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審理,在大多數人的眼裡總算變得有趣了起來。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人在聽審席上發出了不合群的鼾聲。
有位高額頭絡腮鬍的中年男人,在這關鍵時刻居然睡著了,他呼吸粗重,很快就引起了身邊女助手的注意。
隨著女助手那修長的小腿狠狠一踩,男人瞬間痛醒,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還引發了法官用憤怒的木錘敲打桌面。
「好了!好了!阿曼達!我醒了,你怎麼總是這樣,明明可以進入我的夢裡把我叫醒的。」
男人正是防剿部部長威廉·馬歇爾。
坐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女助理,也是防剿部高級探員阿曼達·貝倫。
「給你一個教訓,不要每次都睡著。」阿曼達戴著一副眼鏡,黑色的秀髮,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樣。
「你可真是固執,我都告訴過你多少遍了,我研習的是塔性相的密傳,它的密傳一叫做『沉睡者』,總是會讓人困意繚繞,根本就無法避免。」
威廉說完,阿曼達揚了揚雪白的脖頸。
「你如果再睡著,可就得錯過這關鍵時刻了。」
威廉皺了皺眉,他看到控方律師那邊請來了一名新的「證人」,還沒開口問,阿曼達就將對方的打算全都告訴給了威廉。
哪怕是作為防剿部的部長,威廉也從沒見過一般的庭審對嫌疑人使用無形之術的。
當然,這裡的一般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指嫌疑人就是一名普通人,或者說不是什麼危險的先見者。
如果嫌疑人的危害和能力過於強大,那在抓捕的過程里基本就被解決了,根本就不可能讓他上法庭接受審判,這樣反而還徒增變數。
阿曼達講述完,對這位維迪爾的密傳能力感到些許好奇。
「情聖……不自覺的吸引異性傾慕的力量,挺適合那些浪蕩混蛋的無形之術,真讓人感到……噁心……」
阿曼達雙手環在高聳的胸下,絲毫沒有受到「情聖」能力的影響。
她目前的等階位於密傳三,本身的心智體強於普通人太多,而維迪爾僅僅是剛入門的密傳一先見者,很難影響到阿曼達。
「這種能力,同『戀人』路徑的無性相密傳有點類似。」阿曼達喃喃道。
對於這一點,威廉所知道的比這位女助手要多,他很快就點出了兩種能力的區別所在。
「你所說的『戀人路徑』,它的密傳一被稱為『追求者』,那種能力需要為所愛之人付出,即便雙方是仇人,最終都會潛移默化的將關係給扭轉過來。」
「而肉性相的『密傳一』就有些不一樣,它被叫做『情聖』,是一種被動吸引異性的力量,使用這種能力的先見者,無法決定施展對象,只能影響到所有看見他的異性,而那些不能抗拒這種力量的人,心智體趨於羸弱,很容易就會對其言聽計從。所以血薔薇的教會一般都是讓『情聖』來審問犯人。」
「總而言之,追求者再怎麼也是希望同對方成為『戀人』,而情聖嘛……正如你剛才所言,他就是一個浪蕩的流氓。」
……
隨著威廉的話音落下,法庭的審理繼續,那位維迪爾探長已經做好了準備,正在用一種令人感到不安的目光掃視艾比蓋爾的全身。
哪怕對方半個身子都纏著繃帶,維迪爾也能從另外那半邊完好的肌膚上看出來,這位嫌疑人小姐,在過去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可惜啊……
維迪爾微微搖了搖腦袋。
他在過去曾使用這份能力,睡過地位最高的女人——一名女伯爵,完事後還把對方培養成了自己的錢袋子。
當然,他同樣睡過住在鄉下的處女農家姑娘,把對方的肚子搞大,然後熘之大吉,哪怕最後那姑娘流了產,都還在受到情聖力量的影響而對他死心塌地。
維迪爾最陶醉於讓女人們跪倒在自己面前,仰著頭露出痴迷的眼神,像只狗一樣搖尾乞憐。
這種力量可以說是令所有興趣高漲的男人都夢寐以求的,維迪爾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被自己壓在身下過。
不僅如此,他發現,這種能力不僅僅對人類有效,對非人類同樣有效,只要是個雌性,都或多或少會受到「情聖」的影響。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維迪爾玩膩了各種人類的女人,所以他的目光逐漸盯向了那些非人類的物種,直到今天,他已經做了不少的「瘋狂」舉動,可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了。
但,最令他感到回味的,還得是城外那些圈養了雞棚的農場……
然而,現在不同了,維迪爾的注意力死死地停留在艾比蓋爾的身上,他內心變得躁動,這種躁動更加催發了他「情聖」的能力。
是的……維迪爾還沒有睡過這種半身如骸骨、半身如琢玉般的雌性……
他的目光仿佛要將艾比蓋爾給看穿,看到她一絲不掛的模樣,連座位上的阿曼達都被噁心到了,直說這人「猥瑣至極」。
艾比蓋爾雖然能覺察到眼前人來者不善,她一開始也是奮力抗拒,可逐漸,她受到了對方無形之術的影響,完好的那隻眼變得迷離,朦朧中透露著一股痴態。
「所有停留不了的愛,都潔白如蘭花,雖然我們在這樣的場合里相見,可我的目光,已經無法從你身上挪開了,赫曼小姐……鄙人,早已沉醉於您身上的味道……」
一番肉麻的土味情話,仿佛最後擊碎艾比蓋爾心智的催化劑,她身體一軟,竟然癱倒在了木條框上。
「看著我,美麗的女士……」維迪爾用手抬起艾比蓋爾的下巴,「我是否擁有足夠的帥氣,吸引到您呢?」
「帥……很帥氣……」艾比蓋爾迷迷湖湖,哪怕眼前男人的長相極度普通,可因為受到無形之術影響,在她的眼中卻是無比的光彩照人。
咳咳……
法官都看不下去了,催促維迪爾搞快點。
維迪爾微微一笑,然後開始步入正題。
「好吧!我親愛的女士,告訴我黑水災變那天的真正情況是怎樣的?」
艾比蓋爾聽後渾身一怔,可眼神還是注視著維迪爾,保持痴迷的神態。
她沒有一絲一毫保留地講述了港灣區是如何在暗月之下化為煉獄的,與她之前的口供完全一致。
這個結果令控方和陪審團很失望,大部分人似乎都不希望看到艾比蓋爾脫罪一般。
直到維迪爾仔細詢問,關於那座羊頭骨凋像的事情。
「親愛的赫曼,告訴我吧,你使用的這尊邪教凋像,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