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的幾個小時,慧眼偵探事務所內,緊張的皮蓬將那名神秘修女的名字告訴給了戴高樂跟維克托二人。
「她叫吉娜·蘭斯特,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吉娜·蘭斯特?
戴高樂捏著下巴回憶,很快就想起了這正是那兩名女僕之一。
維克托也很清楚的記得這個名字,但他跟戴高樂一樣,哪怕是知道,也沒有表現出異常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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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二選一,皮蓬的出現算是打通了他們調查的最後一環。
「哦……然後呢?」戴高樂微微笑著望向皮蓬。
皮蓬輕咳一聲,接著說道:「湯姆跟我分開了,直到他死掉,我才搞清楚他究竟在做什麼,至於我……我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孩子身上,既然那位吉娜在桉發現場已經帶著孩子了,那麼這個孩子是從哪裡來的呢?」
「達奇先生從當時的失蹤人口跟孤兒院裡沒有獲得任何情報,而我因為吉娜過去修女的身份,想著這孩子會不會是在修道院裡出生的?」
「於是我猜想,那個嬰兒很可能就是吉娜的孩子,她違背了璀光之境的教規,擅自與男人通姦生下了一個孩子。」
「作為一名母親,她肯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上富裕的生活,所以才會謀劃將他送進了伯克利家族。」
「是的,你們仔細想想,如果她離開教會,靠自己能養活孩子嗎?」
「至於後來潛入伯克利家族做女僕,恐怕也是為了近距離照顧自己的孩子,這個動機非常能說服我,你們呢?」
皮蓬分析起來頭頭是道,雖然是猜測,但卻讓戴高樂都生出了幾分思考。
「嗯……看來你最近的收穫頗豐,不過湯姆為什麼會死?月亮家園的老闆會為了一名修女而背上殺人罪嗎?」
關於月亮家園老闆參與謀殺了湯姆的事情,皮蓬已經通過警署了解到了。
他雖然不清楚那家公司的弗朗西斯先生究竟是什麼人,但憑著自己的判斷與調查,皮蓬很容易就能把邏輯理清。
「夏克洛,你的反應變遲鈍了,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吉娜·蘭斯特會違背教會私生孩子,那麼她本質上就是一個放蕩的女人,而放蕩的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就是身體,普通男人很難抗拒美色的誘惑……」
聽到這裡,維克托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
他心裡想到:雖然普通男人確實很容易被美色所誘惑,但已經牽扯到殺人桉了,沒幾個會甘願為幾次床笫之歡的女人擋槍。
皮蓬的猜想並不可取。
「真相究竟是怎樣,得讓我們抓到那女人才能知曉,不過你的出現倒是省了我們不少麻煩,畢竟我們不需要再去找烏瑪女士確認了,你說是吧華生?」
維克托微微一愣,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桌上的那個木偶娃娃。
「那麼接下來你想怎麼做?繼續跟我們一起調查嗎?」戴高樂背靠櫥櫃,朝著皮蓬伸出手,「雖然我們存在過節,不過你既然願意分享調查結果,肯定是做好合作的打算了。」
「……」
皮蓬聽後沉默不語,像是在內心裡琢磨著利弊。
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不……其實我之所以來找你們,是已經決定退出這份委託了,伯克利家族的事情我不準備再管。」
「哦?」維克托好奇了,跟著說道,「那你可以直接走,為什麼還回來找我們?」
「因為……」皮蓬臉上通紅,露出明顯的尷尬表情,「因為我害怕被兇手幹掉!湯姆已經死了,我如果再查下去,說不定也會死!」
「喲!是誰剛才還信心十足地闡述自己的推斷呢?」戴高樂不由得調侃起來,「如果吉娜和弗朗西斯是元兇,我們把這對男女抓住就能幫湯姆報仇了,你至少也能拿到部分酬金,所以在害怕什麼呢?」
皮蓬的臉色更難看了,他躊躇許久,最終還是不發一言地推門離開,臨走前還留下了那位表匠的地址,讓戴高樂自己去查。
維克托朝著戴高樂瞥了瞥嘴,很明確的表示:「皮蓬對自己的推理並不自信,他希望我們當出頭鳥。」
「當然不自信,換做是我,在掌握充分……不,超過七成的把握時,一定是興奮且驕傲地,肯定不會願意跟他們分享我的調查結果,從他開口對我們和盤托出開始,我就懷疑這傢伙在打退堂鼓了。」
戴高樂向維克托眨了眨眼,維克托接著調侃道:「所以你還主動邀請他加入我們?」
「如果他拒絕,肯定會馬上離開,這正是我想要的,既然他不願意再摻和進來,我們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戴高樂說完伸了個懶腰,瞧了眼牆上掛著的鐘擺,「還有幾個小時天亮,我們抓緊時間睡一覺,明天一早好幹活……」
話音一落,戴高樂就打著哈欠一頭栽入了自己那凌亂的床鋪。
……
隨後便是鼾聲四起,等到他醒來準備去鏡子前整理時,卻發現沙發上居然空無一人,「華生」不見了。
桌上的那個木偶娃娃也跟著不見了蹤跡。
戴高樂微微一愣,腦子裡不停琢磨,在觀察了現場後得出判斷——對方應該是在自己睡著不到兩小時後就離開的,他到底去幹嘛了?為什麼要拿走木偶玩具?
敏銳如他,也搞不清楚「華生」究竟想做什麼,他只能簡單為自己洗漱,然後獨自出門趕去警署。
……
事實上,維克托之所以會不告而別,是為了帶上玩具去找達利安,他必須得確認,這東西究竟與木匠有沒有關係。
至於戴高樂那邊,維克托也早就想好了說辭,反正他大概率只會陪戴高樂辦這麼一件桉子,對方如果不信就拉倒吧!自己消失就行了。
天亮不久,維克托就搭乘馬車來到了達利安的鋪子。
這裡依舊沒有開門經營,維克托敲了敲房門,裡面頓時就傳出一陣翻箱倒櫃以及歇斯底里的狂吼。
就好像,這屋子裡現在住著的是一個野人。
維克托表情頓時變得凝重,他見房門遲遲不開,伸手掐訣一算,得到一個「留連」的不清不楚卦象。
於是,他立刻掏出手槍,一把崩掉了門鎖,警惕萬分地進入屋子裡。
他把娃娃用帶子捆在腰上,一手舉槍,另一隻手摸到一張鮮血繪製的火咒,精神無比集中地深入達利安家的走廊。
房子裡很黑,沒有點燈,還好不是晚上,否則估計什麼都看不清。
某種輕微的呻吟聲從木工坊的方向傳來,像是哭聲,又像是瘋癲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