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蓋著厚重烏雲與閃電亂舞的天空下,懸浮著一個漂浮著粗壯紅髮的身影,每一根發梢那裡都是一張人臉,慘白的它們是如此的美麗和魅惑。
底下是已經毀壞的村莊以及山體,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水流不斷堆積,讓那些房子殘骸圍著水中的無數漩渦旋轉,足以催掉一切的龍捲風不斷生成環繞在身邊。
她轉過頭來,臉上的邪異光芒讓人難以看清原本的面貌,皮膚變得有些透明。淺藍的眼眸裡面倒映著扭曲變化的虛幻空間,每一處空間都有扭動的恐怖身影,而不是外面已經被破壞的一切。
「你就那麼害怕自己嗎?懦夫。」
赫敏從床上驚醒過來,雙手撐著兩邊,任由散落的紅髮覆蓋住她,這是她從那嘴型讀出來的信息,那就是自己,一直不敢直面的自己。
好像又想來一些東西,那個和自己一起騎馬的女孩,她好像是叫,赫敏扶住了頭,沒有再去想。
後面部分是給自己的警告,會有危險來嗎,除了我還有尋找天鵝堡的其他人?靈性的直覺是不會錯的。
『我可真是一點也沒有給自己留情面,我確實是懦夫,害怕會失去。』
呆坐了一會的赫敏起身離開床,披頭散髮的她直接把對面同樣開門來盥洗室的海倫嚇了一跳。
窗戶透進來的晨曦之光打在那淺紅的紅髮上,多了些許晶瑩,看起來如同披上一團烈火一樣。
移不開眼睛的海倫有些羨慕面前的人。她的頭髮不過是亞麻色淺了些,加上顏值也不高,還有些雀斑,便被說成紅髮醜女,成為校園生活裡面被取笑的那個人,要不是自己心裡堅強都完成不了學業。
那些人真該來看看面前的女孩,見識一下真正的紅髮,而不是整天來找自己這個麻黃色頭髮的麻煩。
「你先用吧,我先把頭髮梳好。」
「奧斯汀,你真美。」
海倫直接靠著門看了起來,赫敏也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忘了克制,尷尬轉身回去。海倫感覺自己的意識掉了下來,突然清醒過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太丟人了,我居然起了嫉妒的念頭,知識的主啊!請讓光輝來洗滌我的心靈。」
祈禱之後,海倫進去盥洗室洗漱整理起自己的狀態。
赫敏梳理好頭髮繼續盤了起來,對比於編發、長發這些髮型,還是盤發更好,無論是戴禮帽還是打架不容易披頭散髮。
洗漱好之後,她換掉睡裙穿戴今天的著裝,高腰長裙在腰部束起蕾絲領結襯衫,加上一件外套上衣,戴上薄紗禮帽,然後出門順便去看了一下隔壁的艾麗莎。既然都看到了,不能放著不管。
裡面的她還在那裡熟睡,脫落到胸前的被子被雙手握著,睡帽裡面的頭髮掙脫了出來部分,表情還帶著一些緊張,眉頭間擠出淺淺的紋路。
確認沒有問題後,赫敏離開了這裡關好門,正好不用解釋為什麼反鎖了自己也能進來。她可不想被貼上入室類的標籤,不然以後遇到類似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
下一個就是去觀察埃德蒙德·溫特了,這個傢伙的腦子有問題不能溝通,是他中間裡面那個彩虹顏色的點點影響嗎?
還是因為這個他才能讓天鵝堡來找他進去,相當於做了個標記一樣。自己的鏡中世界置換沒能捕捉到那個似乎不存在的點點,位格很高嗎?
向愚者祈求應該可以處理掉,萬一是進去的門票…
想到這赫敏決定先看著這個埃德蒙德·溫特,出現意外的事情直接將他處理掉好了。
教堂正後面的房間那裡,安娜和阿普費爾已經在那裡吃完早餐,急急忙忙的海倫明顯不太適應教堂的節奏。
和他們說了兩句,感嘆了一下早上好之類的話後,離開了這裡。教堂的禮拜或者彌撒這些都有固定時間的如果沒有必要,是不需要天天早起守候著。
前面除了一些虔誠的信徒已經在那裡對著知識聖徽祈禱,基本沒有太多人,布蘭德特神父也已經站在那裡。赫敏感嘆他精力真的好,擱以前的自己睡覺不睡到9點都起不來。
「布蘭德特神父,我去湖邊小屋那裡了。」
打完招呼之後,赫敏直接離開教堂走上昨天那條河邊的道路。上面不時有一輛拉著貨物的馬車走過,本來就狹窄的道路還要不斷避讓,赫敏差點想要走到護欄上面去了。
相比於裡面要繞圈的主幹道,這裡橫穿過去確實要快不少。
市政城市規劃的人員不行啊,放幾個石墩他們不就來不了了。赫敏吐槽了幾句,搞得早上在這裡散步的人還要不時躲避,好心情也會被磨沒。
重新來到岸邊的那片森林,看守的警察也換了一個,不是昨天那兩個的其中一個。
赫敏直接和他說明自己是教會派過來的研究人員,就獲得過去的資格了。
筆直的雲杉漫延開枝椏,那些偏黃的葉子還頑強的扎在樹上,細長如同針刺一樣。晨曦之光透過它們之間殘留的霧氣形成了美麗的丁達爾效應。
平靜的湖面也有著少許的碧波蕩漾,金黃光芒反射過來,如同光亮下的鱗片一樣。埃德蒙德·溫特不知道什麼時候將他木屋對出的那一塊草地都踏平,搬來幾塊石頭墊坐在這,朝向湖面,手裡拿著長長的木棍,盡頭那裡是一根細長的雜草。
這是在釣魚?還是在幹什麼?
他直接把赫敏整疑惑了,她看到那根草就是被夾在木棍裂痕裡面,一拉就掉了。
「你是在幹什麼?畫畫嗎?」
走到他旁邊之後,赫敏也看起前面的風景,對岸湖邊是小鎮居民的房間,岸邊是常綠的闊葉林,也有已經變得金黃的銀杏之類。
平靜的湖面倒映出上面的一切景色,配合著初升的太陽,是一個不錯的美麗早晨,讓她有點忍不住直接將這副美景通過倒映的湖面直接收藏起來。
「我在和一個恐怖的存在對峙,他披散著頭髮,表情扭曲,外表的體型變成和人類美麗女性差不多。雖然散發的光芒讓人看不清,但這休想騙過我,我看到他醜陋的內在以及邪惡的念頭。」
聞言的赫敏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對號入座,畢竟普通人看到自己的神話生物形態早就暴斃了,那還能像現在嗶嗶賴賴的總結。
「那我呢?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埃德蒙德·溫特轉過頭來打量了一下赫敏,那如同枯草一樣鬍子和頭髮幾乎遮滿了他整張臉。奇怪的是他身上不算太髒,難聞的氣味也沒有。
「鬼啊!天啊,這已經是早上了,為何光明沒有驅散黑夜。」
他把棍子朝前面投擲而去,直接插入水中漂浮出來,人也不斷囉嗦後退,看到樹就往上面爬。
失去耐心的赫敏直接用蛛絲把他捆在樹幹那裡,她就不信了,不能把他腦子那東西給抽出來,讓她好好和自己說話。
這個傢伙一看自己就各種嘲諷,是嫉妒自己美貌嗎?可惜沒有魔女的額外特性,不然給他塞個女巫的,讓他去和那群扭曲的人一起做姐妹。
自己身上的就別想,遺留的那些獵人特性都不會給他。說起這個自己還沒有將獵人的特性排出去,太多低序列的負擔也不好。
埃德蒙德溫特掙扎了一會之後,雙眼又變得虔誠,不斷扭動的頭顱也緩慢向上保持著仰視的角度。
「我看到了,看到白雲上面的世界。」
聞言的赫敏也認真觀察起來,確實有一縷聯繫出現在這裡,她也無法捕捉到。凝聚的冰鏡貼著埃德蒙德,那裡出現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可惜就一會沒有了。
埃德蒙德也突然低下頭,像是沒有氣息。過了一會醒來又變成那個讓人捉摸不定的樣子。
赫敏嘗試用魔女的魅惑去誘惑,這貨除了流口水呆呆看著之外也是一問三不知,不時痴笑幾下,氣的她差點忍不住拿樹枝抽他。解除魅惑之後他流著口水開口。
「在甜蜜的夢鄉裡面,人人都是平等的,但現在太陽已經升起了,人們該回到他們的不平等的角色中了,夢也遠離了。」
無厘頭的話語讓赫敏瞬間明白了過來,或許可以通過夢境來到這個小鎮,找到裡面埃德蒙德溫特,通過他來進入天鵝堡。
自己太過在意外面的真實,反倒是忽略了這些根本不需要講道理的規則,是被以前那種唯物主義的思維影響到了。
進入夢境的方法可以有自己的魔法協助,向朝格蘭思特請教加點保險也好,她的途徑是這方面的專家。準備完全可以避免很多意外。
還有不知道有什麼條件,應該不會那麼簡單,不然知識與智慧之神教會也不會不知道,也不排除他們一直擺爛不管這個。
大概思考了一些方法之後,赫敏看著埃德蒙德溫特。這個傢伙看看後面忙完這個事情能不能讓他恢復清醒。
「非常感謝你的提醒,我會去嘗試看看的。」赫敏下意識的朝埃德蒙德溫特道謝。
他抬起頭臉上的氣質又變了個樣,看起來有些陰狠。「昨晚還舒服嗎?我是不是很厲害。」
聞言的赫敏鬆開蛛絲,直接一腳快速打暈要掙扎離開的他。
正好現在可以看一下他的夢境,這傢伙是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還是魅惑的反射弧太長了?
鏡子裡面一邊漆黑,有在天上白雲離開劃著名木筏的、還有一個身體曲線美好的巨大身影在下面攪動如同大湖的淤泥地。
他出現在了那裡,腳下踩著細長的雜草,拿著一把散發紅光的古樸長槍一頭扎進了淤泥裡面。
畫面展現的內容大多是他一些無厘頭的說法,最後沉寂成一片漆黑的黑暗。
想到不會那麼簡單的赫敏也沒有太過要求他馬上做出來,起碼確定他是目標之一就行了,等下拿來做實驗死了,下一個就不好找了。
離去的時候,她還貼心的用蛛絲將埃德蒙德拉回木屋的麥稈床上躺著。
回去寫信問一下科倫佩爾和延奇,那位進去的主教弗里德里奇有沒有留下什麼筆記之類的。
自己得知了一些信息,留有的話,應該能對照出來。
古堡是以前的遺留,赫敏傾向於那位夜皇特倫索特所留,這裡正好是祂帝國的範圍,只是自己怎麼會不知道有這東西,難道沒有記起來的那些記憶嗎?
第四紀發生過很多事情,原本還好好的人就突然性情大變,本來還是合作的雙方也大打出手,連搞事的惡魔家族都離開世俗了,她抬起頭看了看天,那會是問題的根源嗎?
之前在普利茲那次遇到惡魔家族之後,現在很久都沒有遇到了,按道理被自己手撕了一個聖者,應該會回來報復自己的。
她看了周圍的環境,前面的警察還坐在那裡悠閒的吃著瓜子類的食物,得小心他們和一直沒有消息的塔蒂安娜聯合。
和外面的警察打了聲招呼之後,她徑直走出這邊林木區域,沿著河邊道路回到昨天的那處小橋那裡。
昨天遇到的凱薩琳夫人也帶著那個比她矮一些的相似女孩和道腰部高的男孩剛好走到直角轉彎這裡,同樣的女僕提著籃子恭敬的跟在後面。
與昨天的粉色不同,今天是白色層迭褶皺荷葉邊連衣裙,邊緣是靛藍色絲帶裝飾,看起來顯得年輕一些,但臉上少許的皺紋讓赫敏覺得有些不協調,不太符合氣質。
如果是自己用不老調整到36、7的年紀,肯定不會穿了。選一些暗紅、紫色深色類的比較符合這個年紀的氣質。
不過自己永遠18歲,為別人尷尬好了。她顏值也還好,駕馭得住。
赫敏禮貌的停在這裡讓她們先出來上前,沒必要急急的去擠一個位置。凱薩琳夫人也停在那看著赫敏互相謙讓,她的女兒保持著一副別人欠她的錢的表情,小兒子則要繼續往前走。
「謝謝。」
說完赫敏直接走在前面離開,走路步伐看起來很小,非常輕鬆,但很快就只剩個背影,後面才出來一些距離的凱薩琳夫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沒有走動。
回到教堂後面的房間快速寫了信件召喚對方的信使交給格蘭思特,詢問有什麼可以做到不損害他人的魔法進入夢境,最好是預留多一些人的群體方式。
要是以前的自己估計直接拿埃德蒙德來當祭品媒介暴力入夢了,哪裡需要顧忌那麼多。
再到拿著寫好的信件去教堂旁邊的電報室,讓他們發給貝格利特城聖奧蒂尼教堂的科倫佩爾,詢問之前的弗里德里奇有沒有留下什麼筆記話語啥,最好是進去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