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蹤案

  第17章 失蹤案

  威廉士探過頭來,看到了報紙上面比爾·魯道夫陰沉的臉,緊繃的肌肉稍微放鬆了一點。

  他伸手接過酒保遞來的南威爾啤酒,悶了一大口。

  「你沒有看報紙嗎?比爾是教會的通緝犯,你最好收收你的好奇心。」

  他伸手抹了一把嘴角。

  粗獷喝酒的威廉士外表是經典的東區混混,他穿著陳舊,襯衫的角落還打著幾個補丁,但是和外表不符的是,他話語之中透出對「找死」的陌生人的勸誡。

  可能不想說出比爾相關的內容也是他善良的一部分理由。

  「我有必須要了解的原因。」亞格爾從酒保那裡接過屬於他的大麥啤酒,「不能行個方便嗎?」

  看起來比爾在東區有一段過往。從威廉士的表現來看,他至少在部分人的心裡挺有威望。

  和酒吧喧鬧氛圍格格不入的黑髮青年微抿手中苦澀的啤酒。

  「必須了解?」威廉士突然陰鬱地笑了笑,「老威廉說伱很快就找到了貴族那裡的工作,是嗎?」

  「你這種總能找到辦公室坐的人是不會懂這裡的生活有多難過的,也不會理解比爾。」

  他喝了一口悶酒。

  「要麼,你拿出誠意來,告訴我你知道比爾的事有什麼必要,是不是像那些記者一樣,來找點資料方便胡說八道地詆毀他。」

  「要麼,」威廉士聲音沙啞,給亞格爾看了看他已經喝完的啤酒杯,「就當你免費請我喝了一杯。」

  喧鬧的酒館裡,兩人沉默地對視著。

  行吧,看在你說了真話的份上。

  亞格爾把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潔白的卡片,向威廉士遞了過去。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聽到的都是真情實感的憤怒,這名東區人和迫害克林特的勢力不太可能有關係。

  那麼稍微透露些信息問題不大。

  「你說的沒錯,我是找到了一份還可以的工作,在律師事務所。」亞格爾看著威廉士接過名片,「克林特和比爾的案子,你知道嗎?在我們事務所經手過。」

  「那不太對勁。」

  「哪裡不對?」盯著名片看了一會,威廉士有些急切地追問,「倫澤出事……真的和比爾有關係?」

  「報紙上說比爾先生是幫凶,但是我見過他。」亞格爾敲敲貝克蘭德早報,沒有賣關子,「他的精神狀態很難讓他有能力正常行動,更不用說幫克林特了。」

  蠕動的屍體甚至爬不出那間房間。

  「而比爾先生曾經來找過我,我想要確保我沒有卷進案子裡。」

  「比爾不是會把別人卷進去的人。」威廉士下意識反駁了一句。

  「隨便你怎麼說。」亞格爾裝作擔憂的樣子,聳了聳肩。

  他其實在理由上撒了一個不太高明的謊,畢竟很難在不透露比爾已經死了的情況下解釋他為什麼執著這件事。

  不過好在威廉士並沒有糾結他略牽強的藉口。

  這名東區的混混看著面前的酒杯,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會替他翻案嗎?」最後,他從顫抖的嘴唇里吐出一句。

  「我可以試試。」酒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眼神的黑髮青年回答。

  「跟我來。」

  ——

  離開碼頭酒館後,威廉士帶著亞格爾走上了一條泥濘的小道。

  「比爾很早以前就住在這裡。」他指著道路盡頭一座破舊潮濕的公寓。

  那座建築的外牆因為過於老舊,已經斑駁得充斥著各種廢水的顏色。灰色,褐色,棕色的痕跡交雜在一起,幾乎看不出公寓原本的白色牆漆。

  「比爾先生不是中央大學的教授?」亞格爾越過地面上一塊凹陷的水坑,「沒人說過他來自這裡。」

  威廉士冷笑一聲:「他們當然不會說。」

  「就算我沒去過上城區,也知道他們和中城區的老爺一樣,看不起東區來的人。」

  他咳嗽兩聲,抬手揮開空氣中幾乎成顆粒狀的霧霾。

  「被一個貧民比下去會讓他們變成笑料。」

  貴族的傲慢。

  亞格爾想起了下午來事務所的尼根公爵的屬下。雖然表面禮貌客氣,但是語氣里每一個字眼都透露著咄咄逼人和高高在上。

  比爾·魯道夫一定要付出同屆人幾倍的努力,才能在這種充滿歧視的氛圍里成為教授。

  然而,昔日東區的天才現在已經成為了一灘碎肉。

  亞格爾的心情低沉了下去。

  究竟在什麼情況下,比爾才會置生命於不顧,向不知名的存在做出祈禱?

  他跟著威廉士跨過門口冒著蒸汽的下水道口,進入了潮濕的公寓裡面。

  「比爾原本住在這裡,現在已經被封鎖了。」威廉士帶他爬上窄小的樓梯,來到2樓最末尾,一扇圍著大鐵鏈的木門前。

  「小偷光顧過這裡幾次,把房間翻得一團糟。」

  「所以有辦法能進去?」亞格爾摸了摸粗壯的鐵鏈。

  「有的。我們等會可以從旁邊麗芙的屋子裡翻進去,我和她說,她會答應的。」

  威廉士低沉地回答。

  他們站在漆黑的走廊里交談。

  「原本,幾個星期前,比爾已經準備帶他的母親從這裡搬出去了。」威廉士看著塵封的大門,眼眶泛紅。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當教授的第一筆獎金,在中城區買了一套房子,可以不懼怕周圍人的眼光,和母親一起開始新的生活了。之前,魯道夫夫人一直不願意住到他租的房子裡去,擔心給他和貴族的社交造成負擔。」

  「但是,當他回來的時候,他發現母親失蹤了。」

  「失蹤了?」亞格爾皺眉。

  「是的,那時候他到處找,每天都來酒館裡問我。」威廉士抹了一把鼻子。「他從小就是魯道夫夫人拉扯長大的,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但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所以重點是魯道夫夫人的失蹤案。

  亞格爾在風衣口袋裡的手攥緊起來。

  在老威廉的典當鋪的時候,中城區的警察就時常來撈油水,更不用說東區的了。警察一定不會認真找人的。

  那麼,比爾·魯道夫加入教會所說的心理鍊金會,這個一聽就是非法組織的地方,是否也是為了找到他的母親?

  「對了,」就在亞格爾陷入思考的時候,威廉士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麗芙家的小女兒昨天也走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