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論最沒有存在感的真神（3K）
「你的另一半沒告訴你是因為我的暗示，索托斯沒告訴你是擔心你渴望回歸完整，前去與另一半融合，從而導致我復甦歸來的概率變大。」
「索托斯把源質和特性容器看得很死，甚至放棄了自己尋找源質的進度，也要緊緊盯著我，真是個小心眼」
「我承認，現階段一旦露頭就會招來最瘋狂的報復，以我現在的狀態可打不過祂。」
「不過還好，你來了。」
轟隆好似山崩，又像山洪一樣的聲響就像是每一個合格的反派，持續不斷的大聲嗡鳴，根本沒有停頓的意思。
「優秀的作家，往往都會入戲太深，享受著安排一切的超然，這自然是作家應該有的狀態，在上個時代有一個名詞叫做『上帝視角』。」
「你雖是神性，但終究為人，你雖然會用最大利益思考謀劃，但是卻忘記了推動你前行的本能是什麼。」
「就算那些只會讚美太陽的白痴，也會有讚美太陽的欲望，更何況伱。」
「人和神並無區分，只不過是面對一件事時的思考角度會有差異，所以你依舊有欲望，有好奇心，更有一直以來的目標！」
「只要有益，你就會接受。」
層層迭迭的囈語從天空，地面，遠方，深淵，以及意識深處傳來，這聲音如同神靈對罪人的詛咒，既神聖又墮落，既威嚴又充滿引動人心底最深沉的惡念與欲望。
威嚴宏大，無法用任何言語所能描述的聲音迴蕩，熟悉而又陌生。
「遠古太陽神」再一次遭遇了祂此生無論如何都甩脫不掉的夢魘。
那位浩瀚星界的主宰，並且執掌著全知全能權柄的造物主竟再次歸來！
以一種詭異的，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時間點，從深淵底爬了出來。
「你放牧了法布提！」
「暗天使的特性在你的手裡？」
在這一瞬間，亞當終於感受到了整件事情中，到底哪裡產生了錯漏。
惡魔！
一個小小的「欲望使徒」的確看不穿祂的謀劃，但放牧了「惡魔君王」的「原初造物主」絕對可以察覺出異常，並且加以利用！
想要萬無一失沒有任何錯漏的影響到祂，只有更高位格，更加詭異的權柄才能夠做到。
而「深淵」與「作家」的搭配，顯然出乎了空想天使的預料。
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根據「遠古太陽神」觀察到信息，這幾種權柄缺一不可。
信息差只是一方面，畢竟誰都沒想到，這不知從何甦醒的造物主，竟然只憑藉著一份序列一「暗天使」的特性，就能吞吃放牧掉一位真神。
被諸多外神污染侵蝕的真神！
生靈集體潛意識大海內的天空再次下壓，像是被什麼事物遮擋了一樣變得黯淡無光，令整個魯恩王國所有生靈的心中湧現出難以言喻灰暗。
暴虐的力量像是要把整個世界壓垮，沉重到不斷作出反抗的「遠古太陽神」有些喘不過來氣。
哪怕祂曾經背負過整個人類的未來，但也依舊背負不起這如同宿命般的命運。
「呵，你得感謝空想之龍，祂為了重回序列零，把被混沌海污染的人格放在了一本書里，但是很可惜，祂宣稱的未來並沒有上演.」
「混沌海的污染，巨龍王的復活準備，加上序列一的特性，足以讓我擁有放牧真神的能力，你似乎忘記了一點……」
「我們並不需要錨，也不需要穩定狀態……」
「沒用的，不要試圖抵抗，我已經等待了太久，和我一起成為全知全能的上帝不好嗎？」
「這可是你一直以來的理想！」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宏大聲音帶著邪異，墮落，侵蝕污染一切的權柄，瘋狂入侵著懸浮在集體潛意識大海上的心靈島嶼。
雖然「原初造物主」一直在與亞當閒聊，但實際上，其早就已經在亞當的自我意志以及潛意識大海中展開了侵蝕。
如果是其他途徑受到如此遭遇，恐怕還能藉助著權柄反抗一二，但是「上帝」畢竟是同途徑的更高位者。
突襲之下，竟然讓「空想天使」瞬間陷入了半失控的狀態，只能拼盡全力維護著錨與意志之間平衡，一時之間沒有多餘的力氣顧及其他。
高序列的觀眾是最不容易失控的，但也是最容易失控的。
一枚枚鱗片從血肉中鑽出，它們顏色灰白，但是卻反射著金屬的光澤。
此時的空想天使已經徹底轉變為神話生物形態。
祂那清澈如同孩童的瞳孔豎了起來，在「咔咔咔」的血肉撕裂聲中，後背生出了兩隻灰濛濛的覆皮翅膀，祂的四肢較為粗壯，表面的灰白鱗片銘刻著一個又一個複雜而立體的神秘符號。
它們內伸入血肉之中，外延至周圍虛空，仿佛交織成了某種不屬於現實世界的事物，讓人只是看到就精神錯亂，思緒扭曲，靈體沾染上各種各樣似乎發自內心的念頭，恨不得撕裂或摧毀自身。
「放棄吧，你的一切都來源於我，你的抵抗本是徒勞！」
浩瀚的話語此時雖然顯得有些輕蔑，但是卻給人一種實話實說的錯覺。
「放棄吧！你必將歸屬於我！」
海浪翻湧，混雜著一條條邪異血肉的怪物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半空中瘋狂向心靈島嶼上攀爬。
它們身體畸形但是動作飛快，表皮像是被誰剝去一般，只留鮮紅的肌肉與淡黃摻紅的脂肪露漏在外。
怪物頭頂的山羊角與下肢的山羊蹄，它們面目猙獰可憎，渾身上下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惡臭，蒸騰出數之不盡的黑煙與詛咒。
哪怕是惡魔，也要比這些像是受到詛咒的生物眉清目秀！
比起惡魔，這些怪物似乎尤其善於蠱惑人心，引誘出人心底里最深沉的欲望與惡念。
「……放棄抵抗，我就能成為上帝……不，不……」
「這些都是假的……一旦放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我已經忙碌的夠久了，是時候歇一歇了，人類的未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一個被拋棄的研究員！！！」
「不！！！不能放棄！！！我是太陽神，我是帶領人類走出黑暗的太陽神，還有末日沒有渡過……」
萬千雜亂的思緒閃過腦海，欲望由心底滋生，墮落是每個生靈最本質的原罪。
每一個念頭都如同一個完整的自己，有正面也有負面，它們互相衝突，不斷廝殺，只不過這並沒有讓情況有絲毫好轉。
因為無論是從外面而來的負面欲望，還是發自內心產生抵抗的正面思緒，只會讓精神分裂的更加嚴重，甚至還讓「空想天使」有了一種自身要被分成幾千萬份錯覺。
如果短時間內不能恢復正常，那麼無論是出自自己的正面思緒，還是來自外界影響的負面欲望，都會把祂變成一個精神「粉碎性」分裂的瘋子！
在這一刻，放棄，似乎成為了卸下重擔的最佳捷徑。
可就在這時，「遠古太陽神」忽然勾起嘴角，指著半空中的那些怪物，大聲嘲笑起來。
「哈哈哈……」
祂笑的極為開心，捧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就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話。
「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全知，怎麼這次的台詞和幾千年前一樣糟糕。」
「還有，「上帝」和「惡魔」同流合污，你難道還想和「欲望母樹」生個孩子嗎？」
「呸，噁心！！！」
雖然亞當此時的狀態相當糟糕，但是這並不耽誤祂模擬出來的虛擬人格進行各種各樣的嘲諷。
至於模擬的對象是誰，那自然是有著甜蜜小嘴的羅恩.索托斯。
想要入侵「原初造物主」的潛意識反敗為勝根本就是在痴人說夢，哪怕巔峰時期的「遠古太陽神」也不敢這樣想。
現如今也只有拼盡全力拖延時間等待救援的來臨。
既然想要我分裂崩潰，那我就主動分裂，至少能讓我選擇分裂成什麼樣的瘋子！
幾百，幾千，幾萬頭巨龍從心靈島嶼深處爬出，祂們有的在高聲歌唱，有的在「烏拉烏拉」的叫，還有的抱著「核彈」沖向那占據了一部分心靈島嶼的噁心怪物。
這是幾萬份被虛擬出來人格，代替最本質的自己承受污染，對抗來自深淵與途徑頂端的侵蝕。
「閉嘴！」
「你模仿的根本就不對！」
「如果是索托斯，祂肯定指著我嘲笑，你特麼是真狗啊，竟然去給惡魔賣鉤子，後門是不是已經被「欲望母樹」的樹根捅爛了！？」
很顯然，「原初造物主」就算不用虛擬人格，也能把小雜魚的精神狀態模仿的惟妙惟肖。
「我看得出來，你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以為拖延足夠久，你的準備就會起到效果？」
「沒用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甚至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自己……」
威嚴宏大的聲音說到這忽然停頓，隨即一條的銀白十字吊墜從四周虛空中憑空出現，掉落在了「遠古太陽神」的心靈島嶼之上。
那是黃昏隱士會首領的證明，那是「空想天使」扔在街道上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