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金店對面一家叫來福軒的茶餐廳門口,靜靜的等候著,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朝著這邊駛了過來,在路邊停了下來,看車的樣子,價值不菲,車上下來了一個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他眼神犀利的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
這中年男人穿著一身很樸素的灰色休閒裝,朝著我走了過來。
「你究竟張清源先生麼?」
中年男人的眼中,透著一股不信任,甚至還有一絲怒意,這些年來,他們夫婦因為找女兒的事情,給騙了不少的錢,很多次,希望都化作了絕望。
進入了福來軒,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要了一些喝的東西。
「請問張先生,你確定,你所見到的,是我的女兒麼?」
「確定,皇甫若非是吧,她也叫這個名字,而且確確實實,是15年前的那個夜晚,從你家裡失蹤的。」
「在哪?」
中年男人的聲音,充斥著一股冷漠,顯得極為不耐煩。
「你們還在思念著女兒麼?」
我問了一句,但這會中年男人站起身來。
「如果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張先生,我在電話里就說過,如果你只是想要和其他人一樣,騙.」
中年男人停止了說話,他緩緩的坐了下來,我認真的看著他。
「你究竟想要什麼,張先生。」
我搖了搖頭。
「我一開始就說過,我是皇甫若非的朋友,而這一次來,是因為她遇到了一些麻煩,至於緣由,抱歉了,皇甫先生,我不能說。」
「我不姓皇甫,我叫金明權,而我的妻子才姓皇甫。」
我哦了一聲,而後尷尬的笑了笑。
「15年前,事情太過於蹊蹺,以至於我們無法相信,因為當時我妻子生產後,大出血,我們全家人都忙著照顧妻子,把女兒擺在了一早就準備好的嬰兒箱裡,等幾分鐘後,女兒就失蹤了,而當時我看到天上,有一些七彩的雲霞,而張先生,女兒已經失蹤了那麼多年,我們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是拐賣,但那樣雨大風大的晚上,究竟犯人是怎麼把我的女兒抱走,而這些年過來了,張先生,我的女兒還叫皇甫若非麼?」
「金先生,我之前就說過了,緣由我無法對你說明,但請你相信我,若非那丫頭,是我的朋友,而她現在遇到的麻煩,雖然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需要你們父母的思念,才有辦法,解救她。」
金明權微微的笑了笑。
「好吧,張先生,你先跟我回家,我妻子也希望可以當面聽你說一說。」
我哦了一聲,一口氣把桌子上的東西喝掉後,猛的,我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這茶喝下去,鬼魄出現了一陣熱辣感。
我並沒有太在意,而是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大太陽,或許是給陽光照射後,有一些不適感,這麼點灼痛對於我來說,只是小問題。
上了車子,金明權帶著我駛出了縣城外面,四周圍都是綠油油的田野,一眼看不到頭,來到了一處右側的岔路口,車子開了進去。
一個山坳中間,有一棟占地面積比較大的屋子,看起來很古樸,其中有九個塔,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初看有些凌亂,而乍看之下,九個塔好像擺成了某種形狀,我看到了一個小湖泊,就在宅邸正對面的左側,而右側則有一棵樹,長得枝繁葉茂,樹枝上纏著一些各種顏色的布條,這會隨風呼啦呼啦作響。
而走進了,我才發現,左側的山峰,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右側的山林枝繁葉茂。
來到了大門口,我看到了一個烏黑的牌匾上,有著兩個紅色的字,皇甫。
「到了,我妻子在這邊養病。」
吱呀的一聲,門開了,我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嫗,打開了門,猛然間,我心中一驚,這老嫗神情恍惚,而且動作木訥,打開門後,我跟著金明權走了進去。
一個鋪滿了黑色沙石的大院子,四周圍的花壇里栽滿了低矮的樹木,看起來修剪過了,院子裡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眼前是一棟複式的房屋,總共有三層,猛然間,我感覺到頭頂上,一股讓我很不舒服的視線,我馬上抬起頭看了過去,白色的窗簾在晃動,並沒有什麼人。
吱呀的一聲,房屋白色的雙扇門開了,一股陰冷的氣息吹了出來,我感覺到這地方極為的不對勁,十分的陰冷,和我曾經去過的屍界有些類似,而且還摻雜了一些鬼的氣息,我停了下來,金明權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怎麼了,張先生,進去吧,我妻子在裡面等著你呢!」
我沒有走半步,在我的腳下,幾厘米遠的地方,有什麼東西,鬼絡已經釋放了出來,是屍氣,這裡布滿了屍氣,而我身後的老嫗,已經不是人了,只是一具屍體。
「你真的是皇甫若非的父親麼?」
我問了一句,這時候,金明權突然間露出了一個冷笑來。
「洛水大人,果然如你占卜的一般,這隻惡鬼果然過來了。」
我心中一驚,金明權突然間朝著屋子裡跑了進去,我並沒有追上去,我能夠感覺到,術法的力量,隱約間的刺痛感,而此時,鬼魄又開始出現了一陣灼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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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腳步聲,我看了過去,房間裡面是狹長的走廊,一個渾身白衫的女人,款款走來。
「你便是張清源麼?」
一陣柔媚的聲音,從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口中發出,很像,和皇甫若非,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不過眼前的這女人,比皇甫若非更加的成熟,那股溫儒爾雅的氣息,遍布了全身。
我把右手掏入了自己的身體,而後從鬼魄里,拿出了一小粒晶瑩的白色石子,舉在手裡,煞氣馬上溢出,頓時間,這粒石子就化作了灰塵,這是某種追蹤型的術法,但我卻能夠感覺到異狀,而且在我身體裡的位置,都十分的清楚。
「厲害,能夠做到這等程度。」
「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冷冷的問道,眼前的女人掩著嘴笑了起來,聲音仿若銀鈴。
「我是皇甫若非的母親,皇甫洛水。」
「既然你知道我是鬼,那麼,也應該清楚我這次過來的目的了?」
猛然間,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頓時間飛沙走石,地面上亮起了陣陣藍色的光芒,我看到我的四面八方,有八條長型的藍符,在轉著圈。
皇甫洛水微笑著,一言不發,我靜靜的看著她。
「如果想要試探我的話,完全沒有必要。」
一瞬間,我的腳下,煞氣化作了一條條鞭子朝著四周旋轉著,擊打了過去,轟的一聲,八張藍符頓時間就四分五裂,我腳下黑色的沙石朝著四周圍推開,露出了白色的地面。
「強氣,盛氣,你很強,張清源。」
我不知道皇甫洛水想要做什麼,但還是拔出了美人,指向了她。
「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幫你的女兒的。」
說話間,皇甫洛水笑了起來。
「在七年前,我已經見過我的女兒了。」
這句話讓我極為的震驚,我瞪大了眼睛。
「那.」
「很特別吧,若非那孩子身上的術法,陰陽之術,幾千年來,我們陰陽家,都是術界裡極為特別的存在,而若非的陰陽術,是我教的。」
「落水大人,不要和這等惡鬼廢話,直接幹掉他吧。」
金明權在後面嘀咕了一句,我惡狠狠的瞪著他。
「這傢伙是若非的父親,如假包換,不用懷疑,只不過,只是作為我們皇甫家,延續下去的必要品而已。」
一句話,一股涼意從我的心底里升騰起來,進而便是憤怒。
「進來坐吧,張清源。」
在狹長走廊的盡頭,一個雅致古樸的房間裡,我坐在了一張粗大的木頭桌子旁,只是一具屍體的老嫗,木訥的在為我倒水,我看著對面的皇甫洛水,以及站在後面的金明權。
「當年,為了延續我們這一族的血脈,我便找到了這個傢伙,讓他獲得了財富權利,而他只需要讓我懷上孩子便可,好了,金明權,你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金明權好像面對自己的上司一般,鞠了一躬,點點頭,小心翼翼的離開了。
「換句話來說,若非那孩子,是父母雙方沒有感情的基礎下,生出來的,而後給那四個位靈抱走了,直到七年前,我才終於見到了女兒,便馬上教了她一些東西,後來」
「夠了,回答我,你思念著你的女兒麼?」
「自然是了。」
看著皇甫洛水,我的內心裡充斥著憤怒,從她的眼中,所散發出來的感情里,我絲毫感覺不到半點的思念。
我站了起來,轉過身。
「夠了,我自己會想辦法了,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麻木不仁的怪物身上,或許是我錯了。」
「請便吧,畢竟你一定會救出我的女兒的,張清源,你與我女兒的緣,直到你死去的那天,都會持續下去哦。」
我冷冷的笑了笑。
「這世道,還真是,你沒有資格,自稱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