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女人的哭喊聲,莊賢驚異的瞪大眼睛,是自己的母親,正在給大娘拿著一根鞭子,不斷的抽打著。
「夫人,別打了,別打了。」
莊賢看到了年幼的自己,瑟瑟發抖的蹲在一邊,他憤怒的沖了過去,但一切都只是幻影。
「你們是誰?滾出來。」
莊賢的怒火一瞬間從心底里涌了出來,他怒吼著,胡亂的揮著拳頭。
然而畫面里的事情,還在繼續著,只要父親一外出,母子倆就會受到非人的待遇,有時候幾天不給飯吃是常態,只要事情稍微有一丁點的瑕疵,母子倆就會挨打。
那些讓莊賢看到便會怒不可遏的畫面,不斷的出現在他的四周圍,有一個陰冷的邪笑聲,充斥著莊賢的耳朵。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你很恨吧,年幼的時候,那些人這樣對你,恨的話,就殺了他們啊,人是可怕的,是你的敵人啊。」
莊賢捂著腦袋,頭疼欲裂,這些痛苦的記憶,在與殷友辰一起和范蠡學習的時候,多多少少讓他放下了一些。
他們母子給如此對待的原因,長大後的莊賢,也逐漸的明白了,他父親的正妻,連生了3個女兒,沒有一個兒子,而他的母親,卻一來到莊家就生下了莊賢,所以大娘對他們母子的態度,便是越來越糟。
直到後來母親給折磨致死,莊賢的童年裡,便只有一個字,恨,他恨那些折磨自己母親的人,恨自己的父親,甚至後來母親死後,父親回來後,隻字未提,最後,在父親有了兒子後,他便給帶到了范蠡的家中。
而那時候,唯有一個人,殷友辰,在童年莊賢不愛說話,久而久之,他便失語了,而殷友辰則一次次的,和莊賢說很多東西,一起吃,一起玩,這份情義,莊賢到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眼淚婆娑。
「滾開,我叫你滾開.」
猛然間,莊賢怒吼了起來,四周圍的畫面寡然而止,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個箭步,一隻手,死死的捏住了一個傢伙的脖子,是那隻剛剛給他製造了幻覺,影響了他精神的鬼,莊賢怒吼著,狂怒的拳頭,朝著這隻鬼招呼了下去。
這時候,四周圍,突然間出現了好多鬼,他們紛紛朝著莊賢聚集了過來,他給鬼按住了,身上也給咬了幾口,鮮血淋漓。
「不能死,要死也不是現在啊」
莊賢大吼了起來,轟隆的一聲,抓住他的鬼給彈開了,一股股黑色的迥異氣息,從他的身上迸發了出來。
「好了,你們快點滾吧,不滾的話,就死在這裡。」
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了過來,是那三眼鬼,他冷冷的掃視了這些鬼一眼,而後渾身散發出了陣陣綠色的光芒。
原本圍住莊賢的鬼都一擁而散,莊賢吃力的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你的意志力,挺不錯的啊,呵呵。」
莊賢沒有搭理三眼鬼,在處理著傷勢的時候,問了起來。
「鬼畫書仙那傢伙,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吧,有人在他的家裡搗亂,他應該已經感覺到了。」
三眼鬼說著,指向了已經散落了一地的牌位,而其中的一塊,比較大的牌位,這會已經整個的炸裂了。
這廢村里,並沒有什麼吃的,日上三竿之際,莊賢因為傷勢,加上寒冷飢餓,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個屋子裡,避風,他這會很餓,但身子已經無法動彈。
「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莊賢說著,三眼鬼有些驚奇的看著他。
「喂喂,我好歹算是幫了你吧。」
「你話太多了。」
莊賢反而說了一句,三眼鬼笑著飄了起來。
「好吧,隨你。」
日暮西山,莊賢勉強靠著帶著的酒,還清醒著,他還是等著鬼畫書仙回來,然而,就在這時候,莊賢聞見了一股香氣,他吞咽著,吃力的爬起來,村子的中間,一縷縷火煙正在冒起,莊賢搖搖欲墜的走了過去。
「香麼?」
是那隻三眼鬼,他拿著三隻已經烤的金黃的野雞,笑呵呵的看著莊賢,莊賢二話不說,過去就拿起了一隻,在涼了一會後,直接吃了起來。
「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般沒臉沒皮的人啊,哈哈。」
三眼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飽餐了一頓後,莊賢恢復了一些力氣,坐在一間屋子裡,門口燒著火,他已經有些睏倦了,望眼欲穿般的看著外面已經變黑的天空,早上這三眼鬼這麼一說,到這會天黑了,他都沒看到一隻鬼。
「你沒想過,我萬一騙你,該怎麼辦?你要救的那嬰孩,可能已經死了哦。」
三眼鬼繼續說道,莊賢瞪了他一眼。
「你騙我,有什麼好處麼?」
一句話讓三眼鬼再次覺得無言以對了。
一人一鬼就這麼靜靜的坐在火堆旁邊,一言不發,沉默了好一陣。
「你說你這隻眼,看到了什麼?」
莊賢有些納悶的看著三眼鬼額頭上的那隻眼。
「未來。」
莊賢驚異的看著三眼鬼,而後笑了起來。
「你不相信嗎?」
莊賢搖搖頭。
「信也好,不信也罷,假若你真看得到未來,那麼未來的事情,能告訴我嗎?」
「你這人還真是直接,呵呵,我並不是看得到未來,而是能夠預見一些東西,這就是我看到你,而沒有殺死你的原因。」
「是什麼?」
三眼鬼只手托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怔怔的看著莊賢。
「未來告訴我,總有一天,你會與我交手,而且或許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對手。」
莊賢笑著,不說話了,但就在這時候,突然間颳起了陣陣狂風,天地間出現了極為罕見的異變,天空中,原本飄落著的雪花,這會竟然開始朝著外面飛去,好像有一股看不見的氣流,在阻止著這些飄落的雪花。
「回來了哦,鬼畫書仙那老傢伙。」
「三眼,你小子,是打算來惹事的嗎?」
一陣蒼老而略顯威嚴的聲音從天而降,一陣綠光閃過,一個穿著白袍,留著鬍鬚的老人,出現在了莊賢他們面前。
「人?」
三眼已經站了起來,而後站到了一邊。
「老傢伙,我可不想來惹事,是這邊的這個人找你有事。」
莊賢二話不說,起身後,去到了鬼畫書仙的跟前。
「老先生,我有一件事,急需要你幫忙,希望你可以幫幫我。」
在說明了緣由後,鬼畫書仙原本氣得快要氣得發綠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而且一股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竟然可以用殃氣把垂死的嬰孩救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鬼畫書仙說著,看向了三眼鬼。
「哼,你這傢伙,就是半吊子,老夫之前和你說的,有人用殃氣,救垂死之人,但還有下文,結果受到了殃氣的影響,那家人,不但人沒有救活,甚至連活著的人也陸續倒霉死掉了,只不過是一些擁有點術法之人的推斷而已,雖說是活人的精純之氣,但那東西,對於人百害而無一利,那股氣是污濁之氣,人一旦沾上了,就會厄運連連,帶老夫過去看看。」
莊賢十分的驚訝,這老鬼竟然笑了起來,似乎碰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一路上,莊賢不用跑了,他坐在一張畫卷上,給帶著從空中直接飛了回去,剛一回到旅店裡,莊賢的母親就露出了鮮紅的指甲,充滿敵意和畏懼的看著鬼畫書仙和三眼鬼。
「母親,這兩位,是來幫忙的。」
在解釋了一番後,鬼畫書仙一看到那還有一絲氣息的嬰孩,頓時間就心花怒放般的拍手笑了起來。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奇特的事情啊,哈哈,沒想到給我遇上了,年輕人,你告訴我,一五一十,這女嬰是怎麼來的?」
這件事,范蠡和吳錚都曾經交代過莊賢,絕對不能和其他人透露,關於這女嬰的來歷。
「唉,你小子怎麼那麼笨啊,我們又不是人,是鬼,對吧,告訴我們就行,老夫我絕對不會透露給其他人的。」
眼看著女嬰的氣息,已經快沒了,莊賢只得把事情說了出來。
「嗯,果然如此麼?呵呵,原本一個活人,生下來,便帶有陰陽,而這女嬰,只有陰,而沒有陽,怪不得,那殃氣給她吸收了,可以為她續命。」
「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
「辦法也不是沒有,呵呵,只不過啊,比較困難就是了,再說了,根據老夫推測,這女嬰,可能還有幾個時辰好活,三眼,你過去弄點殃氣過來,先幫這女嬰續命,待老夫我想想辦法。」
鬼畫書仙說著,三眼無奈的擺擺手。
「好吧,這麼有意思的事情,總比整天那麼無趣好多了。」
三眼說著呼的一聲飄出了旅店,鬼畫書仙坐下來後,拿出了一隻筆,而後在空中划動了起來。
「要我救這女嬰可以,只不過,小子,你得告訴我,那男嬰的所在地。」
「你想做什麼?」
莊賢激動的站了起來。
「哦,沒什麼,老夫生平就喜歡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所以,那男嬰的事情,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