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這隻怪物都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打不過那匹黑馬!
它那細長鋒利的爪子,可以劃開金屬,卻劃不開這匹黑馬的皮膚,它被馬蹄給踩在腳下,像個發狂的潑婦般不斷抓繞,在黑色的皮膚上迸發出了火花,鋼鐵摩擦般的聲音滋滋作響。
但不管如何攻擊,怪物就是破不了黑馬的防,被它給死死壓制著。
維克托已經穩住了身形,驚訝地望著黑馬不停蹂躪那怪物。
當初用白屁股把這黑馬換回來,維克托還小小的肉疼了幾天。
因為這黑馬論力氣與耐力都比不上白屁股,還不會水上漂,怎麼看都是虧的。
可唯獨有一點,就是它皮糙肉厚,曾毫髮無損地載著維克托踏過了野火與焦炭地帶。
從那時開始,維克托就發覺這匹黑馬很「肉」。但也沒想到會這麼「肉」。
隨著黑馬不斷啼叫,維克托拔出槍來瞄準前方的怪物,突然,他的視線掃過側面車窗,看到那裡竟然吊著個人!
還沒容他看清楚是誰,人影就一把拽開窗戶,鑽進了後車廂內!
幾乎是同時,威爾的慘叫聲傳來……
他應該是遭到了襲擊,黑馬被叫聲所刺激到,拉起馬車不受控制地往前飛奔了出去,正好從那怪物身上碾過,輪子下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吟,勐烈顛簸,差點把維克托給顛出去。
「威爾!」
他喊了威爾一聲,隨后里面竄出來一個人影,攀著側面又朝他襲來。
維克托一手拽著韁繩,側臉閃開,感覺有道鋒利的劍芒從臉頰划過,還好沒有被傷到。
「這人什麼時候爬上車的?」
維克托略微心驚,他清楚的記得,也就剛才與怪物相撞時,馬車才停了一瞬,之前一直在以最快的速度奔跑,旁人很難追上來。
除非……
之前這個人一直趴在怪物的背上,被它給一同帶上馬車的!
驚訝的念頭剛閃而過,那殺手已經躍到了前面的駕駛座,與維克托幾乎貼在了一起。
又是一擊刺來,維克托只能鬆掉韁繩與對方纏鬥。
在馬車的顛簸下,雙方要保持平衡都會非常艱難。
但維克托很聰明,他借著搖晃的慣性,避開了幾次攻擊,然後抬起槍口就瞄準對方的臉。
微弱的月光下,對方臉上那副仿佛假面舞會般的黑色狐狸面具深深印入了維克托的記憶中。
下一秒,殺手來了個「倒掛甩尾」,用仿佛體操運動員般的矯健身手,將維克托的手槍給踢飛了出去。
隨後光影閃爍,一柄好似短劍般的刃器,在對方的手中不斷旋轉,眼花繚亂,反射著周遭僅有的路燈,映出了死亡的顏色!
維克托緊緊盯著那兇器,在這一刻將他練習了很久的搏擊技巧發揮到了極致!
他看準了對方的動作,在那刃器攻擊向自己的一瞬間,瞄準對方的手腕一拳砸過去。
這一擊非常乾脆果斷,維克托打飛了那把武器,但下一秒,兇手仿佛有所預感般,以超越人類的反應與敏捷,將那把飛落的武器給接住了,反手握劍,朝著維克托的太陽穴襲來!
砰!
武器仿佛刺在了鋼板上,被一股莫名其妙的詭異力量給彈開了。
那傢伙頓時愣住,沒搞懂什麼情況。
維克托冷笑一聲,一把撲向他,將其武器與手都壓在身下,揮起拳頭就砸下去,砰砰砰地砸了好幾下對方的臉。
過去他在東部打架時,下手基本都會把人給揍得半死。
黑馬仿佛知道主人在戰鬥般,奔跑得非常平穩,馬上就要穿過這條街巷抵達鬧市區了。
呼~!
維克托盯著癱倒在自己下方的兇手,那副面具都被維克托的拳頭給砸得凹了進去,能看到裡面在流血。
他不斷喘氣,伸手就要去扯下對方的面具。
可突然!
兇手勐地暴起,以上身撞向維克托,頭撞頭,把維克托給撞得頭暈目眩。
那黑色的狐狸面具脫落,維克托沒再去管它,單手就掐住了兇手的脖子。
這一掐之下,維克托只感覺對方的脖子比較細,像個小孩子似的……
不,不對。
維克托看清楚了眼前行兇者的外貌。
澹黃偏白的遭亂長發,兇狠的眼神與左臉頰的刀疤傷口也掩蓋不住她是個女的!
在剛才打鬥中,對方的短劍已經掉落,隨即維克托雙手一起掐住她的脖子,惡狠狠的喊道:「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兇手的臉上鼻青臉腫,被揍成這樣都還有力氣,這倒是令維克托震驚不已。
而更震驚的還在後邊,這女人被維克托死死掐住,竟然沒有缺氧和休克的跡象,反而力氣越來越大,抓住維克托的雙手手腕,身體往上一蹦,腿膝蓋頓時就抵在了維克托的胸口上。
維克托唔了一聲,感到劇痛無比,而後那女人就拽住他的一隻手,借著這一蹬的力道想來個空中轉體,將維克托的手給扭斷!
維克托打了這麼多架,基本都是他揍人,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感到如此費勁。
對方雖身體纖細,但體力與耐力完全算得上是非人類,換成普通人被剛才那麼掐早給掐死了。
就在兇手馬上要扭斷維克托的手臂時,忽然從他的袖口中竄出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仿佛張開的網般籠罩住了行兇者。
這時,馬車已經駛出了那條死寂的小巷,路上已經有了不少行人,人們震驚地望著車前的一幕。
「蠕動原生質!」
那兇手喊出了一聲,明顯被小黑給嚇住,急忙後跳起將近兩米多高的凌空高度,從車前跳到地面。
維克托可不會輕易放她走,必須審問出幕後黑手是誰。
於是,他令小黑繼續攻擊,在兇手的面前敞開漆黑的身體,像是一面長滿尖牙的飛毯般撲了過去。
對方後撤躲閃,跌倒在硬石板的地面上,小黑長出了鋒利的鐮刀狀肢體,威脅著要割掉那女人的腦袋。
可剛把對方的身體給籠罩住的一瞬,小黑就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全身痛苦地抽搐起來,當著維克托的面鬆開了那女人。
「小黑?」
維克托看到小黑身上被粘上了不少奇怪的藍色液體,那些液體在刺激著它,令他萬分痛苦。
周圍的人群被嚇得四下奔逃,廣場另一頭有警哨聲傳來,維克托眼見著那女人要跑,伸手就掏出一張火咒朝她扔了過去。
女人掀開衣服,從她腰間的包里掏出來什麼東西,同樣朝著維克托的符咒扔了過來。
隨著那東西在空中爆開,一些好似銀粉般的粉末飄散而開,而維克托的火咒在接觸到它們時瞬間被引燃,火焰點著那些粉末後就產生了劇烈的濃煙。
煙霧很快就瀰漫了這片區域,維克托急忙給自己畫了一道水咒與金咒,然後又多加了一道陽符。
他以為那女人是施展障眼法要偷襲自己,可誰知道,許久後煙霧散了,女人早已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