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你聽我說,我不是,這些是我大哥喊來的,我勸了好幾次,都勸不住。」
徐福的堂叔跪在地上,不斷的磕著響頭,徐福顫抖著,想要起身,卻一個趔趄,雙腳發軟,他憤怒的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腿,這陣顫抖才停了下來。
「是嗎,呵呵,堂叔,身上帶了多少錢?」
徐福的堂叔馬上慌慌張張的掏出了一個錢袋子,遞給了徐福,而後一臉堆笑的起身,想要離開,一隻手,揪住了他的後領。
「打算怎麼做?我的僱主。」
無冷冷的說了一句。
「殺。」
呲啦的一聲,徐福的堂叔便給抹了脖子,瞪大眼睛,啪嗒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徐福機械性的躥了起來,貼在了牆壁上,不管看多少次,還是害怕的。
無一步步的走了過來,伸出一隻手,徐福把手搭了上去。
「還是快點走吧,徐福。」
現在夜已經深了,但殺了31人,明天他們恐怕很難脫身了,一出去,徐福就捂住了嘴巴,看著一地的屍體,從二樓到一樓,那些屍體,幾乎都是一擊斃命的,致命傷大多數是脖子,胸口,腹部。
再一次,吐了起來,徐福跪在地上,不斷的嘔吐著,好一陣後,無架起了徐福,冷笑著。
「再不快點走,會有麻煩的。」
在賄賂了守城的士兵後,徐福和無順利的出了臨淄城。
篝火的映照下,無面無表情的擦拭著自己的雙劍,徐福凝視著篝火,兩人並沒有任何的言語。
咔嚓的一聲,徐福掏出了剛剛從堂叔那得到的錢,一袋的扔了過去,無接在了手裡,而後數了起來。
「總共60金。」
而此時,徐福看著大路,這條路,可以通往他之前和正瑄兒,生活了快2年的村子,他猶豫了,一整晚,徐福都在思索著,究竟還要不要回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徐福起身了。
「走吧。」
在路上的一個驛站,徐福他們買了一匹馬,兩人騎著馬,在一天後,來到了村子裡,但這會,徐福卻發現,好多村民,身上,都綁著花花綠綠的條子。
一打聽才發現,正伯僑,在這裡已經給稱為仙人了,而馬上,正伯僑就要得道成仙了。
一瞬間,徐福內心裡,關於正瑄兒的點點滴滴,都爆發了出來,他不顧人的阻攔,在無的威脅下,他進入了正伯僑他們住的院子,推開了門,徐福捂著嘴巴。
大腦里,與正瑄兒的點點滴滴,浮現了出來,眼淚水,不斷的從徐福的眼睛裡,溢出。
「喲,福兒,你回來了啊,呵呵,為師,要得道成仙了,瑄兒,已經早為師一步」
啊的一聲,徐福大吼大叫著,沖了過去,揪住了正伯僑的衣領,看著一張床鋪上,擺放著的屍體,已經發臭了,屍水也流了出來,整個屋子裡,散發著惡臭,正瑄兒的整張臉已經腫脹了起來,完全看不出來源的樣子。
「什麼得道成仙,什麼修仙,全都是放狗屁,放狗屁啊。」
徐福不斷的搖晃著,身子十分虛弱的正伯僑。
「呵呵,我知道,你有一天,要回來的,所以,為師,已經把一些奇特丹藥的煉製方法,以及效果,都記錄在了書上,拿去吧。」
正伯僑的眼中,透著一股迷離,他氣息極為的虛弱,整個人,完全消瘦了下去,一大卷羊皮,就在角落裡,徐福哽咽著,他的眼淚水,就好像斷線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流出來。
「她是你的女兒啊,是你的女兒啊。」
徐福大吼大叫著,但正伯僑推開了他,一步步的走了出去,不斷的咳出了鮮血,這時候,隨著正伯僑的一聲大吼,村民們,馬上點燃了火把,這時候,徐福才看到,院子裡,乃至屋子裡,都堆滿了之前他見過的那種黑色粉末。
無走了過來,徐福捂著嘴巴,看著正瑄兒,嗚咽著。
「走了,不要看了,死人沒什麼好看的。」
噼里啪啦的聲音作響,整棟屋子燃燒了起來,徐福跪在地上,不斷的捶擊著地面,他張著嘴巴,在村民們的祈禱拜祭下,哭喊著。
「吃東西吧。」
夜深了,無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過來,拿著一些乾糧,徐福動了動嘴巴,但這會,他心中,好像堵著什麼東西,吃不下,他搖了搖頭。
「不吃麼?」
無說著,自顧的吃了起來,兩人住在了民居里,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徐福靜靜看著窗戶外面,熱鬧非凡的景象,村民們,似乎還在歡騰著,桌邊,擺著正伯僑撰寫的煉丹之法。
屋外的寒意,遠比不上徐福內心裡的寒冷,他渾身不斷的在哆嗦著。
這時候,徐福看向了無,而後問了一句。
「你沒有半點感覺麼?」
無冷笑著,看著徐福。
「我乃無心流,無心便無我,刀刃鋒利,因為無情,而我什麼一切皆無,自然不會有任何感觸。」
「要怎麼才能夠做到?」
徐福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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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不到的,是人就會怕死,而一旦怕死,便手足如僵,你怕死麼?」
「怕。」
這是無第二次問徐福這個問題了,而後無哈哈的大笑著。
「既然會懼怕死,那麼,如何做到無?」
徐福的神色,黯了下去,無關上了窗戶,自個的靠在牆角處,一柄長劍,抱在胸口,盤坐著,蓋了點被子,閉上了眼睛。
對於無的來歷,徐福從來沒有問過,徐福很清楚,即使自己問了,恐怕無也不會說半個字的。
屋外很亮,徐福獨自走了出去,陣陣寒風吹了過來,徐福來到了已經給燒成廢墟的屋子前,看著裡面,只剩下一片焦黑。
「人為什麼如此執著,死不悔改,為何?」
徐福喃喃自語,好一陣後,他坐了下來,心中一悲涼,馬上眼淚水就溢了出來。
要做到無那樣,徐福也明白,自己恐怕究其一輩子,也無法達成。
第二天一大早,徐福吃了一些東西,和無一起乘著一匹馬,啟程了,他打算去即墨,離臨淄最近的一座都城。
一路上,歇息的時候,徐福就在看正伯僑留下來的一大卷羊皮卷,上面記載著很多,他之前,沒有見過的煉製丹藥方法,還有寫著丹藥的作用,大部分,是可以治病的。
一臉五天,徐福把上面的東西看完後,唯一沒有註明作用的,便是天道丹,而煉製的好多藥材,徐福聽都沒聽說過,甚至,有一味藥,是處子之血。
「打算去即墨做什麼?」
無問了一句,徐福搖搖頭。
「暫時去弄點錢吧,畢竟,僱傭你的費用,還遠遠不足。」
「你知道就好。」
在五天後,徐福和無來到了即墨,一座甚至比臨淄還要熱鬧的城市,因為遠離戰火,這裡的人還算富裕。
一去到,徐福就發現,街上,貼了榜,他們避開了人群,才知道,兩人已經給通緝了。
無奈之下,徐福和無只能在巷子裡,把自己的衣服,以及發誓都改變了下,才走出來,只能戴著斗笠,否則很容易給認出來。
「你究竟打算做什麼?」
無再次問了一句,徐福在一家藥材鋪門口,徘徊著。
進去後,徐福說了幾味藥,但藥材鋪里的人,壓根沒聽說過。
徐福很清楚,正伯僑留下來的東西,上面記載的這天道丹,就是他們父女倆,都吃過的,具體的東西,他並不清楚,而唯一清楚的便是,這丹藥,很奇特。
當天,正伯僑明明已經病入膏肓的樣子,但卻可以一把把徐福推得老遠,之前他沒注意,但現在,他注意到了,而且正伯僑雖然身形萎靡,但氣息十足,在給焚燒前,他指揮那些村民的時候,顯得完全沒有半點問題的樣子。
一個月,沒有吃飯,這是徐福從那些村民那聽說的,正伯僑一個月沒吃飯,而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這天道丹。
別說一個月了,就是一天,徐福也知道,那滋味,比死還要難受。
一整天,徐福轉了好幾處藥材鋪,然而,大部分醫生,都罵了他,說他找麻煩,他所說的這些藥,根本沒有,上面雖然有一定的記載,但這些藥,究竟在哪裡,徐福一時半會,完全搞不清楚。
想了想,徐福也很清楚,這些東西,或許需要去問一些方士了。
徐福不打算停留,他打算繼續走,哪怕是要走遍其他的國家,他也要把這個天道丹給搞清楚。
「無,可以吧?」
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後,徐福戰戰兢兢的問了無一句,無點點頭,拉動韁繩。
「隨你吧,畢竟你是我的僱主,只不過,至少得找點事情做做,我可不想一路上,風餐露宿。」
徐福哦了一聲,大概明白無所說的了,他們手裡的這點錢,想要長途跋涉,每天大魚大肉,肯定不夠的。
「那麼,先來賺點錢吧。」
徐福說著,去到了一家醫館門口,四下看了看。
「先看看,這裡什麼病最棘手吧。」
徐福說著,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