦法了。」
在拿開了繩子後,旁邊的士兵用棍子撬著姬梳的嘴巴,把貝克里的肉湯直接灌入了她的嘴巴里,姬梳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給我吃啊,做了這種事情想要一死了之,我可不會那麼簡單就讓你死掉的哦!」
好一陣後,姬梳不斷的咳喘著,嘔吐了起來,嘴角處血流不止,她的嘴巴再次給繩子栓住了。
「北方部族的那些傢伙還沒過來麼?」
廉涚十分憤怒的喊了一句,已經過去2天了,現在軍心已經完全大亂,所有人都曉得補給出了問題,現在每天士兵只能吃一頓。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盧婞跪在地上,抓著喬玉生的手,不斷的哭喊著,旁邊的人臉色凝重的看著她。
「要是我可以阻止姬梳姐的話,就不會這樣了,玉生,怎麼辦,怎麼辦啊」
喬玉生的心情十分沉重,雖然不曉得姬梳究竟怎麼樣了,最壞的結果早已瞭然於心。
一直到了黃昏時分,敵人都沒有進攻,盧婞蹲在瞭望塔上,靜靜的看著遠處西城的太陽,喬玉生爬了上去。
所有人都已經認清事實了,只是沒有人願意說出來。
「玉生,給我點人馬,我們殺下去吧。」
盧婞站起身來,她的聲音十分低沉,面如死灰,有氣無力的說著。
喬玉生僵硬的笑了笑,搖著頭。
「你覺得姬梳姐為什麼會讓你留下來?」
盧婞搖了搖頭,眼眶又開始濕潤了。
「無論如何,我會想辦法的,在敵人的補給出現問題的這段時間,贏下這場戰爭。」
盧婞緩緩的抬著頭,看著喬玉生,那仿仿佛已經死去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絲光亮。
「啊,這不是姬梳麼?」
唐石一驚一乍的看著眼前給綁在一根杆子上,奄奄一息的姬梳,旁邊都是北方部族的族長,廉涚狂笑了起來,一旁的梁冰和姒宸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來。
唐石一步步的走了過去,姬梳死死的瞪著他。
「哎呀,好可怕哦,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姬梳這下子你可完蛋了哦,你還是」
廉涚一把拉開了唐石,陰冷的看著姬梳。
「明天我們會把你帶到隘口前,你好好勸勸你父親和你的大哥,如果他們肯投降的話,我就饒了你.」
廉涚話剛說到一半,馬上就笑了起來。
「看起來是不可能的吧,你叫唐石是吧。」
廉涚邪笑著,看了他一眼。
唐石一驚一乍的望著廉涚。
「雖然上了年紀,但長得還是不錯,今晚就讓大家好好開心吧。」
一瞬間唐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哈哈的大笑著,在外面的唐瀾嘆了口氣。
「把她的衣服給我拔掉。」
廉涚說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
梁冰憤怒的看著廉涚。
「明天就讓敵人好好看看這副慘狀,看不下去的傢伙,請離開。」
一陣嗚咽聲在這安靜的夜晚格外清晰,梁冰靜靜的坐著,身後不斷的傳來慘叫,旁邊的姒宸臉色也不大好看。
「不去阻止麼?就算是敵人,她的行為,也是值得人敬重的。」
梁冰苦笑著,搖了搖頭。
「現在是戰爭,忘記吧,這一切,明天就是勝負的關鍵,不能再拖下去了,入秋前必須攻入隘口。」
「說話啊,父親,大哥,你們幾個為什麼不說話啊,盧婞姐,喬玉生。」
姬允兒聲音帶著哭腔的喊著,然而所有人都在沉默著,一言不發。
「允兒」
好半天后,姬長開口了。
「沒」
「怎麼可能沒事,怎麼可能沒事啊」
姬允兒哭喊著,抓著姬長,身子一點點的癱了下去。
太陽的光芒剛剛從東面刺過來,喬玉生便站在了瞭望塔上,遠處的敵人在搭著架子,他的心中十分疑惑,這種高架除了戒備遠處用,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而此時,喬玉生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