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不定之霧的受賜者們

  （本來是個萬字大章，在最後修改的時候改了一下，所以不到一萬字了）

  天使阿蒙分身被霍伯特和「聖嬰大王」聯手解決之後，之前祂寄生在昆蟲里、動物里，甚至是微生物當中的「時之蟲」都先後結束了「寄生」的狀態，渾身僵硬地出現在了角落裡。

  「覆海大聖」張開嘴一吸，把所有的「時之蟲」都吸過來，然後它來到霍伯特的面前。

  霍伯特看了奧斯蒙和依舊趴在地上的拉夫特一眼，他手裡的匕首再次變成了一把有著硫磺氣息的藍色大劍。

  接著霍伯特向大劍里注入了「秩序之力」，讓它散發著黑色的光芒。

  此時他的想法是滅口，殺掉著兩個跟天使阿蒙分身見過面的人。

  但是猛然間，霍伯特仿佛清醒過來了似的想到：阿蒙分身從我這裡盜取的念頭其實並沒有暴露太多的信息，只是他們知道了特倫索斯特影響過我的命運而已，至於阿蒙之後所說的「那個地方」，他們哪知道是哪個地方？

  霍伯特收起了「1-105」：只是知道這一點，不至於殺他們滅口！再說以他們當時的狀態，也不一定能聽清楚天使阿蒙分身的話。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要做好收尾工作，因為自從「締造者」出現之後，「霍伯特」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過這一點很容易掩飾。

  理智再次戰勝了嗜殺後，霍伯特回到了「失序之國」，把正準備去找貝芙麗和雷蒙德干架的「聖嬰大王」的力量也收回來。

  這傢伙也知道誰強誰弱，在感知到「締造者」天使之王的位格後，就決定去找那兩個狀態不太好的天使的麻煩。

  再回收了「牛魔王」和「覆海大聖」的力量，在霍伯特本體面前的「覆海大聖」消失，之前吸進它肚子裡的「時之蟲」，都堆在了霍伯特面前。

  沒時間在「失序之國」多待，霍伯特立即回到現實世界，裝模作樣地道：「讚美締造者！」

  剛才他一直擺出一個祈禱的架勢，看上去像是跟拉夫特一直在祈禱，在跟「締造者」建立足夠的聯繫，「締造者」才能源源不斷地把能量輸送過來。

  這一點是禁得起推敲的，像是「神孽」斯厄阿每次力量就需要一個準確的坐標，獻祭和不停祈禱這幾乎是邪神降臨的標配。

  雖然「締造者」的狀態肯定要比「神孽」好，也不用不停祈禱就能降臨力量，但是霍伯特不說，誰又能知道呢？

  霍伯特睜開眼一看，見奧斯蒙在那邊的院子中央，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締造者」起了殺心的時候，奧斯蒙的靈性敏銳地感受到了，但是來自同途徑的層次壓制，讓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只剩下跪在地上求饒和顫抖。

  霍伯特對同樣感受到了威脅的拉夫特道：「偉大的『締造者』已經離開，可以停止祈禱，也可以睜開眼睛了。」

  拉夫特這才抬起頭看了看周圍，剛才的戰鬥多是在非凡能力層面的較量，周圍的建築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感謝『神眷者』剛才的保護。」

  拉夫特剛才當然感受到了來自周圍的巨大壓力，不過霍伯特在進入「失序之國」期間，一直維持著周圍的黑色壁壘，所以在霍伯特腳邊，距離戰場核心較近的拉夫特才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他也當然清楚霍伯特為什麼會讓自己閉上眼，因為睜開眼的話，很容易看到完整或者不完整的神話生物狀態，他會因此而失控。

  霍伯特收起了地上的「時之蟲」，然後對奧斯蒙道：「看樣子發生在范倫丁院子裡的戰鬥也已經結束，現在湯尼莊園其他人或者體內的『時之蟲』也應該都死了，你去把它們回收過來。」

  「是是是。」奧斯蒙感覺自己聽從霍伯特的命令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

  范倫丁之前住過的院子裡，因為貝芙麗和雷蒙德都擅長近戰，所以周圍已經基本上都變成了廢墟。

  貝芙麗看了地上的幾條「時之蟲」一眼，在那中間還有一份「戰爭主教」的非凡特性，應該是已故的范倫丁，收起這份非凡特性，祂對雷蒙德道：「你剛才感受到那股極致的威嚴，看到那個披著黑色鎧甲的身影了麼？」

  「看到了，也感受到了。」雷蒙德道：「我記得所羅門就有類似的感覺，就有類似的黑色鎧甲。」

  祂問：「『黑皇帝』途徑又要有新的真神了麼？」

  貝芙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你還記得安提哥努斯麼？」

  「記得，看上去很年輕，但給人的感覺卻很滄桑。」

  「我見證過安提哥努斯成為天使之王。」貝芙麗伸手撫摸著粗壯的「秩序之木」：「伱長大之後，祂的狀態已經不太好，跟祂不是很熟悉。

  「在祂的狀態變得不是很好之前，我經常去找他占卜，並隱約得知了我們的父親，偉大的血皇帝將會隕落，而圖鐸家族將會在很長的時間裡離開世人們的視線。

  「直到新的『黑皇帝』的出現，圖鐸家族乘著這個機會，再次變得偉大起來。」

  雷蒙德立即問：「你剛才說的，那個戴面具的年輕人，就是剛才那位天使之王的屬下？」

  「可能不僅僅是屬下，我能感受到，他跟『締造者』之間的關係很親密。」貝芙麗看著弟弟道：「這將是我們跟『締造者』聯絡的關鍵，要讓湯尼莊園跟他保持良好的關係。」

  雷蒙德點點頭：「我會的。」

  「另外，他還可能是我們恢復狀態的希望。」貝芙麗道：「不是這種短暫的恢復狀態，而是完全恢復狀態。

  「安提哥努斯為我占卜的時候，還畫了一個圓環一樣的圖案，並告訴我，如果我遇到危險，找這個圓環一樣的東西就能脫險。

  「雖然現實跟這個占卜有偏差，但那個圓環一樣的東西一定是關鍵！我曾經問安提哥努斯，那是不是甜甜圈？」

  雷蒙德抽了抽嘴角，他知道姐姐最喜歡吃甜甜圈，但是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是甜甜圈吧？

  如果是甜甜圈的話，那是什麼甜甜圈？大地母神親手做得甜甜圈都不大可能有這樣的效果吧？

  不過來自血脈的壓制讓他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在一旁靜靜地聽。

  好在貝芙麗還不至於被甜甜圈影響了理智：「安提哥努斯回答說，看不清楚。

  「最近幾百年來，我一直在尋找這個圓環，我的靈性告訴我，通過霍伯特應該也能得到那樣關鍵的東西。」

  雷蒙德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引導湯尼莊園儘量向霍伯特靠攏。」

  貝芙麗「嗯」了一聲：「在這之前我們要繼續蟄伏。」

  對於正神教會來說，像圖鐸家族這樣的「餘孽」，有個半神層次的領導者他們還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在北大陸之外建立一定的勢力都沒什麼關係。

  但如果讓他們得知還有狀態不好的天使在，他們一定會展開一輪新的圍剿。

  至於現在在隱秘的狀態下，黑夜女神很可能已經知道他們姐弟倆的存在，貝芙麗到並不擔心這一點，首先「締造者」更有可能吸引黑夜女神的目光，其次是貝芙麗發現，只要不對教會產生威脅，現在的七神好像就不太管這些了。

  貝芙麗趁著自己的狀態不錯，還要再交代弟弟幾句，但兩個人的靈性若有所感，一起看向了已經變成了廢墟的院子。

  「兩位是圖鐸的後裔？」這時候，霍伯特快步走來，把繳獲的「時之蟲」都放在地上。

  貝芙麗點點頭：「沒錯。」

  霍伯特看了信使一眼，心說：難怪阿蒙願意跟她進行「深度交流」，信使看上去就給人一種不良少女的感覺，可能正對阿蒙的胃口吧。

  心裡胡思亂想著，他嘴裡問：「請問，血皇帝圖鐸尋找到關於『不定之霧』的線索了麼？」

  「據我所知確實找到了一些。」回答霍伯特的是雷蒙德：「『不定之霧』先後在所羅門面前和特倫索斯特面前降臨過力量。

  「我們推斷，特倫索斯特一些行動，可能是受到了『不定之霧』的某些蠱惑。」

  貝芙麗沒有插話，祂死的時候，這些情報還都沒有太明朗。

  「於是在我們的幫助下，塔瑪拉得到了所羅門遺留的關於『不定之霧』的線索。」雷蒙德將這些情報毫無保留地講述道：

  「根據我們的觀察，『不定之霧』正在努力影響『黑皇帝』和『審判者』途徑的非凡者，另外祂在尋找一個燈，據說想要徹底毀掉那個燈。」

  霍伯特只是緩緩點了點頭，他的靈性告訴他，他知道那個燈代表著什麼，但是他把相關的記憶留在「失序之國」了。

  接著他感受到自己靈體的不適，認為這是「不定之霧」的詳細情報應該在污染著他，於是他換了個問題：「塔瑪拉知道你們在用祂做實驗麼？」

  其實霍伯特現在在「秩序水晶」的保護下，已經可以簡單地談論一下舊日，只需要儘快對這些記憶做一些封印就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霍伯特也沒想到，投靠了圖鐸帝國的塔瑪拉根本就沒有得到善待，反而還被當做棋子利用。

  「祂知道，而且祂也願意通過『不定之霧』獲得力量，並以此報仇。」雷蒙德進一步解釋道：

  「本來塔瑪拉家族是有一名『秩序之手』的，但是六神為了支持特倫索斯特，奪走了那份『序列之手』的非凡特性。

  「塔瑪拉憎恨著六神和特倫索斯特。」

  霍伯特微微頷首，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隱秘的歷史，但想想又覺得這挺合理的。

  奧古斯都家族和卡斯蒂亞家族都效忠於特倫索斯特，同樣是該途徑的序列2，塔瑪拉家族沒有道理不效忠特倫索斯特！

  可是塔瑪拉家族卻偏偏支持著圖鐸帝國，這件事本身就很有問題。

  霍伯特回想到了對「1-107」當中，那個亡靈的審訊，可能他的靈體不完整缺失了相關的記憶，只記得塔瑪拉是因為「不定之霧」的線索才背叛了特倫索斯特。

  也可能是六神或特倫索斯特用了什麼能力，讓塔瑪拉「守秘」。

  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沒有徹底覆滅塔瑪拉家族，已經是六神和夜皇的仁慈。

  當然大概率並不是什麼仁慈，可能塔瑪拉家族的那名「秩序之手」，見自己必死無疑後，乾脆主動交出了自己的非凡特性，以此換取了塔瑪拉家族暫時的安全。

  在時機成熟後，塔瑪拉立即逃離了這個危險的陣營。

  一時間，霍伯特先後做出了許多猜測，這時候奧斯蒙帶著他回收的「時之蟲」過來，恭恭敬敬地放在幾個人的面前。

  霍伯特微笑道：「感謝您的回答。」

  把「時之蟲」聚合在一起，這次他們竟然繳獲了68條「時之蟲」！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不過這次狩獵的危險程度，也遠遠超出了他們之前的預期。

  起碼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會出現兩個天使級別的阿蒙分身，幸虧「締造者」出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作為這次做出貢獻最多的『締造者』的眷者，我可以來分配戰利品麼？」

  在場的兩位天使都沒有什麼異議，兩個半神就更沒有什麼意見了。

  「首先我要拿出8條，給提供隱秘空間的存在。」霍伯特雖然只答應給黑夜女神6條「時之蟲」，但既然繳獲遠遠超出了預料，不如乾脆大方一點，多給兩條。

  霍伯特又對貝芙麗道：「也分給兩位各自8條，給參戰的奧斯蒙2條，獎勵他在戰鬥中的表現。

  「剩下的，則歸『締造者』，以及本次參戰的我方天使和聖者們，你麼覺得怎麼樣？」

  貝芙麗當然沒什麼問題，本來這次就是「締造者」及效忠於祂的天使單獨幹掉了一個阿蒙的天使級別分身，以及大部分半神級別的分身。

  分配好了戰利品，霍伯特又叮囑奧斯蒙：「這些『時之蟲』是高級符咒的材料，也可以通過將其粉碎或者類似的方式，得到其中的非凡特性。

  「但在這之前，都一定要妥善保管，避免其中的非凡特性回歸本體。」

  奧斯蒙微微一愣，都認真地點了點頭。

  雷蒙德突然對奧斯蒙道：「你跟我過來。」

  兩個人到了「秩序之木」後面，好像有什麼機密的事情要談，沒一會兒，奧斯蒙又一臉凝重地跟在雷蒙德回來。

  貝芙麗微笑道：「那麼本次圍獵就以我們的勝利而告終，好了，我該解除『秩序之木』的狀態了。」

  祂能感受得到，「秩序之木」還能再用幾分鐘，既然霍伯特沒有索要，那麼祂就老實不客氣的帶進棺材裡了。

  貝芙麗先回到了棺材裡，解除了「秩序之木」的狀態後，棺材蓋合攏，信使小姐又變回了原先的模樣。

  雷蒙德的體表也再次燃燒起火焰，變成了原先的火焰人。

  霍伯特朝著半空伸出手，半空中巨大的花朵收攏，又變成了果實的外形，落在了霍伯特的手掌中。

  這件加強後的封印物，也依舊還能再用幾分鐘。

  在大家的注視下，隱秘空間的湯尼莊園逐漸跟現實世界的莊園重疊，最終兩個湯尼莊園合二為一。

  雷蒙德向霍伯特微微頷首，又鑽回到湯尼莊園的地下。

  信使也消失在了虛空中。

  霍伯特等人再次看到天空的半月，聽到遠處的海浪聲，頓時覺得剛才的遭遇就像是一場夢。

  奧蒙頓先一步反映過來，對霍伯特道：「這位傑弗里先生，湯尼莊園欠你一個人情，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剛才雷蒙德叫他到「秩序之木」後面，就是告訴他這個戴著面具的年輕人的重要性。

  霍伯特沒有立即回答奧蒙頓的問題，而是問身後的拉夫特：「你有什麼要求？」

  霍伯特也是剛才才意識到，這個拉夫特雖然看上去像是個賭徒，但是他每一次聯繫自己都基本上能給自己送一樁富貴。

  今天晚上這次行動，霍伯特的確承擔了巨大的風險，但是他也獲得了湯尼家族的好感，以及42條「時之蟲」。

  他又不用真的跟「牛魔王」它們瓜分戰利品，這42條「時之蟲」都是他的，可以說一次性就實現了「時之蟲」自由。

  所以像拉夫特這樣的眷者還是要用心培養一下的。

  見拉夫特有些猶豫，霍伯特又道：「如果你不想繼續待在湯尼莊園，我可以安排你去南大陸，或者費內波特王國，那裡都有不少『締造者』的眷者。」

  奧蒙頓見此情景趕緊道：「我可以安排這位拉夫特先生在湯尼莊園對外溝通的部門工作，通過對總督府和對貝克蘭德方面的賄賂，消化魔藥。

  「等他晉升後，也可以安排他去主管莊園的一片土地，繼續獲得消化魔藥。」

  拉夫特微微一愣，對方開出的條件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於是他對霍伯特道：「感謝『神眷者』的眷顧，我已近在湯尼莊園呆了三個月，對這裡已經很有些好感了，還是繼續留在這裡吧。」

  霍伯特點點頭：「我尊重你的選擇。」

  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讓拉夫特充當「締造者」眷者跟湯尼莊園之間的聯絡人。

  接著霍伯特乾脆用半是命令的口氣對奧蒙頓道：「以後不能再隨意使用那件『偷盜者』途徑的封印物了，不然還可能把阿蒙的分身吸引來。」

  雖然不知道那件封印物湯尼莊園已經連續用了多久都沒出什麼問題，這是這種東西用久了，早晚得把阿蒙的分身招惹來。

  這幾乎是必然的，只是個時間問題。

  霍伯特也有些奇怪，湯尼莊園的天使為什麼沒有提醒他們這一點。

  他不知道的是，雷蒙德的狀態其實很差，大部分時候都沒辦法正常交流。祂今晚感受到了貝芙麗的氣息，狀態才短暫得好了一點。

  奧蒙頓雖然之前也偶遇過阿蒙的分身，但是第一次遇到天使級別的阿蒙分身。

  這就像是一個悖論，如果他在這之前遇到了阿蒙的天使級別分身，可能他就活不到現在了。

  所以奧斯蒙等人也沒有謹防阿蒙分身的概念，才最終釀成了這場大禍。

  奧蒙頓趕緊道：「我們以後絕對不再亂用了，如果你需要那件封印物……」

  霍伯特擺了擺手：「我沒有這個意思。」

  一件「1-101」就足夠了，這個途徑的1級封印物多了，容易被阿蒙惦記。

  霍伯特按著禮貌微笑道：「那麼，事情已經解決，我就告辭了！」

  「請等一下！」奧斯蒙道：「傑弗里先生，在阿蒙分身的引誘下，我們家族的許多年輕人都開始信仰邪神，並已經通過獻祭，得到了邪神的恩賜，這該怎麼辦？」

  之前阿蒙的分身，頂著范倫丁的命運跟奧斯蒙談起此事，據說末日將要來臨，湯尼家族要找一個神靈依附，就算是邪神也行，也能讓湯尼莊園在末日當中有一個依靠。

  奧斯蒙信以為真，還對家族裡年輕人的獻祭，提供過許多便利。

  現在他才知道是上當了，可是家族裡的那些年輕人該怎麼辦？那些可都是湯尼莊園的精英啊！

  霍伯特感慨，阿蒙分身的每次「欺瞞」都是十分高明的謊言，末日確實快要到了，到時候也確實要得到神靈的庇佑。

  但那是讓神靈庇佑，避免被外神侵襲，而不是投入外神的懷抱。

  他琢磨了一下才道：「你們是否願意讓他們改信『締造者』？」

  那樣的話，「締造者」跟湯尼莊園的關係就更近了。

  奧斯蒙立即道：「當然可以，求之不得！」

  「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先考察一下他們的狀態。」霍伯特道：「最終是否可以接納他們，還要看『締造者』的意願。」

  接著他問奧斯蒙：「邪神給了他們什麼恩賜？」

  「恩賜給了他們一些非凡能力。」

  「非凡能力？」霍伯特又問：「短暫地得到一些能力？」（注）

  「不。」奧斯蒙看上去也有些不解：「是在沒有服用魔藥的情況下，獲得了許多自成體系的非凡能力。」

  霍伯特琢磨了一下才問：「具體是通過什麼樣的方法獲得能力的？」

  「通過用靈性材料對邪神獻祭，在跟邪神建立了穩定的聯繫後，就能向邪神祈求力量。」奧斯蒙道：

  「不過不是所有的祈求都能成功，我們做過一些實驗，這好像單純是個概率問題，跟序列高低和途徑都沒有關係。」

  之前湯尼家族是真的以為這是一種獲得力量的方式，所以做了很多實驗。

  這到讓霍伯特聯想到了十年前長尾島的那頂王冠，如果「山神」真的是一位天使的話，好像就是通過恩賜的過程給了那名土著力量。

  還有「水手」途徑的序列6「風眷者」，如果能得到風暴之主的恩賜的話，將可以掌握更多的非凡能力。

  霍伯特手裡的「隱秘果實」，何嘗不是一種恩賜？

  可問題是，這些力量都是暫時的，或者階段性的，不是長久可以使用的非凡能力。

  霍伯特又問：「舉行完儀式後，失控的概率有多大？」

  「目前還沒有發生失控的跡象。」

  霍伯特驚訝地張了張嘴：從外神那裡獲取到力量，竟然沒有失控！這多少有點不可思議。

  「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信息。」奧斯蒙道：「我們用『獵人』、『律師』、『仲裁人』三個途徑都做過實驗，都能獲得邪神相同的恩賜，並沒有跟他們體內的非凡特性有任何衝突的跡象。」

  霍伯特眉頭緊鎖：這就更奇怪了！

  奧斯蒙繼續道：「唯一的後果可能是，受賜者們的性情發生了一些變化，但並不是朝著瘋狂的方向變化，而且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霍伯特緩緩頷首：「帶他們來跟我見一見。」

  奧斯蒙立即做出安排，他親自陪著霍伯特來到前院，沒有被戰鬥損壞的院落里，並命令屬下去組織「不定之霧」的信徒們。

  不得不說，這次阿蒙分身們的突襲，讓湯尼莊園不少半神以下的非凡者被自己人殺害，受了天使級別戰鬥的影響失控，或者變成了瘋子。

  「不定之霧」的信徒們卻幾乎沒什麼損失。

  當然，這跟阿蒙的分身們把他們當成了是研究對象是分不開的。

  大概二十多個年輕人，來到了一間寬敞的客廳里。

  年輕人當中，為首的賽爾特跟另一名序列5，看到了客廳內側坐著一位戴著黑色水晶面具的人。

  面具的材質，那些黑色水晶看上去很吸引人，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在面具人的一側，是家教老師拉夫特，他就像是面具人的僕人一樣立在那裡。

  霍伯特認真看了面前的二十多個年輕人一番，他們看上去精神飽滿，沒有任何瘋狂或者失控的跡象。

  「我是奧斯蒙兩位先生的朋友。」霍伯特自我介紹道：「來幫忙對付今夜突襲的敵人。

  「我聽說了，你們在今天晚上的表現十分精彩，為此，我受邀對你們的狀態進行評估，算是對你們的獎勵之一。」

  大家並沒有懷疑霍伯特的這番話，他們也感受到了之前天使層次的戰鬥，今天夜裡的戰鬥不是湯尼莊園能獨立應付了的。

  以奧斯蒙先生對這個面具男的尊重，不難猜測，他應該在今天晚上的戰鬥里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首先，向我展示一下你們的能力。」霍伯特道：「我來評估一下你們能力的狀態是不是穩定。」

  賽爾特問：「請問我們該怎麼展示？」

  「朝我使用你們的能力！」霍伯特道：「用全力！先從你開始。」

  「是。」賽爾特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霍伯特伸出手，先後用出了：「挑唆！偉大！蠱惑！」

  「挑唆」的能力讓霍伯特覺得拉夫特十分可惡，很想一腳踢死他，不過霍伯特卻輕而易舉「扭曲」了自己的想法。

  「偉大」的能力讓霍伯特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地想要屈服於對方，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

  不過身體的反應，也很輕易就被霍伯特「扭曲」了。

  第三個能力「蠱惑」讓霍伯特感覺自己接下來願意聽從賽爾特的任何吩咐，被他用「利用」的能力，以這個狀態提前結束的方式化解。

  最終霍伯特在心裡總結：大概是序列5的層次，有點像是「律師」和「仲裁人」途徑的能力，但又有明顯的差別，竟然給人一種跟這兩條途徑相鄰的感覺。

  霍伯特問：「你的其他能力怎麼樣？感覺還穩定麼？」

  「像是我的非凡能力一樣穩定。」賽爾特毫無戒心地介紹道：「進入『政客』狀態的時候，我的智力會加強許多，而我周圍人的智力則會相應削弱。

  「我進入『官僚』的狀態時，能讓目標的邏輯變得更加複雜，喜歡做出跟要緊的事情沒什麼關聯的想法。

  「在這樣的狀態下，我布置的陷阱成功的概率會更大。就算沒有提前布置好陷阱，也能讓周圍敵人的反應變得遲緩。」

  霍伯特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可以看得出來，你對自身能力運用得很不錯。」

  接著他像是不經意間地問：「『政客』和『官僚』？」

  「這是偉大的『不定之霧』對不同層次的稱呼。」賽爾特解釋道：「『政客』相當於是序列9的能力，不過『政客狀態』在獲得更高級的恩賜後，還會有相應的提升。

  「我們為了方便區分，就稱獲得的恩賜為『政客途徑』。」

  霍伯特問：「你已經獲得了五個層次的恩賜了對麼？」

  「是的。」

  「這五個層次的恩賜分別叫什麼？」

  賽爾特回答道：「政客，官僚，權要，偉主，外交家。」

  霍伯特點點頭，微笑道：「你的狀態很不錯，下一個。」

  「挑唆！偉大！」

  再次「扭曲」了這兩個能力的影響後，霍伯特問：「你為什麼只用了兩個能力？」

  這名序列5道：「大概一周前，范倫丁先生做了類似的測試，但奇怪的是，那次測試之後，我就沒辦法使用『蠱惑』的能力了！」

  霍伯特微微一愣，一周前的范倫丁應該就是阿蒙的天使級別分身，難道祂在這個受賜者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於是他道：「你過來。」

  那名受賜者來到霍伯特前面，霍伯特低下頭像是在虔誠地低聲祈禱著什麼，其實是進入了「失序之國」，用「真實視野」仔細看了看對方，並沒有看出他有什麼不對勁。

  霍伯特微微皺起眉頭，在「真實視野」下，就算對方的命運被動了手腳，也能看出些線索，可是他除了身體周圍圍繞著一圈薄薄的白色霧氣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常。

  因為是在「失序之國」里，霍伯特的腦海中不管是對舊日還是對阿蒙的記憶都是完整的。

  這讓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個湯尼家族成員身上「蠱惑」的能力，是不是被阿蒙的分身偷走了？

  外神恩賜的能力，不同於非凡力量，非凡力量是以非凡特性為基礎的，所以「偷盜者」途徑的能力只能偷走某個能力一段時間，就得「還回來」。

  這是因為非凡特性還在被偷走能力的非凡者身上，這註定他的能力只會被短暫偷走。

  而恩賜的力量，並沒有非凡特性為基礎，這些力量偷走了就沒有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霍伯特估計：這個偷盜的過程應該很複雜，可能要在一定程度上「欺瞞」舊日的位格！畢竟這些力量是舊日恩賜的，不可能誰想偷走都能偷走，所以阿蒙的分身只偷走了一個能力。

  霍伯特越想越覺得應該是這樣，阿蒙的分身自己說過，祂來湯尼莊園的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利用圖鐸家族的成員，觀察「不定之霧」的狀態。

  這樣的觀察必定是要做一些研究的，可能他的研究目的之一，就是試一試能不能偷走恩賜的力量。

  想通了這一點，霍伯特又用「真實視野」看了一眼，突然間他利用自己的靈性意識到：成為天使之後，我可以將這些恩賜收回到「失序之國」！

  仔細一想，霍伯特覺得這也很正常，畢竟這是「不定之霧」的恩賜，而「不定之霧」的一部分構成，就是星空中的源質「失序之國」。

  他能替「不定之霧」收回這些恩賜也是正常的，只不過這個收回有限制，是能收回「政客」到「外交家」層次的恩賜，在往上就不行了。

  此時也來不及細想，霍伯特趕緊回到了現實世界，對面前序列5道：「你的狀態也一切正常，不過『蠱惑』的能力你沒辦法再用了。」

  對方微微一愣：「這是為什麼？」

  接著他又問：「您也是偉大的『不定之霧』的信徒麼？我剛才感受到了跟『不定之霧』差不多的注視。」

  霍伯特心說：當然差不多。

  他卻笑道：「我是偉大的『締造者』的眷者，不過祂們兩者之間的關係，暫時不能告訴你。」

  作為「神眷者」，需要高深莫測的時候，當然就得表現得高深莫測。

  霍伯特對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果然把客廳里的人都唬住了，奧斯蒙也認為，這位「神眷者」是通過剛才的祈禱，得到了「締造者」的指示，目前已經對「不定之霧」了如指掌。

  「至於你為什麼不能再用『蠱惑』的能力，是今天晚上的襲擊者造成的。」霍伯特找了個最容易令人信任的理由搪塞過去：「你們應該注意到了，敵人其實已經早就潛入了莊園裡。」

  受賜者們基本上都經歷過阿蒙分身引發的戰鬥，對霍伯特的謊言深信不疑。

  接下來霍伯特不厭其煩地讓他們一個個展示自己的能力，這個過程結束後，霍伯特又問：「你們的耳邊聽到過什麼囈語麼？」

  大家幾乎一起回答：「沒有。」

  霍伯特又問：「你們有誰感覺到自己的情緒上有什麼變化麼？比如易怒，比如容易悲傷。」

  「沒有！」

  這就奇了怪了！

  霍伯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獲得外神的恩賜，為什麼沒有表現出失控之類的跡象？外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慈眉善目了？

  他琢磨了一下又問：「大家對魯恩的殖民策略有什麼看法？」

  這是在考察他們的世界觀。

  「魯恩人都是些蠢貨！」賽爾特突然變得義憤填膺：「他們根本沒有把羅思德群島的力量組織起來！」

  另一個受賜者也跟著道：「把整個羅思德群島的土著組織起來，完全有能力發起一次世界級的戰爭。」

  其他受賜者的情緒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洩口，紛紛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我們應該奪取總督府的權力，組建一支規模龐大的海軍和陸軍！」

  「沒錯，我們應該帶著這支強大的軍隊，征服整個南大陸！」

  「然後是北大陸，讓北大陸的四國匍匐在我們腳下。」

  「……」

  霍伯特看著他們激昂慷慨的發言反而放心了不少：得到這份力量的同時，他們對征服和統治更多的領土十分狂熱。

  註：在做這本書的設定時，還沒有公布恩賜體系，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這方面的設定。

  當時作者君還準備二創，星空的舊日之所以位格不掉，或許是因為每條途徑其實是有四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舊日們保留了對應途徑的多份序列1才維持住了位格。

  恩賜體系倒是解決了這個難題了。

  最為最初沒有這樣的設定，所以乾脆還是讓主角在這之前不知道恩賜體系吧，不然之前根本沒有提到過恩賜體系，現在突然提到也挺突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