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姬梳還在沉思著,敵人不但放棄了抵抗,而且甚至沒有派出士兵進入山林。
「明天繼續吧。」
姬梳說著,看向了北方,那邊再過去便是以前的喬氏部族的領地,她很小的時候曾經跟著父親去過,她還有些印象。
「已經不能繼續往北面了,明天再騷擾一趟,試試敵人的動向,然後我們就回去。」
盧婞點點頭,夜色已經很深,今天一整天所發生的事情也讓她十分的不解。
在鄒都里,此時的共店內,還燃著不少火把,一個屋子裡,魑魅魍魎靜靜的坐在床上,唐瀾在一旁一臉無奈。
「唉,不曉得這次懷不懷得上。」
已經日漸蒼老的唐瀾,這幾年過來,越來越顯老,之前紅潤的面色再一次變得發黑。
「時間不多了,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你侄兒這次還是無法誕下男嬰,你恐怕真的會死的。」
「就沒什麼法子麼?你從那時候起也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吧,就不能用你那是石匣子給我想想辦法?」
魑魅魍魎搖搖頭。
「最近我總覺得心裡不安。」
「又是那個姬允兒麼?她按道理應該會遠嫁姜地,不會對你產生什麼大麻煩吧。」
唐瀾說著,緊接著說道。
「你之前不是也占過卜卦,姬家的氣數已經盡了,這場戰爭已經有了定局。」
「但所謂的卜卦,結果雖然能夠得知,而其中卻充滿著變數,特別是現在煞星和罡星的位置,變化很大,如果這一次還是無法生下男孩,你打算怎麼辦?」
唐瀾面色凝重的盯著魑魅魍魎。
「到時候就只能用鬼控制唐石,讓他日夜不停的努力了,畢竟我又開始出現以前的症狀了。」
唐瀾說著伸出了手臂,整條手臂已經變黑,上面有一塊塊的黑綠色斑點。
「頂多還能支撐兩年吧,你的身體。」
魑魅魍魎說著站起身來,走到了屋子的外面,看著夜空。
「我之所以如此的執著於姬允兒,是因為一百多年前,我曾經遇到過的一個傢伙,他說我這一生當中有一個坎是無法跨過去的,逆天改命之說,雖然存在,卻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經歷,去改變命數,這些年我一直在做,卻始終無法改變這命數,經過上一次我的心裡越來越清楚,姬允兒或許會是我命數里的坎。」
「那麼唯有加速戰爭的結束了,如何?可以把姬家的情報,給贏地的人,他們也能夠更加快速的「
魑魅魍魎沒等唐瀾說完,就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不能再做第二次了,我的族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們之所以會滅亡是有原因的,而上一次,我受到的傷,到現在還未完全恢復。」
魑魅魍魎說著,扯開的衣服,胸口下面,有一條隱約透著紅色光芒的傷痕,唐瀾靠近仔細的看了看。
「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已經獲得新生了麼?」
「或許是咒造成的,這條傷口是姬垣留下來的,而當時我想要姬允兒的命的時候,我看到了姬垣,我希望等戰爭穩定點,你可以和我去一趟,找一個傢伙。」
唐瀾疑惑的看著他。
「你所說的,你百年前遇到過的人吧。」
魑魅魍魎搖了搖頭。
「不是人哦,那傢伙,是鬼。」
「究竟在什麼地方,還來得及麼?」
魑魅魍魎指向了南面。
「在偏遠的南邊,那邊曾經是炎帝的故土。」
唐瀾的面色有些凝重,他望著自己枯瘦如柴,發黑髮綠的手臂。
一陣輕喝聲,早晨薄霧籠罩的訓練場裡,一個嬌小的身影已經在練習了,姬都的人減少了很多,沒有了往日的喧囂,大量的人都去了中部和南部。
姬允兒練了一會,在太陽出來的時候,已經滿頭汗水了,她坐在地上,休息了起來,平日裡這會早就可以聽到士兵的操練聲音,但這會四周圍卻靜的出奇。
宮殿裡,唯有自己年邁的母親和二姐姬柆,以及一些留守的士兵和侍從。
每天姬允兒都會過去陪陪自己的二姐,但姬柆的心情每天都十分糟糕,動不動便會歇斯底里的衝著她和母親吼叫。
這會幾個人朝著這邊過來,姬允兒站起身,開心的跑了過去,是姬後,以及自己的二姐,由一些侍從攙扶著。
「允兒,你該好好學學一些女人該做的事情了,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成天在這裡舞刀弄槍的。」
「母親,二姐。」
姬柆的臉上還是一片死灰,她的嘴角處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姬允兒心底里一陣惡寒。
「允兒,前線的戰事怎麼樣了?你昨天剛回來,怎麼都不來告訴我啊。」
姬允兒點點頭。
「很好,鄒氏部族的已經敗了。」
一瞬間姬柆抓住了姬允兒的手,把頭湊到她的面前,一副惡狠狠的態勢問道。
「那禽獸呢!抓到沒有?」
姬允兒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這時候姬後按住了姬柆。
「柆兒,走了一早上了,你也累了吧,扶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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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旁邊的侍從就抓住了姬柆,很強硬的拉著她,這會姬柆發瘋一般的叫吼了起來,極為的不正常,姬後的眼中透著一股悲涼。
「二姐怎麼了?母親?」
姬後搖了搖頭,輕柔的摸了摸姬允兒的額頭,而後咳嗽了起來。
「允兒,你繼續吧,我也先回去了。」
姬允兒擔憂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她很清楚母親明明有心事,卻絲毫不打算和她說,而自己二姐的狀況,更讓她擔憂。
早上姬允兒並沒有繼續練習,而是盤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插入泥土裡的長槍,春天快要過完了,還剩下三個季節,她便要永遠離開這姬地。
最近姬允兒常常夢見妘魅,而夢的內容幾乎都是在姜都分別的那一幕,當時的妘魅極不願意,她不想回到姜地,兒時的姬允兒並不是太清楚,她總覺得某一天妘魅會回來的,但直到現在卻了無音訊。
當時的妘魅選擇了妥協,對於自己即將要面對的一切,她妥協了,姬允兒還記得,妘魅離開時的那眼神,她見過,自己的二姐,便是這樣,但那眼神比二姐更加的灰暗,就好像一具已經死去,卻依然能行動的屍體。
天氣開始燥熱了起來,一場大雨過後,便進入了夏季,整整五天,中部隘口的敵人都沒有動作,而今天,他們動了起來,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便集結在了中部隘口前,準備發動新一輪的攻擊。
「呵呵,來吧,不管你們來多少,都讓你們有來無回。」
姬長大聲的喊了起來,馬上架子上的士兵們便跟著一起喊了起來,喬玉生沉默的站在瞭望塔上,觀察著敵人今天的配置。
還是基本以防禦為主,看起來敵人是鐵了心在不解決陷阱溝便不打算發動強硬的進攻。
「這是什麼啊,玉生,這就是號稱贏地最強的軍隊,這么小打小鬧的,完全不敢正面攻過來啊。」
姬長大聲的喊著,而後吩咐士兵們一起喊了起來,縮頭烏龜。
然而敵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然排開陣型緩步的前進著。
一些攻城木樁又給搬運了上來,喬玉生馬上安排雷火帶著人進入密林,一旦在敵人填好第二條陷阱溝的時候,他們一定會發動一輪猛攻。
「給我射。」
姬長喊了起來,馬上架子上的士兵們紛紛拉動弓箭拋射了起來,敵人只是剛剛去到了第四條陷阱溝後面便遭遇到了攻擊,喬玉生並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敵人,他總覺得敵人想要做點什麼。
而此時喬玉生發現,眼前的這些敵人,陣型開始因為弓箭的拋射而變得凌亂起來,一些甚至開始逃竄了起來,這時候一陣嚎叫的響聲,馬上這些敵人便沖了過來。
「這不是贏地和姒地的軍隊。」
喬玉生喊了起來,他馬上就辨認出來,這些是原北方部族的軍隊。
果然並沒有什麼陣型可言,這些北方部族的軍隊開始沖了過來,姬長狂笑著,架子上以及樹林兩側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點一般,衝鋒的士兵甚至來不及慘叫便已經倒在地上了。
但在第二條陷阱溝上,還是搭上了一些木橋。
衝上來的大部分士兵還未越過木橋便已經躺在地上了,而且其中有一部分士兵,讓喬玉生疑惑的是,他們的動作完全不像士兵。
而此時喬玉生看到遠處,有一排排拿著長矛的士兵在催促著這些已經有懼意的士兵繼續衝鋒。
不斷有士兵倒下後,跌入陷阱溝,姬長舉著弓,不斷的射著,而此時喬玉生砰的一聲,錘擊在了木柵欄上。
「沒想到竟然想要用人來填平陷阱溝。」
「姬長先不要射了,準備集中火力面對敵人的正面部隊。」
此時第二條乃至第一條陷阱溝里,已經躺上了不少的屍體,而後面大量舉著盾牌的敵人靠了過來,之前那些衝鋒的士兵已經開始逃竄起來。
「你們」
一堆北方部族的族長聚集在一起,死死的盯著梁冰,而此時的梁冰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們。
「之前不是已經商量過了,你們不想出力就想要瓜分這姬地,不是已經答應過了麼?」
「可是我們.」
猛然間梁冰一臉怒意的看著那些族長。
「渣滓就給我閉嘴老實的看著,今天我會在中部隘口上,開上幾個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