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大人時代變了（4.3K）
東區郊外，老實人街。
就在羅恩參加貴族宴會，引得女孩們「爭風吃醋」之時，我們的「愚者」先生正孤獨的站在秋日裡的寒風中不斷徘徊。
阿秋~
打了個噴嚏，緊了緊呢制的深色風衣，克萊恩不得不感嘆十月末的貝克蘭德可真稱得上是陰涼。
陰涼到寒風一個勁的往骨頭縫裡鑽。
掏出懷表，在典雅的煤氣路燈下按開看了一眼，發現現在已經是夜晚九點整。
「都是什麼作息，為什麼鋼鐵廠的主管每天會在晚上來清點帳目，簽署文件，檢查工作.」
扯了下嘴角，大偵探實在是忍不住吐槽出聲，這個信息同樣是老科勒告訴他的，說是碼頭上幹活時聽這裡的前員工說的。
莫蘭迪鋼鐵公司，德斯蒙德鋼鐵公司，以及眼前的老實人鋼鐵公司，正是東區三個不被魯恩王室所持有的小型工廠。
而，莫蘭迪鋼鐵公司根據老科勒打聽到的消息，以及自身的走訪還有灰霧之上的占卜，確認其的確與那個在東區最近幾個月聲名鵲起的羅格黨有關。
所以，哪怕知道對方有不小的可能藏著貓膩，克萊恩也第一時間pass掉了對方。
羅恩既然都說了有危險，那他自然不可能往上去湊。
至於，剩下的兩家即將破產的鋼鐵公司，克萊恩並沒有打探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所以就挑了一個名字看起來順眼的，在灰霧之上占卜了沒有危險後，打算光明正大的來這裡查看一下。
「哼，老實人鋼鐵公司，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老不老實吧！」
收起懷表，正了正禮帽，克萊恩眼見一輛私家馬車沒有任何攔阻的進入工廠內部，沒有猶豫，直接跟了上去。
其實按照道理來講，生產自行車並不需要大費周章的從原材料下手，畢竟與那些鋼鐵工廠簽訂供貨協議，是更方便更省錢的方式。
針對這個問題，克萊恩曾經問過羅恩，然而小屁孩卻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了句，我有錢你管得著嗎？
對此，克萊恩表示理解，不就是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要說大偵探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忙前忙後的，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貧窮，他現在已經消化掉了「魔術師」的魔藥，現在最主要的是尋找「無面人」的主材料，從而獲得晉升。
序列6的對應非凡材料基本都在1500鎊以上，而兩件一共是3000鎊，往往還有價無市。
可是巧了，克萊恩就知道羅恩手裡正好有！
因為「颶風中將」齊林格斯就是他解決的，而齊林格斯的神奇物品「蠕動的飢餓」更是擁有能更改外貌的能力，這也是克萊恩在塔羅會上沒有求購主材料的原因。
羅恩承諾，只要把事情辦好，就可以讓他在金錢和材料之中二選一，這換算下來那可是整整三千鎊，而需要做的事就是簡簡單單的調查任務。
嘖，總感覺這裡面有貓膩.
克萊恩心中腹誹一句，剛要邁入老實人鋼鐵廠的大門，卻突然被門口巡邏的幾位安保攔了下來。
「閒雜人等，禁止入內，這裡是私人工廠！」
戒備還真是森嚴.不是說快破產了嗎？怎麼會雇得起這麼多安保人員？
大偵探腳步頓住，順著大門往裡面看了一眼，透過廠內那煤氣燈的光芒，發現其內部竟然幾個安保人員在此地巡邏，以他專業眼光來看，這些人身體素質都很不錯，一看就是專業的安保公司出身。
「是這樣的，我是一名職業中介人，受人委託，想要了解一下老實人鋼鐵廠的具體狀況，有人想要收購這家公司。」
「說實話，我在這裡等了好半天才看見一輛私家馬車進去，那應該是你們的老闆吧？」
克萊恩沒有用私家偵探的身份，因為他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認為他是被敵對公司派過來，收集老實人鋼鐵公司黑料的。
聽到「中介」的解釋，又看了看他身上那比較體面的衣裝以及不算健壯的身材，為首的安保人員明顯放鬆了戒備。
「這樣啊，沒想到還有人看上這個快倒閉的公司，你稍等一下，我讓人去通知下蓋文主管。」
「曼斯，你去，動作快點！」
安保隊長看都沒看，直接對身後的隊員一招手，待隊員離開後，他沒有與克萊恩閒聊，反而十分專業的盯著克萊恩，同時戒備四周可能出現的可疑人員。
這可比黑荊棘安保公司專業多了
心中自嘲一句，克萊恩察覺到了事情有點異常，因為這些明顯不屬於一個鋼鐵廠應該擁有的安保力量。
「呃，蓋文主管？那這裡的老闆呢？」
抓住機會，克萊恩裝作猶豫的問道。
「呵，我並不知道這裡的老闆是誰，我們都是受僱於這位蓋文先生，於每晚6點到11點在這裡保護他的安全。」
似乎是一直站著有些無聊，也或許是心中也有著相似的疑惑，安保隊長沒有拒絕回答克萊恩的問題。
難道這裡的老闆得罪了什麼人，所以都跑了，只留可憐的小主管在這裡辛苦勞作，同時為了避免報復，僱傭了這麼多的安保人員.
心思沒有邊際的發散，還沒等克萊恩猜測完畢，之前前去通報的安保隊員跑了過來，對等待於原地的克萊恩招了招手。
「主管讓你進去！」
「好。」
簡單應答一聲，克萊恩還是選擇性的相信灰霧之上的占卜，褐色眼眸不斷觀察四周的地理環境，以免有危險悄然接近而沒有撤退的道路。
順著煤氣燈的光芒走上鬆散且全部都是碎石的小路，呼吸著焦炭與熔鍊金屬那焦糊刺鼻嗆人的氣味，克萊恩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還沒有進入到真正的工作區環境就如此惡劣，他簡直不能想像那些煉鋼工人是怎麼在這種情況下工作的。
進入五層高的廠房，走上金屬製造的樓梯，安保人員將他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前，示意克萊恩自己推門進入。
「你要收購這家公司！？」
剛剛推開房門，一位頭髮花白，身材中等，身穿白襯衣與背帶褲的五十多歲男子在明亮的煤氣燈映照下站了起來。
他嗓音沙啞，但是因著那略顯焦急的語速而顯得含糊不清。
「不，先生，不是我要收購，我只是個中介，您可以稱呼我夏爾。」
摘下帽子，行了一禮，克萊恩報上了一個假名字。
「中介也行，夏爾先生，你既然是職業的中介那我就不廢話了。」
「伱應該知道這家公司快要破產了，那個狗娘養的老闆提前把股份抵押給了銀行，以公司的名義貸了一筆巨款，然後帶著老婆的妹妹捲款跑了，把爛攤子留了我和鋼鐵廠內所有的工人！」
「我不想隱瞞你什麼，我們的資金鍊出現了斷層，那些早已預定好的訂單全部被單方面取消，而且來自銀行的貸款是我們無力償還的，如果你背後的金主有意買下，連同我手裡的一點股份只需要28000鎊！」
工廠主管眼見對面的夏爾先生沒有任何表態，又立刻補充道：
「夏爾先生，你應該能聽得出我的誠懇，28000鎊對一座煉鋼廠來說並不算貴，而且我還得拿出很大一部分去還銀行的貸款。」
哼，撒謊老實人鋼鐵公司看起來並不像招牌那樣老實，先不說你們老闆到底有沒有捲款潛逃，就是你剛才說了一大堆有近乎一半都是謊言你的演技太過了.
剛一進門就開啟了靈視的克萊恩默然無語，覺得老實人這個招牌不是在說這個公司老實，而是在說他們專門坑詐他這種老實人。
「咳，主管先生，我是一名職業中介，我必須得具體了解這裡的狀況才能下達定論，有一點我非常好奇，那就是你為什麼都是晚上偷偷的來這裡辦公，而且還攜帶著這麼多的安保人員。」
「我不認為老實人鋼鐵公司欠銀行的錢，銀行就會收買黑幫威脅你的生命讓你儘快還錢，你到底在防備著什麼？我必須為我的僱主弄清楚這件事！」
這個問題，是克萊恩從老科勒那裡獲得情報時就有的疑問，只不過來到這裡後，見到那不知道防備誰的安保，更是加重了他對這方面的懷疑。
一個小有資產的中產階級，怎麼搞的像是被誰追殺一樣。
果然，不出大偵探所料，他此言一出口，就看見工廠主管臉色難看的癱坐在沙發上。
明亮的煤氣壁燈不斷搖曳，辦公室內陷入了沉默。
「唉~你很專業，也很敏銳，如果不是你自己說是中介，我甚至都懷疑你是私家偵探了。」
過了良久，主管先生嘆了口氣，而克萊恩靈視中的情緒顏色也逐漸變化，呈現出了坦白，誠實的色彩。
「呵，這不重要，蓋爾先生你最好把實情告訴我，你應該清楚，只有坦白才能解決問題！」
大偵探夏洛克.莫里亞蒂尬笑了一聲，說了一句沒用的屁話。
「其實，這家工廠的老闆不是跑了，而是死了，警方給出的屍檢報告是自殺。」
「匕首從後脖頸穿透喉嚨，他們說是自殺，夏爾先生你相信嗎？」
「那個狗娘養的死之前還把錢款轉移給了別人，把爛攤子留給了我，草他娘的！」
自殺背中七槍的自殺嗎.
克萊恩有些愣住，終於明白主管先生為什麼不願意說實話了。
對方做的這麼明顯，那不就是告訴別人這家煉鋼廠被盯上了嗎，誰敢動就弄死誰嗎？
而且背後之人做的相當有技巧，並沒有任何涉及超凡力量的因素，所以這就是個普通案件，就沒有了被值夜者，機械之心，或者代罰者利用超凡力量進一步檢查的可能。
挺高明的手法，只需要收買警察就行.三千鎊果然不好掙啊.
大偵探心中哀嘆一句，從兜里拿出紙筆，將蓋爾主管所說的一切記錄下來，並沒有多餘的表示。
「蓋爾先生，你再幫我介紹一下工廠的其他情況吧，我只是個中介，並不能代替僱主作出決定。」
克萊恩將筆記本翻了幾頁，誠懇的看向倒霉的主管，老實說，如果是克萊恩要買這座工廠的話，那他肯定調頭就走，但誰讓他現在做不了主呢？
「好，好，如果能成，我一定不會忘記夏爾先生您的幫助。」
聽到克萊恩這麼說，工廠主管的眼睛似乎逐漸亮了起來，他忙不迭的連說了幾個好，並且試圖幫他在金主面前說說好話。
大概三十分鐘，對工廠十分了解的主管便將情況介紹了一遍，包括原料供應商，各種熔煉爐有多少，每年維護的費用，工人的薪資水平等等
將這些詳細信息記錄在冊，以求對得起那3000鎊的報酬，克萊恩立即起身與對面的先生握了下手，轉頭離開了辦公室。
就著不算明亮的壁燈，走下嘎吱作響的鋼鐵樓梯，克萊恩重新來到了滿是碎石的小路上。
嗯.很麻煩，說實話我還挺喜歡「老實人」這個名字的，很符合我的氣質，但絕對不符合那個小屁孩的.
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克萊恩就像是想起了什麼，拍了下腦袋。
「哎呀，忘記問他們那個死於「自殺」的老闆叫什麼名字了，如果能知道，說不定能從對方的社會關係上避免一些問題。」
無奈的嘆了口氣，克萊恩又一次原路返回，通過鋼鐵樓梯再次上到了五層，試圖打探出更加詳細的情報。
可是就在這時，就在克萊恩將要推開木門之際，他嗅到了一股濃郁到極點的血腥味。
汩汩的赤水從門縫往外溢出，很快就蔓延到了大偵探腳下，不需要推開木門查看，「小丑」的直覺預感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呈現了相應的畫面。
那是守在門外的安保人員，他的頭顱已經被切掉，仿佛無盡的鮮血正從對方那被切斷的脖頸內噴涌而出，順著縫隙流淌往外。
而剛才還一臉討好的工廠主管，已經被一把匕首從後脖頸直直穿透了喉嚨，已經沒了動靜。
自殺！
艹！
克萊恩暗罵一聲，「小丑」的直覺預感再次呈現畫面，有一把飛刀飛速襲來，從後往前，直直穿透了自己的喉嚨。
沒有猶豫，他扭腰擺臂往後一躲，只見那匕首竟然穿透了木門，直接插到了辦公室的桌子上。
而與此同時，克萊恩也發現了敵人在哪，只見走廊對面近十米的位置，有一個身穿斗篷的黑袍人，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不斷甩來甩去，看到克萊恩發現自己，他竟然還伸出舌頭舔了兩下。
「呵，很敏銳嗎，竟然被發現了，那你就去死吧！」
黑袍男沒有猶豫，右腳蹬地以極快的速度沖向克萊恩試圖用匕首快速割下這個發現了他刺殺行動的小蟲子。
然而，就在他剛剛起步沒幾米，他忽然看見對面那手無縛雞之力的中介撩開呢制風衣，從內里掏出一把閃爍著金屬光澤的事物。
那是一把上了膛的左輪手槍！
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