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她乃堂堂陰差大人

  等慕白白完全適應了地面生活之後,整個人猶如泄了氣的氣球。

  托著腮幫子頹喪的坐在青石板,哦不,某位瑟瑟發抖的小鬼石碑上。

  想來她慕白白,乃地府老大閻王爺的親閨女,任職陰差要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許是小日子太舒坦遭人妒忌,這才被穿了小鞋,被整到了人間,當起了活陰差!

  而她的這具肉身,說來也是非常有來歷,乃是赴行誠投的總裁夫人。

  只不過,前段時間這婚被她給離了。

  如今說白點,她就是一窮二白,啥也沒有。

  「白白,久等了吧~」

  一個甜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隨即出現一個比之聲音更甜的女孩。

  穿著一條白得不染纖塵的裙子,腳上的紅繩綁著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見她起身露出四四方方的小石碑後,方岐微的臉色怪異的頓了頓,片刻後,拉著慕白白快走了好幾步。

  壓低的聲音又急又慌

  「哎呦,我的白,那可是墳頭,你就是再累也不該挑那種地方坐不是?你身體本就孱弱,回頭可別生病了!」

  說著,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些,帶著她一路往宿舍的方向而去。

  沒錯,宿舍!

  大三的學生宿舍!

  原本的慕白白正是一名大二的學生,在發生了意外之後也是保留學籍。

  在她一系列神神叨叨的騷操作之後,年知行轉頭就將人塞回了學校,還是慕白白原來的班級,為此他還捐了幾十萬冊珍藏版書籍。

  就為了讓她回學校,回爐重造!

  對於慕白白來說倒是正中下懷,反正她沒有地方去,也需要一個身份來掩護自己,如今打瞌睡了就有人送來枕頭,她表示

  必須得欣然接受

  慕白白學的專業是藝術類,也就是京大最昂貴的一個專業類學院,光是一學期的學費,就是普通人家好幾年的生活費。

  而她的身邊,圍繞的同學自然非富即貴,就拿她宿舍而言,一共四人的房間,除了她,隨便一個家世背景拎出來都在當地排名不斐。

  就身側這拉著她,甜得牙疼的方岐微,方家獨女,京都本地人,要說方家乃是京都醫藥的龍頭老大,就連她的未婚夫,那也是……

  算了,不值一提。

  畢竟方岐微自己都說了,這個未婚夫形同虛設,也不過是頂著婚約的帽子,私下各自玩的多花,連身邊的朋友都咋舌。

  此時,方岐微一邊拉著她,一邊同她說起那座墳的來歷。

  「那個墳可不簡單,以前那裡是學校的情人坡,後來一個高二的女學生,被渣男分手,吊死在了那裡……」

  她一停頓,咽了咽口水,總感覺後脖子涼嗖嗖的,忍不住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才繼續往下說。

  「結果到了第二天,情人坡就無緣無故出現了一座墳!」

  這麼說起來是邪門了點,但落在慕白白的耳朵里,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她同情的看了一眼被嚇得不輕的小甜妹,拍了拍人家緊拽著自己的手。

  「沒你說的那麼邪乎,那個墳早就有了,當年山體滑坡把它給蓋在了土坡下,後來一場大雨又給它衝出來了,就這麼簡單。」

  方岐微被這番解釋說的一愣,漂亮的杏眼忽閃忽閃的看著她,裡面藏著疑惑驚詫各種情緒。

  「怎麼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慕白白又拍了拍她

  「別怕,那個鬼沒有惡念」

  若是有,她方才就已經收了它,哪裡留得惡鬼在她眼皮子底下為禍人間。

  可這話在方岐微聽來,多少就有點神神惚惚了。

  她的慕白白原本是那麼的柔弱,怎麼生了一場病變得如此……

  嗯,神經質

  聽說當時她回來學校的時候,校長還不樂意收,婉拒了。

  當初方岐微本來想找找自家關係,還沒有等她找,慕白白已經坐在教室聽課了。

  兩人回到宿舍,誰也沒有再提情人坡的那座墳包。

  宿舍一共四個人,其中方岐微是她的鄰床,關係也最為要好,另外兩人一個性格孤傲宛如高嶺之花,一個性格內斂,乖巧的像只鵪鶉。

  孤傲者年溪淼,因為五行缺水,所以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內斂者周磬書,時常戴著一副沒有度數的黑框眼鏡,平時獨來獨往慣了,並沒什麼存在感。

  慕白白的眉頭從進門起便一直緊鎖著,一直等看到從浴室出來的高挑身影時,這才恍然。

  就如今這剛出了三伏沒多久,能讓宿舍溫度這麼低,可真非邪祟不可。

  感受到直勾勾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一直打哆嗦的年溪淼不悅的抬起眼,瞪了過去。

  「看什麼看!」

  慕白白能告訴她,自己在她後背看到了一隻覬覦她的男鬼嗎?

  看在她是自己前小姑子的份上,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別走夜路,最好去求個平安符」

  年溪淼本就不喜歡慕白白那副柔弱不堪的樣子,破個產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現在又莫名其妙來詛咒自己,更是討人厭。

  年溪淼的不爽都掛在了臉上,手裡的洗臉巾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就冷嘲熱諷的開腔。

  「都說你人清醒之後頭腦就不太清楚了,我今日倒算是見識到了。」

  慕白白不咸不淡的哦了一聲,往她身後看去,那隻鬼應是剛死了不久,沒什麼鬼力,但是死相悽慘。

  此時正齜著大牙,露出死時的模樣嚇唬她。

  見慕白白連眼睛都懶得眨一下,那鬼愣了愣,又做出一副更可怖的模樣,連眼球都掉了出來,堪堪掛在臉上。

  「信不信我收了你?」

  她輕飄飄的丟出一句話,那鬼聽懂了,見她掌心浮起的金光,嚇得嗖一下沒了身影。

  切,慫鬼!

  「慕白白,你真的有病,趕緊去看看腦子吧!」

  年溪淼以為她那句「收了她」是對自己說的,像炮仗遇火,嗖的一下炸了。

  就聽她問:「是不是背上輕多了?那黏糊糊的感覺也沒有了?」

  聽之,她宛若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呆滯了片刻。

  慕白白是怎麼知道的……

  一股寒意從她腳底直躥而上,瞬間席捲全身,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

  她支支吾吾的說,聲音卻越來越小,也沒了方才的氣焰,汲著拖鞋噔噔噔的跑回了自己的床上,拉著被子將自己捂了個嚴實。

  這幾日她確實察覺有些不同,明明九月的天氣,她卻冷的穿上了長袖,不僅如此身上還總感覺黏糊糊,好似有什麼噁心黏膩的東西附在了她的肩膀。

  這是她今日洗的第三個澡,越洗她便越害怕,硬生生將周磬書從舞蹈房拉了回來,陪著自己才敢去洗澡。

  但這事,邪乎就邪乎在,看到慕白白之後,一連幾日的不適感,突然就沒了,也不冷了……

  年溪淼打了個哆嗦

  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巧合,那柔弱的小白花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