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很疼,剛一使用煞氣,我就發現,我的腦袋疼痛無比,我叫喊了起來,這時候,福源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施主,讓老衲為你斟酌下吧。」
說話間,一隻手,就朝著我按了過來,頓時間,條件反射的我馬上舉著手,一股股煞氣溢出,然而剛出現的煞氣,在一瞬間,便煙消雲散,我痛苦的大喊了起來,一股柔和的白亮光芒,在福源的手上出現了。
我嗚咽著,但奇怪的是,身體裡的疼痛感,在這股白色的光芒下,逐漸的消失不見了,我靜靜的瞪著這個老和尚,他很強,這是我唯一知曉的。
好一陣後,這老和尚在入定,完全沒有理睬我,我已經舒服了不少,站了起來,走了出去,猛的,我發現,遠處,有一條倒流的瀑布,一開始,我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確實,一條白花花的瀑布,在倒流。
而這會是晚上,清冷的月光下,我看到了這個寺廟,面積很小,只有一個大雄寶殿,一個柴房,以及寺院後面,有一個山林的樣子,還有一塊田地,就在寺廟的左側,以及在田地的後面,有幾間小瓦房,寺廟的布置,也極為的簡單。
我稍微走了幾步,一瞬間,我驚呆了,這寺廟,是在一處懸崖峭壁上,而且下面,不知道有多高,一眼看不到底,都這會了,還有一些霧氣,在雲繞著。
我這會無法飛起來,我便只能等待著,身體的恢復了,我坐在了大雄寶殿的階梯上,望著遠處,出神的望著,我現在和陽世間的張清源,已經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存在了。
「阿彌陀佛,張施主。」
我轉過頭去,血紅色的眼睛,看著福源。
「不知道張施主,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可以說與老衲,老衲或許能為張施主排憂解難。」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天空,內心裡,思緒極為的複雜。
「張施主的心境,就如同那邊奔流而上的瀑布一般啊,日夜不息的流轉,絲毫不見停止。」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和尚,你說的,這裡不屬於任何地方,時間,空間,究竟是什麼意思?」
「老衲學識淺薄,自從入住了這落隱寺,成為了主持,已經上千年了,都不曾出去過,也只有外界的傢伙,可以進來,而老衲,是走不出去的,施主,你安心養傷吧,待傷勢好了,老衲自然會送你出去。」
我哦了一聲,這個福源老和尚,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惡意,我也就沒有多想了,把傷養好了,出去再說。
「張施主,你的名字里,與老衲的法號里,都有一個源字,所以,因緣際會,我們再次相遇了。」
「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吧。」
福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異說是,異說不是,阿彌陀佛。」
「你能講話清楚點嗎?我聽不懂。」
在回了一句後,福源笑了起來,在我的旁邊,盤坐了下來。
「老衲夢中,感覺到,有一股極為不尋常的力量,在陽世間,醒過來了,所以,便以夢,進行了一場陽世間,尋找這力量存在的方式,以及存在之人,但找了很久後,都沒有找到,直到,張施主你出現在陽世間,老衲才找到了你。」
我一開始以為福源所說的陽世間,也包括鬼冢的所在地。
「我給鬼冢的人關著,你自然找不到,那地方,應該不是陽世間。」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是給鬼冢之人關住了啊。」
我看著遠處,那逆流而上的瀑布,內心裡,忍不住透著一股酸楚,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水,流了出來,孤身一人,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事情,而接下去,所要走的道路,更加的漫長,而這條道路上,前面看不到終點,而身後,一個傢伙都不存在了。
「張施主,你的心境,透著淒涼,不必徒增傷悲,人來到這世上,本就是孤身一人,而死的時候,也是孤身一人,老衲一人在這裡,待了那麼多年。」
我擦掉了淚眼,靜靜的看著福源,他一臉和善的微笑著,我沒有說什麼,低著頭,而後仰了下午,靠在了台階上,看著漫天的星辰,然而這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月亮呢?天空中,不管我怎麼找,都沒有找到月亮,而只有星星,一顆顆閃爍著的星星,在閃閃發亮。
「月亮呢?」
我不禁問了起來,福源搖了搖頭。
「老衲自打接手了這落隱寺開始,就不曾見過月亮。」
這裡確實極為的奇怪,四周圍,都透著一股柔和的氣息,我甚至感覺不到地氣,以及其他的東西。
「張施主,接下去,有何打算,何不跟老衲說說看?」
我捏住拳頭,而後看著福源。
「我要把人和鬼,都終結掉。」
福源笑了起來,而後看著我,我有些不大高興了。
「阿彌陀佛,張施主莫怪,老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聽張施主這麼一說,覺得有趣而已,並沒有半點嘲弄的意思,張施主所說的,老衲很清楚,能夠做得到呢,畢竟你這股力量,所誕生出來,便是極為不尋常的。」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問了起來。
「老和尚,你既然不是嘲弄我,那麼我的做法,真的正確麼?」
我有些疑惑了起來,然而就在這時候,福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著那泥流的瀑布,而後問了一句。
「張施主,你覺得,那瀑布的做法,正確麼?」
我啊了一聲,而後搖了搖頭。
「瀑布應該是朝下流動的。」
我說了一句,福源卻笑了起來,再一次發笑了。
「阿彌陀佛,張施主,那瀑布,與世間裡,你所看過的瀑布不一樣,而你便否定了他,就如同你所自問的,我這麼做究竟正確否,一樣啊。」
福源說著,站起身,而後緩步的朝著懸崖邊上走過去,我快步跟了過去,總覺得,自己的思緒,稍微輕鬆了一些,我逐漸的給福源的話,吸引了。
來到了半山腰處,還看得到薄霧的懸崖邊上,福源盤腿坐下,指著遠處的瀑布。
「這瀑布,存在麼?張施主,你看得到麼?」
我點了點頭,福源笑了笑。
「存在,便是正確的,這世間萬物,存在著,都有其根源,都有其道理啊,張施主,你莫須把思緒,攪作一團棉花啊。」
內心裡,隱約間,有一股暖流,充斥著我的胸口,我點了點頭,眼角處,再次溢出了淚水來,而此時,我的腦子裡,一幕幕影像傳遞了過來,是張清源和蘭若曦,又在一起了。
我嘴角處,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他的存在,有他的道理,而我的存在,有我的道理麼?」
「阿彌陀佛,張施主,老衲能為你這位有緣人,化解一些煩惱絲,覺得也是功德一件。」
我有些尷尬的看著福源,而後低著頭,說了一句。
「謝謝你了,福源大師。」
這時候,我聽到雲霧繚繞的山間裡,傳來了一陣響動,好像是石頭滾落的響動,緊接著,一個叫喊聲傳來,我心中一驚。
「下面有人?」
福源搖了搖頭。
「張施主,老衲並沒有下去過,只是下面,時不時會有一些響動,所以老衲也不敢斷定,如若有人,那麼那人自然會在哪一天上來,如若無人,那麼可能是鬼,老衲也不知。」
我哦了一聲,但我確信,那叫聲,只有人或者鬼才發的出來,聽起來,很悽慘。
我繼續看著,而這時候,福源站起身來。
「老衲要入睡了,張施主,此時已經子時了,還是快些歇息吧。」
我啊了一聲,看著福源,我絲毫沒有覺得累,也不想睡覺了,最近已經好久沒有入睡了。
「過來吧,張施主,讓老衲為你鋪床。」
我哦了一聲,跟了過去,福源帶我來到大雄寶殿的左側,那塊菜園後面,三間小屋子裡的最左邊一間,他細心的把被子鋪上。
「大師,鬼是不會睡覺的。」
我說了一句,但福源卻搖了搖頭。
「阿彌陀佛,張施主,那麼請問你,黑夜,會落下來麼?」
我眨眨眼,完全不明白,福源在說什麼,他微微的笑著。
「入睡吧,張施主,夜深了。」
吱呀的一聲,福源關上了門,我只得勉為其難的,躺在已經鋪好的床上,但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明明如果作為人的話,如此靜的出奇的夜晚,而且感覺這地方,很不錯,應該能夠容易的睡著。
但我現在已經是鬼了,我舉著手,想要釋放出煞氣,然而,剛剛釋放出了頭髮絲那麼一小撮的煞氣,我就全身上下,好像給燒灼了一般,痛苦的在床上打滾了。
又是霧氣下面的山間裡,傳來的一陣吼叫聲,我馬上起來,走了出去,朝著那邊奔走過去,這一次,我確信了,山間下面的傢伙,不是人就是鬼。
「有誰在下面嗎?」
我大聲的喊了起來,呼的一聲,一股涼風拂過,這時候,霧氣逐漸的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