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正義，是你推薦的我吧？

  「扎戈子爵，我很贊同佩倫先生的觀點，現在是機械的時代，我們應該讓機械動起來，儘可能減少人力。」

  「按照蒸汽教會的方案，我認為工廠的人力可以減少三分之一，至於法律方面，請您不必擔心，沒有法律規定不能裁員。」

  一位律師對著扎戈子爵說道。

  扎戈子爵遲疑片刻，說：「那多出來的人力……」

  「您放心吧，我們都會妥善安置的，不會讓他們流離失所，您是一位有良心的子爵，相信那些人會感受到您的善意。」

  另一位律師笑道。

  扎戈子爵聽後，這才輕輕點頭：「好吧，既然這樣，我就把這件事託付給你們。」

  「您放心吧。」

  ……

  羅伊在邊上旁觀。

  說話最勤的兩名律師的各種狀態，跟正常普通人都不太一樣。

  他們的以太體更加健康。

  精神也更旺盛。

  此刻，從他們身上溢出一道道細微信息流，可惜羅伊不太好過於靠近——

  他現在的狀態雖然足夠隱蔽，不會被尋常的非凡者察覺，但過於靠近的話還是會被看出端倪。

  僅僅憑藉遠距離的觀察，他已經能斷定這兩位是非凡者，只是不清楚他們具體是什麼層次。

  兩個律師途徑。

  會是官方的人員嗎？

  羅伊將信息裹著褻瀆之牌回到了阿茲克先生的家，隨後陷入沉思，如果這幫人是國王的手下……

  那麼。

  他們推廣機械化革命，其實也是為了空出工人，讓國王能獲得更多的人口。

  但是。

  即便沒有他們，一樣會有很多工人下崗。

  這是工業化所面臨的必然難題。

  ……

  羅伊離開了神秘殿堂。

  隨後，他起身走出書房，去了隔壁的房間。

  那是一間儲藏室。

  但是。

  裡邊只有一些掃把之類的打掃器具，而且多數都已經腐朽不堪，只剩下一個空殼。

  他將整個別墅轉了一圈。

  最後，來到地下室。

  這裡堆砌著一些酒罈，但都已經衰敗不堪、布滿灰塵，好在有那位的巡視，所以沒有蛛網這類的產生。

  他借用燈光和窺秘之眼，觀察著地下室的狀況。

  這邊沒有非凡材料，但有一些靈性材料遺留，比如一個酒罈中就散逸出一絲怪異的靈性。

  他走過去打開，然後連忙蓋上雙手合十連連拜了兩拜，連道兩聲得罪。

  嗯……

  這個小酒罈里應該裝著某個人的屍骸碎片，不知道是誰收起來的，但擺在這邊或許跟阿茲克先生有關係。

  羅伊駐足思考了一陣，而後將它收起來，來到上邊，而後清掃桌面寫了一封信。

  「尊敬的阿茲克先生，我到了您的飾品對應的地址，這裡是一棟很久沒人居住的別墅……」

  他寫著自己在別墅的所見所聞，儘可能將一切描述地詳實，然後又提及了這罈子。

  「我無法確定它是否是您親屬的遺骸，所以讓妮娜帶過來您自己過目。」

  過片刻，他念動咒語，喚出了妮娜。

  妮娜低頭，看著那封信和罈子，陷入了長久的思考，然後說：「還要帶骨灰罈？」

  「是的，最好能帶過去。」

  羅伊點頭。

  妮娜有些為難，最後吐了口氣說：「好吧，但……」

  「回頭給你講個故事。」

  「好吧，就幫你這回。」

  妮娜抓起骨灰罈子，絲毫不見剛才的介意和牴觸，快快樂樂地抓起來，接著銜著那封信離開了。

  送走骸骨罈子後，羅伊在別墅的地下室又轉了一圈，最後找到一些可能用得著的東西。

  幾塊腐朽的板。

  它上邊有一層怨靈的粉塵，不知道以前是做什麼的，或許是某個棺材板也不一定。

  總之。

  這趟算是收穫滿滿。

  羅伊暫時不知道如何利用，但對巫師、捲軸教授來說，只要有材料，就沒什麼是沒有用的。

  如果用不到，肯定是知識掌握的還不夠多。

  ……

  下午三點不到。

  克萊恩早早回到了家中，咖啡、藥材整起來——

  後者是他在智慧之眼的聚會中，向胖藥師買來的特殊藥材，可以短時間內振奮精神。

  正經的那種精神。

  沒辦法。

  人加多了，只能苦一苦、累一累自己，不過這周倒好一些，畢竟他已經晉升到了序列7。

  序列8到序列7是一個質變。

  他的靈性翻倍提升，而且還只是開始，隨著魔藥逐漸消化，靈性的提升也會越來越快。

  因此……

  達到序列7之後，理論上他應該是足夠支撐現在這批人的損耗。

  但是。

  出於合理的考慮，他不得不對莎倫隱瞞了塔羅會的事，只是在抵抗污染方面提供了一些小小的幫助。

  想到莎倫，克萊恩就不禁輕聲嘆氣。

  他隱約感覺羅伊說的沒錯。

  出現在他身邊的幫手，似乎會一個個出現問題，譬如一開始的阿茲克先生，後來的羅伊，現在的莎倫……

  出於這樣的原因，他不得不跟特莉絲合作。

  然而。

  跟特莉絲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他無法想像危機和特莉絲背後那支筆誰更快到來。

  「魔女教派。」

  「哎，沒想到因斯死了，那支羽毛筆卻落到了魔女教派手中，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手在操控一樣。」

  克萊恩無奈地嘆息。

  隨後，他思索什麼時候將莎倫拉上來——

  她的《秘密之書》，克萊恩也眼饞的很，只是先前說定了那本書複製一本可羅伊，沒有他的份。

  然而。

  他這邊又拿不出同等價值的錢，跟羅伊進行交換，他本來希望通過莎倫白嫖，可惜的是……

  莎倫對愚者尊敬是真的，但沒提及什麼秘密之書。

  大概是覺得那本書，對於偉大的愚者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才沒有提及那本書。

  但是。

  她哪裡知道，那玩意兒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上邊記載的隱秘知識指不准能幫助現在的愚者完成邪神的跨越。

  克萊恩自嘲一笑，而後整理心情，開始將靈性延伸向那一顆顆深紅星辰。

  下一刻，一道道身影出現在青銅巨殿中。

  一邊是——

  正義、審判。

  另一邊則是倒吊人、太陽、隱者還有「世界」。

  正義依舊保持著優良的禮貌和傳統，剛上灰霧達到青銅巨殿就開始問候。

  從愚者到最後進來的審判，基本沒有一個落下的。

  一番問候之後，奧黛麗微笑說道：「愚者先生，我這周搜集到了兩頁日記。」

  「我也帶來了最後一頁。」

  「倒吊人」阿爾傑站起來。

  羅伊在底下沒吱聲。

  他固然可以把佛爾思的日記交給克萊恩，但他無法確定佛爾思是否私底下給過休。

  那一頁日記……

  其實也沒記載什麼內容，更多就是一些日常的瑣事，但現在羅伊無法分辨的是，它到底出自大帝之手還是另一位。

  混雜的信息已經讓他分不清了。

  如果能得到克萊恩的所有筆記，或許可以經過和原來軌跡的對比，找出不同的地方。

  但是。

  克萊恩跟作為「隱者」的自己交易，同樣謹慎小心，除非到了必要的時候，否則很少會花費日記作為代價詢問。

  羅伊在底下沉默地坐著。

  克萊恩在上邊靜靜閱讀著日記，過片刻，他抬頭看向大家，道：「伱們可以開始了。」

  「是，愚者先生。」

  正義鬆了口氣，她看向其餘人，隨後敏銳地察覺到……

  「太陽先生，你想說些什麼嗎？」

  其實克萊恩也發現了他情緒的搖擺不定。

  但是。

  既然正義說了，他就不開口了。

  「我在遲疑要不要說，但……我提過的那位長老昨天去挖土，然後我恰好看到了。」

  「太陽」戴里克說道。

  阿爾傑皺眉，道：「他在埋什麼東西嗎？」

  「不，她什麼都沒埋，只是在挖土，說要拿回去研究土壤。」

  戴里克說道，「重點是，首席告訴我，白銀城能存活至今，信任、團結非常重要，我很認可這個觀點。」

  「倒吊人」阿爾傑沉默了——

  他是最喜歡猜測這些的人。

  此時，奧黛麗也明白小太陽為何糾結了。

  他一方面想詢問大家意見，另一方面又擔心他們想歪，認為對方是在指責他們亂教。

  因此。

  從剛才到現在，他的情緒才處於反覆不定的狀態。

  真是一個善良、沒有心機的人。

  奧黛麗正思索如何開解。

  戴里克連忙解釋：「我並非指責，你們對我的幫助很大，讓我學會了去思考，只是首席閣下說的也對，我，我……」

  「這很正常，太陽先生。」

  羅伊知道，自己必須開口了，否則這位老實人不知道會胡亂說些什麼東西。

  那將浪費愚者先生為數不多的靈性力量。

  他輕笑一聲。

  「我們畢竟只是外人，只是通過你的描述，其實對我們來說就像在聽一個故事，根本沒辦法切實地體會到白銀城的殘酷。」

  「您的意思是？」

  戴里克撓撓頭，徹底放棄了說明白的想法。

  「我們能提供的只是建議，無論是我、倒吊人先生或者其餘人，甚至是尊敬、偉大的愚者先生……」

  羅伊站起來，首先給自己疊一層護甲，「我並非質疑您的偉大。」

  「我並不在意這類的討論。」

  愚者低笑道。

  「感謝您，仁慈的愚者先生。」

  羅伊施禮，而後才繼續說道，「戴里克，對於你來說，愚者先生是希望，但你們就像深坑內的人，而愚者先生做的是扔下一根繩子。」

  他說到這邊，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是。

  沒多久，倒吊人開口。

  「抓住繩子的人其實是你們自己，而不是愚者先生，他無法決定你們是否拉住這根繩子。」

  阿爾傑順著解讀，不禁讚嘆道，「確實如此，所以愚者先生很少直接提供幫助，而是崇尚等價的交換。」

  他想到這裡，不禁衍生出濃濃的危機感。

  在「隱者」沒來之前，一直是他在猜測、解讀愚者先生的行為、思想，但從「隱者」到來後，自己就逐漸落後了。

  現在……

  自己都開始解讀「隱者」的語錄了。

  這樣可不行。

  阿爾傑，要找准方向！

  「倒吊人」心中鞭策自身。

  「太陽」戴里克聽後，陷入沉思，隔了幾秒鐘後抬頭：「我明白了，感謝你們，還有您，偉大的愚者先生，我此前不知道您是這樣的目的。」

  愚者發出一聲輕笑，並未解釋自己的行為。

  然而。

  他心底卻暗暗說著——

  不瞞你們說，我也是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層含義。

  克萊恩操控著小號，控制自身的表情和情緒。

  「說回牧羊人長老吧，她怎麼樣了？」

  「世界」開口。

  戴里克遲疑片刻，說：「她，她變得很和善、溫柔，看起來像是一位優雅、溫和的長輩，外界的牧羊人也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

  「世界」冷笑著，「如果牧羊人們都是這個樣子，極光會不至於到現在人人喊打。」

  戴里克輕輕點頭。

  然後，他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總之我感覺洛薇雅長老似乎不太一樣，特別是在我拋棄偏見之後。」

  「或許，她信仰的是其餘的神明。」

  阿爾傑提醒說。

  戴里克沉思了數秒，道：「但我們白銀城沒有其餘的神，只有一位全知全能的造物主。」

  克萊恩思索片刻，隨後以「世界」的身份問：「你們的造物主呢？」

  「不知道，但最近，城內似乎出現了造物主還在世，將帶來希望的傳聞。」

  戴里克回答。

  大家一齊沉默了片刻，而後默契地沒有繼續討論下去。

  那裡邊或許有他們不知道的隱情，在經歷了洛薇雅這樣的事件後，沒人能保證自己的猜測就是對的。

  指不準會給戴里克帶去反方向的思考。

  羅伊最後說道：「你可以持續關注，如果有什麼感覺不對勁的，可以再通過愚者先生向我們求助。」

  「好的，謝謝各位。」

  戴里克誠摯地表達感謝。

  他說完後。

  其餘人又交流了一下關於「貝克朗」的事，顯然，奧黛麗已經得到了一部分的訊息。

  現在她只是想聽聽別人的看法。

  倒吊人精神一振，迅速開始說著自己的見解，將場面猜測成了一場可怕的政治鬥爭、戰爭的前兆。

  然而。

  坐在末尾的「世界」沉默不語。

  羅伊很好奇，克萊恩現在是什麼樣的一個心理狀態，可能是想說……

  其實起因只是5個金鎊。

  但是。

  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展的，總之最後變成了他被迫反殺了一位秘偶大師後，還不得不殺死一個大使。

  嘖！

  可惜，那邊只是一個秘偶，而在上邊的才是真人。

  羅伊收斂思緒，避免別人看出自己的念頭。

  過了片刻，討論結束，他才問：「倒吊人先生，你那位朋友怎麼說？」

  「他可以賣一本他個人的筆記，但不能保證是你需要的。」

  阿爾傑說道，「但我可以保證，為此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羅伊微笑說：「沒關係，倒吊人先生。」

  「好的，我拿到的是他的筆記，等會議結束我會請求愚者先生幫忙轉達。」

  阿爾傑回答道。

  「好。」

  羅伊點頭。

  有一本筆記已經很不錯了，只要有一些基礎的知識，他就能在殿堂上進行嘗試。

  反正能利用信息化的能力，將物品進行分解、重組，基本上是沒有損耗的買賣。

  對他來說，最難的是沒有知識。

  阿爾傑鬆了口氣。

  跟羅伊的交易是他一個心結，真要他出五千金鎊他還是很心疼的，現在能用知識償還……

  那自然是最好的。

  隨後，愚者淡笑道：「到這裡吧。」

  「愚者先生，請等一下。」

  大家看過去，略微有些詫異。

  審判？

  他們遲疑片刻，最終看向審判，期待著對方口中說出什麼樣的話。

  結果。

  審判來了幾次可以聽見的深呼吸。

  接著。

  「愚者先生，我希望能跟正義小姐單獨交流，請您能容許我們單獨逗留一段時間。」

  跟我？

  奧黛麗心跳加速。

  看休這狀態，難道是發現自己了？

  這下輪到她緊張了。

  克萊恩微笑道：「可以。」

  他也很好奇！

  隨後，他將其餘人送回現實，只留下兩位女士在塔羅會上。

  過了片刻，休才說道：「女士，我的加入是你推薦給愚者先生的吧？我應該向您表示感謝。」

  奧黛麗無言。

  這顯然是猜到了。

  我該怎麼回答？

  她迅速思考，一兩秒鐘後，她微笑道：「是的，審判女士，確實是我向愚者先生推薦了你。」

  奧黛麗沒法迴避。

  當休能在塔羅會上問出這句話，就證明了對方確實掌握了她的身份，並且不想撕破，希望繼續以這樣的狀態合作。

  這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

  她沒辦法保持神秘，隱藏自身的非凡者身份了。

  這可能是拉休、佛爾思必須的代價。

  畢竟。

  自己在那次，過分地對佛爾思使用了非凡能力，讓對方直接念出了尊名。

  被懷疑的起源可能就是那會兒……

  奧黛麗心底輕嘆。

  「愚者先生，那另一位……現在是還處於審查的狀態嗎？」

  休看向上方的偉大存在。

  克萊恩輕笑一聲：「她不需要我的幫助。」

  啊？

  休詫異了一陣，難以置信地說：「不會吧，她每到……」

  她震驚了一陣後，陡然想起來，她似乎很久沒有聽到佛爾思在滿月夜從隔壁傳來的痛苦低吟。

  佛爾思找到辦法了嗎？

  休愣了愣。

  「到這裡吧。」

  愚者輕笑一聲，將她們倆也送回了現實，隨後嘴角微揚。

  三個女人一台戲。

  古人誠不欺我。

  可惜，他沒辦法現場看到她們之間的交鋒。

  哎！

  三個人，隸屬於兩位不同的邪神……

  不過。

  審判女士沒說完的話，似乎隱含著1號小姐的秘密。

  它會是隱者先生拉她上神秘殿堂的根源嗎？

  克萊恩坐在位置上猜測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