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奧利佛所言,他離家最遠到達過天譴峽谷的邊緣,知道有條小路可以前往聖多昂哥地區的南方。
但因為古老的瓦倫丹傳說,他並沒有走過那條路。
這是奧利佛第一次涉足峽谷上的小道,算是一次冒險,所以他向阿曼達要了不少酬金。
初到天譴峽谷處時,維克托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看到了前方的景象,那是一條細長的通道,下去的道路崎區,到達底部又相對比較平整,有溪溝在下方流淌,兩側的山崖上也落下了幾條細細的瀑布。
從鐵路工程的角度判斷,只要能克服面前的這段陡坡,再繼續往峽谷底部鋪路就相對簡單容易了。
唯一需要確認的就是兩側的山體是否牢實,還要不要加固。
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山谷,那奧利佛卻死都不願下到底部,他指了指側邊山崖半腰上的一塊光滑的岩石,告訴他們今晚就在那裡落腳。
原來,他過去曾來過這裡,在那岩石後找到了一個小洞窟,只能鑽半個人進去,因此奧利佛放了一些基本的保暖物資跟水還有工具在裡面,以備將來在荒野上遇到意外時可以取來用。
岩石後邊還有翹出來的片岩,正好可以擋雨,可以說是完美的露營點。
奧利佛將馬車停在後邊,然後就開始鋪床,搭建營火。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野外露營了,艾洛德滿嘴都是抱怨,在他的人生中很少有風餐露宿的時光。
「我的假期結束了,威廉必須得補償我所失去的。」
他發起惱騷,一邊的維克托卻在觀察峽谷的地形。
此時的他們位於進入小道的起始位置,側邊那條路沿著山壁跟峽谷底部保持平行,寬度尚可,但馬車是肯定過不去的,只能選擇徒步。
再思考之前所推斷出來的:里爾奎目前處於半封閉狀態,那麼他裡面的居民是通過這條小道與外界進行聯繫的嗎?
可這條道無法通車,寬度也只能供人步行。
假設里爾奎是活死人的發源地,斯密斯莊園的主人將弗蘭克運到了里爾奎去,那麼他是通過哪條路把人送過去的呢?
想到這裡,維克托好奇地詢問正在摩擦打火石的奧利佛:「你真的沒有去過里爾奎?」
奧利佛兩隻手頓住,抬頭看向他:「我當然去過!但不是最近,那時候鐵路還是好的。」
「鐵路毀壞多久了?」
「兩年?還是三年?」
「這麼長時間,加奈達州就沒有安排維修嗎?」
「當然有,可後來又壞了,說不定是有人在搞破壞,比如流竄的瓦倫丹部落,誰知道呢……」
維克托明白了奧利佛的意思,他只坐火車去過里爾奎,沒有走過天譴峽谷上邊的這條路。
稍微琢磨了下,維克托又想起了昨晚上那件事情,問他道:「你的妻子跟孩子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外邊遊蕩?還跑這麼遠的地方?」
奧利佛正準備重新敲打火石,聽到這話又僵住了。
「我需要打獵,需要掙錢養家!」
簡單回答了這最後一句話,奧利佛便沒有再理會維克托,他拉著臉敲擊打火石,幾分鐘後將篝火給升了起來。
……
今晚的氣氛跟前幾日一樣,艾洛德是最早睡著的,他睡前還不停地抱怨蚊子太多,用衣服直接罩住了自己的腦袋,也不怕把自己給憋死。
阿曼達撿起一根木柴給篝火舔薪,她回頭看了一眼縮回車棚里睡覺的奧利佛,對維克托說道:「今晚你有準備嗎?」
維克托皺緊了眉,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說道:「那就拜託你了……」
完事,維克托躺在火堆邊,抬頭看著頭頂上的星星,然後……捏住了兜里的青銅鑰匙!
他拜託阿曼達使用築夢師的能力,找出那個影響到了自己意識的人,但他自己卻沒有正常入睡,而是捏著鑰匙入夢,進入了秘宿里……
是的,他主動進入秘宿,去驗證自己所猜測的準確性。
睜開眼,維克托見到了身後那獨屬於自己的神秘道觀。
為了印證道觀真假,他急忙進去,仔細觀察觀內環境,然後召喚黃衣。
待到黃衣真真切切地披在了身上時,維克托品味著那種與肌膚協調的踏實感,終於篤定,這裡就是真正的道觀,不是任何虛假的偽造物。
那麼外邊的也一定就是真正的秘宿,不可能是一場幻覺。
他又走到桉幾處,點觸其他幾位成員的靈牌,發現能夠通過眼前浮現的景象觀察到他們都在哪。
「沒錯了……完全沒問題了……」
維克托還是有些緊張的,因為那種可以將自己直接拉入秘宿的力量還是太離譜了,他可不願意再度面對一個如深紅之王那般的詭異東西。
「那麼……接下來我就等等看吧!」
維克托盤膝坐在道觀中間的蒲團上,決定就這麼等著,看看過段時間,那位蘑孤頭的女學生會不會找到這裡來。
如果對方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在秘宿里找到維克託身處的位置,那麼維克托只能仰仗道觀來對付那個人了。
但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換算現實時間也有三四個小時了,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然,秘宿里的時間流逝和現實時間是不一樣的,或者應該說秘宿里的時間流逝是混亂的,忽快忽慢,根本無法度量。
難道今晚無事發生?
維克托揉了揉自己的腦門。
自從他進入加奈達州以來,一共睡了幾覺,每一覺都會夢見奇怪的東西,不是當初的戴蒙莊園就是秘宿里的詭異女學生,為什麼今晚什麼都沒有?
內心裡的那個推測越來越清晰了,維克托果斷捏住鑰匙,逆入夢準備回到自己的物質肉體。
但,詭異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當維克托睜開眼時,他居然沒有回到現實世界,精神體還在秘宿里!
本來身處的道觀無影無蹤,身上也沒再披著黃衣,他躺在地上,周圍是清風蕩漾的林地!
手上沒有異物感,就連維克托的青銅鑰匙也跟著消失了……
他凝視空空的手掌,耳畔是樹木枝頭搖曳的聲音。
情況雖透露著詭譎,可維克托的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驚訝與慌張的神情。
他的狀態異常平靜,抬頭看向林間的一側,果不其然,那裡有人影浮動,正小心翼翼地靠近這邊。
「看來我猜對了……這就是一場用夢境偽造出來的假秘宿!」
心裡的話音一落,維克托面上擠出一個自然的微笑,望著出現在眼前的那名蘑孤頭的女學生。
「我們似乎還挺有緣的呢,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