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存在的意義

  千手還在葬鬼隊的外面,徘徊著,了緣已經離開了很多天,他很想要得到已經給封存在葬鬼隊地下室的攝魄鬼刃。

  而好幾天了,牢崇元也不見出來,他很想要進去,但卻給了緣設下的大周天無象絕殺陣給擋在了外面,雖然身為攝青鬼,但千手很清楚,這陣法的厲害,他進去,恐怕就出不來了。

  終於,牢崇元帶著一些捕快模樣的人,走了出來,他們便是第一代葬鬼隊的人,天生便擁有著能夠看得到鬼的能力。

  在把手下支開後,牢崇元來到葬鬼隊外圍的一處樹林中,一陣綠光閃現,千手出現在了牢崇元的跟前。

  「牢先生,那把鬼兵,對於我們的研究,可是有很大的作用的,能夠吸人魂魄的武器,這世間,可找不出第二件了。」

  「那又如何?」

  牢崇元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千手邪笑著,緩步的走了過去。

  「牢先生,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了,你和其他的那些傢伙,略有不同,說你是喜怒無常呢?還是喜怒不形於色,呵呵。」

  「廢話少說,我還要出去做事。」

  千手無奈的擺了擺手,而後嘆了口氣。

  「既然這是牢先生你的雅興,我自然不會多說,回去也不會提半個字,只是,那攝魄鬼刃,希望勞先生,能夠帶出來給我,以牢先生你的話,想要拿出來,不難吧。」

  千手說著,但牢崇元卻笑了起來。

  「我無能為力,那和尚所設下的陣法,可不是如此簡單就能夠破除掉的。」

  牢崇元丟下了一句話後,便離開了,只留下千手愣在原地,一臉無奈的樣子,最終,他飄了起來。

  「先回去吧,只能,唉,老先生也真是的。」

  夜裡葬鬼隊裡,沉浸在了一股悲涼的意味中,有人死了,與一個鎮子裡的惡鬼,交手後,去的10個人里,有7個,都死了,牢崇元只是默默的看著一些年輕的捕快,在啜泣著,此時葬鬼隊裡,正在巨型葬禮。

  「勞大人,已經死了不少兄弟了,給那些惡鬼,殺死的,再這樣下去,別說保護皇家了,我們葬鬼隊.」

  我看到一個一臉正直的年輕人,在牢崇元的身邊,說道。

  「阿力,我們人本來就是如此,在鬼的面前,無能為力,唯有能做的便是,在對付鬼類的過程中,不斷的進步,那些兄弟的犧牲,是為了讓我們活下來的人,對於鬼類,有更加清楚的認識。」

  本身有著強悍到能與鬼尊對決實力的牢崇元,似乎在扮演著一個普通人,一個長者,我內心裡,對於牢崇元的做法,有一股極為異樣的感情。

  就算到了現在,我始終都無法理解,牢崇元究竟為什麼要建立葬鬼隊,並不是單純的為了永生會的實驗。

  當時,有一些一出生,便註定要與鬼類打交道的人,他們出生後,便可以看得到鬼魂,而這類人,很容易,給鬼纏上,那些鬼,最喜歡的便是吃掉這類人,能夠從這類人的魂魄里,獲得很強的力量。

  術界對於這類人,基本不想進入宗門的話,便棄之不理,而牢崇元,便把這些人集中了起來,建立了葬鬼隊。

  舉行過簡單的葬禮後,葬鬼隊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一些巡夜的人,手執燈籠,四處的查探,牢崇元來到了建造好的地下室里,在紅色的屏障外面,看著漂浮在空中的攝魄鬼刃。

  「放我出去.」

  一陣陰冷而低沉的嚎叫聲,從攝魄鬼刃上傳來,而牢崇元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嗚咽聲,在不斷的持續著。

  孤獨與悲傷,以及憤怒的感情,不斷的從攝魄鬼刃上,溢出來。

  「如果說,你是給人打造出來,作為殺死別人的器物,那麼我們人,又是給誰打造出來,為了什麼而生的呢?」

  牢崇元問了一句,攝魄鬼刃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笑聲來。

  「你這傢伙,腦子有毛病吧,呵呵,人啊,是很貪婪的,是很悲哀的,很容易會迷失自我,你不也是如此麼?」

  牢崇元笑了笑。

  「那麼我問你,你覺得,你誕生下來,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通過人的手,殺死別人。」

  「哦,是麼?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特別的氣息,很柔美,就好像是一個絕世無雙的美人,在我的跟前一般。」

  牢崇元說著,攝魄鬼刃卻不說話了。

  「總覺得,你並不是為了殺人,而給打造出來的,不是麼?」

  牢崇元說完後,攝魄鬼刃,沉寂了下來,一動不動了。

  每天的深夜,牢崇元,都會來到這地方,問一問攝魄鬼刃,很多問題,而攝魄鬼刃,也會一一的做出回答來,許多回答,都很精闢,而且能夠闡釋很多東西。

  「吞噬了別人的魂魄,不單單是力量,知識量也在增長,所以千手那傢伙,如此的想要得到你。」

  攝魄鬼刃大笑了起來。

  「人真的很愚蠢啊,有的人,為了一個簡單的事情,死了,呵呵,一個書生,因為世仇,不肯過仇人家修的橋,結果打水淹沒了村子,那書生,就給淹死了,你覺得,這書生,是在意氣用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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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吧,這就是所謂的節操與情懷,可這節操與情懷,千百年來,要了多少人的命,楚漢相爭之時,也不是如此麼?楚王項羽,不肯過江東,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便烏江自刎,呵呵。」

  漸漸的,牢崇元和攝魄鬼刃,越來越投緣,就好像是兩個無話不談的朋友一般,甚至是永生會的一些事情,結構,都告訴了攝魄鬼刃。

  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牢崇元的身體,也日漸的蒼老了,葬鬼隊相較於之前,又增大了規模,而且還增加了生存率,牢崇元把葬鬼隊,管理得很好,得到了皇家的認可,在暗中,秘密的行動著。

  「我也差不多,該卸下這擔子了。」

  「哦,是嗎,打算把葬鬼隊交給下一代了麼?」

  牢崇元點點頭。

  「最後,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們永生會,存在於此,究竟有什麼意義?」

  「呵呵,意義,是最為無聊的東西,並沒有什麼意義,如果硬要說的話,便是身為人,追求這永恆而終極的夢想,永生,便是你們存在的意義。」

  牢崇元緩慢的起身,而後咳嗽了幾聲,漸漸的,這咳嗽,變得尤為劇烈,他捂著嘴巴,一口口黑色的鮮血咳了出來。

  「快到時間了,這副身體,呵呵,這樣的事情,重複了無數次,死亡,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是嗎,那麼,也便沒有了恐懼,這世上最為恐怖的事情,便是死亡,死了便什麼也沒有,而你們,對於死亡,已經無所畏懼,所以,強大。」

  攝魄鬼刃說著,牢崇元用手巾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笑了起來。

  「在永生會建立的時候,我們13人,對於追求永生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毫無興趣,而那時候,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改變過往的一切。」

  「哦,過往的一切,任何人都要為他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而你們,想要抹消自己所做的,那些錯誤的事情麼?」

  攝魄鬼刃說著,牢崇元點了點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存在的意義,已經變得極為空虛,空洞,無助,甚至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呵呵,我和那些傢伙也是一樣吧,扮演著這種角色,把這些玩具一般的傢伙,召集起來,與他們同吃同住,同樂同悲,哪一個是我,我又是誰?已經不太重要了,我喜歡這個過程呢,或許某一天,我厭倦了永生會的事情,會再次以新的身份,回到這葬鬼隊來,再一次,體味這為了生存,為了某些東西,而行動著,恐懼著,悲傷著,憤怒著的人生。」

  牢崇元說著,緩步的轉過身,舉著一隻手。

  「再見了,老友,可以這麼稱呼你吧。」

  「呵呵,要走了麼?牢崇元,老友,只不過,哪一天,希望能夠讓你看到我真實的樣子,只可惜,這世上,能夠看到我真實樣子的人,還沒出生吧。」

  最後,攝魄鬼刃留下了一句話,牢崇元便離開了。

  四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完全的消失不見了,整個空間,變得黑暗,漆黑一片,而我清楚的知道,這是我的本能空間裡。

  攝魄鬼刃緩緩的,飄到了我的跟前,閃爍著綠油油的螢光。

  「張清源,想要看看麼?那精美絕倫的霎那芳華,我真實的樣子,並不是攝魄鬼刃這麼低俗的東西,而是」

  「美人.西施.」

  我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而後舉著一隻手,握住了美人,劍柄十分的冰涼,但卻透著一股柔和的氣息。

  「你已經感覺到了吧,西施的鬼魂,如今,還在我的身體裡,沉寂著,也只有你,可以感覺到,張清源,你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美人說著,我緩緩的舉起了它來,微笑著。

  「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