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弗蘭克：隱者先生，我不理解
「你可以稱呼我隱者。」
羅伊淡笑，「在這裡，你可以用知識交換知識。」
弗蘭克頓時來了興趣。
「真的嗎？」
「當然。」
羅伊輕輕點頭。
弗蘭克激動地問：「我是一位熱愛研究土壤、作物和品種雜交技術的研究愛好者，我想問，怎樣才能讓更多人認同我的研究理念？」
「……」
正常來說，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回答，難就難在對方是弗蘭克·李。
羅伊微笑道：「這需要一定的代價。」
「我可以把我的研究分享給您，相信我，這絕對是足以改變世界的創造，那些人根本不明白偉大母親的仁慈和意志。」
弗蘭克口中滔滔不絕。
他甚至沒等羅伊回答，直接就問：「我應該怎麼將它們具現出來？」
羅伊換了個姿勢。
弗蘭克不信仰任何神明，甚至同樣對大地母神也不算特別的虔誠，更多是認同大地母神的某些方針，可偏偏在理解上又似乎有所曲解……
總之，他就像一個瘋狂科學家，只熱愛自己的研究。
很難判斷的人。
但是。
毫無疑問，他確實掌握著許多知識。
羅伊說道：「我崇尚公平的交易，所以，先由我來解答你的問題。」
「好。」
弗蘭克感受到了對方的自信。
「毫無疑問，伱是一位天才，大地母神都會因你的想法而驚嘆，但弗蘭克，你要明白一件事，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太多……」
羅伊淡淡說道，「你就成了瘋子。」
「超前太多是瘋子？」
弗蘭克品了品，藍色的眼睛中露出喜意，「不錯！非常對！不愧是偉大存在，一針見血地看出了問題的本質！那我該怎麼解決？」
「呵，讓別人認同你很難，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是平庸的，而且充滿天才的世界也未必是好事，因為天才往往很執著。」
羅伊說道，「對於正常人來說，萬物皆有其規則，譬如公牛、母牛生出小牛，小麥長出麥子，而你的想法，正擾亂著所有規則。」
「您竟然知道我的構想？」
弗蘭克眼中透露著驚訝。
他剛才都沒回想那些往事，所以對方不可能竊取思維得知。
只有一種可能。
這位偉大存在真的懂很多！
「您也不認同我的觀點？」
「不，恰恰相反，如果你能做到公牛、母牛和小麥雜交出的品種是完全無公害的，毫無疑問，它依舊是偉大的創造，但基本不太可能。」
羅伊淡淡說道，「正如非凡特性守恆定律類似的原理，一個事物不可能無緣無故產生，小麥生牛，它相當於省略了許多過程，能量運用效率或許會提高，但土壤負荷也會增大。」
「您真是一位偉大的智者，我在研究中發現了這一現象，普通土壤根本支撐不住，長到一半就會沙化，所以我一直在研究如何改善土壤。」
弗蘭克眼睛明亮，語氣也越發恭敬。
當然。
羅伊並不覺得對方打算信仰自己，這種恭敬，更像是遇見了同類前輩的那種欣喜、尊敬。
可惜。
自己沒那麼變態，只是儘可能保持著理性罷了。
他心底默默吐槽，而後淡淡說道：「那麼其中每一環，都需要作為非凡者的你參與，它即便製造出來又能如何呢？」
「您不覺得這很具有開創性嗎？」
弗蘭克辯駁道。
「它只是個例，對你而言也只是個研究，完成後就會放到一邊，不會加以運用、普及。」
羅伊說，「羅塞爾也是天才，他平生創造無數，但他深切地明白自己的創造會帶來什麼後果，弗蘭克，你能明白嗎？」
弗蘭克自然聽說過羅塞爾，而且不得不承認，那位真是個全面的天才。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小麥長出牛，我——」
剛說了一句，他就停頓住了。
長出牛，然後呢？
弗蘭克細細思索許久，過了三四分鐘時間，道：「我沒想過，我只想研究。」
「專注於熱愛，毫無任何雜念，所以你才能有如今成就。弗蘭克，你需要做的就是退後幾步，不要超前那麼多，你要讓普通人能看到你的存在，如此大家才能理解、認同你。」
「退後幾步？」
弗蘭克喃喃自語。
他感覺自己明白了，又感覺自己沒明白。
羅伊微笑道：「也許，到那時候，你將成為大地母神的眷屬。」
「隱者先生，我還不能理解您的意思。」
弗蘭克表情迷茫。
那麼多問題，全是他沒思考過的事情。
羅伊靠後，道：「無妨，等你理解了，再來償還代價吧。」
他不擔心弗蘭克賴帳。
對方這樣的人，天生熱愛研究、追逐知識，只要他的話得到驗證，對方就不可能放棄跟他交易。
下一刻，弗蘭克身影消散。
……
未來號，一處房外，水手們臉色慘白，急匆匆跑去了船頭。
不一會兒。
「發生什麼事了？」
希斯表情冷漠，眉眼之間帶著幾分躁動，「弗蘭克又做了什麼？」
「大副，大副他——」
水手們吞了口唾沫。
其中一人將他們推開，不耐且恐懼地道：「大副的病情好像有了新的變化，您聽！」
希斯看向屋內。
接著，他聽見了屋內傳出的聲音。
「我果然是天才。」
「哎，過於天才也是罪，退後幾步，這怎麼退？先從雜交麥子和雞？從小的開始研究麼？」
「好像也可以。」
「公雞、母雞能生雞蛋，雞蛋可以孵小雞，目標就是先做到小麥雜交後長出一個個雞蛋。」
「好好，他們肯定能理解我天才的構想。」
弗蘭克喃喃自語。
那「好好好」的自我讚嘆，在外邊的人聽來簡直如惡魔的囈語，一個個聽得頭皮發麻，不安地躁動。
理解？
抱歉，掛了一摞摞雞蛋的麥子，真的無法想像！
希斯作為序列6的薔薇主教，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要敲門的動作瞬間停滯。
轉身瞬間，他又恢復了冷漠。
「我去找船長。」
「對對，快去找船長，要不然天知道他又要做什麼。」
「……」
希斯快步離開。
過片刻，嘉德麗雅快步走來，身後跟著希斯。
她到了門外，直接推門進去。
弗蘭克嚇得一哆嗦，手中的土壤都掉了。
「船長？你一定是聽說了，是的，我明白自己之前的錯誤了。」
弗蘭克很誠懇地說道。
嘉德麗雅嘴角抽了抽，悄然將腰間的權杖取出握在手中，目光則看向四周。
暫時還沒有奇怪的創造。
她靜靜地看了會兒，然後看向後邊：「去做自己的事吧，圍在這兒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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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