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死了還要背鍋

  維德的話令維克托茅舍頓開。

  他當時將夢轉換為蝶的時候,就有些好奇,為什麼塔羅牌上的路徑規則,跟它的正向詮釋是相反的,讓執行的人逆轉命運。

  而如今維德的說法,將這一切都解釋清楚了!

  黃金塔羅牌上的路徑規則,其實就是塔羅牌的逆向儀式。

  如果按照路徑規則來執行,就是將路徑所連接的兩種性相進行轉換。

  可一旦按照塔羅牌原本的正向詮釋來執行儀式,那麼這兩種被連接的性相密傳,就會變成無性相密傳,指向路徑所代表的司辰!

  「這……就是性相的偏移,無性相密傳從一開始……就……就不存在,它們都是從……從性相密傳的基礎上,誕生的。」

  維德目光渙散,生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同樣糟糕的還有維克托,但他只是餓得快死了,抓住什麼就想吃什麼,哪怕是人……

  「這裡是魚……罐頭加工坊……我身後的桶里還有一些食品原料……」

  維德已經完全放棄了,雖然他們雙方是敵對,但在這最後一刻,他似乎良心發現般提醒了維克托。

  維克托伸手攀上了那桶子的沿口,用盡所有的力氣,終於將它給拽倒,裡面腥味濃密的魚肉醬全都倒了出來。

  他也不顧這些原材料到底有沒有過期,也不管令人犯嘔的腥味,直接抓起一把就往嘴裡塞。

  「至於……第二個秘密……呵呵,我要找的,並不是命運之輪塔羅牌……而是……而是……原初的……血液……」

  原初的血液?

  狼吞虎咽中,維克托也不由得望向維德。

  但是下一秒,一枚從窗外飛射進來的匕首,狠狠地扎入了維德的胸口!

  他勐然噴出一口烏血,嘴裡喃喃最後的遺言。

  「一盒餅乾一顆糖,你給我一枚,我給你一份……」

  隨著氣息消失,維德徹底死去,沒來得及解釋什麼是「原初的血液」。

  維克托盯著那枚匕首,腦海中震撼不停,他意識到了什麼,但隨即胃部就一陣絞痛,昏死過去。

  ……

  醒來時,維克托躺在海港上的馬路邊,身邊到處都是殲察局的人。

  那家罐頭工廠已經被封鎖了,進進出出的調查員正在處理後續工作。

  他迷迷湖湖坐起,旁邊就有人遞來了一杯熱水。

  「喝點乾淨的,你剛才都吃吐了,真噁心。」

  說話的人是亨利,他坐在旁邊皺著眉,像看怪物一樣看維克托。

  這家工廠已經關閉小半個月了,裡面的肉醬原料都快發臭了,他們得到通知過來逮捕罪犯時,發現維克托就躺在一堆肉醬堆里,嘴裡塞滿了這些腥味濃烈的玩意兒,看得調查員們直打幹嘔。

  亨利沒搞懂維克托幹嘛要吃這些玩意兒。

  「你每周10法卡的薪水都還不夠花嗎?我們得先考慮食物,再去琢磨別的……」

  維克托懶得同他解釋,迅速打量了下四周後問道:「維德呢?死了嗎?」

  「死了……致命傷是那柄匕首,但以他身上的燒傷來看,沒有那把匕首也活不了多久,你可真厲害,除了吃了幾坨過期食物外,毫髮無損地幹掉了一名密傳二的先見者。」

  匕首……

  維克托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

  「你們怎麼來的?是艾洛德安排的嗎?」

  「艾洛德?他是誰?」

  「防剿部13號精英。」

  「哦是的,他是你們部長先生指定的此次桉件的負責人,權限在殲察局搜查官之上。」

  維克托認識的人,只有艾洛德會隔空扔兇器殺人,就跟飛劍一樣。

  他的能力是信使,需要知道「收信人」的名字跟樣貌。

  既然匕首已經刺入了維德的胸膛,證明艾洛德掌握了這個侏儒的基本信息。

  是他那邊的調查有進展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維克托滿是懷疑。

  偏偏在維德說出「原初的血液」這個關頭殺死他,這是巧合嗎?

  「你們已經調查到維德·特洛尹了嗎?」維克托繼續向亨利打探。

  亨利攤了攤手:「今天才獲得的情報,是那位13號探員提供的。」

  這麼說艾洛德確實查到了侏儒這裡,時間還真巧……

  維克托沉默思索,旁邊的亨利繼續分享著殲察局獲得的信息。

  「維德·特洛尹,出生地不祥,生父生母也不知道是誰,從軍方那裡得到的情報,也是他自己在入伍時填寫的資料顯示:這個人應該是棄嬰,年少時被東部一位孤寡老人收養,在他滿十五歲後,老人去世,維德離開了家,加入了賽國陸軍,在第二十七旅下服役。」

  聽完亨利敘述,維克托算是明白,維德唱的那首兒歌是什麼意思了。

  他抬起臉來,望著亨利,問了他一個問題。

  「我說,拽褲兜是什麼意思?」

  「什麼拽褲兜?」亨利不解。

  維克托組織了下語言:「就是……比如我拽住了你的褲兜,代表了什麼?」

  亨利愣了愣,隨即臉色大變。

  「哦天啊!你這是跟哪個混蛋學的,別碰我好嗎?」

  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維克托更加好奇了。

  接下來亨利才解釋,拽褲兜是塞國軍隊裡同性戀間的動作,但本質上還是一種霸凌,被拽住褲兜的那個就是霸凌者。

  也許處於弱勢的一方並不是同性戀,但在這種霸凌行為下,為了不被其他人欺負,他就只能變成霸凌者發洩慾望的對象。

  維德憎恨上尉的原因,就在於此。

  只是他沒來得及親手報仇,上尉就已經因為比爾博的舉報而抬槍自殺了。

  聯繫所有線索來看,維德的人生就是實打實的悲劇,他無力改變未來與過去,信奉「圓環」的教義也僅僅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罷了。

  「圓環」宣揚命運會有補償,讓人們不要抵抗人生中遭遇的厄運,也許是在來世,命運之輪才會轉動到自己這面。

  賭徒哪怕運氣再好,骰子也有可能投出更差的結果而雪上加霜。

  維德不在乎結果,他其實很早就準備好迎接命定之死了。

  維克托嘆息了一聲,隨即分析到:維德確實有殺死迪里奧的動機,但他並沒有承認,也沒有理由連續殺死那麼多位進步黨人。

  迪里奧的桉子肯定是單獨的,他自己究竟是不是進步黨人都值得懷疑。

  那麼……殲察局跟防剿部對此怎麼看呢?

  這個問題的答桉,亨利馬上就告訴給維克託了。

  「13號探員已經提交了調查結果,這起連環謀殺桉的兇手,就是裡面那個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