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如是唱到:
無畏的勝者之王
他的同伴將其頭顱切下
送回遙遠的天佑之島
有人為其悲哀,有人為他懇求
留下的人跟隨他,他的頭顱對他們說話:「舊秩序讓位於新,光輝消逝而隕落,吾等即將前往阿瓦隆,前往並得到治癒,回歸聖樹的靈魂不會死去。」
……
聲音吐詞清晰,猶如在人耳邊輕聲念叨。
維克托沒有聽過這段詩歌,但他聽出了這個聲音是來自阿曼達。
天空中那些狂躁的蝠翼魔突然之間停止了扇動翅膀,它們紛紛墜落,落在鐵軌周圍的各種地方,徹底被甩在了後邊。
維克托躲過一劫,但他並沒有弄清楚這些怪物究竟是怎麼了。
鳴笛聲響起,前方即將過洞,維克托快速地鑽回了車廂。
車廂裡面依舊非常狼狽,他在過道上走了幾步後,竟然看見了一直沒有露面的艾洛德。
對方的毛皮大衣還穿在身上,上邊沾染了不少血跡。
維克托看到,艾洛德正在檢查座位上一名熟睡乘客的狀況。
「還有人活著?」
他走過去開口問。
艾洛德把手收了回來:「死了不少人,但也有很多人還活著,包括那些遭到了無形之術影響的普通人。」
維克托掃視車廂,發現了一名婦女的屍體,她正是之前呵斥過曼德爾的女人,她的孩子曾被曼德爾的臉給嚇哭過。
現在母親死了,孩子卻不見蹤跡,多半凶多吉少。
整個車廂里除了維克托跟艾洛德外,只有死人和睡著的人。
「剛才的吟唱,是阿曼達?」
「是的……已經無法確認有哪些人被無形之術給影響到了,阿曼達將他們全部都拖進了夢裡,也算是在救人,當然……還包括那些蝠翼魔。」
原來剛才那些蝠翼魔是因為被催眠了,維克托暗自吃驚。
整車的人可不少,阿曼達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他們全都睡了過去……
「吟遊詩人的吟唱可以增強築夢師的能力。」艾洛德掏出手帕給自己受傷的手腕擦拭,看上去他剛才已經遭到過一次襲擊了。
夢性相的密傳一是占卜師,對此維克托很熟,密傳三是築夢師,維克托聽這個名字也能猜到能力是什麼,至於密傳二,他現在已經通過艾洛德的話,了解到了是「吟遊詩人」。
目前來看,吟遊詩人是通過吟唱詩歌來使用無形之術,這種能力的具體效果是什麼還無法完全弄清楚。
然而,能夠將整車人包括這麼多蝠翼魔給瞬間催眠,維克托對阿曼達的能力有了新的認知。
意識到這些後,他不免陷入了沉思。
很快,艾洛德就將獨自思索的維克托喊醒,問他前面車廂的情況。
維克托回過神來,用最簡短的語言給他解釋了關於曼德爾的問題。
艾洛德立刻皺起了眉:「犯罪大師?惡魔路徑的先見者嗎?我並不是很了解這條路徑,但可以看出來,那傢伙是個相當危險的角色。」
車廂里的死人已經驗證了這句話。
艾洛德掃了一眼後,接著說:「這輛火車還在行駛,那個人肯定已經控制了駕駛室,之前列車換過軌道,他是打算把我們帶去什麼地方嗎?」
維克托望了眼自己那已經打光子彈的手槍,凝重說道:「得讓他把車給停下來。」
「我倆少有的達成一致。」艾洛德扔掉手帕,朝前方連接處走去。
維克托提醒他要準備好武器,自己的子彈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打空了。
艾洛德隨手撿起地上的雜物:「任何東西都可以是我的武器。」
聽他這麼一說,維克托忽然想起了「信使」的能力似乎是在知曉姓名後就可以將任何東西送到對方那邊去。
他讓艾洛德就在這裡攻擊曼德爾,但艾洛德卻說自己辦不到。
「我得見過本人才可以,不然這世界上重名的人如此之多,我該把『信』送給誰呢?」
看來,他在之前曼德爾經過車廂時,沒有注意到對方。
維克托聽後不再發言。兩人逐漸靠近火車頭,但還沒有抵達那裡,他們就已經見著了曼德爾。
那傢伙又出現在了前面車廂的盡頭處,褲子上還留有燒灼的痕跡。
他手上拽著的兇器沾滿了血,另一隻手扶著車廂里的坐墊,滿臉痛苦,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當他看到維克托跟艾洛德時,一副假笑強忍著擠了出來。
「那個聲音,一直環繞在我的耳畔,沒想到你們之中還有一名密傳三的先見者,情報有誤啊。」
說完,曼德爾瞥了艾洛德一眼。
維克托背起手,很好奇地詢問他:「你竟然沒有跟車上的人一起睡著?」
曼德爾舔了舔匕首上的血液:「人類的罪惡可以令我變得強大,這滿車廂的犯罪早就令我的精神力比你們所有人都更加牢固了。」
雖不明白他口中所言的「變強大」到底是怎樣的增幅,但能抵抗住阿曼達的吟唱而不入睡,已經足以證明此人的棘手了。
艾洛德不廢話,將他剛才撿起來的刃物拖在掌心,現在已經見到曼德爾本人了,他能夠立刻使用無形之術攻擊對方。
「曼德爾·卡因!」
隨著艾洛德呼喊名字,刃物飛速射出,直奔曼德爾心臟而去。
砰!
曼德爾那被增強的力量與素質在此時發揮出了應有的表現,他以肉眼難見的速度使用手中的長匕首擋開飛來之物,而後俯身奔向艾洛德與維克托兩人。
維克托如法炮製朝其腳下扔出火咒,曼德爾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這次有了防備,在火焰竄起的一瞬間輕輕躍起,一瞬間就撲到了艾洛德面前,朝他的脖子上劃了一刀。
砰的一聲。
曼德爾沒有劃破艾洛德的脖子,反而聽到了一聲仿佛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咦了一下,然後維克托趁機抓住這個破綻,一拳將其打飛。
艾洛德也很吃驚,剛才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快死了。
曼德爾從地面爬起,殘忍地笑著,伸手擦拭嘴角的血跡,剛準備起身,忽然瞥見自己的胸口處被貼了一張黃色的符紙。
他臉色驟變,下一秒從黃紙處竄出了灼熱的火焰,瞬間就把他全身都給點燃了。
曼德爾化身為了灼燒的火球,幾乎要將整個車廂給全部點燃。
維克托跟艾洛德往後退,也不管火車頭的情況了,直接退到了後邊的車廂里。
站在連接口的地方,他將一枚血寫的火咒貼在了連接的結構處,然後回身拉上車廂門。
轟得一聲爆炸,前車與後車的連接處被炸開了,他們後邊車廂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前方的車廂則逐漸燃起了烈焰,疾馳而去。
就在他們以為曼德爾完了時,突然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撞破了前面車廂的後門,然後踩著烈焰跳出了十多米遠,正好撞在了維克托面前的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