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隱者」
時間猶如一柄利劍,無聲地劃開阻擋在它面前的一切,無論是險峻的山峰還是洶湧的海洋,只要時間足夠,最終都會變為土丘和水窪。
從醫院回到家中,經過認真考慮後,克萊恩加入值夜者小隊,成為了文職人員。
在鄧恩的詳細介紹下,克萊恩了解了諸如最初造物主、魔藥體系、黑夜女神教會制度等神秘知識,還在老尼爾的幫助下了解了羅塞爾日記,知道了羅塞爾大帝是自己的老鄉。
第二天,也就是6月30日,上午克萊恩回到了霍伊大學,與導師昆汀·科恩和歷史系教員阿茲克·艾格斯進行了關於面試的交談,從報紙上得知韋爾奇住所發生的事情被偽裝成搶劫案,而東區之前還發生了一起血案,似乎影響還不小。
之後克萊恩一家搬到了水仙花街2號,在7月2日早上,他下定決心成為了「占卜家」,並在老尼爾的教導下,學會了靈視等許多神秘學知識,看到了老尼爾身後的虛幻的眼睛。
而克里斯這邊,心懷感激的波普買了最早的車票,加急趕往普利茲港,安全將「鬼鯊血」送到了威廉士手中。克里斯在等待了大約一天後,見到了趕回來的波普,並饋贈給他另外的那25鎊,令他感激涕零,潸然淚下。
克里斯之後也沒閒著,他拜訪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從羅德爾那裡抄來了幾頁「羅塞爾日記」,準備貢獻給「愚者」先生。
接著他馬不停蹄地趕往大學區的龍舌蘭酒館,以「格拉克塞·米爾」的身份看望了自己的兩位老朋友,巴喬和傑森。
克里斯很高興他們兩人恢復了往常的樣子,似乎沒因自己的「離去」而受到影響,可在吧檯後面的牆上,卻掛著一幅人像,很像素描初學者的練習作品。
「後面這是誰的畫像?」
「格拉克塞·米爾」搖晃著酒杯,不經意地問道。
傑森抬頭看他一眼,主動為克里斯續滿杯中酒,說道:
「一個老朋友。」
「你畫的?」克里斯勾起嘴角。
「不,這是老闆畫的。」傑森淡淡說道。
正當克里斯鬱悶為什麼連巴喬都給自己畫像,傑森卻沒有時,後者從吧檯下拿出一副精心裝裱過的畫像,遞給克里斯:
「這才是我畫的。」
克里斯驚訝地看著畫框中的人像,就像看著一面鏡子,鏡子裡是半個月前的自己。
他甚至能從自己的眼睛中看到幾分迷惘,幾分希望,幾分熾熱……
克里斯把畫像雙手遞還給傑森,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畫得很好。」
之後他去霍伊大學轉了一圈,由於此時已是假期,校園內行人不多,克里斯沒敢久留。他遠遠看著後勤部緊閉的大門,無聲嘆了口氣。
而近郊克里斯原本的房屋,也大門緊鎖……
……
廷根近郊,一處獨棟房屋。
克里斯換上那身深色長袍,坐在沙發上默默等待著,就像一個等待上課鈴響的學生。
「滴答,滴答,滴答,叮——」
落地鐘響了起來,準確報時,而克里斯也發現房屋內湧起一陣深紅潮水,瞬間就將自己淹沒。
轉瞬間,他就來到了灰霧之上,來到了神殿內的青銅長桌旁。
青銅長桌旁邊,兩座噴涌著深紅潮水的噴泉揚起落下,阿爾傑和奧黛麗的虛幻身影出現在其中,三人現在所處的位置與上次一樣。
奧黛麗輕捋金髮,抬眼望向上首,「愚者」先生被濃重灰霧包裹的身影早已出現在那裡,他往後靠坐在高背椅上,右手平放於長桌邊緣,左手輕輕捏著下巴,一副平靜淡然的模樣。
見聚會的主持者,這片神秘空間的主人已經到來,奧黛麗立即站起,虛提裙擺,鞠了一躬:
「下午好,『愚者』先生~」
她緊接著半轉身體,看向對面的克里斯和阿爾傑,愉快問候道:
「『隱者』先生和『倒吊人』先生,你們下午好~」
阿爾傑微微頷首,禮貌回應了「正義」小姐的問候,克里斯也緊隨其後,用較為低沉的嗓音回道:
「下午好。」
坐在上首的克萊恩忍住隱隱的笑意,心想「正義」小姐性格樂觀開朗,活潑風趣,應該出身於名門貴族,接受過良好的教育。
回應過問候後,克萊恩輕抬左手,輕敲眉心兩下,觀察起三人的氣場來。
嗯,「正義」小姐的情緒和我想的一樣,顏色是暖色的,快樂、熱情,身體十分健康……
「倒吊人」呢?顏色大體是藍色的,冷靜,謹慎,還有略微的滿足?等等,他的『星靈體』是一片海洋的藍色,看來我猜的沒錯,他應該是非凡者,那再讓我看看「隱者」,他肯定也一樣是非凡者……嗯?
當克萊恩把目光移向克里斯時,他沒有阻礙地看到了「隱者」的情緒顏色,其中深色暖色相互交錯,大體看去各占一半,可是,他的『星靈體』顏色卻是一片透明,沒有任何顏色。
克萊恩不自覺地睜大了眼,可克里斯的「星靈體」依舊是一片透明,自己的視線直接穿了過去,看到了他身後的蒙蒙灰霧。
怎麼回事?看走眼了?我不可能看錯啊……
克萊恩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隱者」,可結果和之前仍然一樣,一片透明。
有古怪,「隱者」的身份不簡單,難道是高序列非凡者?
克萊恩想了想,收回目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遠處的克里斯清楚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注視目光,他知道這是來自克萊恩的注視,於是什麼也沒幹,只是默默等待著,等待靈感不再產生提示,等待手腕不再產生暖意。
可他不知道的是,星之島在無形中為他擋下了來自「愚者」的注視。
克里斯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阿爾傑:
「『倒吊人』先生,那瓶『鬼鯊血』你收到了嗎?」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就像是在問「你拆開我送你的禮物了嗎?」。
阿爾傑看了一眼「愚者」先生,回過視線,露出笑容:
「已經收到了,『隱者』先生,我對此十分感謝,『鬼鯊血』並不是什麼普通的非凡材料。說實話,您辦事的速度讓我感到吃驚。」
阿爾傑想到「隱者」拜託自己的事,補上一句:
「你需要的產自海洋的非凡材料,我正在收集,因為某些原因,你可能還要稍等片刻。」
克里斯點點頭:
「謝謝你,『倒吊人』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