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反客為主

  「我猜,你應該不知道裡面藏著個有趣的傢伙,他鑿了條隧道通往了另外一處採石坑。Google搜索閱讀」

  維克托語氣平淡,好像說著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他越是平靜,托馬斯反而越是氣急。

  反觀那位傻乎乎的堂兄,還不知道這兩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你想用這來威脅我?」

  「當然!」

  維克托很強勢,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意圖。

  托馬斯被他氣得大笑:「你在開玩笑嗎?即便你真找到了那個東西,可那些人也只是瓦倫丹人,聯邦政府從沒把他們當做人來看待過,死再多也沒有關係,政府不可能會為此制裁或者審判我……你是在玩火!」

  隨著托馬斯最後一個詞落下,所有保鏢都抽出了槍,將槍口瞄準了維克托。

  死神鎖定了目標,就連那位傻瓜堂兄也被嚇住了。

  他立馬驚叫一聲,趕緊從維克託身邊跳開,生怕子彈不長眼打到自己身上。

  維克托在對方開火前,大聲呵斥道:「那麼殲察局呢!」

  托馬斯身子一顫,舉在半空中的手突然頓住,遲遲沒能放下。

  維克托盯著他,站起身雙手撐著桌面:「你濫用無形之術,打造了一個骯髒的商業帝國;你在密蘇勒州隻手遮天,可一切都是使用了邪惡的術法,踩著他人的屍骸成就的,絕對不止是瓦倫丹人。如果……我是說如果,殲察局對你立了案,這一切的罪惡劣跡,都會暴露在聯邦政府的目光之下,包括你私藏的那位占卜師顧問!這就不得不提到殲察局本身的性質了……」

  這段話亦如炸彈般在托馬斯腦海中炸響,他先是一愣,隨後立即氣急敗壞,開口就失了風度,用語言對維克托辱罵起來,但那隻手,卻遲遲沒有放下。

  他明明可以就此將維克托殺人滅口,但作為一個老奸巨猾的生意人,現在已經想到了,維克托既然敢單槍匹馬的來這裡,一定留有後手。

  果不其然,維克托說話了。

  「小心點,托馬斯·康沃爾先生。」他整理了自己的衣領,然後又翻正凌亂的袖口,不緊不慢的說著,「我在來前,將關於你的所有證據,都保留在了某處,並且通知了一位熟人,只要我無法走出這座大宅邸,他就會將那些證據全找出來,然後交給殲察局。」

  暴露了,一切都暴露了,不管是無形之術還是霍夫曼和自己。

  托馬斯的額頭已經開始溢出汗水,他不害怕兇殘的惡徒與奸詐的小人,但維克托提出來的這件事情,搞不好會讓整個康沃爾能源公司頃刻間化為烏有。

  多年前,托馬斯聽取了霍夫曼的意見,將瓦倫丹人和少量的礦工綁來殺害,然後進行了某種奪運的邪惡儀式,讓他能從未知領域獲得財富和權勢的饋贈。

  從此之後,他這個小小的資產老闆,搖身一變成了一州之地的大財閥。

  長期以來,奪運儀式一直都沒有停止運轉,這期間,康沃爾公司不斷的綁架瓦倫丹人、或者哄騙煉鐵廠內部的礦工進入深處殺害。

  在那根肉柱之下,血腥的溝壑中,殘留著數不清無辜者的內臟。

  直到科諾爾幫闖入,將整個工廠以另外一種儀式給獻祭殆盡,這場血腥的氣運陣法才終止了運行。

  托馬斯曾想堵住坑道,將這個邪惡的秘密永遠的藏起來,可他卻猶豫不決,甚至妄想在解決了奧古斯塔後,將來繼續重啟。

  放縱自己的欲望是極大的禍害!托馬斯在嘗到甜頭後,從來都沒有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

  然而現在,一切都暴露了,維克托幾乎把他的所有秘密都給刨了出來。

  對方究竟是怎麼猜到這一切的?托馬斯不禁倒吸冷氣。

  接下來,維克托從衣兜里取出一串金色的鏈子,鏈子的一頭掛著一個璀璨的水晶。

  托馬斯在看到這東西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相信你認得它。」維克托說著,又將吊墜收回衣兜,「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現在很疑惑,我為什麼啥都知道了?其實仔細琢磨下,就很容易把一切都聯繫起來,不是嗎?」

  接著,維克托開始推演自己得出的結論:

  托馬斯這麼一位大財主,不可能沒有接觸過先見者,而以他的狡詐性格,肯定會想利用無形之術為自己謀利。

  至於坑道里的那個東西……維克托隨便思考番,就能明白其作用是什麼——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人,對金錢與權勢有種近乎病態的渴望。

  向未知之處求得饋贈,總是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再說那位死去的顧問,他留下來的遺物,足以證明自己占卜師的身份,可托馬斯卻暗中買通警察盜走了它。

  「動機是不是過於明顯了?托馬斯先生?」維克托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我知道你即便在總監察面前也時常耀武揚威,可你得清楚,他在局裡,也僅僅只是一個行動項目組的普通負責人罷了。在他頭上,可還有局長與防剿部的那幫人,甚至有聯邦政府!」

  「今天你能殺死幾百人來為自己謀財,明天你就能殺死幾千上萬人來為自己謀取權力……政府會縱容你繼續嗎?」

  「無形之術嘛……藏著掖著正好證實了你在濫用它,防剿部對這種事情最感興趣了。」

  托馬斯原本氣紅的臉如今變得失了血色,維克托說了半天,他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

  這位大財閥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坐回了座位上,剛才的凌厲氣勢完全不再。

  沉寂片刻後,他開始死命的揉起了鼻樑,有種精神消耗過度的感覺。

  而皮爾斯,在見到為他撐腰的大老闆這副模樣後,臉色變得驚慌起來,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為什麼維克托就說了那麼短短几句話,托馬斯就被他給狠狠的壓制住了?

  他當然不知道,就在那個裝錢的箱子最底下,留有一張白紙,上邊寫著:我清楚你在煉鐵廠做過什麼……

  沉默了很久,托馬斯終於無力的開口。

  「你想要什麼?維克托先生……」

  對方妥協了,不出維克托意料。

  周圍的槍口被托馬斯命令收了回去,維克托內心最真實的緊張心情,終於得以鬆懈。

  保持處變不驚還是很辛苦的!他剛才其實都快嚇尿了,強行裝逼罷了。

  抽出白手帕擦了擦額頭,維克托放鬆的離開座位,走路的姿勢也逐漸變得張揚。

  「既然您願意和我談,那麼……我就先提出一點小小的要求吧!」

  維克托說完,兩邊嘴角上揚,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的堂兄。

  皮爾斯被這個笑容搞得頭皮發麻,他詫異的回頭看著自己的老闆,根本沒明白托馬斯這邊究竟怎麼了。

  「什麼要求……」托馬斯面無表情。

  維克托優哉游哉的來到皮爾斯身旁,把手放在了堂兄的肩膀上,笑著對托馬斯說道:「我想揍他一頓,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