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跟亞當形成了互相牽制的關係

  幾分鐘後，霍伯特再次出現在復活廣場，面對迎上來的克萊恩和倫納德道：「抱歉，我沒能追到。」

  倫納德的悲傷現於言表：「怎，怎麼會這樣？」

  霍伯特的演技已經如火純情，他帶著勉強的笑容像是在安慰倫納德，又像是在安慰道：「至少，她報仇了！」

  剛才對戴莉的消失，持懷疑態度的克萊恩，一時間也信了霍伯特的話，在悲傷和遺憾中服下了魔藥。

  三個人對視里一眼，趁著官方非凡者還沒有來，霍伯特先用「旅行」離開。

  倫納德問正要離開的克萊恩：「你，你不回歸教會嗎？」

  克萊恩面前的空間也變得虛幻，他背對著倫納德：「回不去了。」

  說完，他一步踏入到了虛空當中。

  現場只留下一臉落寞的倫納德，處理之後的事情。

  克萊恩帶著自己的秘偶，離開了南大陸，來到了拜亞姆，並在一間旅館住下。

  他立即進入「灰霧之上」，先了解了一下晉升後自身的能力，稍微休息了一下，他又走向通往天國般的光之階梯。

  不出他所料，那裡有多了一層台階。

  一步，兩步……他走到了盡頭，縱身一躍，踩在了灰霧形成的雲朵上。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道沾染了些許青黑的燦爛光門，由數不清的層層疊疊的光球組成。

  在光門之上，垂下了一條條黑色的細線，它們懸掛著一個又一個近乎完全透明的「蠶繭」。

  這些「蠶繭」輕輕搖晃，分別包裹著不同的靈魂，有的穿著牛仔褲，有的拿著手機，有的衣著艷麗，皆有活著的氣息，卻又緊閉著雙眼。

  克萊恩目光一下凝固，就仿佛回到了地球，正走在人種齊全的大街上。

  然後他注意到，有三個「蠶繭」已經破開，裡面空無一物，正隨風擺動。

  克萊恩靜靜地注視著：「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

  霍伯特回到貝克蘭德，來到自己的書房。

  看了一眼留在桌子上的紙條後，砌好了「靈性之牆」，並按照紙條上念道：「第二塊褻瀆石板，有成為『神靈之上』的方法！」

  幾秒鐘之後，周圍沒什麼反應，霍伯特便按照紙條上的指示進入「失序之國」。

  坐到「鐵王座」上的瞬間，所有被他封存在這裡的記憶全都恢復。

  霍伯特先是很不放心地通過自己的星辰，用「真實視野」看了書房一眼，幸好，並沒有坐在角落裡有著淡金色鬍鬚的神父。

  他這才鬆了口氣，紙條上的那句話其實也是在詐亞當，就怕這傢伙跟著自己來了，並悄悄地坐在角落裡觀察自己。

  緊接著霍伯特才意識到：我怎麼把那塊「秩序水晶」給他了？還沒有收回水晶里的「秩序之力」！

  想到這裡，他只能苦笑，指望一個半神抵擋亞當的「心理暗示」？

  如果祂想要的話，霍伯特估計自己連內褲都能雙手奉上。

  好在斷開了那塊「秩序水晶」跟「失序之國」的關聯的話，這塊「秩序水晶」很難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唯一的影響可能是亞當多了件避免失控的神奇物品。

  想到亞當的承諾，霍伯特也覺得，給祂就給祂吧，就當做是得到那件序列1非凡特性的花費了。

  想著想著，霍伯特露出了微笑，到那個時候他可能最多也就序列2，不過不妨礙他先拿到序列1的非凡特性，藏在「失序之國」里。

  另外，只要亞當願意幫忙讓唯一性也儘可能來到霍伯特手裡，他覺得就挺知足的，有一件序列1再加唯一性，這就很穩了。

  只是，讓霍伯特意外的是，聽亞當的口氣祂好像沒有回收「黑皇帝」唯一性和非凡特性的打算？

  本來他還以為，在喬治三世晉升失敗後，亞當會立即回收相關的唯一性和非凡特性，準備在合適的時候，再造一個向他效忠的「黑皇帝」呢。

  霍伯特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感覺亞當還有一個地方很奇怪。

  當時他用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締造者」知道了壁畫所表達的意思，並承諾在一些地方支持亞當。

  這一點是發自真心的，今後一段時間，時局越混亂對「締造者」來說越有利。

  如果亞當需要一個人在哪裡攪局，只要不是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那類的蠢事，霍伯特很樂意幫忙。

  霍伯特之所以提到壁畫，是表達一種道德上的支持，也沒別的意思。

  但亞當為什麼還要確認一下，問「締造者」真的得到了祂想要知道的結果？

  當時用這幅壁畫，所要傳遞的，不就是三神背叛的信息麼？

  霍伯特笑了笑，剛要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但猛然間他意識到：亞當不會以為，「締造者」猜到現在的亞當是遠古太陽神了吧！

  他朝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按照他對「締造者」的包裝，是來自古代，並知道很多隱秘的存在。

  既然知道許多隱秘，「締造者」不可能不知道發生在第三紀末的那場驚天叛變。

  而霍伯特卻已經先後兩次說，「締造者」要通過壁畫確定什麼事情，這很明顯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

  那副壁畫除了確定永恆烈陽、知識與智慧之神和風暴之主，背叛了遠古太陽神，還能確定遠古太陽神的人性回收了「秘祈人」途徑的非凡特性，成為了真實造物主。

  那麼遠古太陽神的神性去哪兒了？

  那可是舊日級別的神性，「海神」卡維圖瓦的精神殘留還能被霍伯特多次利用呢，一個舊日的神性不可能說沒就沒了呀！

  在為數不多的答案中，其中一個就是：在有著「觀眾」途徑唯一性的亞當身上甦醒了。

  畢竟這條途徑也曾經是受遠古太陽神控制的途徑，這樣的猜想也比較合理。

  那麼亞當的反問：「締造者」真的得到了祂想要知道的結果？

  其實就是在問：「締造者」知道我隱藏了幾千年的秘密了？

  霍伯特捂臉，當時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的。」

  怎麼辦？陰差陽錯之間，讓亞當對「締造者」有很大的顧慮了。

  難怪亞當對於「締造者」的要求會答應的那麼痛快，原來是「封口費」啊！

  霍伯特嘆了口氣：好吧，事情已經這樣，總不能再去找到亞當，跟祂解釋：不要誤會，我不知道遠古太陽神的秘密，也不知道你深藏的秘密，我只知道那副壁畫是描繪永恆烈陽等三神背叛遠古太陽神的內容，真的什麼別的東西也沒看出來。

  這麼說的話，亞當會不會罵人？

  霍伯特笑了笑，算了，「締造者」也確實知道亞當那點秘密，這也不算是被誤會。

  他比較慶幸的是，幸好當時封印了關於亞當的大部分記憶，所以他才會毫無表演跡象地做出得到了最淺顯答案的反應。

  否則亞當一定會好好跟霍伯特「聊一聊」。

  最後霍伯特又想到了亞當所提醒的「蝴蝶效應」，霍伯特也是在細想之後才意識到，這是亞當的威懾。

  祂其實是在說：我也察覺到「締造者」的出現有些不對勁，伱也小心一點。

  霍伯特笑了笑，亞當能察覺到也並不意外，畢竟「締造者」的勢力已經不容小覷，亞當也要被迫改劇本。

  不過「締造者」的出現，會引發越來越多的蝴蝶效應，這確實是霍伯特要注意的一點。

  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當蝴蝶效應越來越廣泛之後，霍伯特也就等同於喪失了上帝視角。

  就算一些大事件還會照樣發生，也會完全發生一些超出霍伯特預料的變化。

  比如在大霧霾事件中，出現的「狂亂法師」和「混亂獵手」。

  沉思了一會兒，霍伯特覺得除了參與大事件的時候，做更多準備之外，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回到現實世界，霍伯特又想到，克萊恩在之後一段時間裡，情緒會十分低落，狀態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

  正好拉他去參加將要舉辦的旅遊節，讓他感受一下人間煙火的味道。

  旅遊節原計劃是5月份舉辦，但那時候正在忙燈泡和長尾島的事情，人手不足，只能一拖再拖，拖到了7月中旬。

  ……

  南大陸，西拜朗，庫克瓦城，金領結旅館。

  道恩面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著外面的朝陽緩緩升起。

  他的秘偶立於一旁，仿佛隨時聽候主人的吩咐。

  克萊恩若有所感，看到面前的空間變得虛幻，身著盛裝的霍伯特突然出現。

  「朋友，你看起來比以前更沒精打采了。」霍伯特調侃道。

  克萊恩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向霍伯特解釋自己的心情，最後他只能笑了笑：「我只是覺得，生活突然失去了目標。」

  「呵呵呵。」霍伯特笑了笑：「走，我帶你去喝酒。」

  克萊恩正要拒絕，霍伯特不由分說就把他拉起來：「走吧！美食可以治癒一切不開心！」

  接著他問：「需要帶你的秘偶麼？」

  這時候站在那裡的秘偶突然開口道：「其實，我才是克萊恩，你拉著的是秘偶。」

  「有病吧。」霍伯特有點哭笑不得：「讓秘偶坐在安樂椅上，自己站著？」

  說著話，他拉住克萊恩和秘偶，用「旅行」一起進入了靈界。

  到了靈界裡，克萊恩突然問：「戴莉女士……」

  「別問。」霍伯特打斷對方的話：「問就是不知道。」

  克萊恩點點頭：「好吧。」

  她還活著就好。

  倫納德沒見過霍伯特的細劍，克萊恩可是對那把細劍有些深刻的印象，那把細劍在戴莉手裡，這本身就十分反常。

  當時克萊恩心情激動，被霍伯特的演技忽悠了，可是他回去後仔細一想並不難猜出，戴莉的「死」，可能是霍伯特演給倫納德看的。

  從靈界裡出來，兩個人來到了南科爾森的領主府書房，霍伯特從錢夾里拿出了20金里索的紙幣：「走，我們去大把大把地花錢！」

  克萊恩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兩張紙幣：「你確定是大把大把？」

  霍伯特笑了笑：「足夠你吃到飽、喝到飽，足夠你買許多紀念品！」

  推開房門，克萊恩聽到了外面的人聲鼎沸。來到院子裡，他看到山腳下的小城裡熙熙攘攘，每條街道上都擠滿了人。

  往上看，山上也到處都是人，火車一直在圍著傑弗里城轉，但是顯然無法滿足乘客的需求，很多遊客開始沿著山路步行上山，去欣賞美景。

  克萊恩感慨：「這座小城這麼熱鬧了？」

  上次來的時候，是來參加霍伯特的婚禮，那時候傑弗里城還沒有建好，山腰間也才孤零零隻有幾棟別墅。

  半年的時間過去，這座山間的小城早已經竣工，僅僅是看那些建築的話，也讓人覺得這裡十分繁華。

  霍伯特帶著克萊恩加入人流中，在霍伯特跟街道兩旁店鋪和小攤的老闆隨意的談笑聲中，克萊恩明白了吸引了這麼多人氣的第一個原因：美食！

  有著古鎮風範的街道兩旁，有著各種各樣的美食在販賣，克萊恩也不客氣，先後品嘗了烤魚、炸蝦、炸魷魚！

  特別是炸魷魚，有種克萊恩記憶里，那種景區美食街上「轟炸大魷魚」的既視感，味道也十分相像。

  甜食也有不少，有蘋果派，有布丁，有外形像是春卷的薯粉煎餅，有南大陸流行地巴克瓦拉，有北大陸流行的手工雪糕。

  別說那些一邊品嘗美食，一邊驚嘆的遊客了，連去過許多地方，喜愛美食的克萊恩，竟然也沒辦法叫出所有美食的名字。

  不過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看上去很好吃。

  從霍伯特跟小攤老闆的談話中，克萊恩得知這些商販基本上都是當地的居民，領主府投資，免費對他們進行培訓，還租出給他們製作美食的工具。

  他們只需要採購製作美食的材料，就能在這條街上開張。

  霍伯特從這條街上一路聊過去，大概知道了這次旅遊節能給居民們帶來多少收入，同時，他跟克萊恩也各自吃了一肚子美食。

  最後兩個人在一個露天酒吧坐下，一人要了一杯淡啤酒解渴。

  克萊恩看著眼前的街道感慨道：「在這裡，竟然能有這樣的美食街，實在太出乎預料了。」

  他去過很多地方，但從沒有見過這個規模，這麼規範的美食街。

  所謂的美食街，是要有各個地域的小吃和飲品，而之前克萊恩遇到的那些充滿了美食的街道，風格都比較單一，主要是當地風味的美食。

  克萊恩的這個感嘆，其實是在說：沒想到今時今日，還能遇到這樣的美食街。

  「為此我已經策劃很久了。」霍伯特微笑道：「這條街道在整個費內波特王國都將有十足獨特的風格，最好是能達到一提到美食，整個國家的中產階級就想到這條街道的地步。」

  克萊恩點點頭：「也難怪能吸引來這麼多人。」

  霍伯特卻笑了笑：「能吸引這麼多人來，主要還是因為今明兩天免費住宿、乘船、乘車。」

  雖然旅遊節的概念很新穎，但是此時沒幾個人有相應的概念，登報的時候宣傳旅遊節這個概念根作用可能不大，還不如直接登免費住宿和免費往返船票的消息更吸引人們的眼球。

  克萊恩剛要讚揚幾句，突然看到了梅麗莎，她穿了一身淺色的裙子，戴了一頂有蕾絲邊的帽子，正吃著份薯粉煎餅朝這邊過來。

  這讓克萊恩突然愣住了，在下一秒他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去變化自己的容貌，但緊接著他才想到，自己一直在用道恩的面孔。

  梅麗莎不是自己來的，她身邊還有吃著炸年糕，有著一頭酒紅色頭髮的賽琳娜，以及有著嬰兒肥，正在研究這麼優雅地吃手裡的魷魚的伊莉莎白。

  他們也看到了霍伯特，一起過來打招呼。

  賽琳娜：「老師！」

  伊莉莎白：「霍伯特先生。」

  梅麗莎：「伯爵先生。」

  霍伯特微笑著頷首：「這條美食街怎麼樣？」

  「太棒了，老師！」賽琳娜有些誇張地道：「如果天天都是旅遊節的話，我一定每一天都來光顧！」

  霍伯特笑了笑：「你們帶的錢夠吃遍所有的美食麼？」

  伊莉莎白和梅麗莎剛要條件反射一樣說：夠。

  賽琳娜卻已經先一步道：「不夠，完全不夠。」

  霍伯特拿出錢夾，每人遞給她們一張10金里索的紙幣，伊莉莎白和梅麗莎又是剛要拒絕的時候，賽琳娜卻已經替她們收下：「謝謝老師！嘿嘿！」

  霍伯特微笑道：「去吧。」

  伊莉莎白和梅麗莎都還想在說點什麼，卻被賽琳娜拉著離開了。

  等三名少女走遠，霍伯特才重新坐在克萊恩對面：「梅麗莎很受波特蘭校長的賞識，目前已經是這位大科學家的助手了。」

  克萊恩看著梅麗莎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我知道。」

  霍伯特喝完了杯中的啤酒：「走，我們再去逛一逛。」

  兩個人一邊閒聊，一邊經過廣場，來到了新建的商鋪。

  克萊恩發現，這裡也是人頭涌動，接著他找到了吸引了這麼人氣的第二個原因：這裡的生活用品價格很低。

  新商鋪全都是銷售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克萊恩聽到遊客們的問價，換算一下幣種的話，價格大概只是貝克蘭德的三分之二，有很多商品甚至便宜了將近一半。

  很多人都被這些各種材質的餐具，有著當地特色的衣物、鞋子、禮帽，還有各種廚房用品等等商品吸引而來。

  幾乎每個遊客離開的時候，都拎著不少商品。

  而且這裡隨處可見的有著顯眼的GG語：這裡所有商店的所有商品，今年都不漲價。

  克萊恩忍不住問：「你是怎麼想到的？用低價銷售生活用品的方式吸引人氣？」

  目前，各種生活用品的花銷是中產階級主要的花銷之一。

  克萊恩回想起來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自己的正裝就花去了剛開始兩周的大部分工資。

  另外的花銷是食物和娛樂，食物上是省不出多少錢的，娛樂關係到體面也不能省錢，所以這個時代的人們，基本上只能在生活用品上省錢。

  所以比市價便宜了三分之二的商品，可以給中產階級省下一大筆錢，有人甚至買著買著，都有些瘋狂了！

  霍伯特微笑著回答：「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他朝著克萊恩使了個眼色，離開了這條熱鬧的商業街，來到了一條冷清的街道上，霍伯特才指了指滿月湖的對岸：「你看到那些工廠了麼？」

  克萊恩看到遠處有許多建在一起的工廠，大部分工廠都有煙筒冒煙或者人來人往的生產景象，有的則是還僅僅建了大半，還在做最後的建設工作。

  「本來我的想法是，那裡生產的生活用品夠這片地區自給自足就行，但是這片土地上，大部分地區的人還比較貧窮，購買力十分有限。

  「這裡的副市長幫我算過一筆帳，如果這些工廠開足馬力生產，最多到8月份，本地的生活用品就會處於完全飽和的狀態。

  「所以我靈機一動，正好這裡的商鋪完全沒能招起商來，不如就在這裡賣那邊工廠里的產品。

  「之所以這裡的商品比較便宜，除了這裡的工人工資低一些之外，還因為幾乎沒有運費。」

  霍伯特微笑道：「很多地方的生活用品之所以貴，是因為運費太高了，畢竟整個北大陸就只有那麼幾條河，沒有一條河是可以貫穿哪個國家全境的。

  「這幾年雖然鐵路運輸逐漸發展起來，但終究不如水運的成本低廉。」

  霍伯特又指了指，那座在建的跨河大橋：「等那座大橋建好之後，運費就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

  克萊恩感慨道：「聽你講述這些東西，我有種重回了人間的感覺。」

  在這之前，他處事雖然也十分謹慎，但在潛意識裡終究有種自己在參與一場遊戲的感覺。

  霍伯特的介紹讓克萊恩粗略地了解了這個時代的生產和經濟，以及一些內在的行政運行規則，這是他之前很少接觸到的東西，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具體的理解。

  霍伯特笑了笑：「你變化一下容貌，我再帶你去看一個別的好東西。」

  克萊恩一愣，為什麼還要變化一下容貌？

  但他並沒有問出口，而是聽從了霍伯特的建議，變成了一個霍伯特也很陌生的中年人面孔。

  接著，霍伯特在沒人的街角，用「旅行」帶克萊恩來到了一處樹林中。

  走出樹林，外面是整片的莊稼地。

  對於第二季莊稼，大家種得比較隨意，有的種了玉米，有的種了大豆，還有的種了土豆。

  錯落的莊稼地里，看上去生機盎然。

  為了防止被踩踏莊稼，這裡並不接待遊客。

  霍伯特走在前面，一邊跟農田裡的農戶閒聊著，一邊來到了前面的鐵路旁。

  然後站在這裡，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克萊恩並沒有問在等什麼，而是微笑道：「看得出來，你很受這裡人們的愛戴。」

  嗚~

  這時候有列火車從山下開上來，正不緊不慢地朝這邊駛來。

  霍伯特微笑著回答：「因為我讓這裡的人們脫離了貧窮，讓他們過上了富足的日子。」

  接著他感慨道：「大家的要求其實並不高。」

  嗚~

  火車司機看到了霍伯特，鳴笛致敬。

  後面車廂里也有不少人看到了霍伯特，當地人紛紛高喊著：「領主好！」「伯爵大人好！」

  遊客們也跟著喊道：「領主好！」

  這輛火車坐得滿滿當當，甚至車廂的走廊里都站滿了人。

  熱情洋溢，又滿臉笑容的遊客們，也感染了克萊恩，笑容慢慢爬到了他的臉上。

  他看著一節節車廂從面前經過，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到了最後一節車廂的時候，他仿佛若有所感，看向了在火車最後面的看台。

  看台上也擠滿了遊客，但是其中兩個乘客讓克萊恩徹底呆住。

  那兩個乘客一男一女，男的三十來歲，有著挺拔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眸，只是沒有克萊恩印象里略高的髮際線。

  那位女士二十多歲，有著碧綠色的眼眸，穿著一條漂亮的長裙，有種妖艷的美感，只是沒有克萊恩印象里略顯老氣的腮紅和眼影。

  這竟然是鄧恩·史密斯和戴莉·西蒙妮！

  他們緊貼在一起，仿佛在聊著田間的作物，戴莉看到了霍伯特，朝這邊一指，接著熱情地朝著霍伯特揮手，鄧恩也比較內斂地伸出手揮了兩下。

  霍伯特揮動著雙手，回應著他們，以及其他乘客的問好和揮手。

  克萊恩抬了抬手，眼淚已經順著眼角留滿了臉頰：「隊長，隊長，真的是你麼？」

  他追上去了幾步，但又停住了。

  不用霍伯特解釋他也知道，鄧恩和戴莉開始了新的生活，他不忍心打擾，甚至怕其他人去打擾！

  克萊恩好像是渾身的力氣被抽光了，慢慢地坐在鐵軌上，一會兒喜悅，一會兒傷感。

  半晌後，才仿佛從自己的情緒中走了出來，看向了霍伯特。

  霍伯特微笑道：「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缺少奇蹟，未來是充滿希望的未來，就算是有末日降臨，我們也要自己去創造有希望的未來。

  「只要我們心存希望，就不會被打倒。」

  克萊恩深吸了口氣：「給我根煙。」

  「我不抽菸。」不過霍伯特卻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雪茄：「不過我猜想你能用得到，所以給你準備了一根。」

  克萊恩接過雪茄，另一隻手做剪刀狀一剪，撕去紙包，打了個響指點燃。

  他一口一口地抽著雪茄，享受著雪茄慢慢變短的過程。

  霍伯特坐在他身旁：「你不問我是怎麼讓鄧恩復活的？」

  「這有什麼好問的。」克萊恩一手夾著雪茄微笑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一定會讓隊長的狀態儘可能的接近正常。」

  霍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不是該去喝酒了？」

  克萊恩起身：「是得慶祝一下。」

  於是兩個人又用「旅行」回到傑弗里城，找了家酒吧喝了一下午。

  晚上的時候，請來的樂隊開始表演，有音樂，有演唱。

  克萊恩在人群里跟隨著大家一起鼓掌，一起叫好，兩個人在街道上遇到了佛爾思和休。

  休微笑著對霍伯特道：「這個旅遊節的模式很新穎啊。」

  佛爾思卻嗅了嗅問霍伯特：「你們好像喝了不少酒。」

  「也沒喝多少。」霍伯特有點醉意地微笑道：「僅僅是把一個酒吧里的酒喝光了而已。」

  即便是這樣，也沒有灌醉兩個半神。

  佛爾思微笑著點點頭，她準備回去後就把所有能找到的酒藏起來，接下來一周都不要讓霍伯特找到。

  樂隊演唱結束後，到了篝火舞會的環節。

  在費內波特，每當過節的時候，都有進行篝火舞會的習俗，街道上很快變成了一片狂歡的海洋。。

  克萊恩把自己的禮帽和外套交給秘偶，自己衝到最熱烈的地方跟大家一起跳起了舞。

  霍伯特微微一笑，也跟佛爾思加入了舞蹈的人群中，這次是真的跳舞。

  克萊恩今天徹底放縱了，舞伴換了一個又一個，一直跳到深夜，一直跳到篝火熄滅，一直跳到街道上人影稀疏。

  看著燒得只剩下火星的木柴，他有些意猶未盡地笑了笑，最近一年來，心情從沒有這麼暢快過！

  接過秘偶遞過來的外套和禮帽，克萊恩問：「佛爾思她們呢？」

  「已經回去休息了。」霍伯特微笑道：「她們準備明天早起去看日出。」

  克萊恩微微頷首：「我得回去了。」

  接著他誠摯地道：「謝謝你的款待。」

  霍伯特微笑著朝他擺了擺手，看著他消失在虛空中，看樣子他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回到領主府，海倫和安格斯已經等在這裡。

  今天旅遊節來了這麼多人，當然是魔女教會刺探情報的好機會。

  但霍伯特猜想，來打探情報的無非是兩類人，第一是經過了喬裝的靈知會成員，於是霍伯特讓海倫帶著靈知理事會的許多占星人等在碼頭，只要他們敏銳的靈性感覺到熟悉的人，就調查一下。

  果然利用這個方法抓了十幾個靈知會的人。

  第二類打探情報是魔女教會的人，但層次應該都不是很高。

  莫妮卡等幾名「痛苦魔女」在主要街道上，布置了許多很難以察覺的細密髮絲，普通人會毫無察覺地碰斷髮絲，「魔女」途徑的非凡者要到近處才能察覺，然後會下意識地躲避。

  就算他們意識到這是陷阱，裝作沒有察覺，也不得不碰斷髮絲前行，但這樣的話，照樣會被「痛苦魔女」察覺到。

  用這個方法，又抓了八個魔女教會的人。

  經過安格斯等人的審問，雖然沒能把所有的探子都抓住，但卻抓住了大半。

  霍伯特褒獎了兩名隊長几句，並讓佛爾思把這次的功勳計入兩個小隊當中，旅遊節結束後，就得準備著抵禦魔女教會的報復了。

  於是霍伯特在次日一早先是召喚來信使，跟祂言明最近要在南科爾森跟魔女教會發生衝突，需要祂的第二次幫助，並給了兩根「秩序之木」，請祂做好準備。

  信使收起「秩序之木」，滿口答應下來，回到了靈界。

  接著霍伯特又帶上埃利奧特一起去了南大陸，見到了族長勞倫斯。

  簡單跟勞倫斯談了幾句後，勞倫斯立即召開了長老會，家族長老們儘快趕來後，看到族長身邊還坐著「神眷者」都有些意外。

  會議開始後，「神眷者」霍伯特先發言道：「這次我來是要通知大家，『締造者』要在北大陸發動一場大規模的非凡戰爭！」

  長老卡爾文問道：「神眷者，請問我們該派出多少力量參戰？」

  「精銳盡出！」

  長老們都十分激動，共同起身就要做出霍伯特之前教給他們的手勢。

  霍伯特先一步微笑道：「現在我來統一表示『締造者』的手勢，首先在左胸畫一個橫著的長方形，這代表的是旌旗，代表的是一切武裝力量效忠於『締造者』。

  「然後在長方形中間畫一豎，這代表的是權杖，代表一切政府機構效忠於『締造者』！」

  所謂的「統一手勢」，其實是之前那個手勢太隨意了，霍伯特用這段時間，想了一個更有寓意的手勢。

  長老們更高興了，既然「統一」了祈禱手勢，那麼就說明「神眷者」正準備把巴爾克家族納入到「締造者」的武裝力量當中。

  這正是他們一直以來所希望的，之前跟「玫瑰學派」那一戰，讓他們意識到了有神靈庇護的踏實和安心。

  所以他們一直希望「神眷者」來收編他們，讓家族的大部分成員，都為「締造者」效命。

  現在，他們終於等到了期望的結果，於是他們一起做出了表示「締造者」的手勢，然後喊道：「為『締造者』而戰！」

  霍伯特又道：「大家做好準備，三天後在埃利奧特的帶領下，有序前往北大陸。

  「在完成初步的集結後，我開始公布作戰任務。

  「此戰中的戰利品，如果得到了封印物可以自行留下，獲得的非凡特性我會用『律師』途徑的非凡特性換取。」

  又說了幾句鼓舞士氣的話，霍伯特起身告辭。

  他離開後，卡爾文問留在會議室里埃利奧特：「神眷者為什麼走得這麼匆忙？」

  「他還要去集結其他家族的非凡力量。」

  眾人想想也對，既然是一場非凡戰爭，肯定不止巴爾克家族參加。

  於是大家開始商量，集結哪部分力量參戰，哪部分留守的問題。

  ……

  霍伯特又來到拜亞姆，早就接到信件通知的拉夫特等在湯尼莊園的門口。

  跟他一起迎接霍伯特的，還有湯尼莊園名義上的莊園主奧斯蒙，來到莊園的會議廳，霍伯特在這裡見到了另外兩位半神，以及幾位作為家族骨幹的序列5。

  原本湯尼家族是有四位半神的，但是其中的「戰爭主教」范倫丁先生，之前被阿蒙的分身殺死。

  目前湯尼家族就只剩下了三名序列4，霍伯特的信使貝芙麗，倒是及時回收了「戰爭主教」的非凡特性，剩下的三名半神中也有一名「鐵血騎士」。

  但是晉升「戰爭主教」的儀式需要一場大規模戰爭，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完成晉升。

  霍伯特剛跟這幾名半神客氣了幾句，會議廳當中的一個瓦斯燈突然炸裂，有一團火焰從裡面躍出，形成了一個火焰的人形。

  所有湯尼家族的成員都對著火焰人影單膝跪下：「殿下。」

  這正是信使貝芙麗的弟弟，圖鐸皇室成員的倖存者雷蒙德·圖鐸。

  霍伯特也鞠躬道：「雷蒙德殿下。」

  被火焰覆蓋的雷蒙德問：「我聽說，『締造者』要在南科爾森地區展開一場非凡戰爭？」

  霍伯特心說：信使的速度夠快的，這到把消息傳播到這裡來了？這到剩下了一番口舌。

  他道：「沒錯，我是來請您幫忙的。」

  雷蒙德先是道：「之前我答應過，會無償幫助你一次，湯尼家族也欠你個人情，我們會出動所有的精銳參戰。」

  接著他又感慨：「上次我參加非凡戰爭，還是在第四紀。」

  畢竟之前跟阿蒙分身的戰鬥中，「締造者」出動了一名天使，三名聖者，「締造者」甚至親自出手了，這個人情肯定是要還的。

  霍伯特又道：「此戰湯尼家族取得的戰利品，歸湯尼家族所有，不過那些非凡特性你們也用不上，我希望能收購你們得到的非凡特性。」

  雷蒙德道：「可以，收購的價格會給你巨大的優惠，如果有序列4層次的非凡特性，按照5萬鎊計算。」

  這位天使的狀態不太好，定了基調之後，「嘭」的一聲炸開，離開了會客廳。

  霍伯特又跟幾位半神商量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最後他道：「請做好準備，三天後在拉夫特的引導下，開始有序前往北大陸。」

  緊接著，霍伯特馬不停蹄，又來到長尾島，他已經委託安格斯傳遞消息，今天約見圖鐸家族的族長巴奈特。

  這次來的除了巴奈特，還有之前跟霍伯特進行過交易的半神達內爾，而且這次是在總督辦公室會面。

  不出意外，巴奈特也答應圖鐸家族會派出家族的所有精銳參戰。

  當天下午，這三個家族就開始集結力量，準備前往南科爾森。

  在霍伯特的計劃里，要趁著這一戰徹底收編巴爾克家族，成為他在南大陸發展的先頭兵。

  另外就是加強跟湯尼家族的關係，起碼要成為在羅思德群島的盟友。

  最後的圖鐸家族，則是「準備收編」的狀態，時機成熟後，會把這部分力量全部投入到南大陸去。

  還有些熟悉的家族或組織不一定參戰，霍伯特看了看懷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他決定明天才去拜訪那些有著不確定性的非凡組織。

  今天晚上，他還跟奧黛麗約好，要一起吃烤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