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艾碧塔絲
阿茲克·艾格斯的話，讓正義、安西婭和伊格納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雖然他們現在都已經是高序列的非凡者了。
但是，阿茲克·艾格斯先生方才提到的，可是「神明」！
「錫安閣下，你們的『發現』是在『拜爾金沃斯』嗎？」
阿茲克·艾格斯卻平靜地、淡然地看著錫安，非常禮貌地問道。
「不。」錫安搖了搖頭，否定了阿茲克·艾格斯的推測。
但是, 他接下來所說出來的正確答案，更讓人心中一緊。
錫安道：「是祂進行實驗的地方。」
「……」
所有的人在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
這可聽起來不是什麼好消息。
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錫安就提到了接下來的探索「極度危險」……
現在看來，錫安所說的「極度危險」還是有一些過於委婉了。
「與神明有關的秘密。」
「與星空相關的血液。」
當這一切集中在一起之後「實驗地——拜爾金沃斯」會是什麼模樣？
在最開始的震驚之後，伊格納花了一些時間找回了自己思考的能力。
而恢復思考後，伊格納更是想到了一個之前便注意到的細節。
「我記得，您說，伯特利和瑪麗安娜保留了一部分『遺留』。」伊格納望著錫安, 輕聲說道。
作為寫作者，伊格納對於措辭的敏感度較強。
在當初，錫安提到「發現」時的限定詞，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這一刻，伊格納的問題，也引來了正義、阿茲克和安西婭的關注。
他們的目光之中，帶上了一絲難以置信。看上去，似乎也都意識到了什麼。
「所以我們即將要面對的是……」
伊格納斟酌了一下，讓自己儘可能平靜地說出最後的幾個字。
「……另一部分『遺留』嗎？」
錫安看向了伊格納。
他的目光深遠又寧靜。但是他的回答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將近心灰意冷。
「對。」錫安答道。
伊格納無法抑制地輕輕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先前錫安並沒有對於那個序列2的惡靈有過多的描述或者渲染。
因為那是一個與星空相關的，相當於序列2的惡靈。
而在過去，序列2的天使，也被稱為「從神」。
所以，拜爾金沃斯中確實藏有著關於神明的秘密。
「錫安先生。」正義在震驚之下，似乎也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那您對那隻惡靈有所了解嗎？」正義問道。
先前錫安所提供的關於瑪麗安娜·塔瑪拉的信息非常的詳盡，幾乎將快速擊殺一位序列2的天使從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如果接下來他們即將面對的序列2惡靈，也有著相同的信息。
那麼，似乎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當然。」錫安點了點頭。
「祂的名字叫『艾碧塔絲』。與其將祂稱為惡靈，不如將祂稱作『不完整的神話生物』, 更為合適。」
不完整的神話生物……
所有人在聽完這句話之後都再次愣住了。
這個詞語，在非凡者當中，通常用於代稱序列4的半神，和序列3的聖者。這個時候的他們還沒有成為完整的神話生物，所以被稱為「不完整的神話生物」。
但是，已經有序列2能力層次的惡靈，為什麼還會被稱為「不完整的神話生物」？
祂的不完整，是何種意義的不完整？
沒有猶豫，伊格納立刻提出了這個問題。
錫安也給出了解答。
「祂沒有理智，沒有精神。只保留了肉體的本能和瘋狂。」
「祂除了尖嘯、簡單粗暴的奧術之外，並不會使用其他的非凡能力。」
「祂是惡靈，但是祂只有神話生物形態身體，並不具備神話生物的智力。」
「所以祂『不完整』。」
「當然，哪怕祂只有神話生物的身體和位格。祂也是非常恐怖的『對手』。」
邊說著，錫安邊打了個響指。
在空氣中瞬間就凝結出了一幅圖畫。
那是一隻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怪物。
巨大的頭部宛若蚊蠅，但其上本應當是複眼的位置卻是細細密密纖長的根管，像是口器，又像是粗壯的絨毛。
而那些長著一簇簇根管和容貌的頭部，從中間被一條血紅色的肉瘤給分開, 肉瘤之上有無數的溝回裂，看上去像是柔軟的大腦, 卻又泛著一層古怪的金屬光澤。
祂的身體也並不是正常生物的模樣，粗略一看，祂的身體像是某種蛆蟲。
但是，祂的皮膚泛著某種怪異的油亮光澤，又像是來自於海洋的某種軟體生物。
在祂那看起來相當柔軟的身體之上，卻又分出了粗壯的，看上去充滿了力量的雙臂。
那大概是雙臂。
因為那兩條觸手格外的粗大和健壯有力，雖然其上有著十幾隻不同的、毫無規則的分支觸手，但是那兩條觸手的主要軀幹作用顯而易見。
在祂的身後還有十數根粗壯的，仿佛巨型的鞭子一般的觸手。還有著由無數細細密密的觸手連接而成，看上去像是枯萎的翅膀的部位。
錫安具現出來的畫像雖然只有一人高，但是祂的模樣卻在一時之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祂看上去實在是太抽象了，沒有任何一個地球人能夠理解祂為何會有這樣奇詭的、不和常理的、醜陋的、怪異的模樣。
但是，如果拋卻地球審美，單從祂的外表象徵來看。
祂看上去又有一種奇特、詭異、驚悚、強大和富有力量的詭異美感。
「祂就是『艾碧塔絲』。」錫安道。
「等會兒我們將在拜爾金沃斯教堂地底見到的祂，就是這樣的一幅模樣。只不過，祂的體型會更加龐大。」
錫安邊說著，邊再次打了個響指。
只見他們眼前的，來自於星空的神話生物的畫像陡然開始膨脹。
它從只有錫安一人高度的畫像，變成了僅僅是祂撐在地上的「雙手」都已經遠遠地高過了在場的所有的人的龐然大物。
就連身高將近三米的銀騎士安西婭，也必須要抬頭，才能夠看見「艾碧塔絲」下顎上擴張著的，有著細細密密牙齒的口器。
「祂的弱點在頭部。」
錫安拍了拍手，那幾乎像是鐘樓般巨大的艾碧塔絲又變成了玲瓏的、小巧的、可愛的、只有手臂長的畫像。
「只要把這塊肉瘤打破。」
錫安指了指艾碧塔絲充滿了根管一般的頭部中間的那塊紅色的肉瘤。
「找到藏在其中的一根『三分之一的臍帶』並將『臍帶』捏碎，就能夠完全地將祂『殺死』。」
「而將各位邀請來到此處。」
錫安鄭重地、緩緩地說道。
「就是為了讓艾碧塔絲，從此，不復存在。」
穿著第四紀大貴族服侍的錫安對在場的幾位聖者彎下了腰，行了一個非常鄭重地宮廷禮。
那是對其他平等地位的貴族才能夠使用的。
用於表示最高等級的尊敬的禮儀。
「拜託了。」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雖然他們都對即將到來的這一場戰鬥的重要性有著非常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錫安對他們所行的鄭重禮儀，似乎又帶了一種其他的意味。
「請容許我再次重申這一次行動的危險性。」錫安道。
「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危險或許將會超乎各位的想像。」錫安說。
「『艾碧塔絲』與『瑪麗阿娜』的危險程度並不在一個層級之上。」
「『瑪麗安娜』只是『鑰匙』。而『艾碧塔絲』卻會以完全的神話生物形態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即便祂現在不具備理智，但是，祂對於我們在場的各位，都是高度危險的。」
「特別是你。」錫安看向了伊格納。
伊格納怔了怔。並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錫安點名。
「小伊格納，當你進入拜爾金沃斯，你所面對的危險會比其他的人高上無數倍。」
錫安望著伊格納，他平淡地說道，但雙眼中盛滿了沉痛。
「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諸位，能夠竭盡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