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在等候的過程中,黑色人形有些坐不住了,他對於皇甫若非的做法,很不理解,明明這麼做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皇甫若非只是微笑著,並沒有回答這樣的問題。
「我從書本上知道,人在做一件事的時候,如果沒有好處的話,是不會去做的。」
「你現在又不是人怎麼可能知道人的想法,等我們成了人自然就知道了。」
灰色人形在一旁欣喜的說道,而白色人形始終都沒有開口。
「好處的話自然是有的哦。」
三個人形齊刷刷的看著皇甫若非,仿佛希望從她的言語裡窺探到一絲人的跡象。
「你們忘記啦,殷仇間那混蛋,所教你們的是錯誤的,我要證明這一點,現在已經證明了兩處了,那個女人,那兄弟兩人,都得到了快樂,人生可並不只有痛苦哦。」
「那麼證明了又有什麼好處呢!」
「煩死啦,閉嘴了,好好的等著吧。」
最近黑色和灰色的人形關於人的各種各樣問題越來越多了,有的問題皇甫若非甚至已經無法回答,他們完全沒有身為人的感情,只有思維,特別是關於心的問題。
在3天後,紫楓回來了,皇甫若非十分的驚訝,他帶回來了那個男人妻兒的鬼魂。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那可是下陰曹啊。」
紫楓沒有回答什麼,把兩個鬼魂交在了皇甫若非的手裡,便隱去了。
在好一陣後,皇甫若非費盡口舌才說服了這兩個鬼魂,希望他們能夠幫助那個男人,他還有良心,所以會痛苦,唯有選擇這樣的方式來麻醉自己。
夜深人靜之際,三個人形跟在了兩個鬼魂的身後,悄悄的進入了男人的府邸里。
男人的妻兒給他託夢,這是最為直接的方式,他們希望男人不要繼續這般下去了,否則日後要下地獄的。
在夢中驚醒的男人,滿頭大汗,那種完全沉醉在金錢里的模樣,變得開始憂傷起來。
然而到了第二天,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重複著之前的生活,只不過時不時的會陷入呆滯。
第二晚,男人的妻兒又給他託夢了,希望他不要再這樣下去,欺壓他人,改過自新。
「看吧,我說了,這傢伙可是很懦弱的哦,要他放棄眼前的這一切,他恐怕不敢哦,如果放棄了,沒有金錢和權利,他便什麼也不是了。」
黑色人形的話讓皇甫若非十分的不爽。
「我說過,人是有可能性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就好好看著吧,這個男人一定會放下這些的。」
在皇甫若非深信不疑下,男人每晚都會夢見自己的妻兒,漸漸的從驚醒到哭著醒過來,男人那迷醉的眼神,一天天的淡了下去。
「看吧,實在不可思議啊,人這種東西,竟然會放下錢權,明明這是人最為重要的東西啊,沒有錢就會餓死,沒有權就會給人踩在腳下。」
灰色人形對於男人的變化,十分驚奇。
男人開始拋下了一切,他處理好了事情後,下面和上面的人都以為他瘋了,但男人很清楚自己並沒有瘋,他選擇了遠走他鄉,上了山,進入了寺廟裡,剃度出家。
「哼,怎麼樣啊,殷仇間,你這個性格陰沉的傢伙,要不是本姑娘,這三個傢伙或許早就給你教成什麼樣了。」
皇甫若非一副勝利的姿態站到了殷仇間的跟前,莊伯在一旁呵呵的笑著,看向殷仇間。
啪啪啪,殷仇間拍著手,點著頭。
「這世上確實人本性是善的,可是你見識過,完全的惡麼?不摻合任何的東西,純粹而無比的惡,不管你如何都無法讓這些惡,變成善。」
「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只要是人的話,便擁有善,在這裡。」
皇甫若非指著胸口窩的地方,殷仇間坐了下來,露出了邪惡的表情。
「說不定哪天你就遇到了,純粹只有惡之人,希望不要給我言中吧,你最好快點回去,不要在外面溜達了,已經清楚了自己的事情吧。」
皇甫若非點了點頭,轉過身。
「要你管,反正我相信著,人的可能性,善的可能性」
皇甫若非離開了,留下了三個人形,他們繼續回到了人類的世界裡,觀察著,但對於殷仇間所說的,絕對的惡,他們似乎有了一點興趣。
但不管三個人形怎麼觀察,怎麼尋找,都沒有見過殷仇間所說的純粹的惡,倒是像皇甫若非所說的那般,再怎麼惡的傢伙,也有善的一面。
在一段時間後,黑色人形厭倦了,他回到了殷仇間那邊。
「根本不存在吧,不管是書里還是陽世間,你所說過的純粹的惡,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沒有見過並不代表不存在哦,繼續去看看吧,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在灰色人形離開後,莊伯有些憂心忡忡的看著他。
「少爺,他們三個是不可能有心的吧,即使再怎麼觀察人,模仿人的一切,沒有感情的他們,是無法體會到的,而如果當某一天他們厭倦了,恐怕.」
殷仇間哈哈的大笑著。
「就好像那丫頭所說的,可能性,我覺得這三個傢伙擁有的可能性,或許是前所未有的。」
想要知曉人,便必須像人一樣的生活,三個人形紛紛變作了人的模樣,進入了人的社會裡。
灰色人形變成了一個精壯的20多歲小伙子,虛假的笑容總是掛在嘴巴上,而且他決定像他所看到的那個哥哥一般,認真的做事情。
好不容易進入了一家拉車行,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任何的生意,他每天都笑著,幹活也很賣力,甚至收的錢除了車子的租金外,他幾乎不收,然而就是沒有人坐他的車子,很快他就給解僱了。
黑色人形變成了一個彪形大漢,直接去了底層那些貧苦的區域裡,這些地方龍蛇混雜,力量便可以解決一切。
在目睹了人的一切後,黑色人形明白了這一點,他依靠著橫蠻無理的力量,很快的就成了一個街區的老大,他所有的手下都怕他,只要不聽話,他就會暴揍一頓,恐懼是很好的統治手段。
黑色人形成功了,他的勢力在迅速的擴張著,他開始像那個當兵的男人一般,剝削底層的窮苦人,把他們榨乾,很多人因此死掉,或者離開了這片區域。
而白色人形,不想受制於任何人,他變作了一個擦鞋匠,每天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擺攤,生意挺不錯,而且他的價格便宜,雖然技術不怎麼樣,還是有不少人願意找他擦。
由生手一點點的變成了熟手,但這卻引起了同行的敵意,而白色人形卻絲毫不知道,一如既往的擦鞋。
在某個黃昏,灰色人形打算收攤的時候,卻給人拉到了巷子裡,一堆人摩拳擦掌,邪笑著想要揍他。
而白色人形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面對襲擊他絲毫沒有手軟,把這些傢伙一個個的打趴下,第二天繼續跟沒事一般,擦著鞋子。
夜深人靜,三個人形聚集在了一起,白色和灰色人形都一副看似高興的樣子,唯獨灰色的人形,悶悶不樂,垂著頭。
「怎麼了?小灰。」
黑色人形問了一句,灰色人形開口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找了好多份工作,明明很努力的在幹活,卻很短時間裡就給人家辭退掉了。」
「再多試試看吧,別人可以你現在不是很像人麼?一樣也可以啊。」
在白色人形的安慰下,灰色人形第二天繼續去找工作,他很希望能夠和每一個人都和平共處,自始至終都是如此,他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在一家館子端盤子。
然而,不到三天,他又給辭退掉了。
而黑色人形這邊,依然風生水起,靠著他自身的力量,一個個幫派團伙都給他強制的收編,而且規模越來越大,但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手底下的人看他的眼神,除了恐懼外,還有別的東西。
黑色人形也開始學著站在頂端的那些人,花天酒地。
然而在某天的飯局上,他手下的人動手了,他連中了十多槍,因為在扮演中,他只能作出倒地身亡的樣子來。
白色人形已經好多天沒有人過來擦鞋了,他很奇怪,為什麼那些人不來擦鞋了,反倒是給他打了的那些擦鞋匠,生意開始好了起來。
一連好多天,沒有了生意的白色人形,失望之餘,便回去找其他兩個傢伙了。
三個傢伙都顯得很疑惑,白色人形找不到工作,黑色人形給手底下的人集體反叛,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那邊,白色人形則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導致他的鞋攤沒有了生意。
為了能夠弄清楚,他們三個不得不回去找殷仇間,希望殷仇間可以告訴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三個傢伙都覺得他們所做的與那些人沒有什麼差別,但事實卻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