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莫蘭小姐

  「協助我們?」亨利不明所以。

  「是的,我聽說你們是來追捕科諾爾幫的首領,那個叫做奧古斯塔的傢伙。」

  亨利沒有否認,唐尼見狀繼續說道:「那傢伙在這片地區為禍了數年,懸賞令貼遍了整個密蘇勒州,但我們一直都沒能逮住對方,因此我認為,你們或許會需要本地警察的幫助。」

  發生了前兩天的事情後,亨利基本不信任本地警察的辦案能力,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傢伙會拖後腿,畢竟他看起來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

  「為什麼是你一個人來?」維克托有點好奇對方的理由。

  唐尼愣了下,他當然認得維克托,於是用較為尷尬的語氣回答道:「經過我們治安所的商議,決定派遣我來協助……」

  「你被同僚排擠了吧?」維克托不客氣的說穿了唐尼的處境,「你之前把殲察局的探員引到了治安所,讓你的同僚丟盡了臉。」

  唐尼頓時語塞,沒想到維克托猜的這麼准,他確實被治安所的同事排擠了,想依靠抓捕奧古斯塔,來挽回自己在警署體系中的地位。

  瞧著他那糾結的表情,亨利並沒有繼續捅他的痛點,反而說道:「正好,本來我也準備去找你們協助,我需要查下鎮上某人的信息,還有康沃爾煉鐵廠襲擊案的記錄,帶路吧!」

  說完,他就站起了身,給服務生小費結帳。

  這件事情與維克托性命攸關,所以他也緊跟著亨利一起出發。

  三人離開旅店來到治安所,唐尼找出兩本發黃的冊子,翻了幾下後,道出了一個令人吃驚的結果。

  「沒有找到文森特這個名字,額……事實上,在康沃爾煉鐵廠恐襲的有相關記錄里,並沒有記錄還有倖存者,這上邊寫著當時廠房內所有工人都死了,探長先生,您不會是弄錯了吧?」

  唐尼的話令維克托頓感詫異,莫非是男妓本身就在撒謊?或者他把名字記錯了?

  不對,他為什麼要騙我?

  真邪門……

  「鎮上也沒有叫文森特的人?」亨利接著問。

  「以我對瓦爾丁的了解,我並不認識叫這個名字的傢伙,但您也知道,因為東進的關係,現在到處都是移民,鎮外的營地並不少,難保那個文森特會去哪。」唐尼回答。

  亨利看了唐尼一眼:「那我們該去哪裡問?」

  唐尼想了想,捏著自己的翹鬍子說:「可以去周邊的農場,有幾個農場主經常會收留亂七八糟的人為他們擠牛奶,裡面說不定還能逮出來自紅土地的人。」

  亨利讓唐尼帶路,三人騎上馬,跑去了附近的農場詢問。

  在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去找了三家農場,但都沒有找到叫「文森特」的人。

  之後,唐尼又建議,不如去沿河閒逛,找那些移民的臨時露營地,或許能從他們那裡打聽到什麼。

  東部土地莽荒但不貧瘠,許多定居點都是由那種移民臨時營地慢慢就發展起來了。

  他們三騎著各自的馬匹,在外圍的土路上慢跑,如同巡邏的騎兵。

  緩坡下就是密蘇勒州最大的河流,也是哺育了原住民的母親河——紅河。

  五十年前的東進戰爭里,原住民瓦倫丹人就是在這條河的主幹流附近被賽克瑞德所打敗,從此之後再也積累不起成規模的反抗力量,最終淪為侵略者屠殺的對象,震驚世界的「紅河大屠殺」便是因此而來。

  沿河走了一個小時,他們沒有見到移民聚居地,不過卻碰見了被劫匪搶劫的移民車隊。

  百米開外的馬路上,一輛四馬牽引的篷車被六個強盜逼停在了路中央,操控馬車的男人坐在駕駛位,用來復槍對著騷擾自己的強盜射擊。

  在他身後的棚子裡,一個女人驚恐的呼喊聲不停的傳出來。

  六個歹徒騎馬繞著篷車轉,那男車夫的槍法又很差,打了幾槍一個沒打中,最終被歹徒一槍撂倒,沒任何遺言的摔下死去。

  眼看著歹徒圍向了篷車,正義感爆棚的亨利比本地治安官反應還激烈,他掏出手槍,策馬揚鞭的沖了過去!

  「快救人!」

  維克托沒有武器,本來準備掉頭就走,誰知道旁邊的調查員直接就上了,幾聲槍響傳出,唐尼也拔槍跑出去,就留他一個人還愣在原地。

  維克托看對面人多,以為自己這邊肯定不是對手,但沒料到亨利的槍法是真的准,嗖嗖嗖的幾槍,對方兩名歹徒瞬間墜馬,隨後唐尼也開槍打死了一個。

  剛交火人數就少了一半,對方又瞧見了亨利胸口的徽章,頓時就被嚇得狼狽逃竄,很快就遠離了被截停的篷車。

  亨利與唐尼還作勢要追擊,維克托又聽見了篷車裡女人的驚呼聲,於是下馬走到篷車後邊,掀開了布簾,看到裡面有名黑色捲髮,身穿花裙子的年輕女人。

  「不用緊張,你現在安全了……」維克托看女人不管是外貌還是穿著,都和其他移民有些文化上的差異,不像是同一個民族,但也不是瓦倫丹人。

  「歡迎來到密蘇勒……」唐尼又開槍打死了一名馬匪,然後邁步跨過他的屍體,檢查對方的特徵以確認身份。

  作為混亂土地上的治安官,他對這種攔路搶劫的案件可以說見怪不怪了,如今連屍體都懶得搬弄,就準備讓這些人暴屍荒野。

  篷車裡的年輕女人緩過神來,告訴維克托她就住在附近的露營地,是東進的移民。

  「你的車夫已經死了,我們可以送你回去。」亨利也騎馬走了過來,他聽見女人的營地就在附近,於是就讓她帶路。

  而後,亨利與唐尼擠在前面的駕駛位,牽引著篷車沿著河道行駛,維克托坐在篷車裡安撫女人的情緒,他們的馬匹則跟著篷車。

  唐尼瞥了車廂一眼,嘴裡嘀咕了一句:「賽普吉女人……無家可歸者,我們的政府寬宏大量,沒有把他們像原住民一樣趕走。」

  車棚里的年輕女人明顯不是主流的移民,唐尼臉上都寫著嫌棄。

  大約十分鐘後,他們果然找到了一個十幾人的臨時露營地,就坐落在紅河支流的邊上,唐尼將馬車開到空地,卸下牽引繩,篷車裡的年輕女人下來後對亨利表達了由衷的感激。

  「感謝您救了我的命,先生,我叫莫蘭·蒂姆。」

  同行的移民過來幫忙整理篷車的貨物,莫蘭小姐從後車棚里取下了凳子和桌椅,把凳子放地上請維克托三人落座。

  唐尼直接回絕了,他不喜歡跟移民待在一起,於是獨自一人去營地外望風。

  維克托坐好後,莫蘭小姐還在取篷車上的日常用品。

  「莫蘭小姐,我有點事情想問你,我們在找一個叫做『文森特·唐』的人,你認識他嗎?」亨利單刀直入,不浪費時間。

  莫蘭小姐把補給的香菸找出來發給維克托與亨利,兩人都沒有接。

  「先生,您是瓦爾丁的警察嗎?那個人是罪犯?」莫蘭小姐有些擔憂的問。

  「不,你不用擔心,我就想問他幾個……」亨利話還沒有說完,莫蘭小姐僵硬的動作沒能阻擋住倒塌的貨物,一個大箱子從篷車裡摔了出來,在地上被砸開,裡面的物品撒了一地。

  莫蘭小姐驚叫一聲,然後開始手忙腳亂的整理。

  維克托眼睛餘光瞥到,在那堆雜物里散落著幾十張塔羅牌,翻過來的那張隱者非常顯眼。

  這個世界也有塔羅牌?維克托想到了一個梗,但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