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捕鼠行動(二)
克里斯不知道自己是教的好還是孩子們學得快,他們的武術操有板有眼,整齊劃一,甚至沒有任何失誤。
安東尼看他的眼光也變了,如果說凱薩琳他覺得自己有機會追求的話,雪倫夫人他就連想都不用想。
「廷根銀行副行長」這名頭聽起來很有身份,實際上副行長有好幾個,安東尼也並非手握實權。
雪倫夫人貴為「廷根鑽石」,作為霍伊男爵的遺孀,她的資產比自己多了不知多少倍,她社交的對象也是行長、市長級別的人物。
而自己面前這個看起來窮酸,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子竟然能得到雪倫夫人的青睞,他怎麼想也想不到。
他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安東尼托腮冥思苦想時,一旁的克里斯卻在盡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他體內的「格鬥學者」魔藥徹底消化了。
在幕布剛拉開,克里斯看著穿騎士服的孩子們登場時,魔藥就在他體內激盪,讓他連喝了好幾杯酒。
等孩子們表演完畢後,他的魔藥也消化完了。
克里斯立即就想明白了消化魔藥的原因:孩子們在沒有他教導的情況下成功完成了表演。
他喝光杯中半滿的香檳,「格鬥學者」也才序列8,沒有晉升儀式的說法,最重要的還是「扮演法」。
所以說,我在台下觀看孩子們的獨立表演,相當於扮演了「學者」,更準確地說,扮演了「老師」?
克里斯想通了這一點,他看著台上穿著華麗的歌劇演員們重新登台,目光看向前方,尋找雪倫夫人的身影。
艾伯特沒有給他下達參與「捕鼠行動」的命令,他也相信值夜者們和自己的隊友能夠解決「鼴鼠」。
克里斯並非一定要來參加這場晚宴,他來的目的首先是擔心的是孩子們的安全,其次他害怕雪倫夫人會干擾隊友的行動。
知道雪倫夫人真實身份的只有他自己,而「鼴鼠」也是「刺客」途徑的,兩人說不定是上下級關係。
但現在雪倫夫人似乎並不在這兒……
克里斯離席向安東尼鞠了一躬,匆忙從側門離開,走向後台。
那位他不知姓名的舞蹈老師走了出來,克里斯連忙攔住她,問道:「孩子們呢?」
舞蹈老師臉上露出不失禮貌的微笑:「孩子們已經坐馬車回去了,您不知道嗎?溫莎女士也一起回去了。」
「你沒騙我?」
「呵呵,您說話真奇怪,我幹嘛因為這個騙您呢?」舞蹈老師捂嘴輕笑,續道:「溫莎帶著孩子們坐馬車離開歌劇院了,我親自送他們離開的。」
克里斯點點頭,既然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但雪倫夫人去哪兒了?
他掏出白水晶,快速默念七遍占卜語句:
「雪倫夫人會干擾聯合行動」
「雪倫夫人會干擾聯合行動」
七遍之後,手中的白水晶只是輕輕搖晃,沒有轉動。
看見結果後,克里斯沒有停頓,轉身向盥洗室走去。
他在星之島又用靈擺法占卜了一次,得到了「否定」的結果,這讓他鬆了口氣。
隨後,他從書中變出了一枚「沉眠」符咒。
拿著這枚符咒,沒帶槍的克里斯心裡有了底氣。鄧恩和倫納德都在那裡,他覺得沒必要再變其它符咒。
他離開歌劇院,向富人區快步走去,他要親眼見證「鼴鼠」的死亡。
……
「鼴鼠」如一隻野貓從屋頂上直接跳到草坪上,只發出了非常輕微的聲音。
他俯下身體,看著背對他的兩名值夜者隊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像獵人看見自己的獵物踏入陷阱時露出的微笑。
冰冷的殺意湧上心頭,手中寒光閃現,他手握尖刀,以刺客的敏捷向前刺去!
目標沒有任何反應,在尖刀刺入弗萊身體的瞬間,他眼前的景象突然如同玻璃一樣破碎了。
玻璃碎掉後,他看清自己的所處——自己還在臥室內!
夢境!
「鼴鼠」想也沒想,兩步沖向窗戶,向外躍去。
「砰!」
他躍出的同時,倫納德抬腳踹開房門,舉槍擊發。
子彈在窗簾上留下一個彈孔,他沒能擊中「鼴鼠」。
見自己射失,倫納德衝到窗邊,垂下左輪,臉上的表情驟然變得滄桑。
「寧靜和安謐遍布這高原,
遍布於荊豆花上的露滴,
遍布於一根根銀色蛛絲——
閃爍成綠輝和金光一片」(注1)
在這令人心情沉靜的朗誦聲中,「鼴鼠」的身形晃動了一下,卻似乎根本沒被影響多少,作勢就要翻過圍牆向外逃去。
弗萊舉槍快步來到樓下,舉槍瞄準「鼴鼠」,扣下扳機。
「砰砰砰砰砰砰!」
他的槍口隨著「鼴鼠」快速移動,不斷開火,可後者行動非常敏捷,子彈連他的影子都沒有擊中。
濃雲被風颳來,遮蓋住了天空中的紅月,陰影籠罩了空曠卻又布滿危險的後院。
「鼴鼠」趁弗萊換彈間隙遁入陰影,兩位隊員都知道他還在院子裡,但倫納德即使在陽台有不錯的視野,加上在黑夜中的卓越視覺,卻依然沒有發現躲藏在陰影里的刺客。
這是黑暗間的對決。
「先生,救救我!」
一個懷抱布偶熊的女孩突然出現在倫納德的視野里,她一身公主裙,表情楚楚可憐。
女孩抬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窗台上的倫納德:「先生,救救我。」
倫納德愣了一秒,表情呆滯地說:「好……」
「倫納德!」
弗萊大喊一聲。在他眼裡,那開口求救的哪是穿著公主裙的女孩?分明是一襲黑袍的「鼴鼠」!
他手裡攥著尖刀,臉上卻露著那種讓男人看了就會激起保護欲的表情。
這是何等的可怕!變態!
弗萊現在才知道「鼴鼠」是「教唆者」,序列8非凡者,擅長教唆他人引發血案,還會魅惑、誤導、說服他人。
剛才很明顯,他魅惑了倫納德!
「情報出錯了啊……」
弗萊低聲自語,平舉左輪,瞄準他的頭顱。
他現在不確定倫納德的狀態,而自己只是一名「收屍人」,肯定打不過「鼴鼠」。現在他的依仗只有手裡這把左輪,還有朝這邊趕來的隊長,以及那位女士。
(注1:引用自丁尼生,《悼念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