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曾生活了這麼多怪異的物種,可現在為什麼都見不著它們了?」維克托忍不住調侃了幾句,「難道都被那什麼狩魔者給殺了個精光?」
威廉此時抽完了第一根雪茄,他端著杯子站起來推開窗戶,讓辦公室內空氣流通。
「怎麼可能。」他說道,「壓縮它們生存空間的根本原因是這個……」
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維克托見到了蓬勃發展的雷克頓城區,以及遠郊那些高聳的煙囪。
濃烈的煙霧被排放向天空,籠罩在城市外圍的工業區,仿佛黑雲壓頂。
是的,威廉的意思是,人類的工業化破壞了不少自然環境,再加上槍械火炮的出現,摧毀了怪物們在體能上的優勢,鋒利的爪子與牙齒已經不像過去那樣有壓倒性的威脅力了。
「比方說印東大陸土著的沙魯巴,如今你依舊有可能見到它們,這些東西並沒有消失,而是遠遠避開了人類的聚居地。」
威廉說完,又坐回了椅子,抬頭看向維克托。
「我們再聊回襲擊,你是否懷疑過跟惠民商會有關?」
維克托點點頭,表示很難不把它們聯繫起來。
威廉又說:「說起來,前不久有一名商會的成員莫名其妙死在了自己家裡,你清楚嗎?」
這件事情維克托倒是馬上就回想到了。
「是一個叫做迪里奧·科諾瓦的人。」
威廉瞥了瞥嘴:「是的,我聽說他還帶著人跑去你家裡鬧過事,相信你對他印象深刻。」
維克托的眼睛瞬間眯成了一條縫。
上次那事他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威廉倒像是很清楚的樣子,這不免令維克托產生了警惕的心理。
「那是件不足以令人在意的小事,我甚至都快忘了。」維克托回復道。
「我不認為這不足以令人在意。」威廉端起杯子抿了口,「那位迪里奧先生剛去世,殲察局在他家裡也發現了無形之術的痕跡,而你們這邊參加聚會又遭到了襲擊……」
無形之術的痕跡?
維克托頓了頓。
他想起了韋登跟那幾名探員使用的魔藥,據說是從西大陸殲察局傳過來的技術,可以發現無形之術殘留的跡象。
「目前尚無法確認惠民商會跟這兩起桉件有直接聯繫,但我們作為防剿部得時刻保持警惕。」威廉的勺子在咖啡杯里不斷旋轉,糖已經完全化開,升上來了點點泡沫。
維克托沒有說話,靜靜等待。
威廉將咖啡一飲而盡,最後說:「有一名偵探接受了迪里奧妻子的委託,正在調查這起事件,我想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那名偵探是誰。」
聽到這話,維克托頓時就皺起了眉。
「凡人總是充滿了好奇心,他們熱衷於插手他們能力之外的事情,等到真惹出禍端,就只能用生命來補償。」
威廉說話如同謎語人般,頓時令維克托忍不住了。
他馬上問道:「您想要做什麼?」
「去弄清楚迪里奧的死亡真相,這個任務交給你,畢竟你也想知道是誰要殺你。」威廉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凝視維克托,「這期間少不了跟那名偵探打交道,你既然認識他,那就去控制住他,讓他少惹麻煩。」
維克托眉頭緊鎖,他還是第一次接到部長先生直接下達的任務,說老實話,心裏面是拒絕的,畢竟自己可不是模範員工。
「我聽說,探員如果抽不開身,可以拒絕防剿部的命令。」
「相信夏爾提小姐已經提早告知過你,拒絕執行任務的次數不能超過三次,否則會被防剿部除名,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也有自己的秘密,但請好好權衡一下利弊。」威廉的語調很輕,聽上去沒有威脅,但那些話卻已經飽含了不容置疑與強硬。
最後,他還補充道:「你也不想睡覺時被狩魔者抹了脖子吧?那可是他們最擅長的事情。」
……
從防剿部出來,維克托打聽到威爾還在殲察局,據說正被保護著,於是沒有去找他,而是回家重新做好偽裝,換上衣服去了慧眼偵探事務所。
然而他卻在公寓的樓上吃了閉門羹,因為戴高樂出了門,沒在事務所里。
於是,維克托再度離開,前去憲章街的三角楓豪宅,看看迪里奧家那邊的情況。
當他抵達那裡時,發現整棟房子都被封了起來,所有僕人全被遣散,沒見著一個人,戴高樂也不在。
「抱歉,我能打聽一下這棟屋子主人的情況嗎?」
他找到一輛停靠在街道對面的馬車,向那車夫詢問。
這名車夫長期在三角楓豪宅外邊載客,所以較為清楚街巷的情況,他直言道:「那位迪里奧·科諾瓦先生,是小棉球服裝公司的負責人,不過前不久因病去世了,嗯……」
「我知道他去世了,可為什麼他的房子被警察給封了?」維克托感到疑惑。
結果車夫說道:「沒有,不是警察封的,醫生都已經鑑定過了,那位先生是因病去世。」
「啊?那是誰封的?」
「他妻子封的,目前已經打發走了所有僕人,然後準備拍賣家產。」
大難臨頭各自飛是吧?
維克托在內心裡吐槽了一句。
不過話說回來,殲察局不是查出有無形之術的痕跡嗎?為什麼警方會認為不是謀殺?
維克托抱著懷疑,又去了一趟警署,結果在那裡把戴高樂找到了。
他正在同一名警局的人爭吵,身邊還有位手足無惜的女士,正無奈的複合著他的話。
維克托沒有冒然上前,而是在後邊聽他們說什麼。
「不!你們還是跟過去一樣懶惰,這明顯就不是普通的桉件,我身邊這位就是迪里奧先生的夫人,她可以證明丈夫的心臟病沒有想像中那樣嚴重。」
戴高樂不斷說明著,但面前的警員根本聽不進去。
對方回答:「我們只參考醫生的鑑定,你們的推斷沒有任何事實依據。」
「現場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跡,我肯定!」
戴高樂說了一堆他對現場的觀察,但又被警員給懟了回來。
「迪里奧先生死亡前後,很多人都進過那間屋子,當然會留下痕跡。」
戴高樂聽後無奈看向身邊的女士,神色上有點埋怨的意思。
這女人在得知丈夫去世後,第一時間並沒有想到保護現場,而是不斷在家裡翻箱倒櫃地尋找值錢的財物,很多地方都被她給攪亂了。
「那殲察局的結果呢?」戴高樂咬著牙提到了那個令他萬分厭惡的部門,「我聽說他們有查出無形之術的痕跡,這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