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讚美偉大的神秘女王！
材料的研究是枯燥的。
即便羅伊擁有神秘殿堂，能省略反覆損耗的過程，並且可以運用模擬快速推導結果。
但是。
這依舊需要很長時間。
到第二天。
羅伊一直在嘗試著各種材料，基本將這條途徑的各種材料嘗試模擬了數十遍。
甚至。
有一些他還在現實中進行模擬。
結論就是。
越往上，效果就越強大，但相對應的，它越不可控，成為除草術材料的機率就越低。
目前羅伊試出來最適合的材料是兩種。
一種是金邊太陽花。
它是序列8祈光人的輔助材料，作為除草術運用，可以做到比歌唱葵邊角料粉末更穩定、範圍更大。
當然。
除草效果略有不如。
如果種植植物對太陽的抗性比較高，可以利用這種材料進行大範圍除草。
第二種就是黎明雄雞的血液。
這也是太陽途徑的一種輔助材料，100g墨水中只要參雜10毫升血液作為配比，就能完美實現強大的效果。
配合撬動風之力量的材料……
它可以覆蓋一整片農田，讓田內所有的雜草徹底化成飛灰，但這只是第一步。
這種除草捲軸只能粗暴地覆蓋一片地帶，摧毀所有的植物生機，製造出只對一部分有效的巫術捲軸才是羅伊的追求。
不過。
製造途中，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的巫術。
毒素除草。
達到豐收祭司後，耕種者途徑對土壤有了初步的認識和掌握，但這些其實也是自然力量的一種。
羅伊最初想法是……
通過巫術，實現類似土壤增肥的效果，但可惜失敗了。
那似乎不在巫術的範疇。
但是。
他找到了反方向的一種能力。
毒素！
毒素是可以操控的。
在巫術中就有毒氣巫術的存在，只是實用性不是很強——
它的威力不如生物學家穩定、強大，非常依賴周圍土壤的狀況，因此用途不是很大。
但是。
如果能主動堆砌毒素藥材，藉助巫術捲軸將裡邊的毒素提取、調動出來，讓它們去對付雜草……
可行。
但也很難。
想要讓毒素做到針對性釋放，要麼使用者具備極高的靈性操控，要麼就將毒素、捲軸做到最精細化。
無論哪一種都是極難的。
相比起來，目前還是操控風、熱量比較容易實現，只要是非凡者或多或少都能掌握一部分的效果。
到了後期，指不准普通人也能使用。
但是。
那就看後續的開發，還有後人的智慧了。
羅伊輕聲一笑，開始按照配比調製黎明雄雞血墨水，捲軸本身則用最常見、百搭的羊皮捲軸。
半個小時後，他製作出了第一張「加強版」除草術捲軸。
「可以拿去當樣品了。」
羅伊微笑著。
拿了報銷，自然要時不時匯報工作進度。
這在哪裡都很適用。
得益於除草捲軸的研究，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魔藥再次消化了一點。
方向是對的。
繼續研究這類的捲軸，可以有效幫助自己完成消化。
……
「神父，這是我製造出來的第一批捲軸，這類是太陽花製作的，價格低廉、成本很低，但效果也比較一般。」
「另外，我還想到了一種捲軸——」
羅伊將自己「毒素除草」的想法解釋了一遍。
他當然不是在對神父解釋。
烏特拉夫斯基只是一個渠道，通過他自己可以將這部分的訊息切實地傳遞給大地母神。
雖然自己也是眷者，但……
他能感覺到，莉莉絲在自己身上注視的時間不多，至少在外邊進入神秘殿堂時沒有感受到注視的跡象。
過了片刻，烏特拉夫斯基睜開眼。
「下午你可以來拿材料。」
「感謝。」
羅伊微笑著頷首。
找到方向了！
往耕種的方向使勁薅羊毛就行，雖然沒有金錢方面的收益，但材料自己能收穫一些。
更何況。
除了材料，還有「消化進度」，這才是真正寶貴的財富。
不過。
他還有一件事需要處理。
……
西區，威廉士街。
在扎比亞子爵家外，羅伊使用「無用面具」偽裝成了另一個模樣，坐在附近的咖啡廳中。
坐了片刻，他看到一個女子從屋內走出來。
這是一個陌生面孔，她戴著一副眼鏡，目光看似隨意，實際上密切注視著四周。
一位窺秘人。
羅伊心道。
具體什麼序列，他暫時還看不出來，但毫無疑問，對方是窺秘人途徑，大概率是摩斯苦修會的手下。
他靜靜地等待著，非常有耐心，手裡拿著一本耕種知識看起來——
這上邊記載著各種雜草、植物的信息。
大地教會耕耘這麼多年，積累了很多這方面的學識，即便拋開非凡能力不談他們依舊是種地的專家。
簡單粗暴的除草，可以通過現在的捲軸直接做到，不需要羅伊進行深入研究。
可是。
想要做到更深層次的改良，即便作為捲軸教授他也要充分了解耕種過程、雜草特性。
如此才能對症下藥。
看了兩個多小時，羅伊都琢磨著要不要把加里喊出來，結果此時，他留意到——
那名女子帶著迪琳從屋內的另一側走出來。
雖然她做了偽裝，包括迪琳也進行了易容的改造，但這樣簡單的改造很難瞞過序列6的窺秘之眼。
畢竟。
達到序列6之後，窺秘之眼依舊無法關閉，但它能看得更遠，而且能看出更多東西。
藉助強悍的記憶力……
羅伊只要記住一個人的精神體、星靈體和以太體等等的狀態，就能大概分辨出對方是誰。
畢竟。
每個人的四體多多少少有些不同，很難有完全一模一樣的存在。
羅伊迅速戴上隱匿之戒，悄然跟了上去。
到了街道外，她們坐上了一輛公共馬車。
羅伊也在暗處現身，隨之登上馬車。
一路到了希爾斯頓區，他看到這名女子在一個小型圖書館前下車，羅伊也跟著下車比他們先一步進入圖書館。
然後，他在圖書館中盥洗室使用了隱匿之戒。
除非對方是序列5以上的窺秘人，否則無法看破隱匿的效果，但按照之前得到的情報……
貝克蘭德序列5以上的窺秘人應該不會太多。
之前那名巫師所掌握的就只有一個序列5，一個序列4，而且這樣的配置實際上已經相當豪華——
如果忽略掉貝爾納黛是一名序列2的話。
羅伊在圖書館中找了一會兒，最後在一處僻靜無比的走廊再次看到了她們。
她們正坐在一個靜室內交流。
羅伊在外邊，根本聽不見裡邊的聲音。
她們可能壓低了聲音，或者使用了靈性之牆配合儀式隔絕了內外的聲音。
不過。
他有辦法。
到隔壁，升上神秘殿堂，然後——
動用「命運之輪」牌組成靈性分身，操控著潛入隔壁。
信息化的他潛藏於牆壁之間，透過窗戶的一絲縫隙看向裡邊，女子跟迪琳對坐著。
隨後，那名女窺秘人取出一口鍋。
「魔藥的配置其實沒那麼難。」
「只要嚴格按照配方的配比去放置，低序列的魔藥很容易就能製作出來。」
「先放輔助材料……」
她一邊說著，一邊有序地往裡邊擺放輔助材料，配置的正是羅伊曾服用過的「窺秘人」魔藥。
迪琳注視著這口鍋。
她沉默了數秒，道：「菲婭絲女士，喝下它，我就能成為真正的窺秘人嗎？」
「是的。」
菲婭絲輕笑一聲，「你已經是半個窺秘人，而且得到了一段時間的灌輸，對你來說成為窺秘人並不難。」
「怎麼說？」
「非凡者中存在這『扮演法』這樣一種方法，只要遵循魔藥的規則去扮演，就能迅速消化、掌握魔藥的力量。」
菲婭絲道，「對伱來說，實際上你在半個窺秘人期間已經開始了魔藥的消化。」
「原來是這樣。」
迪琳恍然大悟，而後表情不免有幾分恍惚。
既然如此……
那個傢伙為什麼看不上自己？
她不是很理解。
原本按照她的想法，在兩方之間選擇其一，她應該可以攫取更大的利益。
結果。
萬萬沒想到，那個叫「羅林」的先生在最初就放棄了她。
這讓她非常不甘心。
然而。
若是背叛那位先生……
她考慮過，但對方的手段非常可怕，她一時拿捏不准。
迪琳正遲疑。
「好了，喝下吧。」
「是。」
迪琳接過去，拿起杯子一飲而盡，表情毅然決然。
過了稍許。
她臉上浮現了濃濃的痛苦之色，各種囈語浮現耳畔，屬於隱匿賢者的灌輸……
來了！
「不要掙扎，接受隱匿賢者的改造，祂會讓你變得更適合這條路徑。」
菲婭絲溫柔地說道。
「是，不掙扎，不……」
迪琳口上說著不掙扎，實際上，羅伊能看到她的情緒在迅速、激烈的掙扎。
她不是一個甘心被改造的人。
從一開始，羅伊就看出來，她的性格非常驕傲，絕不可能允許自己的意志被改造成隱匿賢者的狀況。
然而。
她並不清楚窺秘之眼的效果。
菲婭絲淡笑道：「孩子，你有沒有在抵抗，我看得一清二楚，為什麼要抵抗偉大的隱匿賢者呢？」
「我，不成為別人！」
迪琳咬牙堅持，面色猙獰——
即便她不清楚，對方為什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之前分明已經將表情控制地極好了。
「這可由不得你。」
菲婭絲臉色冷漠，「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裡？在這兒，沒有人可以干擾我們，如果你不願意接受隱匿賢者的改造，那麼……」
「死，瘋狂，或者被我改造，你現在選一種吧。」
她的臉色冷漠而瘋狂。
這是摩斯苦修會忠誠者的狀態。
她們接受了隱匿賢者的改造，神性遠大於人性，做事完全理智，沒有個人的情感。
更何況。
她跟迪琳本來就沒什麼感情。
菲婭絲一步步靠近，迪琳不斷後縮，正此時，一道信息陡然進入了她的腦海。
掌握、理解灌輸的知識。
這是……
她震驚，但迅速按照對方所說，嘗試著去理解、掌握灌輸過來的知識。
這部分知識大多是語言和儀式魔法的基礎。
雖然有點難，但對於從小愛看書的迪琳而言，可以非常輕鬆地做到。
她一邊迅速後腿，一邊努力理解、消化。
很快。
那股囈語變得微弱了一些。
有效果！
但僅是如此，她還無法瞞過對方。
正此時，她感受到一股力量的庇護。
隨後——
囈語迅速、短暫的消失了。
她迅速說道：「我開始接受改造了，請您不要殺我。」
「哦？」
菲婭絲眉頭一挑。
她注視著對方，發現對方的情緒果然從痛苦，迅速變成了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絲愉悅。
這是順從了。
她嘴角微揚。
「這就對了，只要接受偉大的隱匿賢者灌輸，你就可以迅速在這條路上晉升，很快成為中序列甚至高序列的非凡者。」
「是，我已經感受到了祂的偉大！」
迪琳臉上浮現出笑容。
瞞過對方了。
不知道是什麼人庇護了自己，竟然連菲婭絲都沒有看出來，而且那種神秘的手段……
得救了！
不。
或許這是一次機會。
她心情一片歡喜，而這也讓菲婭絲進一步確定，對方切實地接受了改造。
「你應該已經獲得了一些知識吧？」
「是的，赫密斯語，還有一些基礎的儀式魔法，雖然簡單，但它們真正讓我接觸到了神秘知識。」
迪琳說著恭敬地道，「讚美您，還有偉大的隱匿賢者！」
「我只是一個序列7的巫師，還不配跟偉大的隱匿賢者相提並論。」
菲婭絲笑吟吟地說，「既然你已經得到了灌輸，那就是自己人，算是我們摩斯苦修會的成員了。」
「感謝您的引領，還有艾瑞弗先生。」
迪琳誠摯地說。
菲婭絲坐下來，表情變得和善、親切，好像剛才恐怖、猙獰的並非是她一般。
「你已經成為窺秘人，那麼每隔一段時間，你就會得到隱匿賢者的饋贈，慢慢得到消化。」
「不需要書本？」
「是的。」
菲婭絲笑道，「這就是隱匿賢者的偉大，祂無私、無償地為所有同序列的非凡者提供幫助，可惜有些人無法明白，甚至還反對祂。」
「是誰？」
迪琳表現出了憤怒。
菲婭絲嚴肅地說：「要素黎明，你要記住這個名詞，他們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是，如果我有這方面的消息，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您。」
「很好，之前進來時，大廳的告示牌你有看到嗎？」
「是的。」
迪琳輕輕點頭。
她有注意到，大廳有一個比較大的告示牌，上邊貼了一些貼紙，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那是借書的名單，如果你想找我們，就以自己的名義借一本『神秘之書』。」
菲婭絲說，「借閱三天後，你就過來還書，我會在這裡等你。」
「明白了。」
迪琳點頭，隨後好奇地問，「神秘之書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沒有，它只是一本簡單、粗淺的筆記，作者曾經是一個序列9的窺秘人，但後來他瘋了。」
菲婭絲淡淡地回答。
「我會按照您說的去做，但如果我有要緊事想見您呢？」
迪琳迅速又問。
菲婭絲笑道：「如果是那樣，你就借一本名叫《窺探》的小說，我們的人會立即去見你。」
「是。」
「如果沒其他問題的話，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可以在這邊學習、看書。」
菲婭絲道，「主動獲取知識，對你有一定幫助。」
「好的，感謝您，菲婭絲女士。」
「沒關係，我們都加入了摩斯苦修會，就是生死與共的同伴，只要你有需求我們都會傾力相助。」
她優雅地起身，而後笑吟吟地離開。
在這名巫師離開後，迪琳四處張望，尋找著可能的存在，但……
沒有。
對方非常神秘，而且似乎不想見她。
她正失望。
吱吖——
門被推開，一道身影走進來。
她抬頭。
羅林！
羅伊嘴角微揚：「我再次自我介紹，要素黎明，羅林。」
「是你！」
迪琳錯愕無比，震驚地說道，「你怎麼可能有能力……」
剛才那種力量，連隱匿賢者的灌輸都能屏蔽，怎麼可能是這位的手筆，她難以置信。
「我當然做不到。」
羅伊輕笑一聲，「但在非凡領域，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存在，而我們要素黎明的首領正是這樣一位存在。」
「要素黎明也有隱匿賢者？」
迪琳小心翼翼地問。
羅伊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要素黎明有一位神秘女王，她是神秘界的大人物，在古代甚至可以被稱作從神。」
「剛才正是她給予你庇護。」
從神……
迪琳不知道「從神」代表著什麼，但經歷過一次生死，她已經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的性命、才能，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不值一提。
對方根本不在意她這樣的小角色。
先前羅林先生不願意幫她，估計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待價而沽確實是貴族的常用手段。
但問題是。
她沒有那樣的價值。
迪琳沉默數秒，而後說道：「您這時間找我，是想讓我成為你們的臥底嗎？」
「聰明。」
羅伊輕笑一聲，「迪琳小姐，你的思維運轉很快，很適合作為臥底，只要改正你一點小缺陷。」
迪琳沉默了數秒，然後問：「我能獲得什麼好處？」
「要素黎明的幫助，絕對比你想像中要強大，另外剛才那種神奇的庇護，難道你不想要嗎？」
羅伊嘴角微揚。
迪琳低頭。
她明白自己沒得選——
除非她真的想被隱匿賢者改造，成為像菲婭絲那樣的人，但她不樂意。
「我會按照您說的去做。」
「合作而已，我們各取所需，並非是單方面索取。」
羅伊說道。
迪琳輕輕點頭。
拋開之前的事不談，對方確實比隱匿賢者、摩斯苦修會要和善的多。
兩者不同的是。
一個是表面的和善，另一個則是骨子裡的。
她深吸一氣。
「先生，那我接下來……」
「迅速晉升。」
羅伊說道，「現在的你還是太弱了，成為窺秘人後，你應該感受到了，這個途徑的低序列並沒有戰鬥能力的加持。」
迪琳默默點頭。
隨後，羅伊微笑道：「你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儘快問。」
「我想知道，隱匿賢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我們……我們斗得過祂嗎？」
迪琳咬著嘴唇。
那可是神明！
即便只是邪神，但……
一個組織想對抗邪神，未免過於狂妄了。
「你剛才不是見識到了？偉大的神秘女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幫助你，而且隱匿賢者大部分時候沒有意識，所以你不需要太在意。」
「大部分時候？」
「是的，偶爾祂會特別在乎一個人，就會給予灌輸特別的知識。」
羅伊回答，「這種行為的本質，就是希望對方接受自己的灌輸和改造，祂一向熱衷於此。」
「我明白了。」
迪琳低頭。
旋即，她抬頭，對方已經消失在眼前。
這……
就是神秘的世界。
她怔了怔，看向窗外，心底有一絲絲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