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消失了,沒有留下一絲渣滓,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存在這樣的一個人。
而周圍的一切也恢復了原樣。
頭頂的太陽已經漸落西山,昏黃的光芒穿透麥穗之間的間隙,灑落在倒在路邊,還處在昏迷中的布萊德的身上。
路上的馬車碎片還留在那裡,不遠處一人一馬躺倒在原地,他們從踏入這裡開始就失去了意識,被剔除在了太陽教會埋伏的陷阱之外。
他們是瘋子,但是它們似乎從來沒有對普通人動手過。
而在接觸到最初太陽殘存力量的布萊德在這一刻,體內屬於『占卜家』的魔藥也已經徹底消化完畢。
幾乎不需要扮演,幾乎沒有任何風險,就這樣一瞬間完成了消化的過程。
而這種現象放在非凡世界是非常不正常的現象。
悼死書被穿著大紅色衣裙的筆仙從地上撿起,纖細的雙手在碰到書皮表面的時候,悼死書立刻就哆嗦了起來,這個有著『活著』的特性的非凡物品在害怕筆仙的存在。
筆仙歪了歪腦袋,頭髮如同瀑布一樣在她的身後散開,一條條血絲順著她的手鑽入了悼死書當中,裡面幾頁不顯眼的地方多出了一些帶著血色的文字,隨後就又消失不見。
遠處的太陽緩緩下沉,最後一抹餘光落盡的時候,道路的盡頭此時出現了一個狗摟著背,看起來有些滄桑的老人。
老人看起來很是瘦弱,但他腳下的速度可是一點也不慢。
筆仙站在原地,周圍空蕩無人,即使最初太陽的力量已經消失,這個地方依舊被普通人本能的避開。
趨利避害,這是人之常情。筆仙的存在並不會輕易被人察覺,但是只要筆仙放出的那麼一絲的氣息,那麼作為『觀眾』途徑的非凡力量,將周圍的人事物安排的妥妥噹噹的簡直不要太簡單。
但那個老人卻並不是普通人。
幾個呼吸之間,老者就從遠處的一個小點來到了布萊德的身邊。
他的頭髮稀疏,蒼老的面龐上帶著一絲慈祥的神色。他身上的衣服看起來破爛不堪,佝僂著背,明明再平凡不過,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輕而易舉的解除了筆仙的氣息引發的異常。
在看到拿著悼死書的筆仙的時候,老者本能的睜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根本不可能存在於這裡的存在而產生的下意識的驚愕。
「紅夫人?!」
老者看到筆仙的表現證明,他好像認識筆仙。
而筆仙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對方喊的是一個再陌生不過的人罷了。容不得老者在說話,筆仙的身形便逐漸開始消散,重新回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昏倒在地上的布萊德手上的羽毛筆當中。
悼死書掉落在地,伴隨著一聲物體著地的悶響後便再無任何異常。
隨著筆仙的消失,老者眼中的驚駭之色在看到昏迷不醒的布萊德的時候再次變了變,他猛地向前一步,身上一股無形的靈瞬間包裹住了布萊德的身體。
「布萊德!喂,小子!」
在靈性察覺到對方只是昏迷了之後,老者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嗎?」他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有著一樣的地方,便有些疑惑,「還有紅夫人?布萊德這小子什麼時候招惹上這樣一位存在了?」
老者此時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在將布萊德半扶起來後,他看向了布萊德手中緊緊握著的那枚有著黑紅色紋路和黃色污漬的羽毛筆。
「夫人可沒有說我會碰到一個序列1的非凡者啊。」老者苦笑了幾聲,顯然他頗為忌憚布萊德手上的那枚羽毛筆。
序列1的非凡者,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紅夫人不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被幾大教會一起除去了嗎,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想了又想,老者沉了一口氣,「夫人應該知道這一點,既然沒給我提示,那也就是說紅夫人並不會對小子造成什麼。」
但是,有些難辦。
他只是過來對那扇門進行封印加固的,蘭德夫人現今在貝克蘭德脫不開身,霍爾金又不知去向,能對水銀之蛇和最初太陽設下的通道媒介進行封鎖加固的,現在也就只有他這個老頭了。
「先回去再說吧,還有,阿瑞斯那個小子跑哪去了?」