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西亞，快醒醒了，你難道要第一天做老師就要遲到嗎？」

  床上的紅髮英氣女孩睜開朦朧的雙眼，她的頭髮眉毛皆為紅色，在早晨的陽光如同披著烈焰。

  「知道了，娜塔莉亞姐姐，你不要催了。」

  紅髮女孩直接被來到面前的金髮女子拉起拖進盥洗室。

  房間不大，衣櫃，書桌、化妝桌、床鋪占了很多地方。大多是木質打造的家具，有些古樸自然的美。

  蕾西亞靠在鏡子那裡刷著牙，娜塔莉亞幫她將睡亂的微卷紅髮給梳理整齊，隨後將睡裙扒拉下來，幫她換好衣服。

  「娜塔莉亞我自己來就好了。」

  「我不幫你，你就要遲到了，到時候丟臉的就是我們。」

  娜塔莉亞拉著梳洗好的蕾西亞下樓。

  坐在餐桌前的棕捲髮女子看到人下來後，將餐具分發好，招呼著二人吃早餐，她看起來28歲左右，咖啡色瞳孔，五官姣好，與蕾西亞和娜塔莉亞的年輕不同，有股成熟的魅力。

  「德莫特你真好，我都不捨得你離開了。」蕾西亞吃起盤子裡面的麵包奶酪煎蛋。

  「那我就一直在這裡陪著你們。」

  「胡鬧，德莫特你還年輕，可以找個合適的人再嫁，沒有必要耗在這裡。」

  「你管得著嗎？」

  蕾西亞反駁了娜塔莉亞一句，德莫特是兩人哥哥的妻子，後來哥哥病重身亡。那時候她在學校念書，回來的時候沒有能見到最一面。德莫特也一直留在這裡。

  「還敢我和我頂嘴。」娜塔莉亞直接揪起蕾西亞的耳朵。

  「娜塔莉亞，我錯了，再擰耳朵就不好看了。」

  鬧騰的早餐吃完後，蕾西亞在碎花連衣裙外面穿上一件淺橘色的上衣扣子外套。

  帶上平頂草編小帽子，背著裝滿書本的挎包朝揚西爾村的學堂走去。

  揚西爾村就如同世外桃源一樣，走出庭院大門的蕾西亞和那個有些蒼老、整天都在修剪自己鮮花的鄰居老太太打了聲音招呼。

  在那裡修剪著繡球絲絨菊的老人似乎沒有聽到，她身體佝僂，臉上的皮膚如同老叔的樹皮，抬著剪刀。

  蕾西亞也不在意，她已經離開這裡很久，如果不是哥哥病重死亡，自己都不會回來了。

  家裡的留下的財產和土地需要找一位男性繼承人，所以意味她和姐姐娜塔莉亞中要有一個犧牲自己結婚。她和娜塔莉亞都很默契的沒有提這個。

  村民拉著的馬車在道路上揚起一陣塵土，蕾西亞急忙躲開，布滿雜草的道路被車輪壓出兩道深深的裸露痕跡。

  讓她覺得奇怪的是，這個人拉一堆荊棘幹什麼？似乎都種在花盤裡面，難道外面的收購商改變品味了？

  「我要成功了，可以在雲層上面遨遊的船。」

  旁邊的庭院裡面堆滿了木材和木匠的工具，看起來有些年輕的男子在那裡手舞足蹈，面前是一艘船的龍骨骨架，上面那三根帆桅很高很大。

  「埃德蒙德，你又在做什麼白日夢了嗎？」

  「蕾西亞，等成功之後，你也會成為第一批登上去的乘客，要多給我一些鼓勵。」

  來到前面有些破舊的磚石尖頂建築，這就是揚西爾村的學堂，旁邊被圍牆隔開的小型古堡是村長利特爾家。

  裡面屬於自己的單獨小辦公室裡面除了書桌椅就是堆著書本的小書架，桌面上放著一沓白紙，是她準備給學生用的。

  回來的時候發現沒有什麼事情干，姐姐娜塔莉亞就是找村長利特爾商量一下，讓自己教一下村裡的小孩認字。

  正好自己也沒有什麼事情就答應了，奇怪的是她來到這還沒有看到孩子，走出們的時候才看到幾個有些邋遢的孩子走向一邊的簡易教室。

  頭髮有些蓬鬆雜亂，身上的粗布衣服有著許多淤泥污垢，腳上還粘著玩耍的泥巴。

  蕾西亞先去找一下村長利特爾，讓他帶自己和這群人認識，順便樹立一下威嚴。

  走過圍牆的小門，推開隔壁辦公室的門，她看到了村長利特爾在和一個女人親熱，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一點都不驚訝。

  利特爾看上去四十多歲這樣，臉上皺紋不深，為人幹練，黑色的頭髮裡面帶著幾縷明顯白色。個子比一米七的她高半個頭。

  他貼著一個三十出頭的成熟女性，暗金色頭髮被兩人擠壓在中間。

  女性有著天空那樣的純藍眼眸，豐潤的嘴唇，美麗而豐滿，腹部鼓起很多，像是懷胎四五個月一樣，散發著一股母性的光輝。

  「利特爾村長，你好了嗎，我需要你做個開學見證。」

  「就快好了，蕾西亞。你想體驗一下成為母親的感覺嗎？這是我的妻子尤利婭，她現在已經體會到了一位母親的偉大。」

  那個女子也用著柔聲密語的語氣回應：「沒想到蕾西亞已經那麼大了，你已經發育得很好了，成為母親會讓你更豐腴，比我更具有母親的氣質。」

  蕾西亞才記起來面前這喘氣的女子叫尤利婭是利特爾的妻子，看來出去太久記憶都隱藏起來了。

  不過自己對成為母親沒有興趣，年紀也還小，需要姐姐她們來照顧。

  「抱歉了，利特爾，我現在還在被姐姐照顧著，不想做母親。」

  「等你想明白也不遲，你先去教室那裡等著吧，我等會就來。」

  回來到簡陋的教室，下面的桌子是那種老式神學桌椅，上面或者掉漆，或者修補著許多木板。

  只有蕾西亞這個還算完好的，就是舊了點。

  身後的黑板也裂開幾塊表皮，露出裡面的石灰痕跡，上面黑綠色的表漆開裂，紋路就像烏龜的龜殼痕那樣。

  門口外面又走進來兩個拿著木板的小孩子，棕黑色頭髮，年紀六七歲，他們衣服沾點顏料的痕跡，看到蕾西亞投向他們的目光，回以笑意。

  「你也要來畫一下嗎？你應該就是來教我們的老師吧。」

  男孩女孩直接來到坐著的蕾西亞面前，把手的木板給她看正面。

  上面是迭在一起的框框，每一個框的顏色都不同。

  女孩的是一幅是一點點不同顏色的點，背景用紫色的顏料塗上，看起來和兒童塗鴉無疑。

  蕾西亞看完之後，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儘量變現著和藹可親的樣子。

  雖然看不懂，但還是得夸一下。

  「很不錯的想法，就是以後要精細一些。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洛蕾拉/阿尤布。」

  「蕾西亞老師，以後你也可以來我們家一起畫，你很適合當祭祀聖女的模特。」

  「你們高看我了，不過謝謝你的讚賞。」

  蕾西亞讓兄妹二人入座，他們坐到位置也是繼續搗鼓起自己手中的繪板。

  揚西爾村崇拜著星空與萬物，裡面每個人的崇拜都不同。

  蕾西亞自己更是無信仰者，德莫特崇拜知識，娜塔莉亞讚美星空。

  這時候自然要有一個凝聚起大家的象徵誕生，把這些雜亂無章的信仰統合起來。

  於是祭祀聖女應運而生，她代表著村民向星空與萬物禱告，成為維繫的樞紐。

  如果不是阿尤布兄妹提醒蕾西亞，她都快忘了今年的畫像也該找人來畫了，不知道會選到誰做基調模特。

  思考之際，門外依次走進了三個有些陰森的孩子，氣質冰冷，看誰都是沒有表情的樣子，默默在後面找了個位置坐。

  蕾西亞也不在意這些，後面時間有的是，最起碼自家的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她是不會離開回去的。

  一個大女孩帶著小女孩來到門口裡面，讓蕾西亞有些吃驚的是，大女孩的肚子微微凸起。

  她外表看起來不過才十三四歲的樣子，身體發育完好，一米六這樣。淺金色頭髮編成大辮子在腦後，白色連衣裙外面加了一件棕色薄外套。

  黑色瞳孔裡面帶有幾分少女的天真，臉蛋上有幾點雀斑，一隻手扶著肚子散發著些許母性的光輝。

  拉著她另一隻手的女孩七八歲這樣，暗金色頭髮編成雙辮子，樣貌二人有些相似。

  「你們好。能自我介紹一下嗎？」

  「你好，蕾西亞老師。我叫阿沃西卡，她是我的妹妹傑西卡。這是我的孩子格蘭登。」

  她撫摸一下肚子，聲音還有些稚嫩，與散發氣質不太符合。

  「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蕾西亞，請入座吧。」

  在揚西爾村這種偏遠落後習俗眾多的地方，有這樣的事情，蕾西亞覺得自己也能接受。

  不過想到她還那么小，這頂住嗎？

  她摸了下自己的小腹，想想都覺得害怕，自己肯定不行。

  動聽的歌謠傳來，吹著骨笛的小男孩走進來，他也是七八歲的樣子，容貌衣著乾淨，直接來到蕾西亞面前打招呼。

  「蕾西亞姐姐，我叫席勒，我來給吹一段歌頌祭祀聖女的歌謠。」

  他說完吹了一段優美的旋律，蕾西亞感覺自己得到了片刻的安寧，心情也有些愉悅，這還是第一個那麼大膽的孩子。

  「謝謝你，席勒，去坐好吧。」

  蕾西亞抱了抱他，摸了摸他的頭，

  兩個有些古板穿著整齊的孩子也走了進來，朝蕾西亞鞠躬坐到前面。

  跟在後面頭髮墨綠色的個女孩拿著帶刺的薔薇送給了蕾西亞，那清澈的眼神像是在勾動對方的欲望一樣。

  不多久時間已經到了，蕾西亞清點起來，加上前面的一共來了13個小孩。

  其中坐在後面的那個男孩都有成人那麼大了。

  她覺得這樣也好，人越少越好管，況且只是教他們認識日常的字，壓力也不大，不用系統性學習什麼都好說。

  村長利特爾也完事走進來，下面的孩子看到他進來站了起來，視線全在他臉上。

  「孩子們，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裡都是蕾西亞老師教你們識字，你們可不能冒犯了她，就像聽我的話一樣聽她的話。」

  得到了孩子的允諾之後，利特爾離開這裡，把主場交還給蕾西亞。

  「那我們現在先互相介紹一下吧，我叫蕾西亞。從你們這第一個開始。」

  她得知到了那兩個有些古板的孩子叫米克森、繆爾，跑來挑撥了她一下的綠髮女孩叫貝蒂，後面那個成人孩子叫傑曼。

  還好自己先嘗試半年，這些過於獨特的孩子，可能真的教不來。

  可能是由於新鮮感的問題，蕾西亞上午還算好，教了他們自己的名字，讓他們自己讀自己寫，現在中午回家休息了，下午還有兩個小時的教學時間。

  高大的傑曼追了上來「蕾西亞老師，你喜歡打獵嗎？」

  他在蕾西亞面前耍了一頓拳，爆發和力量都非常足。

  『他不會想要對自己做什麼吧？』蕾西亞後退了兩步，看到了一邊插著的籬笆木棍。這應該能夠抵禦一會吧。

  「我喜歡在家裡待著，打獵太累了。」

  「那真是可惜了，下一次可以一起打，我超喜歡和那些動物搏鬥，成為它們的主宰。」

  說完的傑曼一路上對著空氣拳打腳踢，哼哼哈哈的離開了。

  蕾西亞鬆了一口氣，自己只是個軟弱無力的女孩，要做什麼就危險了。

  「蕾西亞老師，你要來我的秘密花園看一下嗎？有很多好看的哦。」

  綠色頭髮的貝蒂晃到蕾西亞面前，看起來十二歲左右，穿著綠色絲帶長裙，長發自然散落攏在後背。稚嫩的面孔已經初現美麗，那雙清澈的眼睛和薄潤的嘴唇像是在勾人心神。

  「貝蒂，你平時都是這個樣子的嗎？你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不然會給別人造成困擾的。」

  蕾西亞讓貝蒂行為端莊一些，與自己走在一起，她毫不客氣的抱起了手臂，臉上的表情像是熱戀中的女孩一樣。

  讓她看到不禁皺了下眉頭，雖然自己有少許的英氣，但也不至於這樣吧。我對你的秘密沒有興趣。

  「蕾西亞老師，這裡大家都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有什麼不對嗎？」

  貝蒂抬起頭朝蕾西亞眨了眨眼睛，她身高還只到脖子這裡。

  「但是也要經過別人的同意啊，如果別人不願意呢。」

  「那就是蕾西亞老師你不願意嗎？我好傷心。」

  「你該回家吃飯了，休息一下，下午還要上課，你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嗎？」

  「會寫了，有什麼獎勵嗎？蕾西亞老師。」

  看著在不斷勾人慾望的貝蒂，蕾西亞想給她一個大嘴刮子。

  要是男的肯定淪陷了，這些人都是怎麼教的孩子。一邊的貝蒂也繼續開口。

  「我那邊來一位好兇惡的人，大家都不敢靠近，就和東邊的那個怪老人一樣，是兩個怪老人。我害怕，不敢自己回去。」

  蕾西亞想了想貝蒂這個樣子確實有些危險，於是把她送到她家那裡前面，看到進門之後再回去。沒有看到她所說的那個人。

  中途回去的路上，還路過了繪畫兄妹的家，他們的父親默里，頭髮有些花白的藝術家，在院子裡面畫著奇怪的《揚西爾的星空》。

  見到蕾西亞路過，還想讓她做今年的祭祀聖女模特，蕾西亞自然是禮貌敷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